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這才回神過來，重新服侍趙鎮(zhèn)梳洗，胭脂能感覺到紅玉紅柳之間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不過胭脂向來不在意，此刻也不例外，畢竟這些事，從不在胭脂關(guān)心范圍內(nèi)。

    趙鎮(zhèn)還是躺在那張榻上，不過今日趙鎮(zhèn)怎么都睡不著，一顆心在那浮浮沉沉，難道說，自己竟然動心了？想到這個可能，趙鎮(zhèn)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喜歡的，該是像meimei一樣，沉靜安詳?shù)娜耍^不是胭脂這樣的。

    趙鎮(zhèn)翻個身不想再去想，可是心里還是像有一團(tuán)火在燒，燒的整個人坐立難安，燒的口又渴了。趙鎮(zhèn)起身，來到桌子前倒了杯茶，也不管茶是涼的，一口喝干才覺得心里的火有一點(diǎn)點(diǎn)小熄滅。

    帳內(nèi)的胭脂已經(jīng)翻了一個身，喃喃地說了一句什么，雖然聲音很低，什么都聽不清，但趙鎮(zhèn)覺得這股火又開始燒起來，不知什么時候，自己才會出現(xiàn)在胭脂的夢中。

    趙鎮(zhèn)被這個想法再次嚇了一跳，不，不能再想了，越想就越會出問題，趙鎮(zhèn)重新回到榻上，用曹彬教的養(yǎng)氣功夫，開始呼氣吸氣，好讓心頭那狂熱的念頭都壓下去。

    一夜如此，起來時候自然是胭脂神清氣爽，趙鎮(zhèn)神色萎靡。丫鬟們進(jìn)來服侍梳洗時，紅柳看見趙鎮(zhèn)如此，很想開口問問，但想起老媼們的叮嚀，紅柳哪敢開口，只是和平日一樣服侍趙鎮(zhèn)夫妻梳洗用過早膳后看著他們前去給杜老太君問安。

    和紅柳比起來，紅玉可是十分歡喜的，她已經(jīng)笑吟吟地問紅柳：“紅柳姊姊，前兒我聽柳嬸嬸說，想為她兒子討你去做兒媳婦呢。”

    紅柳的臉登時紅一下，接著就道：“我們的婚事，自有主人家做主，紅玉你又何必這樣問？”紅玉的眼在那一閃一閃：“可是娘子早就說過，我的婚事，可以挑自己喜歡的，只怕紅柳姊姊你，也是一樣的。”

    紅柳沒有回答，她也無法回答，畢竟主人家允許挑一門喜歡的婚事，這是主人家的好意，做下人的，哪能反對？

    趙鎮(zhèn)和胭脂并肩而行，趙鎮(zhèn)一路上偷瞄著胭脂，瞧過幾回之后，胭脂奇怪了：“你為何總往我面上瞧？”

    趙鎮(zhèn)原本是覺得，自己昨日對胭脂這樣，只怕是覺得胭脂生的很美，也許多看幾眼，就不會覺得胭脂很美，此刻聽到胭脂這樣問，趙鎮(zhèn)情急之下竟沒想到怎么回答，還在沉吟就看見趙瓊花帶了人從另一邊來。

    于是趙鎮(zhèn)急忙開口：“我想，你說的對，瓊花的事，也要由她自己做主，不然的話，就算我在這里急死，也是不起半點(diǎn)效用？”

    這人怎么變的這樣快？這下?lián)Q胭脂奇怪地看向趙鎮(zhèn)，趙瓊花已經(jīng)來到他們夫妻面前。元宵夜后，這還是趙瓊花頭一次看見哥嫂，趙瓊花下意識地想要回避，但想著遲早要面對，這才勇敢上前。

    瞧著哥嫂，趙瓊花不知該說什么，只是行禮下去。趙鎮(zhèn)瞧著meimei，雖然對胭脂這樣說，但一想到meimei今后，趙鎮(zhèn)還是有些難受，胭脂明白趙鎮(zhèn)要做什么，于是自己一人往前走，并讓趙瓊花的使女們也跟自己一起離開。

