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趙鎮把肩膀上的傷口包好,自從到了邊關,大大小小的傷,也受了七八回了,開頭還要軍中醫官幫忙處理,后來小傷趙鎮就完全是自己處理。 聽到符三郎這樣說,趙鎮呵呵一笑:“不一樣。” 符三郎沒問他有什么不一樣,正要站起身,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哭聲,有人在大聲喊著兄弟你醒醒。符三郎的眉皺起,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每天都能親眼所見。 趙鎮也抬頭往哭喊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接著走過去。 符三郎的眉頭皺起,還是跟了趙鎮往那個方向去。 地上躺著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胖子,原本紅潤的臉蛋已經煞白,軍中醫官已經在搖頭:“箭上有毒,現在藥材不齊,救不活了。” 那個哭喊著的一把把醫官拉住:“不,不,他才和我講話,說不會死。你瞧,他的心還在跳,還在喘氣,還有救。他才十六歲,求你救救他。” “這箭上有毒,可我手上藥材不齊,除非用百年靈芝吊住命,然后連夜往回送,我知道州城有藥,可是,這時候,哪里尋來百年靈芝?”醫官硬著心腸說。 “這樣中了毒箭的士兵,差不多有多少?”趙鎮突地開口,符三郎扯不住他,也只有由他開口。 “趙將軍,差不多有十來個,只是哪里去尋百年靈芝?”醫官又嘆氣。 “我 行囊中有百年靈芝,拿出來熬了,能保住幾個就保住幾個。還有,安排人送回州城的時候,一定要用快馬。現在就去給州城那邊送信,說會有一批傷兵送回去。”趙 鎮連聲吩咐,兵丁應是,那個方才哭喊著的兵丁把小胖子的手緊緊拉住:“兄弟,你要活,你聽到沒有,你有救了。” “你瘋了?別說我不知道這百年靈芝是從哪里來的?這一定是公主或者是趙家表叔給你的,這是讓你遇到萬一保命的,不是讓你隨便給人熬了喝下。”符三郎等人一散開,就對趙鎮抱怨。 趙鎮只是攤開手:“拿來。” “拿什么?”符三郎裝傻,趙鎮一字一句:“我這里有保命的,你哪里肯定也有,把你那份百年靈芝給我,等回來汴京,我還十份給你。” “好,好,你連我的都惦記上了。等到了汴京城,這玩意,還算什么珍貴?不,對普通人來說,當然是珍貴的,可對你我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就能拿到的東西。” “藥是救人的,不管是救兵丁還是我們,都是救人的。拿來給我吧。”趙鎮軟了口氣,符三郎盯著他看,終于搖頭:“你既然要救人,當初怎么不去學醫?這會兒,倒要救他們了。” “三郎,兵丁們也是人,也是娘生爹養的,他們不是草芥。三郎,不是只有你我的命才貴重,他們的命就不貴重。方才那個人,只有十六歲。十六歲,你我若成親成的早,孩子也該有七八歲了。” 符三郎用手抹一把臉,接著把雙手攤開:“好吧,我說不過你。記得,回到汴京城,賠我十份,要少了一錢,我去你家坐著不走。” 趙鎮拍拍符三郎的肩,表示自己知道了。符三郎又用手抹一下臉,接著笑了,趙家大郎,生長富貴從中錦繡堆里的大郎,從什么時候起變了,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郎又立了功勞!”