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是,臣等也沒想到,鄒太妃竟會這樣上表,縱然現在鄒家已經和原來不同,但原先的恩典,全是給鄒家的,因此官家才命人來問圣人您的意思。”女官的話里帶著遲疑。 胭脂想了想就道:“罷了,出去告訴官家,就說準了!畢竟這件事,統汴京城都曉得內情如何!賜三千貫,白銀千兩,傳詔當地,命他們置辦祭田,修葺墓地。” 女官應是,轉身下去。 也不知道鄒家聽到這個消息,又會怎樣想?胭脂淺淺一笑,不過,這是鄒蕓娘和鄒家的事了。 鄒蕓娘上表懇請為生父修墓的事,很快就傳到鄒家,鄒大娘子一聽就跑來和秋氏商議。 “還 商議什么?這件事,整個汴京城都曉得,她到底是不是鄒家的人,不過掛了個鄒家的名罷了。她要上表為生父修墓,也是人之常情!”秋氏只說了這么一句,鄒大娘 子立即著急起來:“話不是這樣說!弟妹啊,你要曉得,這恩典,是能給也能奪的。她今日要上表為生父修墓,明日就能上表改姓,后日就能把給我們家的恩典轉給 她的生父那邊……” “那又如何?”秋氏的這句把鄒大娘子噎的說不出話來。 秋氏瞧著鄒大娘子,冷哼道: “要說你們家的爵位原本也是從戰場上一刀一槍拼殺來的,我原本以為你們家也有一點骨氣,不會為了爵位為了榮華富貴,在那苦苦哀求。誰知你們家比那樣窮人還 不如。不但泰然地認了這頂綠帽子,還有臉把女兒充做自己生的送進宮去,希圖榮華富貴!這樣不要臉皮的事,我從沒聽人能得意洋洋地說出來!” “你別一口你們家,你現在也嫁了進來,你是鄒秋氏!”鄒大娘子聽懂秋氏說什么之后,怒道。 “我能嫁你們家,也能從你們家和離。別以為我嫁了你們家,就要給你們家做牛做馬。我勸你,好好地過日子,別成日給我找事。不然真把我脾氣惹上來,帶了嫁妝,抱上兒子,把你們給轟出去!” “你,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鄒大娘子急起來,秋氏又是一聲冷笑:“我不講道理?我就是太講道理,沒把你們轟出去。就你們這好吃懶做,油瓶倒了不扶的德行,誰看得上!” “我可是你……”鄒大娘子還要再嚷,秋氏冷冷地看著她:“是我的什么都不管用。好好地,少不了你一口飯吃,一件衣穿。若再要來給我尋麻煩,我啊,就沒現在這好性子!” 說完秋氏就站起身,把鄒大娘子往外趕:“走吧走吧,閑著沒事,去尋個活做,好許多呢!” 鄒大娘子又要罵,可曉得自己罵不過秋氏,想要不聽秋氏的自己出外尋法子。可這行動就要錢,這家里的錢都被秋氏攥的緊緊的。哪里摸得出一個來? 因此鄒大娘子也只敢在心里罵秋氏幾句,連秋氏的房門也不敢敲,就怏怏地轉回去。 “jiejie,外祖父不是還活著嗎?怎么又有一個外祖父?”蘭臺公主聽到宮人們議論這件事,忍不住去問鄒蕓娘。 鄒蕓娘輕嘆一聲把女兒抱在懷里:“jiejie原先做錯了,現在想著,該把那些錯的,改過來才是!” 鄒蕓娘話音沒落,就傳來蘇太妃冷嘲熱諷的聲音:“也是,現在鄒家可給你貼不上光了。不是說,你那個異父異母meimei,嫁了胡氏的弟弟嗎?你有這么一個姓,可還是比我要好許多!” 自從那日蘇太妃和柴昭撕破了臉,蘇太妃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再不像原先樣的戰戰兢兢,生怕惹了鄒蕓娘不歡喜。 