    使女們瞧一眼趙瓊花，并不敢隨胭脂離開，但胭脂還是示意她們隨自己來。趙瓊花牙一咬，既然要面對，就對使女們點(diǎn)頭，讓她們隨胭脂去。

    兄妹們對面站立，趙瓊花想了又想方道：“哥哥，我曉得你心里想對我好，可是我……”

    “瓊花，你聽我說。”趙鎮(zhèn)打斷meimei的話，終究還是嘆氣，再舍不得也要說出來：“瓊花，我這兩日想的很多，若你覺得，這樣做你才高興的話，那就這樣做吧。”

    趙瓊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兄長竟然會這樣說，趙瓊花本該是歡喜的，可看著兄長的臉色，趙瓊花心中的歡喜并沒漾開，就對趙鎮(zhèn)道：“哥哥，我并不是貪慕榮光，我是……”

    ☆、第75章 選擇

    “難道你很喜歡太子嗎？”趙鎮(zhèn)覺得之前自己忽視了這一點(diǎn),趙瓊花被問住，但很快就笑了：“哥哥,這些都不重要,君命難違。”

    趙鎮(zhèn)覺得自己快要和meimei無法說下去,心中的怒火又開始燃起來,但趙鎮(zhèn)還是十分有耐心地道：“瓊花，趙家不需要出一個皇后來讓自己無上榮耀。”

    “不,哥哥，我并不是，我只是，只是……”趙瓊花無法解釋，怎么解釋都說不出口，趙鎮(zhèn)深深地看著meimei，想要把meimei看的很清楚，但最后趙鎮(zhèn)也只是擺一下手：“罷了，你嫂嫂說的對，我不是你，無法代你決定這些事，如果你覺得做皇后才可以快樂，那就去做吧。”

    “哥哥！”趙瓊花這次眼里是真的有淚，伸手扯住兄長的袖子：“哥哥，我曉得你疼愛我。”

    趙鎮(zhèn)看著眼里淚欲落下的meimei，當(dāng)日出征時候的情形又浮現(xiàn)在眼前，那時meimei也是淚欲墜沒墜，那時她還是個女童，那時娘的笑，總是那樣溫柔。

    趙鎮(zhèn)的手伸出，趙瓊花眼里的淚掉落在趙鎮(zhèn)手上，那淚很涼。趙鎮(zhèn)輕聲道：“瓊花，雖然我答應(yīng)了你，可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不要委屈自己。還有，我們不在家的時候，若有人曾對你說過什么，你告訴我，我會……”

    趙瓊花搖頭：“哥哥，從沒有人對我不好。你相信我。”趙鎮(zhèn)看著meimei，決定再次選擇相信meimei，趙瓊花笑了：“哥哥，我是很受人疼愛的。”

    趙鎮(zhèn)心里點(diǎn)頭，但繼續(xù)瞧著meimei：“瓊花，這次我不阻攔你，但我希望，未來有一日，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后悔了。”

    趙瓊花綻開笑容，她的笑容向來很美，此刻也不例外。朝陽之下，她的笑容更加燦爛：“哥哥，我不會的，我不會后悔的。”

    我選的路，再難也會走完。趙瓊花在心里對自己說著，接著就對趙鎮(zhèn)笑道：“哥哥和嫂嫂，現(xiàn)在很好？”

    提到胭脂，趙鎮(zhèn)唇邊有一抹溫柔笑容浮現(xiàn)，接著趙鎮(zhèn)就叮囑趙瓊花：“你嫂嫂，她也愿你過的好好的。而且她這個人，想到什么說什么，所以，若有什么話，你聽著不入耳，你就可以告訴我。”

    “哥哥果然很心疼嫂嫂！”趙瓊花仿佛又恢復(fù)的像平常一樣，那樣的善解人意，那樣的溫柔體貼。趙鎮(zhèn)曉得自己此刻該笑一笑的，但怎么都笑不出來，只是再次鄭重地道：“瓊花，我只愿你不后悔。”

    “我會的！”趙瓊花再次對兄長說出保證，兩人這才往杜老太君院子走去。甫進(jìn)院子，就聽到上房里面?zhèn)鞒鲂β暎w瓊花的腳步依舊輕快，笑容依舊燦爛。反襯的趙鎮(zhèn)的腳步沉重，笑容都和原來不一樣。

