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趁亂離開,要收拾殘局總要一段時間。快馬加鞭的話,十來日就能趕到海邊,到那時,什么都不用擔心!符夫人掀起簾子,看向外面,此刻街上的人都已經被嚇跑了,家家戶戶都關著門,盡管殺戮只在那些高官府邸進行,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瘋,沖進平民家中大肆燒殺? 可惜,功虧一簣,這些人,我會日日咀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符夫人咬住牙,在那恨恨地想。 殺戮來的那樣快,侍女說完之后,永和長公主已經聽到傳來刀槍聲,這是公主府內的侍衛在和那些沖進來的禁軍打斗。 看來,趙匡義失敗了。趙德昭篤定地想,他把永和長公主的手握一握,示意她在這里等著自己,沉聲道:“拿我的槍來!” 槍,放置在那里已經很久,但只要一被握在手中,會變成殺人的利器。趙德昭握住了槍,一種久違的感覺又在心中漫起。永和長公主看著丈夫,這才是那個策馬入京,白衣含笑的男子,是自己的英雄,而不是被掩蓋住光芒的駙馬。 “你們是何人,竟敢擅入公主府邸?”侍衛和禁軍的打斗,各有死傷。趙德昭走出廳堂,厲聲問道。 “奉吳王令,前來……”領頭的禁軍衣袍已經沾滿了鮮血,連臉上也濺了血,只是用手抹下臉上的血,厲聲道。 “吳王?吳王謀朝篡位,是為反賊,他的話你們也要聽嗎?放下手中的刀,我可以為你們去向官家求情,否則,罪無可恕!”永和長公主走在趙德昭的身后,端莊秀美,仿佛沒有看到這些鮮血一樣。 禁軍自然沒有肯聽她的,趙德昭也知道,手中的槍一抖,就把離自己最近的禁軍扎了一個穿孔。 這個動作是個信號,侍衛們立即跟著趙德昭一起,和這群禁軍又打斗起來。 刀光劍影之中,永和長公主依舊站在這里,即便鮮血已經飛到她的臉上,永和長公主也沒有低頭。 禁軍雖多,趙德昭也曾是戰場上的猛將,永和長公主覺得自己站的時間并不長,打斗聲已經結束,看著面前的丈夫,永和長公主伸出手。 趙德昭抹一下臉上的鮮血:“我帶著人往別家府邸去,這些府邸之中,雖然多是女眷在家,但也有男仆,一家一家地過去,把人都集中起來,一起對抗禁軍。” 永和長公主沒說話,趙德昭看著妻子,昔日上戰場時候的豪情又涌起,握一下妻子的手,趙德昭帶上部分侍衛離開。 “公主,駙馬就這樣走了,您的安危?”侍女扶住永和長公主,忍不住有些抱怨。永和長公主淺淺一笑:“把這府里還剩下的人都集中起來,年輕的男子都發給刀槍,在外守著,別的人都集中在廳里。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結果了。” 禁軍也不是源源不絕的,而且現在禪位很明顯沒成功,很快禁軍中有人會心慌,到那時,事情就好辦多了。永和長公主看著外面,接著又道:“不,該去把太皇太后她們請出來。” 兩宮太皇太后都形同被軟禁,她們所在的地方離禪位臺并不遠,若是她們出面,還是能壓制住各有心思的眾人。永和長公主飛快地寫了一封信,信后壓了自己的印,命一個膽子大也機靈的小內侍,騎馬去給兩宮太皇太后送信。 趙德昭最先趕到的是永寧長公主府,概因這座府邸最近,沖進門時,只見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廊下躺在磚地上。越往里面去,就能聽到傳來刀槍之聲,還有永寧長公主顫抖的聲音:“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是不是穿了禁軍服的強盜,你們給我……” 趙德昭沖過去,永寧長公主府的侍衛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三四個還在那守護公主。永寧長公主面色蒼白,看著面前的禁軍。 就在禁軍揮刀想砍向永寧長公主時候,趙德昭拿起手中的槍,用力扔過去。這次還是扔了個對穿,禁軍手中的刀掉地。 趙德昭已經把刀撿起,和自己帶來的侍衛一起,和剩下的禁軍打斗起來。永寧長公主扶了一個侍女的手,戰戰兢兢地蹲在地上,看著趙德昭他們打斗。 “趙匡義快要活不成了,你們趕緊投降!”趙德昭打斗之時,還不忘記說出這個事實。 庭院之中到處都是血腥味,永寧長公主想要尖叫,卻又害怕被哪個禁軍發現,一刀殺了自己,只是緊緊捂住嘴巴。 “公主,現在已經安全了!”