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老太君,這件事,到底要怎么處置?”老媼沒想到太子對李氏,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在及笄之日親自給李氏挽發,皇后賜下的玉釵,只怕也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這到底是情癡呢還是腦中沒想到一些事情,帝王的喜好,哪能這樣輕易地宣告眾人? “四娘子來了!”丫鬟已經在外通報,趙瓊花走了進來,縱然對太子全無情分,可是遇到這件事,趙瓊花已經不能再像平日一樣,頭一次,她心中生出了懷疑,自己想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和這樣一個有帝王寵愛的妃子,自己僅僅只占據名分,能有多大勝算? 杜老太君起身挽住曾孫女的手,見她面色蒼白,杜老太君握住她的手:“這件事,雖是你的婚事,可更是我趙家全家的事,我這就進宮,問太后一個是非曲直。” “曾祖母!”趙瓊花驚訝喊道,杜老太君長出一口氣:“你小孩子家,還不懂,皇后,可不僅僅只是皇后。”這話聽起來,實在太過意味深長,趙瓊花沒有反對,只是垂下眼。 老媼已經命人把車備好,聽的杜老太君要進宮,呼啦啦來了一群人,吳氏想要勸說,但曉得這件事,不是自己一個小輩所能說的。只有提醒杜老太君小心。 杜老太君剛要上車,符夫人趕來,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符夫人差不多嚇的面無人色,趙匡義已經在那大罵太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樣的人,怎么扶的起來? 等聽到杜老太君要進宮,符夫人就曉得這件事鬧的著實太大了,杜老太君一進宮,定會去尋太后,那時不管是什么結果,事情都不會按照自己夫婦預想的方向走。 于是符夫人急忙趕來,想要攔住婆婆。 “很好,你來的正好,隨我一道進宮,我倒想要問一問,太子殿下和皇后,要打我們趙家的臉,到什么時候?”杜老太君瞧見二兒媳,張口就是這么一句。 符夫人差點被噎住,急忙對杜老太君道:“婆婆,您此刻盛怒之下,萬一沖撞了太后,到時……” “太后是你的meimei。”杜老太君提醒符夫人。 符夫人急忙又道:“婆婆說的,兒媳明白,可是國禮在上,我縱是太后的姊姊,也要先行國禮,再敘家常。” 杜老太君看著符夫人,冷不丁說出一句:“今日我們進宮,本就是去和太后敘家常的。太子年紀已到時,既然有個情真意切的,那就該從了他的心思。” “婆婆!”符夫人此刻臉色陡變:“京中都曉得……” “曉得什么?難道我趙家的女兒嫁不出去,非要送去柴家糟蹋?”杜老太君的臉色越發難看。 ☆、第79章 入宮 “母親!”趙匡義趕來時候正好聽到杜老太君的話,急忙開口上前,扶住杜老太君道:“母親,終究是君臣之別!” “君臣之別?”杜老太君看著趙匡義,一字一句地道:“君臣之別?君臣之別就是看著柴家人欺負我們趙家女兒,趙家,依舊要把女兒送上去嗎?匡義,當初你和你兄長,輔佐君王,上陣殺敵,為的是什么?難道是為的趙家女兒被人欺負,你,依舊要說,君臣之別,不能說一個字?” 趙匡義仿佛看到杜老太君全身都燃著熊熊大火,急忙跪下道:“兒子不敢,只是現在已經不是當初!” 當初柴榮尚未成為皇帝之時,和趙家兄弟也曾兄弟相稱,后來趙匡義又和柴榮成為連襟,兩家更為親密。此刻趙匡義提起當初,杜老太君看著兒子,眼里有痛苦和追憶流出:“若你大哥還活著,定不會忍了這件事。匡義,趙家的榮華富貴,是從戰場上得來的。出一個皇后,不過是錦上添花,并非雪中送炭,你明白嗎?” “兒子明白!只是母親,君臣名分早定,您……”趙匡義急急在那勸說,所有的人在趙匡義跪下時候,都已跪下,包括后來趕過來的趙鎮夫妻。聽到趙匡義這句,趙鎮很想開口但又忍住了,只是眼巴巴地等著杜老太君說話。 “名分早定?”杜老太君又笑了,笑完方道:“說的好,名分已定,既然如此,我們做臣子的,就該體貼君王的心。太子既有了這么一個知情識趣兩心相悅的人兒。那我們做臣子的,該上諫請天子成全,已成一樁佳話。” 趙匡義如被雷擊倒,喊出一聲母親,卻再說不出別的。 杜老太君看著兒子,心中嘆氣,為何這個兒子,會被榮華富貴迷住了眼睛,連事情都不清楚了?這件事,就算真的忍了,只怕是后患無窮。 韓夫人的義女,義女啊。杜老太君沉吟一下才對眾人道:“都起來吧。我自進宮,二媳婦,你也不用陪我進宮了。” “婆婆,您……”符夫人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在杜老太君的冷眼下不敢再說下去,只得垂手侍立。 “母親,您難道要為了四娘子一人,把整個趙家賠上?”趙匡義情急之下喊出來。杜老太君轉身看著兒子:“匡義,你是糊涂了嗎?若我今日不進宮,或許,在以后,才會賠上整個趙家。” “母親!”電光火石之間,趙匡義明白了什么,臉色開始變的有些煞白,但這件事,絕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杜老太君卻當兒子已經被自己說服,扶了丫鬟的手繼續往外走。趙匡義愣在那里,符夫人已經走到丈夫身邊,悄聲道:“現在,該怎么辦?” 杜老太君這么一進宮,趙瓊花這未來皇后,只怕就當不成。當不成后面的事就會變的很麻煩。趙匡義看著母親的背影,牙已經咬緊。 符夫人看到趙匡義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不敢叫出聲,只是等著丈夫說話。 趙匡義吸氣呼氣,成大事者,怎能就這樣亂了陣腳?于是趙匡義輕描淡寫地對符夫人道:“這件事,四娘子定會十分難過,你要讓人好生安慰著。不,你就先去安慰她吧。” 胭脂正好聽到這句,抬頭看一眼趙匡義夫妻。趙匡義冷眼看胭脂一眼,轉身離去。趙鎮的心此刻才放下來,本要喚胭脂一起走,卻見胭脂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于是問道:“你在這做什么?” “我想,我好歹也是做嫂子的,該和你一起,去安慰安慰四meimei。”胭脂的話讓趙鎮拍一下額頭,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點,現在最傷心的,不是別人,就是meimei。于是趙鎮點頭:“你想的周到,我和你一起去。” 符夫人正要前去安慰趙瓊花,聽到胭脂夫婦對話,猛地想到另一件事,悄聲吩咐身邊使女,就轉身往另一邊去。事到如今,只有進宮,勸說符太后,賜死李氏,如此一來,趙家也算得到交代,杜老太君再要說別的,也全無用。 “外面傳的,到底是真是假?”符太后看著面前的皇后潘氏,聲音雖然極力平靜,但潘皇后聽的出來,符太后已經帶了些怒意。 潘氏思慮一下方道:“老娘娘,這件事,外面人傳的,太夸大了。那日旭郎確實和我要了一支玉釵,卻沒有說是給李氏的,兒……” “這么說,是真的啰?”符太后打斷潘氏的話,潘氏的心里不由有些緊張,才又道:“老娘娘,旭郎私自做事,我已……” “你罰了他,以為這件事就完了,是不是?”符太后步步緊逼,潘氏深吸一口氣:“老娘娘,旭郎是未來天子,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不在話下,偶爾偏寵了誰,也是平常事。做皇后的,既為天下母,自然也要寬厚大度才是。” “可我從沒聽過,有人尚未坐穩位置,就這樣偏寵起別人,打起正妻的臉來。旁的不說,就說當朝天子,他為帝王,可曾為了某個妃子,置你于不顧?可曾給某個妃子,和你一樣的待遇?” 潘氏不敢回答,符太后嘆氣:“那小娘子,還是你meimei的義女。想來,這背后,也是你的慫恿吧?” “老娘娘,兒并不曾……”潘氏又急急辯解,符太后已經笑了:“無需辯解,你只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別和我說,你這個做娘的,連兒子平日做了什么,都不清楚。若真如此,你這個皇后之位,做的也太……” “老娘娘!”潘氏額頭的汗都下來了,思慮一番才道:“meimei確實和兒說過,不過在兒瞧來,少年男女,兩心相悅也是平常事。趙家四娘子,穩重大度,自然是為后的不二人選,后宮之中,本就……” 潘氏的辯解在符太后的注目下,又停住了。符太后嘆氣:“我曉得,你無子,和官家的情分也平常。旭郎雖然從小被你撫養,你心中總覺得他不是你親生的,難免有些生分。至于趙家四娘子,你瞧得出旭郎并不是那么喜歡她。只是她的出身太好,旭郎想要坐穩太子位置,必要有個出身極好的太子妃,你這才選中了她。你為旭郎,也算絞盡腦汁。” “老娘娘,兒,兒對旭郎,對官家,并無怨言。”符太后句句說的,都是潘氏心里的話,潘氏過了半響才說出這么一句。符太后并沒放在心上:“可你也要曉得,既要借曹趙兩家的力,面上,你要過的去。你真以為,只給一個皇后的名分,曹趙兩家就心滿意足?” “老娘娘,兒錯了,兒錯了,事已至此,旭郎已被兒罰過,到時……”潘氏還在苦苦掙扎,已有宮人前來稟報:“老娘娘,趙府杜老太君求見老娘娘。” 杜老太君這四個字一入耳,潘氏頓時如被雷劈到,事情初出時候,潘氏就曾命人悄悄去問過符夫人,符夫人說會勸住杜老太君,可現在,杜老太君怎的入宮來了? “杜老太君說,為的何事要求見我?”