    “老太君快別說了，再說下去，侄兒媳婦的臉就更紅了。”丫鬟們掀起簾子時，正好聽到吳氏在那說話，趙瓊花已經(jīng)揚(yáng)起笑容對吳氏道：“嬸嬸這么疼嫂嫂，五meimei曉得了，該有些發(fā)酸才是。”

    趙五娘子已經(jīng)笑了：“四姊姊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娘疼嫂嫂，那嫂嫂就會愛屋及烏，轉(zhuǎn)過來疼我，我更多了一個人疼，哪會發(fā)酸呢？”

    “五meimei這才幾日沒見，口齒就這樣伶俐了？”趙鎮(zhèn)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平靜一些，但說話時候聲音竟然還是有些顫抖。

    原來這件事，比自己想象的要讓自己難受多了。

    “大哥這話說錯了，我的口齒向來伶俐，只是大哥不曉得而已。”吳氏已經(jīng)把趙五娘子拉過來，往她鼻子上點(diǎn)一下：“就顯得你能，再說下去，連相看的人都沒有。”

    趙五娘子故意臉一紅，把頭埋在自己娘的肩上：“娘你欺負(fù)我，曾祖母你要幫我說娘。”

    杜老太君已經(jīng)哈哈大笑：“這都家里人，做什么這個樣子，要人曉得了，還會說你不大方。”眾人也都跟著大笑，笑聲之中，趙鎮(zhèn)看著meimei，只愿她快樂就好。可是，皇宮，天家，比不得普通人家，比不得別人家的后院。

    那是一舉一動都會讓人議論紛紛的地方，是會上史冊的地方。皇后，并不只是表面榮光那么簡單。天下母，是全天下最難做的一個妻子。

    這些話，趙鎮(zhèn)并沒說給meimei聽，只是和胭脂說了。胭脂聽完方道：“瓊花并不是不明白的。”趙家的女兒，又是出入宮廷的人，怎會不明白這點(diǎn)？

    “你說，她是真的心甘情愿？”趙鎮(zhèn)雖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還是問了出來。胭脂在沉默之后，答了個是字。

    趙鎮(zhèn)苦笑一聲方道：“是我糊涂了，胭脂。”說完這句趙鎮(zhèn)就再次沉默。

    胭脂看著趙鎮(zhèn)，順手遞過去一張手帕，趙鎮(zhèn)看著那方手帕十分不解：“你遞手帕給我做什么？”

    “擦眼淚啊！”胭脂的回答就是這樣理所當(dāng)然，趙鎮(zhèn)覺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我是大男人，怎么會流淚？”

    “誰說男人就不許哭了，想哭就哭，哭完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難道你這樣臉上寫滿了郁郁之色，是等著別人來噓寒問暖安慰你？”

    趙鎮(zhèn)被噎住，看著胭脂眼又眨了兩眨，胭脂把帕子收起，語重心長狀道：“我曉得，你覺得做男人的要扛起所有的事，但你也曉得，有些事非人力所能為，所以，你也只有面對。覺得太傷心了，就哭一哭，而不是一直悶在心里。”

    “男人不是該流血不流淚？”趙鎮(zhèn)覺得自己面對胭脂時候，總是有那么多問題，胭脂又笑了：“也要看遇到什么事了？只要不成日哭哭啼啼，唔，成日家哭哭啼啼，就算是女子也不該這樣做。而是哭過之后就放開心胸，這有什么不好？”

    趙鎮(zhèn)覺得心中再次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人，不該是這樣局限著自己的。

    胭脂用手摸一下臉：“你又看著我做什么？好了，這件事呢，就算過去了，不管是李氏也好，后面還會來什么王氏張氏陳氏，這些，都該是瓊花所要面對的，她選擇的，就是這么一條路。”