趙德昭的聲音傳來,永寧長公主淚眼婆娑地對趙德昭道:“妹夫,妹夫,現在幸虧有你,可現在該怎么辦,怎么辦?” 趙德昭見永寧長公主府剩下的侍衛不多,不能湊齊一小隊,只得道:“你現在去永和的府邸,那里還算安全,還有,這幾個人跟我來,我們一家家府邸往下找,人總能多一些,能救幾個是幾個。” 被點到的人齊聲應是,跟了趙德昭出門,永寧長公主慌慌張張,和侍女還有幾個內侍,在剩下的侍衛護送之下,往永和長公主的府邸去。 一家兩家三家,當趙德昭從第五家府邸出來時候,身后的隊伍已近百人,這么一支隊伍,雖然是臨時拼湊,可也能抵擋一二。 第六家就是曹府,這一次,剛走進大門就聽到傳來刀槍之聲,還夾雜著少年的叱呵:“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也敢來我府上亂胡鬧,給我殺!” 果真是將門,果真無需人cao心,但趙德昭還是帶人沖進去。指揮著家丁男仆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是曹休最小的堂弟曹九郎。 看見趙德昭帶人進來,曹九郎就大聲喊道:“姑父無需援助,這么幾個人,還不夠我們殺的。” 話沒說完,一個禁軍就瞅這個空當,往曹九郎身上招呼。曹九郎大怒,拿起一把刀就砍過去。趙德昭不由點頭:“好孩子!” 接著趙德昭大喊:“趙匡義已經失敗,你們趕緊放下刀槍,不然的話,是誅九族的。” 有禁軍已在遲疑,趙德昭見曹府這里無需自己幫忙,留下幾個受了傷的,自己匆匆往別家去。 剛走出曹府幾步,就看見不遠處有煙塵騰起,看來趙匡義失敗的消息已經傳出去,有禁軍除了照命令行事外,趁機作亂搶東西。 趙德昭停下腳步,飛快吩咐:“速速往宮里去,護住宮內人的安全,還有,去往各城門,關閉城門,沒有消息傳來,誰都不許出城。” 要趁亂剛起時穩住局勢,看著眾人各自聽命而去,趙德昭繼續往前行,久違的激情又在身上出現了,果真戰士是要上戰場的。 禪讓臺很高,汴京城內煙塵起時,趙匡義也看見了,他瘋狂大笑:“哈哈哈哈,你們這群人,白白地看著你們的妻子兒女前去送死,看到了吧?汴京城內已經起火,很快,很快,汴京城會燒的干干凈凈!” “你簡直喪心病狂!”曹彬雖然已有安排,知道自己府上并不會有事,但還是對趙匡義厲聲喝道。 “喪心病狂?你這個只知道打戰,什么都不知道的武夫,和我說什么?”趙匡義看著禪讓臺的群臣,很多人都已十分疲憊,索性坐在地上。有幾人在和侍衛打斗,柴昭身邊,也圍了兩三個人。 “你 瞧,你瞧,這樣一個孩童,把這錦繡江山交到他手里,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還有那個女人,你的親外孫女,她又知道什么?她睚眥必報,能為了一點小事 要殺死你的外孫。你以為,他們是什么好東西?錯了,全都不是東西!曹彬,我輸了,可我不是輸給你,是輸給了老天,輸給了老天!” 趙匡義再次放聲大笑,曹彬低頭看去,趙瓊花已被扶了坐起,可趙瓊花依舊閉著眼睛,并沒睜開。 “噗!”趙枕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趙鎮的刀捅進去,趙枕口中又噴出一口鮮血,這口鮮血噴到趙鎮臉上,趙鎮如沒聞到血腥味一樣,閉上眼,重又睜開。 趙鎮看著趙枕:“四弟!”趙枕又噴出一口鮮血,努力想笑:“大哥,我還是贏不了你。”這一次輸了,就再贏不了了。趙枕說完,仰面倒下。 過往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那時趙枕還很小,總是跟在自己身后,而現在,是自己,親自把他給殺死。 趙鎮放開刀把,趙枕的眼已閉上。 “趙將軍,我們該……”符三郎的妻子看見趙枕死了,急忙過來問。趙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哀傷忘掉,往帳篷門口走去。 一掀起簾子,就聽到箭上弓弦的聲音,趙鎮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禁軍,沉聲道:“趙枕已死,趙匡義必然失敗,你們此刻就算殺了我,也無濟于事!” 趙枕死去,領著的就是副統領,他遲疑了。趙鎮已經看向他:“你以為,趙枕死了,殺了我,趙匡義會放過你,笑話!他連我都不肯放過,更何況你?要論親疏,我們之間,是我和他更親些。” 