鄒蕓娘不想理蘇太妃,只對蘭臺公主道:“這些事,以后jiejie會告訴你。人啊,不怕做錯了事情,就怕你做錯事情之后,就算想改,也沒人肯聽了!” “jiejie說的是哥哥嗎?”鄒蕓娘沒回答蘭臺公主的話,只輕聲嘆息,看著這藍天白云,這輩子,就是這樣過了。 過完了年,進入二月,趙鎮出征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擇定了三月初十,御駕親自出征。太子趙捷監國,皇后胡氏在旁輔政。朝中趙樸等大臣留京! 這個消息傳到柴昭耳里時候,已經是二月下旬,那時柴昭已經是望眼欲穿了,自從大年初一那個鴿子落到德壽宮中之后,就再沒有別的消息傳來。 現在,很明顯就是那幾個不知道是哪里的忠臣,在等趙鎮出征這個機會。趙鎮,你以為自己能得到人心嗎?卻不知道,篡位就是篡位,是會被后世史書唾棄的。 柴昭想著等自己重新登上帝位,那時就可隨意地把趙鎮一家怎樣相待,高興地笑出聲來。 趙家的人都要殺死,不,還要留下趙嫣!就要讓趙嫣做自己的貼身侍婢!她不是很得趙鎮的疼愛嗎?就該讓她來親自服侍自己,為她的家人們贖罪。 柴昭一天天數著趙鎮出征的日子,等待著那一日,自己重新登上帝位的時候到來。 趙鎮要親自出征,這次就不同于頭幾次了,趙鎮很忙碌,連進后宮的次數都少了許多。趙捷跟在趙鎮身邊學習,也很忙碌! “娘,不如我們做些吃的,給爹爹和哥哥送去!”趙嫣的話讓胭脂和柴太后都笑了。柴太后把孫女的手拉過來:“嫣兒想你爹爹了?” “不光是爹爹,我還想哥哥了。我算算,差不多有四天沒見到爹爹和哥哥了!”趙嫣的話讓柴太后笑的更歡:“好,胭脂,你就和嫣兒去吧!” “婆婆,何必慣著她?”胭脂的話讓趙嫣又走到她身邊想要撒嬌。胭脂點下女兒的額頭:“少撒嬌,你爹才吃你這個!” “娘,我沒打算撒嬌啊!”趙嫣說著,唇已經往上彎起。柴太后又道:“胭脂,你就帶她去。這出征之前,什么事都要準備好,但也不能說,就不歇會兒。” “娘,您瞧,祖母也這樣說!”趙嫣就跟得了尚方寶劍一樣。 胭脂無奈地一笑:“好,就依你!哎,你被寵的這樣厲害,以后,誰娶了你,可要怎樣伺候?” “娘,您的意思是,我要去伺候要嫁的那個人?娘,我可是爹爹寵大的!”趙嫣的話讓胭脂伸手捏下女兒的臉:“不害臊,娘的意思是,算了,不和你說。” 趙嫣又嘻嘻一笑,柴太后也笑了。這樣的時光很久沒有過了,不去想會不會惹到別人生氣,不去想哪句話的措辭對不對,而是這樣安靜地坐在這里,這樣慢慢地說話。閑適安靜! 胭脂帶著趙嫣走下鑾輿,往趙鎮處理政事的殿內走去。有內侍已經上前:“圣人,還請在側殿稍待,由……” 一個內侍已經把這個內侍推開,對胭脂道:“圣人,您往這邊請。官家說過,若圣人和永興公主來了,無需通報,直接進殿!” 胭脂并沒上前,只是問那內侍:“可有大臣在殿內?” 原先那個小內侍也回神過來,急忙道:“圣人,幾位相公剛剛才走,此刻只有殿下陪著官家呢!” 趙嫣早等不得內侍說什么,匆匆就往殿內跑去。胭脂對那幾個內侍點頭,緩步往殿中行去。 “爹爹!”趙嫣跑進殿內,正在和趙捷說話的趙鎮抬頭,看見女兒跑進來,趙鎮停下說話。趙嫣已經把提著的食盒努力地往案上放:“爹爹,我給你做了吃的。我自己做的點心,您要嘗嘗,做的好不好!” 趙捷把那食盒的底托了下,這才沒讓趙嫣把食盒摔下去。趙捷嘆氣:“你啊,只曉得和爹爹撒嬌,難道不曉得我和爹爹正在說正事?” “誰說說正事就不吃飯了?