    這句話聽起來很殘忍，趙鎮(zhèn)勾唇一笑，但它也是事實(shí)。再舍不得也扛不住一句她愿意。

    “哎，你說趙四娘子有什么想不通的，要趟這一攤渾水？”王氏出了月子，胭脂來探望的次數(shù)就更勤了些，若不是王氏不肯，只怕胭脂要把元宵抱回趙府自己照顧才是。

    胭脂手里捏著吃飽了奶在旁邊咧嘴笑的元宵的手指頭，搖頭道：“我也不曉得呢，不過娘，那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王氏吃一聲笑出來：“就算是最尊貴的女子又如何？如果日子過的不順心，又有什么意思？再說我覺得，汴京城的小娘子們，大概大半都和你劉姐想的差不多，拿不起放不下的。”胭脂搖一搖手才道：“娘，這話也只能在屋里說，傳出去定會有人笑話的。”

    王氏白女兒一眼，拍著兒子讓他入睡才道：“我曉得，不過是順口說兩句罷了。我出月子那天，蒹葭也來了，我問過她，曉得這段日子很平靜，鄒府忙著下個月娶新人呢。鄒三娘子的婚事定在六月，等鄒三娘子一出閣，就再沒人想壞心眼了，我這心也能放下了。”

    “娘以后有了媳婦，就不疼我了。”胭脂雖然覺得有些不對，鄒三娘子哪會容易這樣消停，但還是抱著王氏的胳膊撒嬌，王氏拍女兒的手一下：“少和我撒嬌。”

    胭脂又是嘻嘻一笑，決定不把心里的疑惑告訴自己的娘，而是自己去想。

    回去時候，照例又是趙鎮(zhèn)來接胭脂，胭脂已經(jīng)習(xí)慣趙鎮(zhèn)在眾人面前做足姿勢，心里總要贊趙鎮(zhèn)一句，果真是個演百戲的好苗子。

    一路到了趙府，去給杜老太君問安，又和吳氏說笑幾句，胭脂這才轉(zhuǎn)回自己屋子。進(jìn)到房內(nèi)，見紅柳正指揮著人擺放東西，瞧見胭脂進(jìn)來，紅柳忙上前迎接：“娘子，這些都是符夫人吩咐送來的。”

    提到這事，胭脂就要贊一下符夫人這些汴京貴婦的定力，能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照樣說笑，胭脂自問是做不到的。此刻順著紅柳的話，胭脂往那些東西上面一掃，心里又贊了一下，剛要說話趙鎮(zhèn)就走了進(jìn)來：“以后二叔公那邊送來的東西，還是別收了。”

    紅柳登時疑惑不解：“郎君，這是為何？”

    趙鎮(zhèn)果然有改變了，胭脂覺得此刻自己應(yīng)該抓一把南瓜子在手里嗑著欣賞才對，趙鎮(zhèn)剛想回答，抬眼瞧見胭脂的眼，什么時候她才能不用這樣看戲的表情看著？趙鎮(zhèn)心頭不由有些無名火，呵斥紅柳：“不收就不收，還有什么為何？”

    紅柳被呵斥，不敢再問，忙讓人把東西都收起來送回去，正在收拾時候，突聽的一個小丫鬟道：“這里怎么會有一張寫了字的紙？”

    ☆、第76章 小事

    紙？什么樣的紙？紅柳已經(jīng)從那小丫鬟手上接過那張紙,只看了一眼臉就騰地紅了，急急把那紙揉成一團(tuán),想扔卻又不好扔。

    趙鎮(zhèn)正好回頭看到,見紅柳雙頰紅紅就笑著道：“這是不是什么小廝寫的情信，不小心掉到這里,拿來我看。”紅柳的臉越發(fā)紅了,手已經(jīng)背到后面，對趙鎮(zhèn)道：“郎君，這……”

    紅柳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說，趙鎮(zhèn)心中越發(fā)疑惑,手?jǐn)傇诩t柳面前：“難不成這信是寫給你的,若是,你若喜歡，我就成全了你。以酬你這些年服侍我的辛苦。”

    “郎君說笑了！”紅柳的臉色雖然依舊在紅，但依舊有了些不自然，手中的紙團(tuán)也越攥越緊：“郎君，這并非寫給奴的，只是……”