十多年前,趙家是被稱贊的,那時趙鎮是被趙匡義親自教導的,十多年后,趙家的人彼此兵戎相向。副統領已經在害怕在顫抖,趙鎮看著副統領,語氣輕柔:“投降吧。如此,我還可以為你,向官家求情。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不實現過。” 風吹過曹彬的鬢邊,他看著趙匡義,趙匡義的鬢邊也是白發如霜,當年初識時,都是少年郎。 “你可還記得你兄長,趙將軍,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曹彬輕聲嘆息,趙匡義笑了:“我大哥?他的確很了不起,可是他,死的太早,若非如此,這江山,也不定現在還姓柴。” 曹彬聽出趙匡義話中的含義,曹彬還是搖頭:“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我們此刻已經稱臣,投降吧。你已經沒有后路。” “我為什么要投降,原本我可以成為最好的君王!”趙匡義冷笑看向曹彬,用刀指著那些臣子:“他們,連同你,又有幾個忠心?柴家的江山,是打下來的,可是柴家的兒郎,卻守不住這江山。這江山,總歸有一日,是……” 一支箭飛到臺上,射中趙匡義喉嚨,趙匡義再說不出話,仰面倒下,手里的刀還緊緊握著。曹彬轉身,看見禪讓臺下,不知何時來了一輛馬車,而箭,是從馬車下的一個將軍手上射出的。 “太皇太后駕到!”內侍的聲音在此刻響起,曹彬明白來人是誰,把手中的刀放下,跪地行禮。 趙 匡義也聽到這個傳報,眼中全是恨意,柴家的人,死的還不夠多,殺的還不夠多。可惜可惜,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趙匡義的眼睜的很大,只能看到燦爛的陽 光,接著趙匡義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聽不到了,陷入永遠的黑暗之中,連同他那個君臨天下的夢想,一起陷入進去。 符太皇太后走下馬車,看著跪倒一片的臣子,看著不遠處的尸首,風中的血腥味很濃,濃的仿佛永遠散不開。 “曾祖母!”柴昭的聲音響起,符太皇太后看著他,面露微笑。柴昭卻不行禮,而是對符太皇太后道:“曾祖母,母親她,快要死了!” 趙瓊花?符太皇太后念著這個名字,恨不得把這個名字代表的人千刀萬剮,若非她糊涂愚蠢,事情怎么可以鬧到這樣的地步,若非她…… 曹彬已經走下禪讓臺,對符太皇太后行禮:“太皇太后,太后她,該讓人來看顧!” 此刻曹彬剛立大功,符太皇太后不能拂了他的面子,符太皇太后對他點頭:“曹相公辛苦了。只是曹相公,還有禁軍在外,若……” “太皇太后不用擔心,臣已有安排,況且陜西路運使趙鎮,已奉詔討賊,將到京城。”曹彬的話讓符太皇太后冷笑:“奉詔討賊?將到京城。趙鎮,又是個趙家的人,趙家,真是怎么都擺脫不了。” 曹彬抬頭,目露驚訝,符太皇太后忙轉口:“還要勞煩曹相公和王相公等人,一起把這后面的事給料理了,只是汴京城內……” “太皇太后,趙賊臨死之前,已經下令要留在城內的禁軍,對臣等的家人進行殺戮。太皇太后啊,還請您下詔,誅殺趙家剩余的人,斬草除根!”有大臣已經大哭奏道。 斬草除根?曹彬的眉皺起,這個大臣才想起曹彬的外孫還帶了人在討賊,急忙轉口:“誅殺趙匡義這一脈!” 這話讓曹彬的眉皺的更緊,這場風波,只怕波及會很廣。 有趙德昭收集各府邸的人幫忙,又關閉了城門,在城內的禁軍逃不出城去,到了傍晚時候,明面上的禁軍都被殺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城市上空回蕩,要很久之后才能消失。 “現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形?”鄒蕓娘原本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只等時候一到,就帶上女兒和從人,跟隨趙瓊花離開皇宮,可是等了許久,等到太陽都要落山,沒有任何消息。而皇宮的大門也被關緊,什么消息都傳不進來。 “奴也不曉得!”宮女輕聲道。鄒蕓娘想去傳晚膳,可想也知道,此刻御膳房的人想來也沒心思做晚飯,只得命人拿出點心,各自墊一墊。 陽光漸漸消散,難道今晚要連夜出宮?鄒蕓娘皺眉,蘭臺公主已經睡著。鄒蕓娘把女兒抱在懷里,也不吩咐侍女點燈,只是在等待。 “貴妃,速速去迎駕。太皇太后和官家回來了,即刻就要進宮!”