吳氏的話讓胭脂笑了:“是啊,又立了功勞,可是他,還不見回來,再不回來,兒子都快一歲了,難道就這樣不起名字?” “你就不能先起個小名叫著?”胭脂搖頭:“不一樣的。” “我說不過你。”吳氏把手上的孩子往地上一放,孩子搖搖擺擺站好,看著胭脂大眼一閃一閃。胭脂把兒子抱起來,用帕子擦掉他唇邊的口水:“只會曉得要吃的,等你爹回來了,一定會說。這個胖乎乎的娃娃,是不是換錯了?” 吳氏笑了:“就你會這樣說你兒子,要我說,這孩子,長的可真好。” 胭脂把兒子在手上掂了惦,邊關的戰事一直順利,只是遼國還不肯退兵,不曉得什么時候丈夫才能歸來?現在趙瓊花嫁了,趙家剩下的幾位小娘子,也要陸續嫁出,日子看似平靜的不起波瀾,除了胭脂心中的思念,一天比一天重。 “太子妃您畫的鳥可真好看。”趙瓊花嫁進東宮已經一個多月,潘皇后本就滿意她,瞧著她是說不出的好。柴旭得遂心愿,夫妻間說不出的相得。 至于東宮原先的那些妾侍,趙瓊花待她們也十分和藹,并不因柴旭去寵幸她們而給臉色。一時東宮上下和樂融融,笑語歡聲。 至于原本就深受柴旭寵愛的鄒蕓娘,趙瓊花也沒拿她作伐,而是溫言相待。鄒蕓娘原本就是個機敏的,見到趙瓊花這樣,自然會把趙瓊花服侍的更好。 趙瓊花也常把鄒蕓娘帶在身邊,和她談天說地。此刻聽的鄒蕓娘的吹捧,趙瓊花把手里的筆放下:“我不過會幾筆畫罷了。聽說蕓娘你有一手好刺繡工夫?” “不過是打發時候罷了,哪比得上太子妃您這樣風雅。”趙瓊花不由掩口一笑:“什么風雅,只是多費點時候。” “瓊花,蕓娘,你們原來都在一起?”柴旭的聲音響起,接著走進來。鄒蕓娘忙起身相迎,趙瓊花坐在那仰頭對柴旭笑:“我聽說蕓娘有一手好刺繡,還想著,什么時候央她給我做雙鞋。” “蕓娘的繡活做的的確不錯,你瞧我身上這個荷包,就是她做的。”柴旭坐在趙瓊花身邊,笑著把荷包拿出來。 鄒蕓娘緊張地看向趙瓊花,見趙瓊花笑容沒變,鄒蕓娘這才放心下來,剛要說話就聽到傳來孩子哭聲,接著奶娘抱著柴昭走過來。 趙瓊花上前把柴昭接過來,溫柔地哄著他:“乖,不哭不哭。昭兒最乖了。”柴昭又哭了兩聲,咬了口柴旭遞過來的點心,也就止住哭泣。 柴旭看著趙瓊花面上的溫柔笑容,再看向一邊的鄒蕓娘,妻賢妾美,還有兒子,這才是自己夢想中的日子,總算是實現了。 鄒蕓娘已經很有眼色地行禮退出,剛走出不遠,侍女就走過來:“良娣,夫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鄒夫人是命婦,因著鄒蕓娘的關系現在進宮也比原先方便,鄒蕓娘覺得侍女臉上的神色太奇怪了。 “良娣,夫人是哭著進宮的,還說若您不能為她做主,她就要去求太子,甚至去求皇后。”侍女的話讓鄒蕓娘皺眉,看來自己的娘又惹了什么麻煩了。雖說鄒夫人是進身的第一個臺階,可她現在惹出的麻煩如果太多的話,鄒蕓娘沉吟一下,也許,鄒夫人對自己的用處并不算大了。 鄒 蕓娘走進屋里,鄒夫人瞧見女兒,站起來就對著她哭:“蕓娘,你要去為我做主,你嫂嫂,呸,秋氏是個什么東西,說是張家的親戚,親戚個屁,不過是嫁了張家的 一個遠支,死了男子又要嫁。還說是張夫人的姨侄女,我呸,騙婚不說,現在還要收拾我。你說,天下哪有媳婦忤逆婆婆的?蕓娘,你給我個人,就要你身邊的女 官,回去幫我教訓秋氏,不把她休出去,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鄒蕓娘覺得兩太陽都跳著疼,當務之急,還是把自己的娘安撫住,免得她再跑去求柴旭做主,到時自己的臉面就丟盡了。 ☆、第170章 悍婦 鄒夫人被女兒扶了坐下,接了女兒倒來的茶,這才抽泣著講秋氏的罪狀。秋氏當日來說親時候,說的本是張夫人的姨侄女,因為父母雙亡,守孝耽擱了婚期。家里一大筆產業,全都可以當做嫁妝。 鄒夫人聽的有才有貌,雖說年紀比鄒大郎還大了三歲,可是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張家的親戚說起來定不是那樣差的人。于是點頭答應。 這些鄒蕓娘都已曉得,此刻見鄒夫人又嘮嘮叨叨,鄒蕓娘忙道:“娘,這些您都別講,就說大嫂是怎么待你的?” 鄒夫人哭了一聲才道:“怎么待我?我都不能說。” 說著鄒夫人又繼續哭訴,三媒六聘娶過門來,鄒夫人因為和親友們夸過了口,必要洞房第二日,驗新人的元帕。 等到第二日早上,鄒夫人一早起來,就眼巴巴等著,先讓人去問是否合歡,婆子回話說已經合歡。鄒夫人又讓人把元帕交上。 這元帕當然是沒有等到,新媳婦打扮著出來,就對鄒夫人道:“說親那日就已說過我是個寡婦,從沒聽過寡婦再嫁人還要驗元帕的,再者說了,進了你家的門,入了洞房,就是你的媳婦,你要什么元帕不元帕,簡直就是為老不尊。” 鄒夫人這一生,都是自己騙人的時候多,被人騙的時候少,得意洋洋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指著新媳婦就罵:“胡說,只說你耽誤了成親時候,沒說你是寡婦,你……” 秋氏渾不在意地瞧著鄒夫人:“奇怪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就算是守孝耽擱了嫁期,有個把男子還不是常事,難道要死等著出了嫁,才能與人合歡?這樣的話,前面幾年,豈不寂寞死了?” 鄒夫人差點被這話氣死,鄒大娘子也在旁邊,聽到這話就罵:“你還有點廉恥沒有,大白天的,這樣說話?” “廉恥?大姊姊,你比我年紀大,我叫你一聲姊姊也是該的,我可不像你,和有婦之夫勾勾搭搭,還不曉得你有沒有像你娘一樣,也生了個私孩子?別以為把人送進了東宮,就能抹掉這事”秋氏見第二天就翻臉,也大大方方坐下。 鄒大娘子和鄒表兄偷情這么幾年,從沒有人敢當面說過,就算趙家昔日來退親,也說的是兩家不合,此刻被秋氏說出實情。鄒大娘子就要撲上去撕秋氏的嘴:“我把你這胡說八道的嘴給撕爛。” 秋氏寡婦再嫁豈怕這個,不等鄒大娘子撲過來,就伸腳一絆,鄒大娘子跌到在地。鄒夫人見狀就上前去抓秋氏,秋氏手一推,鄒夫人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雖沒跌倒卻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個圈。 丫鬟們急忙把鄒夫人扶住,鄒夫人氣的望著秋氏大喊:“我是你婆婆,你……” “我當然曉得你是我婆婆,只是我告訴你,你要是好好的,和我講婆媳呢,我就還你婆媳的情分,不然的話,休怪我不客氣。就你們家里這些女眷,不夠我一只手的。”秋氏瞧著鄒夫人只是冷笑。 鄒夫人沒想到娶進家門這么一個不講道理的,眼睛往上翻,竟然暈倒過去。秋氏也不多說,只是給鄒夫人磕頭行禮,倒了杯茶,就揚長而去。 鄒夫人哭訴完,鄒蕓娘在心里算著,眉不由緊皺:“這算起來,也有個把月了,娘您為何現在才?” “蕓娘你不知道,秋氏有多霸道,第一天也就罷了,之后她一步步欺上來,你大哥又是個沒用的東西,只曉得聽秋氏的。