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你!” “我如何?”郭圣通獨立于馬前,看那馬上之人,冷笑連連,“將軍,漢軍乃我大漢子民,赤眉軍難道非我大漢之人?銅馬軍也曾為亂黨。可如今呢?” 鄧禹身后之人紛紛低下頭去,若有所思。郭圣通道:“如今,哪里還有什么銅馬漢軍之分?陛下在關內被人稱為銅馬帝。郭氏夫人對之一視同仁且親手做餐,送衣。為了什么?只因銅馬一時失足,便拒納之?不!銅馬也好,漢軍也罷。那都是我袍澤兄弟!” 她伸出手來遙指宛城方向:“如今,赤眉軍便如同當年的銅馬。將軍,能減少殺戮時為何偏要為了一點虛名徒增傷亡?那些,也是我將來之兄弟手足。今日將軍非要用左右手互搏。徒添傷亡?在我看來,那不是君子之道,那是愚夫!” 她復又感嘆:“我雖不才,昔日卻聽過郭氏夫人所遺歌賦一首,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室cao戈,相煎何急?本都是我大漢子民,能兵不血刃為何不盡量避免?”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一震。 郭圣通眼見此景,且鄧禹已然開始有所松動,忽然嘆息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相瞞了。我不是什么石柳。而是劉四。千古罵名我已決計一人所擔,只求我大漢千秋萬代,求天下再無殺戮,若能如此,千古罵名又算什么?以我一人之污名,換千百人之性命。值了!” 她說罷,眼一閉,再不多言。 “將軍!”鄧禹身后便有兵士跳下馬來跪倒,“求將軍依劉先生之言行事。” 眾人齊齊下馬跪倒在地:“求將軍依劉先生之言行事。” 鄧禹眼神復雜地看向郭圣通,良久:“不,這千古罵名,由我鄧禹來背負!” 郭圣通詫異地睜開眼,只見鄧禹望東長跪:“此舉有違君子之道,卻利國利民。千古罵名,世人之不恥。皆有我鄧禹一人承擔!” 他起身,看向那片跪著的將士:“眾將士聽令:此計是由我鄧禹所出。與旁人無關!” “諾!” 郭圣通心中巨震:要知道,她化名為劉四,便是做好了時候讓劉四‘死去’的打算。如此,這罵名便安在一個‘死了’的人頭上。再無大礙。可鄧禹如今卻…… 世人以君子為尊,是故有舉孝廉之舉。而鄧禹如今將這計謀安在自己身上。那么他日后無論為官為將,這罵名都會成為巨大的阻礙。更有甚者,還會成為對手手中的把柄。 一句為天下人所不齒。說來簡單。可能承受的,又有幾人? “你今晚不得出戰,”鄧禹突然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于僻靜處,鄧禹將懷中傳國玉璽掏出遞與郭圣通:“玉璽取出后,我便尋了一方大小差不多的印章裝入囊中交予人保管,是故無人知道我將這東西帶在身上,夫人盡可以放心收著。” 郭圣通將玉璽拿在手中:“將軍為何在眾人面前,將那千古罵名攬了去?” “無為何,”鄧禹看向遠方,“劉四此人若擔了這計謀,必會有人細查之。你是女子,這些原就不該由你來承受。”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我是存稿箱君o(n_n)o初次見面,請多關照o(n_n)o 我的主人此時正在來往徐州的小火車上睡大覺呢~ 她其實心里一直在擔心,大家會不會覺得,娘娘被寫的有些無恥了〒_〒 可是她自己又不敢問大家(.) 只好拜托我來啦^o^ 大家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及時告訴主人哦~不然那只蠢貨只能蹲在墻角一邊戳我的菊花一邊嚶嚶嚶的傻哭╮(╯▽╰)╭ 好了y(^o^)y,我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明天讓那只蠢貨到了徐州安頓好之后趕快碼字出來給大家看吧╮(╯▽╰)╭ 另外,本攻決定大發善心幫那只蠢貨求作收╮(╯▽╰)╭ 請點擊—— 蠢貨,明天看到自己作收漲了,不要太感謝我哦╮(╯▽╰)╭ 明明心里就很想要卻不敢說什么的╮(╯▽╰)╭本攻真心嫌棄你(.) ps:本攻怎么會有你這個蠢貨主人啊喂!!!! 第36章 三更將至,鄧禹抬頭看了看那天上的明星。 眾將士撕下內里衣襟,用其包裹馬蹄。夜風中,眾人牽馬肅立一旁,看著那旬邑城墻方向。只待那煙火燃起。 “將軍一路小心。”郭圣通道。 鄧禹眉頭皺了起來:“保重好你自己。” 郭圣通聞言一愣,復又勾起唇角:“將軍放心,我是決計不會給將軍添麻煩的。” “你知道自己身份就好,”鄧禹輕道,“你來這旬邑,本就是我最大的麻煩。” 郭圣通還要說話時,只見旬邑城頭火光乍現。 “上馬!”鄧禹說罷,自己翻身上了馬背。 “諾!”