符太后看一眼潘氏,心里不由嘆息,這個兒媳婦,磨練還太少,但還是平靜地問宮人。 “杜老太君說,許多日子不見老娘娘,心中著實想念,今兒天好,就想著來尋老娘娘敘敘家常,還說,也不曉得老娘娘會不會不給她這個臉呢。”宮人照實說了杜老太君說的話。 符太后不由苦澀一笑,這是不得不見,不能裝聾作啞了。 “去請杜老太君進來,命人用轎子接進來。還有,把永和長公主宣召進來,不,你們直接去請,不用備車備轎。”符太后吩咐著,自然有宮人前去忙碌。 “老娘娘,杜老太君也不過是……”潘氏的話只說了半句,就看到符太后眼神中的不滿,潘氏急忙住口,接著才聽到符太后嘆息:“君臣君臣,須要知道,君臣之間,是相輔相成的,并非君可以無限索取。” “兒明白,不過……”潘氏還在為自己辯解,符太后面上笑容維持不變:“既要借趙家的勢,就不能打趙家的臉,旭郎不明白這個道理,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也糊涂了嗎?” 宮人已經在外傳報,杜老太君到了。符夫人從座中站起,做出相迎姿勢,接著低聲對潘氏道:“傳詔韓府,賜死李氏。” “老娘娘,這……”潘氏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句,杜老太君已經走進殿內,見符太后站起身,杜老太君忙推開宮人攙扶,疾步上前行禮:“許多日子不見老娘娘了,甚是想念,今兒天氣好,這才腆著老臉求見老娘娘,沒想到老娘娘竟然準了,著實歡喜。” 符太后也不用別人,親自把杜老太君攙起,笑著道:“老太君好。按說我還是您小輩呢,若非國體相關,哪能受您的禮。” 杜老太君笑了:“原先是原先,現在是現在,國可是大于家的。”說著杜老太君作勢就要對在一邊的潘氏行禮:“老眼昏花了,沒瞧見圣人在此,圣人安好!” ☆、第80章 鬧劇 符太后都要如此作勢,更何況皇后?潘氏不等杜老太君的腿彎下去就忙扶住杜老太君:“老太君快休如此,您身份在這,又是老娘娘殿內,無需如此拘禮。” “不成不成,國體在上,豈能失禮。”杜老太君一本正經地在那說。符太后已經明白,此事,只怕不會按皇家意愿繼續下去。 潘氏看一眼符太后,額頭上又開始冒汗,既然如此,賜死李氏,就是必然,只是如此一來,定會讓好容易建立起來的母子之情,毀于一旦。 三人各懷心思,各自坐下之后,杜老太君又敘了幾句家常,潘氏正要告辭出去料理如何賜死李氏的事,就聽杜老太君道:“老娘娘和圣人,可曾聽過最近京城里的新鮮事?” 虛與委蛇了這么半日,這才是杜老太君要說的,符太后心中已經有底,卻還是故意笑著道:“什么樣的新鮮事?” “京中有戶人家,養的女兒及笄之日,行及笄禮時,竟有一男子前來,替她挽上頭發。這等情深意重,世所罕有。”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老太君恕我直言,在老太君您看來,這是情深意重,若在我瞧來,不過是傷風敗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不下定禮,如此行事的?”符太后的話沒有出杜老太君所料,于是杜老太君搖頭:“不然不然,要曉得婚姻大事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兩廂情愿才最好。既然兩邊都歡喜,父母若通情達理的,就當成全了他們,而不是覺得面上蒙羞。” “老太君,要我說,哪有閨中女兒如此大膽的,遇到這樣事,就該懸梁自盡,好全了全家臉面才是。”潘氏好容易插嘴說了這么一句。 杜老太君卻已明白內里意思,皇家要給的交代就是賜死李氏了,或許,賜死李氏的人已經在路上。可惜,這樣的交代并不是杜老太君要的。 殿內一時沉默,符太后看著杜老太君,杜老太君突然笑了:“就算這女子死了,又有什么用呢?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有過的情意已經有了,難道還能當做沒發生過,沒有過情意?我別的不可憐,就可憐著男兒將來的妻子。嫁給一個心中有這么一個深情厚誼的人,那個妻子,將會受到怎樣的冷落?” “老太君你擔心的太過了,妻子終究是妻子,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比得上的。”符太后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我也年輕過啊!”杜老太君突然說出這么一句,潘氏和符太后都愣住,接著杜老太君才道:“我年輕過,也經過事,更明白丈夫心里有你,和心里沒有你,怎樣對待你,是兩回事。而這些,就算傾盡天下的榮華富貴,也換不來。” 說完杜老太君笑了:“這是我逾距了,要知道最難的,就是人心啊。