蕓娘啊,你給我個人,她再兇,也不敢和宮里人胡攪蠻纏,我帶人回去,好好地教訓她。” 鄒蕓娘算聽明白了,自己的娘根本就不想休掉秋氏,而是要把秋氏教訓的服服帖帖,從此伏低做小,但鄒蕓娘十分懷疑,自己的娘能做到嗎? 秋氏敢做出這樣的事,就證明她根本不畏懼忠義伯的門第,要按鄒蕓娘的想法,既然如此,倒不如把秋氏休出去,也算還了清靜。 因此鄒蕓娘道:“娘,我身邊的人,不是圣人所賜,就是太子妃給的,不能給您。但女兒可以去為您求圣人,求她下道旨意,讓秋氏離家。” 這樣放過秋氏,鄒夫人怎么肯?鄒夫人把鄒蕓娘一推:“要休了她,那我受的罪要和誰討?蕓娘,你別怕,我就……” “娘,您知道的,我雖然是東宮良娣,可說起來,也就是一個妾,什么事都要問過太子和太子妃才能做主。娘您總要為我想想。”鄒夫人見鄒蕓娘說的懇切,又哭起來:“難道我的苦就白受了?” “娘,女兒的意思,您回去,和秋氏好生說了,若她再不改,就求旨意休妻。”鄒蕓娘的話鄒夫人并沒聽進去,又哭了半日,鄒夫人也不敢在東宮內多待,告退而去。 鄒蕓娘送走鄒夫人,眉皺的很緊,要怎么想的法子,讓自己的娘體體面面的,好好地再不進宮?死是最簡單的。可是弒母的事,鄒蕓娘還是不敢做,那么,就只有讓她病,她一病就再妨礙不到自己了。 鄒蕓娘面色一凜,總要好好地想,怎樣才能讓鄒夫人生病。 “今 兒蕓娘的母親進宮來,對蕓娘哭訴了半日。蕓娘心中必然煩悶,你還是去陪陪蕓娘。”鄒夫人進宮來為的什么,很快就有人原原本本說給趙瓊花,趙瓊花聽完,就去 推柴旭,讓柴旭去安慰鄒蕓娘。柴旭轉身把趙瓊花抱緊:“有你呢,等明兒一早,你去安慰安慰蕓娘,就說,讓她不用擔心。” 趙瓊花一指頭點在柴旭額頭上:“你啊,就只會使喚我。” 柴旭的眼轉了轉:“那我現在賠罪,你想用什么法才好?”趙瓊花咬唇一笑,什么都沒說。 鄒夫人回到鄒府,這一路上對鄒蕓娘說的話想了又想,到了府里就命人去請秋氏。鄒夫人不來尋秋氏麻煩時候,秋氏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并不管別事。此刻聽的鄒夫人想招,秋氏面上有不屑神色。 鄒大郎瞧見忙道:“母親的脾氣向來如此,怎么說我們也是做小輩的,你還是……” “你啊,就是這么個不中用的,連媳婦都護不住,還想別的?”秋氏性子烈,鄒大郎性子軟,兩人倒陰差陽錯成了一對佳偶。 秋氏這樣說鄒大郎鄒大郎也不生氣:“我是知道我不中用,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的事。我只是擔心你。” 秋氏噗嗤一聲笑出聲:“放心好了,你這么好的郎君,我舍不得。她討不到便宜。”秋氏說完就起身離去,鄒大郎瞧著妻子的背影,眉頭緊皺,不過,秋氏這烈性子,回到院子對自己也很好。 鄒大郎想著想著又笑開了。 秋氏進到鄒夫人上房,給鄒夫人行禮后就自己坐下。鄒夫人很想罵媳婦沒有禮貌,但前幾次都沒討到便宜,這一次也不敢罵,只得冷冰冰地道:“我今兒進宮,拜見了良娣,良娣說,你若再不循規蹈矩,好好待我,就求一道旨意,把你休了。” 秋氏哦了一聲,鄒夫人見她毫不在意,急了:“你聽到沒有,從明日起,就過來侍奉我。” 秋氏笑著看向鄒夫人:“我們家里,是不是很缺錢?” 鄒 夫人被秋氏這話問的摸不著頭腦,秋氏又道:“想來是不缺錢了,既然如此,明兒就多買幾個人進來,好好服侍婆婆。至于別的,婆婆,您是知道的,從來都是您尋 我的麻煩,找我的不是,現在又說我不循規蹈矩?