一千兒郎齊齊應了一聲,翻身上的各自馬去。 “保重好你自己,”鄧禹道,“別再給我多添麻煩!” 他說罷,一打馬臀,便往前去。 “劉先生,”陸英等幾個小兵道,“咱們要不先找個地方藏好吧。” “走。”郭圣通捏了捏身上掛的大囊。 ———— 三更時分,赤眉軍內一片鼾聲如雷。 “啊~”手持鐵槍的赤眉軍士站在營前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旁邊站著的軍士便道:“你要不先睡一會兒來替我?” “可是……”那睡眼惺忪地軍士有些心動,“可是將軍說了,咱們得兩人一班輪流執勤。” “得了吧,”那軍士冷笑,“咱們是執勤了沒差,可是,別人卻是有關系,有后臺的,你見過他們哪天來了?” “這……” “得了,”那提議的軍士道,“你先睡一個時辰,然后我叫你,我再睡。” “若是有敵情……” “別人都掛了免戰牌了,”那提議的軍士道,“我雖然沒讀過書,卻是知道掛了免戰牌不除,雙方都不能交戰的。” 于是那困的不行的軍士終于下了決心:“我睡一個時辰,末了你叫我起來,你再睡。” “沒問題,”那軍士道,“只是若你再啰嗦不抓緊時間睡,我便同你換順序。” 這軍士一聽,當即扔了鐵槍,在一旁靠著木柵欄坐下,睡了起來。 那提議的軍士一看,便將那鐵槍插入地上,雙手抱著鐵槍,也睡了起來:‘傻子才執勤呢!他此時先睡一個時辰,待會兒,在讓那傻子起來執勤,他繼續睡,豈不妙哉!’ 只可惜,他小算盤打的十分美好,這一覺醒來,卻再也不同了…… ———— 郭圣通幾人正匆匆往密林深處疾走,她卻覺得心跳如鼓,又覺有些漲腹。 “先停一下,”她道,“我需要去更衣。” 幾人先是一愣,繼而便反應過來:“劉先生,不若我等隨您去吧。將軍吩咐,定要寸步不離。” “不必了,”郭圣通哪里能讓他們跟著她去?“我近日有些跑肚,氣味可憎。” 幾人一聽,臉色都是一僵。 “這樣,”郭圣通一指那矮植:“我去那里,你們便在此處莫走,有任何事,我便立刻喊人。” “諾。”幾人對視一眼道。 郭圣通急急入了矮植林中,那感覺卻消失了。耳畔是系統的提示音:[50點自由屬性兌換一次神行千里。請玩家盡快選擇!] 郭圣通一愣:“怎么了?” [劉秀此時已入邯鄲城!]系統道。 郭圣通一愣:“他怎么會突然到邯鄲城。神行千里是什么?” [神行千里:選擇使用后,將立刻傳送完結至目標地點。請主意,劉秀已至臥房外!] “我哪有五十點屬性?”郭圣通急了。 [可先預支!請注意,婢女已然無法阻擋!是否選擇神行千里?]系統開始大亮紅燈。 “是,不過你等……” “……等我同鄧禹留個話……”郭圣通目瞪口呆的說完了下半句,轉頭便看到了比她更目瞪口呆的葵女。 “夫人……”葵女聲音飄忽不定,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我一定是想夫人想瘋了,怎么會看到白光一閃夫人就出戲在我面前了……呵呵,我一定是想夫人想……” “通兒!”劉秀在外拍門,“通兒開門!” 郭圣通一滯,慌忙摘了裝著傳國玉璽的囊.袋,脫下那男子外衫,又一把扯掉文士巾,盡數塞入被中。 她鉆入被中方對那尚在神游天外的葵女道:“文叔在外頭,還不去開門?” 葵女差點一下子跳起來:“我幻聽了?!” 然后,她才反應過來:“夫人!你真的……” “快去開門。”郭圣通道。 葵女這段時日是在扮演郭圣通,故宿的地方便是郭圣通的臥室。因是夜里,她只著了中衣,又散著頭,其實那門是不關的。只是她為了保險起見,從里頭插.了門閂。 此時被郭圣通說了兩次,她才反應過來,忙去開門。 劉秀剛剛舉起手來準備再次敲門時,那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通兒,我聽說你病了……”劉秀說了一半,方就著門外的月色看清楚來人,“你是通兒身邊的婢女?怎么穿成這樣子?” “婢子正是,”葵女道,“夫人尚在病中,婢子該死,竟因了太過困乏,聽不到陛下的敲門聲。” “無妨,”劉秀道,“我聽說通兒病了,一連十幾日不曾出房,心頭實在放心不下。” “葵女,”郭圣通咳了幾聲,氣若游絲,“怎么涼風進來了?” 葵女連忙道:“陛下,您不妨先進來?” 劉秀忙道:“善。” 他自己先進了房,葵女又重新關了門插好:“如今夫人怕寒畏冷,故不得已,只能夜夜插.好門閂。” “原是該如此,”劉秀雖然方才有些氣悶,如今卻不好表現出來,“原該以你主子身體為重。” “多謝陛下諒解。”葵女又道,“夫人也畏懼明亮,可陛下在此,我卻不好不點火燭。” 劉秀來干啥的?他不就是因為此次陰家做了這么丟人的事,卻仍不同陰家斷絕關系,還要幫陰家度過難關,所以覺得心頭對郭圣通有愧。所以特意來表示的? 否則,郭圣通‘病了’十日之久。邯鄲城的探子每日以信鴿報信。他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