你們兩個,這幾日定沒吃好睡好,我瞧著,眼都摳了!”胭脂也已走進殿來,往丈夫和兒子面上細看了看,這才開口。 “兒子見過娘,娘,我就在這旁邊睡呢,每日比爹爹還多睡半個時辰,并沒沒吃好睡好!”趙捷的話并沒引來胭脂的釋然,反而胭脂瞪兒子一下:“這就不對了,曉得你們兩個有許多事,可也要先吃好睡好。這兩日是誰服侍的?” 已有內侍上前跪下:“回圣人,是奴等在這服侍!”胭脂瞧了瞧他們才道:“以后可得記得,過了三更,就讓官家去睡。殿下也是如此。” 內侍應是,趙鎮已經看著趙嫣把食盒打開,由女兒把點心撿出來,聽到胭脂這話就道:“我就怕你知道,誰知你還是……” “要我不曉得啊,也好,你就不許我來前面,也不許我知道這些政事!”趙鎮臉上露出無奈之色,趙嫣已經笑了:“爹爹,娘說的話,您可要往心里放!” “好,我們嫣兒也會管著爹了。爹啊,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讓你娘擔心!”趙鎮的話讓趙嫣搖頭:“爹爹,衛婆婆說了,不管做什么,身子骨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啊,全是白費!” “爹爹,您嘗嘗這點心吧,meimei做的點心還是很不錯的!”趙捷忙來替趙鎮化解尷尬。這讓趙嫣皺起鼻子:“哼,哥哥又這樣了,難道我就不能說爹爹幾句?” 胭脂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了,趕緊吃,吃完了你爹爹和哥哥還有事呢。嫣兒,可不許再胡鬧!” “我沒有胡鬧!”趙嫣一本正經地說,又給趙鎮夾了一個點心放在碟上。胭脂看著丈夫,眼里露出柔情,趙鎮抬頭看見,給妻子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胭脂對丈夫回以笑容。 趙鎮忙碌了好幾日,等到出征前夜,總算能回到昭陽殿,和胭脂說說話。胭脂給趙鎮收拾著東西。趙鎮坐在椅上看著胭脂,過了好一會兒趙鎮才站起身來到胭脂身邊:“你別收拾了,橫豎不會缺什么。” “我知道,不過我自己收拾的,不一樣!”胭脂的話讓趙鎮把她摟進懷中:“胭脂,這一回和別的那幾次是不一樣的!你陪我說說話。” “你是不信過你自己呢,還是信不過你兒子?”胭脂握住丈夫的手,卻沒有轉身,聲音輕柔。 “我都信得過,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信得過,就能一定做好。胭脂,我怕……”這個男子在外人眼里是君臨天下的帝王,但胭脂知道,這個男子,還是那個有些不確定的男子。 胭脂在丈夫懷里轉身:“我信得過你,我和你在一起,就把一切都交托在你手上。趙鎮,那你也該信得過你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只要盡力了,就永遠不要去后悔!” 趙鎮看著妻子明亮的眼,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胭脂靠在丈夫懷里:“那些話我也不會去叮囑你。趙鎮,不管你是天子也好,是囚徒也好,我都是你的妻子,不會怨恨不會憤怒不會諂媚。” “胭脂,得你如此,夫復何求?”趙鎮的聲音慢慢低下來。胭脂把丈夫的腰摟的很緊。