縱然給他娶到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有老太君這樣的長輩,是趙家晚輩們的福氣。”符太后在長久沉默之后,說出這樣一句。 杜老太君又笑了:“我年已老邁,不為別的,只為了兒孫們一個個都過的好好的,和和睦睦的,別的,我還盼什么呢?我都八十了,老娘娘,從殘唐到現在,經過見過的那么多,到頭才曉得,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是最好的。” 殿內再次陷入沉默,潘氏欲言又止,符太后在嘆息之后才道:“老太君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 “老娘娘,容我說一句放肆的話。娶妻嫁女,即便嫁娶的是皇家,也要在國禮之外,又敘家禮的。” 這一句,已經斷了趙家女兒嫁給太子的路。殿外陽光耀眼,潘氏卻覺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見了。多寵著妃子,并不算什么大事,趙家,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賜死了李氏,就表明了皇家的態度,可是趙家,竟還是不肯讓趙瓊花嫁進皇家來。難道趙家認為,趙家是皇朝中不可替代的那個嗎? 潘氏眼中神色開始有了變化,符太后瞧一眼兒媳,眉開始皺緊。皇后沒有兒子,又算得上什么大事?她到底是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變化,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普通人好色,甚至寵妾滅妻,算什么大事?不過是那一家一戶的事。 可天子好色,天子寵妾滅妻,就不是一家一戶的事了。當今天子,要的是收攏趙家的心,而不是,僅僅只讓趙家支持哪一個皇子登位。既如此,就算做面上功夫,也要讓天下人瞧見,未來帝后和諧恩愛,而非是在整個京城面前,甚至全天下人面前,讓太子表露對李氏的仰慕,重重地打趙家人的臉。 趙家人不肯,是可想而知的。而太子,失去了心愛之人,和趙氏,又怎會恩愛和諧?符太后覺得喉中開始苦澀,眉頭已經皺緊,是否,對官家進言,太子這個位置,換一個人? “你做的好事!”當今天子知道了這件事后,把被潘氏罰在閣內讀書的柴旭喚來,劈頭蓋臉就是這么一句。 柴旭頓覺委屈,自己不過是做了點小事,為何從父親到母親,都要呵斥自己? “爹爹,兒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素娘已經委屈為妾,兒,兒只是想,她的及笄禮,給她一個……” 天子怒極,抬手就給了兒子一個耳光:“你到現在都還執迷不悟?我為何要給你選這樣一個太子妃,你知道嗎?” 太子急忙跪下:“兒子曉得,可兒對瓊花,并無輕視之意,她及笄禮在六月,兒已知道母親給她選的那根玉釵,是最好的。并沒輸給素娘,而且那日,母親也會親臨。” 怎么會有這么笨的一個兒子?天子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想不通了,難道說是因為當初自己隨父出征,讓孩子們都跟隨他們各自母親長大,才讓長子目光這么短淺?可潘氏也不是那樣目光短淺之輩,為何會變這樣? “爹爹不喜歡,兒以后就不做這樣的事。”太子悄悄抬眼瞧一眼天子,大著膽子說出一句。 “胡鬧!你以為你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你以為太子不過是個稱呼?你以為你的喜惡別人不會揣摩?你今日做出這樣的事,異日會做出什么事來?只怕會把江山,拱手送給韓家。” 天子冷冷地說出這么一句,太子立時道:“爹爹,爹爹,兒子不會這樣的,兒子會……” 天子揮手:“不許再說,你給我進閣內好好讀書。不到大婚之日不許出來。來人,給我把太子押下去。傳旨韓府,賜死李氏。” 內侍應是,已有一內侍道:“官家,圣人在半刻之前傳詔,前往韓府,賜死李氏。趙府的杜老太君已經來到老娘娘宮中。永和長公主也已被老娘娘宣召,此刻正在宮中。” 柴旭聽到賜死李氏這四個字,登時魂飛魄散,推開內侍就上前對天子跪倒:“爹爹,素娘有什么錯,所有的事都是兒子做的,爹爹,爹爹,您要罰,就罰我。” 天子差點氣的吐血,這樣愚蠢的兒子,到底是怎么生出來的,這江山,還要怎樣交給他? 內侍們曉得太子越是這樣哭求,李氏死的更快些,急忙上前拉住柴旭:“殿下,您還是別抗旨了,趕緊入閣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