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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嬤嬤離開了。 春末初夏的夜。 總是少不了蟲鳴蟬叫。 周念歡睡不著覺,便躡手躡腳開門,打算趁著夜深人靜在院子中散步,說不定走累了,回去就會睡著了呢? 她動作很小聲,步子也盡量不會走出聲。 遠處。 漆黑的正臥,突然有了些燈光。 燈光亮十分微弱,幾乎叫人看不清。 周念歡知道那是鄭嫣然的房間,便繞著院子走,根本沒想多留,突然聽到一聲:“大小姐,沒被發現吧?” “沒有!痛死了,到底我要過多久,才可以不用這東西?” “忍忍吧,你一天沒出嫁,在府上就得弄一天這個。” 周念歡有些好奇。 今夜未免也太暢通無阻了些,原以為會碰到幾個值夜小廝或丫鬟,竟然一個也沒碰到,就像是被人支開似的。 她不想偷聽的,剛打算離開,卻不想里面又說了句:“每次弄這個假胎記,都疼的要死!” 胎記? 她繞過屋子,小心翼翼地趴在墻角跟。 未關嚴實的窗戶大概有一根筷子般細的縫,瞧見一個穿戴得體的老嬤嬤,手中拿著銀針還有一些顏料等等,正往鄭嫣然的肩胛骨上涂抹東西。 而鄭嫣然原來肩胛骨上的胎記,不知何時,淡的幾乎沒有了。 她說道:“你這東西,太不方面了,每次與母親泡溫泉,我都不敢泡太久了怕掉色。” 她……她背上的胎記是假冒的? 就在此時。 一只貓突然喵的聲,跳上屋頂,瓦礫落地,哐當幾聲。。 “誰??”鄭嫣然嬌喝。 周念歡一路小跑,趕緊離開此地,幾乎是瘋了似的跑回屋中。 鄭嫣然明明是太傅的女兒,為什么還要補胎記? 難道,她是給胎做保養? 啊,不對,周念歡拍了拍自己額頭,暗道自己真蠢。 鄭嫣然明明是在畫胎記,重新做胎記誒! …… 等到第二天,周念歡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鄧嬤嬤臉色蒼白地早早進門:“柳姨娘從靜安寺禮佛回來了,她也算府上半個主子,你隨我去見見人,莫要以后連人都不認識,沖撞了貴人。” “嗯。好。”周念歡突然蹲下,攥住鄧嬤嬤的腳踝。 “干什么!?”鄧嬤嬤一驚。 “舒服一點沒有?” 周念歡仰頭,力道自然地為鄧嬤嬤按摩了下腳踝,道,“我娘親也是腳踝到小腿肚子那里風濕很嚴重,我會給娘親按摩,按摩的還不錯吧?” 鄧嬤嬤心頭一酸,她此生沒有半兒一女的,如今這小姑娘倒關心她,按摩了會兒,疼痛確實緩解了些。 “確實舒服不少。你快松手,隨我先去見柳姨娘。” 周念歡噢了聲。 二人走到正堂,便聽見正堂一陣歡聲笑語。 柳姨娘慣來會討好人,一張嘴素來會說甜言蜜語,哄得鄭夫人十分高興。 “歡兒見過各位長輩。” 周念歡進門,逼自己行了個禮。 頃刻間。 眾人便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柳姨娘先是驚呼了聲,手中捧著的茶盞頃刻嚇得掉地。 啪地聲,清脆的響。 茶盞四分五裂。 第8章 神秘 肩胛骨 “很吃驚吧?見到她的長相,嫣然也很吃驚。” 鄭嫣然溫柔大方地走來,扶起地上跪著的周念歡,“沒曾想,世界上還有與娘親那么相似的人。” 周念歡手腕吃痛,不知不覺間被鄭嫣然捏的生疼。 “姐、姐。” “好meimei,快坐吧,既是我鄭家養女,又在我娘親房下,往后都是自家人。”鄭嫣然十分溫和,與那日打她一巴掌的女人截然不同。 周念歡心道演技高超,乖巧落座。 “婚期定在半月后。”鄭夫人捻著糕點,也勾起笑容,做足慈母的樣子,“歡兒,準備的如何了?禮儀學的也該可以吧?我聽鄧嬤嬤說,你學的還不錯?” 周念歡沒曾想,鄧嬤嬤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素日里對她嚴加管教,在大夫人面前竟然夸她。 “已經學好了。” “學好了?那讓我來考考你?”鄭嫣然掩唇笑笑,“你給娘親奉杯茶呢?” “好。”周念歡蓮步輕移,將平日里面訓練的都展現出來。 提茶爐、倒水、斟茶、奉茶,竟真做的一絲不茍,眾人看了也在心里稱贊。 鄭夫人許是看在她與自己長得如此相似,又十分乖巧得份上,不由得笑了笑:“不錯,我賞你根玉簪,望你繼續努力。” 賞,便賞了吧,偏偏鄭夫人出手十分大方,直接從頭上取下根雕著精細蘭花的玉簪。 玉簪一看便價值不菲,日光下泛著淡光,質地上乘。 “娘~這明明是你要賞給我的嘛,上次就說要給白玉蘭簪,您好偏心,怎么就送給了meimei?” 鄭嫣然過去挽住鄭夫人的胳膊,一陣撒嬌。 “好好好。”鄭夫人無奈地摸摸女兒的頭,只好把白玉蘭簪遞給她,又從腰包里掏了三十兩銀子,遞與周念歡,“多大的人了,還吃醋。” “我不管,我不管。” 鄭嫣然嬌嬌笑著,“娘親是我一個人的娘親,娘親只能對我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