就在鄒蕓娘也覺得困倦時,宮女前來傳信。 太皇太后?而且還是舊日稱呼?鄒蕓娘有些不相信地看向宮女,宮女再次重復:“確實是太皇太后,太后她,聽說傷的很重,因此并沒回宮!” 那么看來,事情又起了變化,鄒蕓娘立即叫醒女兒,牽著她出了自己殿內。 宮門一路大開,兩邊的燈都已點上,符太皇太后并沒換車,依舊是那輛簡樸的馬車。手中牢牢握住柴昭的手。 這一日所遇到的事,對柴昭來說是驚心動魄,對符太皇太后來說,同樣也是驚心動魄,再回到這座宮殿時候,符太皇太后和柴昭,都覺得這座宮殿,完全不一樣了。 “妾恭迎太皇太后,恭迎官家!”鄒蕓娘看著馬車緩緩駛近,帶著宮女內侍跪地迎接。這個熟悉的聲音讓符太皇太后掀起車簾,看著跪在最前方的鄒蕓娘。 鄒蕓娘抬頭,和符太皇太后的眼對在一起,鄒蕓娘對符太皇太后恰到好處地一笑。 符太皇太后放下簾子,內侍上前請柴昭和她下車。下車時候,符太皇太后覺得,一直圍繞著自己的血腥味消失,代之的是淡淡幽香。 這幽香是從殿內發出的,兩只鶴形香爐,日夜不停地焚著香。整座汴京城,只有這里最安靜了。想起方才一路走進時看到的情形,符太皇太后閉眼。 那么多的鮮血,那么多的死人,那么多緊閉的門窗。汴京城似乎在那個時候,變成了人間地獄,而不是這天下最繁華的地方。 “太皇太后和官家,想來都累了,還請回去歇息!”鄒蕓娘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此刻該做什么,還是那樣溫柔恭敬,不管這座宮殿的主人是誰,鄒蕓娘都知道,自己只能依附于這座宮殿,順從這座宮殿的主人。 “我沒想到,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符太皇太后當然需要歇息,起來后還有許多的事忙碌。安撫大臣,通緝趙匡義的家人。而趙匡義的妻子,是自己親姊姊。想到這,符太皇太后就一陣惱怒。 還有,最重要的是,清除掉當初依附趙匡義的人。這才是最難的事。之后才是論功行賞。 一想到論功行賞,符太皇太后更感頭疼,這一次,最大的功勞又是趙家人立的。趙鎮發兵,趙德昭穩住汴京城。可他們,也是趙匡義的族人。真是太難,太難。 符太后搖頭,這朝中的人,真是難得找到一個干凈的,和趙匡義沒有任何牽扯的人。 就連面前的鄒蕓娘,她的娘家,只怕也是依附趙匡義的,只是不知道趙匡義那聲令下之后,鄒家,有多少人死在刀下? 符太皇太后長嘆一聲,這許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從此就要自己做主了。 太陽從東邊升起,趙鎮感到傷口又有些疼了,他看著自己身邊的大軍,昨日,副統領終于被打動,扔下刀投降。現在就要知道,汴京城內到底是什么情形,趙匡義,有沒有順利登基?如果趙匡義順利禪位,那自己就真成亂臣賊子了。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如果趙匡義沒有順利禪位,那自己,好像還是亂臣賊子的族人。真是怎樣都逃不過。 “趙大郎,多謝你!”符三郎走上前,對趙鎮道。趙鎮摸摸自己的傷口:“沒關系,我們繼續往汴京去吧,只是不知道,這后面,到底是些什么情形。” “我不管以后是什么情形,我只知道,你為我,能把命拿出來,我也當這樣對你。”符三郎十分誠懇地說。 這讓趙鎮想起身后那具棺材,那具棺材里面,躺著趙枕,躺著自己的堂弟,他死在自己刀下,那一刀,趙鎮已經不愿再回憶了。那一刀,也徹底打破了所有的事情。 趙鎮沒再說話,策馬往前,不管前面是龍潭還是虎xue,我來了。 這日中午,離汴京城還有不到兩百里的地方,使節遇到了趙鎮,趙鎮也知道了汴京的消息。趙匡義禪位沒有成功,死在箭下。符太皇太后出面主持局勢,已和柴昭回到皇宮。 符太皇太后命趙鎮和符三郎統領大軍繼續前行! 這個消息讓大軍歡欣鼓舞,趙鎮卻沒那么高興,因為使節還說了另一個消息,趙瓊花從禪位臺上跳下,重傷。現在還在禪位臺附近治療,并沒回宮。 阿兄救我!趙瓊花的字還在眼前,可是她的人,很可能生命就要消失,趙鎮不知該說什么。 “母親,這些日子,我……”永和長公主進宮拜見符太皇太后,一見了符太皇太后,永和長公主急忙請罪。 符太皇太后扶起她:“你是女兒家,又不是男子,何罪之有?況且昨日還多虧駙馬,若非如此,jian計此刻已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