嫁了他,認了他,就要面對這一切,胡胭脂,從來不會去后悔。 三月初十,這日大吉,趙鎮領兵出征。趙捷送走了父親,回到宮中,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跪拜,以十三歲的年齡,開始監國。 “婆婆您似乎有些擔心!”后宮并沒前去送趙鎮出征。胭脂和往常一樣,來到寧壽殿內和柴太后說話,感覺到柴太后的心不在焉,胭脂不由問柴太后。 “我只是,只是……”柴太后皺眉,胭脂還在猜測,宮女已經在外通報:“殿下來了!”趙捷已經走進,規規矩矩地給柴太后和胭脂行禮問安。 胭脂笑著道:“不急著行禮,你祖母這會兒還惦記著你呢!” “祖母惦記我什么?”趙捷坐在柴太后身邊,有些奇怪地問。柴太后又是一笑:“罷了,不過是我這老人家想的多!” “祖母,我不會像周廢帝一樣的!”趙捷的話讓柴太后笑了:“你這傻孩子,說這話做什么?我的孫兒是個什么樣人,我不曉得嗎?” “祖母,這就錯了,哥哥最愛兇我!”趙嫣的聲音從后面響起,趙捷白meimei一眼:“你啊,又撒嬌了!” “我這會兒可不是撒嬌。我是來尋娘的,娘,等會兒曹家表姊姊要進來了,您說,我是現在還叫她表姊姊好呢,還是叫大嫂好?” 趙嫣不理趙捷,只是笑吟吟地問胭脂,胭脂知道女兒用意是什么,只笑不說話。趙捷的臉頓時有些紅了,強撐著對meimei道:“小娘子們,就是只曉得這些事,你愛叫什么叫什么,因為這個來問娘,你羞不羞?” 趙嫣掩口一笑,不理趙捷,趙捷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站起身道:“娘,祖母,外面還有事,我還要往前面去!” 胭脂點一下女兒的鼻子,趙嫣又是嘻嘻一笑,柴太后把孫女的手拉過來:“這樣才好,小娘子就是該這樣!” “今兒你請了哪幾位啊?除了你曹家表姊姊,還有誰?”胭脂給趙嫣整理一下袖子,溫柔地問。 “還有柳家姊姊和胡meimei啊,大家都是表姊妹,就該多在一起。娘,我現在明白了,不要拘束不要害羞,該怎樣就怎樣,也……”趙嫣的眼珠轉了轉,聲音小了些:“也別怕別人笑話我不懂禮儀!” 柴太后噗嗤一聲笑出來:“嫣兒啊,祖母告訴你一件事,這個世上,只有皇家人挑別人禮的,沒有別人敢挑皇家人禮的。” 趙嫣的臉紅了下:“嗯,衛婆婆都和我說過了,不過,總要慢慢地來!”柴太后又把孫女拉進懷里。胭脂看著柴太后祖孫,該讓她們臉上的笑容永遠不變才是。 曹彬的曾孫女單名喚一個蓉字,進宮之后,先和柳絹等人來給胭脂問安過后,這才和趙嫣往御花園行去。 “不知不覺,嫣兒就十歲了,記得她在我懷里時,那樣小小地一個!”胭脂的話雖然身邊人都聽到了,但這些人來胭脂身邊的日子還短,除了恭敬侍奉之外,這些話都無法接。 胭脂也察覺到了,不由淺淺一笑,改口問宮女們:“今兒還有誰要進宮?” 宮女們說了幾家誥命,胭脂命請她們進來。這幾位誥命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要進宮謝恩的。胭脂挨次召見,敘過幾次寒溫,也就請她們出宮。 這幾位誥命中,彼此也有認識的,出宮時候不免走在一起,有一位小聲地道:“這位,和汴京城里說的,不大一樣呢!” 和她說話的忙拉她袖子一下:“你瘋了,這種地方說這樣的話。不過我想起來了,你小姑,嫁的那位,好像就是這位的……” “就是這個緣由,我那妹夫按說在外已經任滿,本該回京來選官的。