婆婆您說,我要是把您的所做作為告訴汴京城里所有的人,您覺得,是您會被罵呢還是我?” 秋氏語氣平靜,鄒夫人是曉得她肯定會做的出來,嘴巴在那張了張。秋氏冷哼一聲:“婆婆要是不肯好好過日子呢,那婆婆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婆婆。橫豎我是不怕。” “天下哪有媳婦這樣對婆婆的?”鄒夫人到后面喊出這么一句,秋氏又笑了:“天下也沒有婆婆,成日尋媳婦的不是。婆婆啊,我說,您都這么大一把年紀了。地位有了,錢有了,還不好好地安享榮華富貴,還在這鬧什么?” 鄒 夫人氣的要死,卻不敢說出話。秋氏站起身:“婆婆,若沒有什么事,我就走了。對了,收到三meimei的一封信,她哭訴萬家待她不好,生下孩子之后,萬家老院君就 把孩子抱到身邊養,不許三meimei瞧一眼。三meimei說,請求婆婆您,看在她原先恭敬的份上,給她寫一封信,照看一二。” “滾!”鄒夫人哪有心情去管鄒三娘子的閑事,大喊一聲。秋氏冷笑離去,就知道這人,無情無義到了極點。 “又是一年了,不曉得大郎,什么時候能夠回來?”胭脂陪著永和長公主進宮赴宴,下車時候忍不住感慨。永和長公主握一下胭脂的手,剛要說話就見趙瓊花被簇擁著走過來。 ☆、第171章 明白 趙瓊花此刻是太子妃,永和長公主該當行禮,四目對視之后,永和長公主和胭脂屈膝打算行禮,趙瓊花已經快步上前,伸出雙手緊緊拉住永和長公主和胭脂:“母親和嫂嫂實在太客氣了,今日算來本是家宴,該當行家禮才是。” 胭脂看著趙瓊花,這是趙瓊花嫁入東宮之后,胭脂第一次看見她。因是新年節慶,趙瓊花又還在新婚之中,穿戴的比原先喜慶的多。首飾不是鑲了紅寶就是用了珍珠,看不到別的顏色。 袍服比起昔日在趙府,更加精致富麗。面上的笑容還是一貫的,只有在看向胭脂時候,眼中有些許得意。這樣的,已經撕破臉卻要維持住面子情的日子,要過多久?胭脂往后退了一步,不愿和趙瓊花應酬。 永和長公主已經感覺到胭脂的后退,看一眼趙瓊花,趙瓊花面上笑容沒變,和永和長公主攜手往里面走:“我進宮之后,十分惦記著家里,也不知這些日子,家里可還和原先一樣?” “勞太子妃惦記,家里和原先一樣,前些日子臨近過年,有些忙亂罷了。”永和長公主語氣平靜,趙瓊花唇邊又露出笑容,轉彎時候回頭看了眼胭脂,她還是一貫地不識時務,罷了罷了,一個鄉村女子,不過偶然間得到別人的喜歡罷了。自己大人大量,不和她計較,不過, 趙瓊花唇邊的笑意更濃,該有的小懲罰還是該來。 “嫂嫂一路都不說話,是還在怨我嗎?”胭脂不想說話,可還是躲不過趙瓊花的詢問。胭脂有些無奈地和永和長公主對視一眼才道:“妾口齒笨拙,擔心說出的話會沖撞貴人,因此不說。” 趙瓊花掩口笑了:“嫂嫂真會開玩笑,您口齒笨拙的話,這天下就沒幾個口齒伶俐的。算起來,侄兒也滿過周歲了?” “是,他已經會走路了。”提起自己的兒子,胭脂面上露出笑容。要一個人傷心,只要挖了她的心肝就可。趙瓊花深諳此道,面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笑,接著那抹得意的笑又消失。 趙瓊花那抹得意的笑并沒逃過永和長公主的眼,永和長公主不由微微皺眉,趙瓊花不像她外表表現的那么溫婉沉靜,永和長公主已經知道了。可她對胭脂的敵意?永和長公主有些擔憂地看向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