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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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識按了按太陽xue。終于想了起來:這大概便是那個郭江的meimei了?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啊。 “郭娘子,”陰明怕事情鬧大,忙勸道,“那前門真是不方便,郭娘子便降尊紆貴一次……” “哈!你此時倒是不敢說我不好了?”那女子聲音中透出nongnong地自滿來,“我不要,我需得從前門入,絕不掉了這份體面!” 陰識打起精神走了出去,便看到了外頭有一身著簇新淺藍(lán)衣衫的女子,女子頭上插著好幾支簇新的金簪,臉上涂著脂粉。此時雙手叉腰,站在牛車跟前同陰明爭吵,旁邊有一身著簇新衣衫,卻形容拘謹(jǐn)?shù)睦蠇D人,想來應(yīng)是她的仆從。那仆從現(xiàn)伸著手,站在中間,看看那女子又看看陰明,表情十分不安。 “這便是郭江之妹?”陰識覺得頭更疼了。如此其貌不揚且行為粗鄙之女,真是郭圣通的對手? “家主!”陰明聽著陰識的聲音,忙轉(zhuǎn)身,卻在看到陰識之時,駭了一跳:“家主何以如此?” 陰識低頭便是一陣猛咳。好不容易直起腰來,卻又出了一身薄汗。 “我是郭香寒,我聽著渾漢子叫你家主,你既然是家主,為何叫我從后門入?”郭香寒看向陰識,憤怒無比,“你可知我是誰?” “這娘子乃是皇后娘娘的堂姐,郭江之妹郭香寒。”陰明趕緊道。 陰識聞言,頭更疼了。江女趕忙架住他。 “娘子,”陰識笑道,從懷中摸出準(zhǔn)備好要給進(jìn)宮門禁衛(wèi)的荷包,“區(qū)區(qū)薄禮,不成敬意。請娘子笑納。” 郭香寒眼神一亮,過去便搶了過來,打開一看,見里頭分量不少,便笑了:“無妨無妨,且讓我從前門入府便可。” “這——”陰明一愣。 “娘子,前門卻又不妥,你看我這個家主都是從后門出來的。”陰識笑道。 郭香寒收了荷包,又聽他說的極為有理,方癟了癟嘴:“那好吧,不過家主啊,你穿成這樣子要去干什么?” 陰識一愣,繼而笑道:“娘子可聽說過微服出訪?” 他話雖這樣說,心頭卻是想,這郭香寒,到底要不要留下? 郭香寒揮了揮手:“我曉得,我也扮成過郎君模樣偷偷溜出去,走吧走吧,我困了,要去歇歇。” 陰識松了口氣:“娘子好生歇著,若有事,吩咐管家即可。” ———— 郭香寒等人進(jìn)了陰府,住進(jìn)了客房。 她卻是閑不住的,便偷偷左看右看,到處溜達(dá),想看看有無遺財可撿。這一溜達(dá),便進(jìn)了后院。 陰明將郭家兩母女送至陰家,便要準(zhǔn)備啟程再回河北。管家將大夫送出陰府,便撞上了等候他多時的陰明。 陰明同他交接了一番事務(wù),說到郭氏母女時,便有人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看到陰明帶回來的那個娘子闖進(jìn)了三郎君的屋子!” 兩人齊齊一愣,繼而發(fā)足狂奔向后院跑去。 ———— 正要推開陰就屋門,卻聽里頭傳來陣陣大笑—— “不錯不錯!”陰就嘴中塞布已去,如今正大笑道,“你說的對!那些人就是如此無恥,下賤!哈哈哈!” “就是這樣,你說我什么都不比那郭圣通差,她能做皇后,我為什么不能?”郭香寒豪氣沖天道。 “對!你說那陰識不過就是比我先出生了幾年,他能做家主,我為什么不行?”陰就跟著喊道。 “所以我要做皇后!” “不錯不錯!”陰就道,“我不僅要做家主,我還要做大司馬!” “大司馬?”郭香寒鄙夷,“那你見了我還得下跪!” 陰就臉一板:“那我就做皇帝去,讓你給我跪下!” 管家嚇得腿軟。還是陰明一腳踹開了門,便見里頭,陰就被縛著雙手雙腿,放在榻上,郭香寒跪坐在小幾前一邊大談幾上飲食,一邊做出拍桌狀,仿佛是想要繼續(xù)說些什么…… “三郎君啊!”備受折磨的管家終于受不住,腿一軟淚便流了下來,“三郎君啊,您方才那話,那話若是傳出去……陰家!陰家啊!” ———— 卻說陰家如今病倒一片,余□子康健的偏都是禍頭子,直愁斷了管家等忠仆的頭。 而湖陽公主府,卻是套好了牛車,便要往宮門趕去。 劉黃手邊折著方才才終于收線縫好的嬰兒之物。她的手藝不算很好,只是針腳細(xì)密,一眼便能看出做小衣之人用心。 劉伯姬卻是高價買了山參,準(zhǔn)備作為禮物送給郭圣通。 兩姐妹同車而坐,卻極少再說話。不同的見解,使她們之間漸漸有了溝壑。劉黃不懂劉伯姬的政見有多要緊,她心頭只是有些堵,覺得再如何,都不該為了什么大局,舍棄一切。甚至不管陰麗華有無真的害過孩子,都繼續(xù)力挺她。 她是南地之人不假,在郭圣通和陰麗華之間她還是更偏重陰麗華一些這也不假。可在孩子的事情上。她卻始終無法釋然。 劉伯姬看著不斷用手摩挲嬰兒小衣的大姐,嘆了口氣,將口中所謂的局勢之談盡數(shù)咽下。 說實話,就她個人而言,在陰麗華和郭圣通之間更喜歡郭圣通一些。陰麗華此人有時候所作所為實在有些矯揉造作。可能怎么辦呢?她的丈夫李通也是南地之人,且同陰興關(guān)系甚篤。她的兒子,她……她已同南地氏族利益牢牢綁在一起。 所以,陰麗華必須留!只有陰麗華為后,她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這般想著,劉伯姬的手便越發(fā)攢緊:郭圣通,你若是南地之人該多好? ———— 已然未時末。郭主自郭圣通的臥房出來,便去偏殿看望小皇子。 剛至偏殿,便見自家傻兒子跪坐在小皇子暖和的小榻跟前,傻兮兮的。 郭主心頭一軟,便想起,自家的傻兒子,如今也是13了。再過一兩年,便可以娶妻生子。當(dāng)年的那小小的孩子,如今竟已長成如斯模樣。 “況兒,”郭主道,“還在發(fā)呆?” “阿母,”郭況轉(zhuǎn)身聲音小小的,“阿母,他在吐泡泡。” 郭主心頭更軟,卻斥道:“吐泡泡?他是你外甥,可不是小魚。” 她雖這樣說,卻還是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過去,只見小皇子睡在那里,他的脖子上,掛著郭況自幼未曾離過身的麒麟軟玉,那麒麟下頭,還刻著郭況的名字呢。小皇子睡得很熟,小嘴一張一合之間果然便有泡泡出現(xiàn)。而郭況便每逢有泡泡張開時,便伸手戳破。 “淘氣!”郭主伸手打開了他作亂的手,“你要喜歡孩子,過一兩年,自己生一個去玩。” “不要,”郭況道,“我就喜歡他。” “好了,今日入宮已然很久,咱們該出去了。免得以后有人說你阿姐治宮不嚴(yán),常使外戚出入宮闈。”郭主輕聲道。 郭況遺憾地看了眼小皇子:“阿母,你說我們能將他抱回去養(yǎng)幾日嗎?” 郭主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便拖出去:“給我回去,你竟敢這樣亂想?” 郭況捂著嘴努力不呼出聲來,只看向那榻上睡的正香的孩子:小家伙,我可你是舅舅,你要是敢不記得我了,我一定揍你屁股…… ———— 郭主同郭況出了長秋宮,往宮門而去。 “阿母,若阿姐能嫁在平常人家就好了。”郭況低聲道。 “是啊,”郭主走在這漢宮中,卻只覺得徹骨寒冷。她緊了緊衣物,“走吧。” “阿母,你說小皇子以后長大了,我能不能當(dāng)他相傅?”郭況又道。 郭主嘴中一陣苦澀:“莫,莫。你仍是裝傻充楞的好,這般陛下便不會對我郭家有戒心。外戚勢大,終歸不是好的。” 兩人一陣沉默,相顧無言。 突然—— “阿母!你看那人!”郭況指著兩個相扶攙扶的小黃門道,“你看那人的背影,我似乎是在哪兒見過!” 郭主抬頭看了一眼,卻瞧不出所以然來。 郭況冥思苦想突然道:“是陰氏兄弟!肯定不是陰就,卻不知到底是陰興還是陰識!他入宮要做什么?阿母!是不是要對我阿姐不利?” 郭主也皺了眉頭看去。 片刻,她伸手將落后自己身后幾步的婢女招至身前:“那方向是漪瀾殿乎?” 婢子抬頭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低頭道:“郭主,正是漪瀾殿。” ———— 劉黃同劉伯姬至長秋宮時,已然酉時正了。 小皇子正好醒來,長秋宮中便充滿了稚童歡笑聲。劉黃抱著兔毛做的小衣站在長秋宮殿門口,聽著里頭的歡笑,一時淚流滿面。 “大姐,”劉伯姬回頭看她,她的山參被婢女捧在手上,“大姐,怎么不走?” “伯姬!”劉黃叫道,“伯姬你聽,你聽啊。里頭是小皇子在笑。” 劉伯姬側(cè)耳聽了聽,便拖著劉黃進(jìn)去。 小皇子剛剛吃過奶,如今正被葵女抱著,要往郭圣通臥房去。 “讓我看看,”劉伯姬道,然后同劉黃一起上前看那孩子。看了會兒,劉伯姬松了口氣,“是個康健的孩子。” “他長的同文叔很像很像。”劉黃淚眼模糊,“我可以抱一抱他嗎?” 葵女有些猶豫,她正想拒絕時,便又見劉黃將劉伯姬往身后拉,“我們剛剛從外頭進(jìn)來,身上寒的很。你快把孩子抱離我們遠(yuǎn)些。” 葵女見有臺階可下,忙應(yīng)了一聲,將孩子抱了進(jìn)去。 “是個康健的孩子,大姐看到了便能放心了把。”劉伯姬笑道。 “是這孩子命大福大,”劉黃道,“他長的很好,比我慶兒長的壯,很好。” 劉黃沉浸在欣喜中,待覺得自身暖和了些,便急急要進(jìn)去看小皇子了。 ———— 劉黃所備的禮物并不華貴,卻新意十足。郭圣通滿臉病容地看了劉黃親手縫制的小衣,心頭便是一暖:她的疆兒,此生竟能得到劉家人的承認(rèn)了。 “大姐可愿意抱抱他?”她虛弱地指了指孩子。 劉黃聞言,立刻喜形于色:“我……我可以抱抱他?” 葵女將孩子交到劉黃懷中,她立刻抱住,看著他的小臉,臉上也綻開了笑容:“他很好,很康健,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孩子。真好,真好。” 而劉伯姬那頭卻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郭圣通。郭圣通看了她送的禮物,也笑著謝過了她。并讓葵女將準(zhǔn)備好的藥酒取出來贈給了她:“我聽聞妹夫身上有些舊傷,這藥酒時常涂抹,可以減輕陳年傷痛。文叔便用過,效果極好。” 劉伯姬便謝過了。 葵女將她贈的山參拿出去,漫不經(jīng)心給了阿風(fēng):“放好,留著給娘娘做膳吃。” 阿風(fēng)看了看那山參,不過百年而已。便接了過來,轉(zhuǎn)身去了自己的小屋。她屋里頭裝滿做藥膳的材料。打開一個大箱子,里頭滿是四五百年的山參。她隨意找了個角落將那看上去格外寒酸的山參一擱,合上了箱子。 這頭劉黃逗弄了會兒小皇子,累得手臂酸疼卻仍不肯放下。直到覺得實在受不住了才慌忙叫過葵女:“快抱好他,當(dāng)心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