可因為這個,不敢進京來,說索性辭了官,要往家鄉去侍奉父母呢。我小姑子不愿意,說誰還記得當年的事,兩口差點吵起來了。” 史夫人眉頭緊皺,若沒有這個緣由,今日進宮也不用這樣小心翼翼! 和史夫人說話的那位哦了一聲:“這種事,是她們兩口的事,你做嫂嫂的還真不能說。都快二十年的夫妻了,難道還因為這件事,鬧不順心。” 史夫人眉頭緊皺:“都這樣說呢。罷了,不說這事,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聽說今日有幾位小娘子進宮來赴永興公主辦的賞花宴呢。她們和永興公主倒要好。” 先前那位又順著說了幾句,也就各自上了自家馬車離去。離去之前,史夫人見又駛來一輛馬車,仔細瞧了瞧,忙下車迎上。 車上的人是吳氏,見史夫人過來打招呼,吳氏忙讓馬車停下,自己掀起簾子對史夫人道:“史家嫂嫂好,不曉得今兒史家嫂嫂也進宮,要曉得的話,就早些趕進來,還能和史家嫂嫂說話!” “吳嬸子還是這樣和氣,前兒我還想著,家里的牡丹花開了,擺桌酒,就是不曉得,到時吳嬸子可有空?”吳氏聽了史夫人的話已經笑了:“自然有空,把日子定下,到那日我去就是!” 說著已有內侍過來,史夫人也停了口,上車離去。 吳氏的馬車徑自駛進宮里,直到昭陽殿前,才停了下來。女官上前請吳氏下車進殿,并非是胭脂平日召見誥命的殿,而是胭脂臥室里面。 “嬸嬸好,今兒嬸嬸怎么想起進宮來了?”胭脂已換了家常衣衫,取了冠子,只戴了幾只簪環,笑著對吳氏道。 吳氏要行禮,胭脂已經伸手扶住她,示意女官們出去才對吳氏道:“這是我內室,客氣什么?” 吳氏也就順勢坐下:“我也不是和你客氣,只是總要在人前做個樣子。今兒呢,還是為了你三meimei的事,來尋你的。” “總 不會是詹家又不要臉皮地湊上來?”胭脂的話讓吳氏點頭:“就是這事,原本我們也不想理的,你三meimei也是鐵了心,絕不和詹家沾上一分一毫。誰知這姓詹的,壞 了良心,在那散布些流言。你是曉得的,皇家秘辛,坊間是最愛議論的,下禁令不過是白白地讓人笑話。我就想著,不如進來和你商量,把姓詹的給貶了。但又覺 得,這樣公器私用,難免有些……” 詹姑爺真是不知死活,胭脂的眉微微一挑就道:“這件事不過是很小的事,也算不上公器私用。誰許他在那信口胡說了。” 吳氏的眉還是沒松開:“不是為這個,你不曉得詹家的手段之下作。那做娘的成日上門來要見自己兒媳,姓詹的就在那說,當日都是自己昏了頭。這坊間呢,就有許多的流言,說當日分明是三meimei有了外心,才被詹家休的。現在詹家見趙家成了皇家,怕報復,這才上門來求。” 詹家還真能做的出來,這樣一鬧,不管趙三娘子和詹家如何,趙三娘子的名聲都有損礙。而且,皇家真要動怒,看在眾人眼中,也不過就是皇家惱羞成怒,報復詹家。 “當日怎么就選了這么一家?”胭脂不由喃喃地道。吳氏也皺眉,宮女已經進來:“圣人,吳夫人府中方才有人來傳信,說是三郡主派來的。三郡主說,這件事,三郡主自有分寸,不會驚擾圣人和夫人。” 吳氏和胭脂相視一眼,眼里都有驚詫神色。胭脂忙讓趙三娘子派來傳話的人進來,來的是個管家娘子,她進了殿內,連頭都不敢抬,跪在地上道:“三娘子說,這件事,當日如何就如何,小的出門時候,三娘子已上車往詹家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