    “既然不是寫給你的，那就給我瞧瞧，若成全了別人，也是一樁好事。”趙鎮(zhèn)原本只覺好玩，這會兒見紅柳推三阻四，心中疑惑大生，再次要求紅柳交出來。

    紅柳不由自主地看一眼胭脂，見胭脂面上毫不在意，心中不知為何嘆了口氣，手這才轉(zhuǎn)到面前，把手?jǐn)傞_，紙團(tuán)清晰可見。

    小丫鬟已經(jīng)從紅柳手上拿下紙團(tuán)，展開，交給趙鎮(zhèn)。

    趙鎮(zhèn)瞧見這紙并非一般的紙，竟是薛濤箋，笑著道：“沒想到家中小廝，竟還有人有這樣的心腸。”

    說著趙鎮(zhèn)已接過，展目一看，只看了一眼，面上神色頓時大變，瞧向胭脂的眼神也有些不對。

    紅柳見趙鎮(zhèn)顏色變了，聲音變的更小：“郎君，想來……”

    趙鎮(zhèn)沒有接話，而是飛速地又掃了一遍，心中怒火更甚，聽到紅柳的話就道：“這東西是誰送來的，把那小廝給我拿來，竟敢收外面人這樣?xùn)|西，給我活活打死在這里。”

    活活打死？這四個字入了紅柳的耳，紅柳的神色登時變了。胭脂察覺有異，皺眉問道：“究竟是什么東西？一點(diǎn)小事，要罰就罰，怎的就要打死人？”

    屋內(nèi)丫鬟雖不知道那信上寫了什么，但瞧見趙鎮(zhèn)面上神色如此怕人，也不敢說一個字，全都恭敬站在那里，不敢說一個字，連呼吸都放的輕些。

    趙鎮(zhèn)瞧著胭脂神色復(fù)雜，此刻，竟不知道心中做何想法，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他和她，曾做過如此親密的事情。

    一種nongnong的妒意從心頭襲來，趙鎮(zhèn)嚇了一跳，為何竟有這樣濃的嫉妒？嫉妒的是早在自己之前，就曾有男子和她如此親密？而自己，現(xiàn)在還離她那么遠(yuǎn)。

    胭脂得不到趙鎮(zhèn)回答，索性接過他手中那張箋紙，細(xì)看起來。

    元宵夜賞燈兼憶胡氏。這九個字映入胭脂眼里，胭脂的眉不由皺緊，接著看下去，……體如酥，腰如柳，被底鴛鴦成歡夜……，這幾句難怪趙鎮(zhèn)臉色不好，胭脂看完，最后一行寫有填詞者的名字。

    胭脂瞧完，紅柳手心里的汗已經(jīng)握了好大一把，見胭脂臉色沒變，心中不由奇怪。

    “你要打死小廝，為的就是這個？”胭脂的話和平常一樣，趙鎮(zhèn)聽了這話，覺得心中的狂躁開始慢慢消失，對胭脂道：“這樣的東西都能夾帶進(jìn)來，若到了別人手中，你，你，以后可怎么辦？”

    原來你是為了我？胭脂張口就要問，想了想沒問出來，只對眾丫鬟道：“紅柳留下，你們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出去，還給北府就是。”

    胭脂一聲令下，丫鬟們急忙各自抱了東西走出去，只留的紅柳一個。

    紅柳見門一關(guān)上，就嚇的軟軟跪倒在地：“郎君、娘子，這上面的字句，我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去的，求你們饒了我。”

    胭脂好奇怪地看了趙鎮(zhèn)一眼，趙鎮(zhèn)只覺啼笑皆非：“我怎會因?yàn)檫@件事就對你如何，你先起來吧。”

    紅柳再看一眼胭脂，見胭脂也點(diǎn)頭，紅柳這才敢站起身，但臉上神色還是和平常不同。

    胭脂瞧著趙鎮(zhèn)，突然笑出聲。趙鎮(zhèn)的眉皺的很緊：“你笑什么，難道你不著惱，還是你……”

    依舊對他留戀？不過這后面的話，趙鎮(zhèn)也不敢說出來。胭脂笑的更加開懷：“我著惱什么，不過覺得有些好笑。一個大男人，都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還在這填些什么酸不拉幾的詞，還追憶什么昔日恩愛，這不就是盼著別人過的不好？”

    還可以這樣說？趙鎮(zhèn)非常奇怪地看著胭脂，胭脂用手點(diǎn)了點(diǎn)那張箋紙：“難道不是嗎？如果真心留戀，曉得對方已經(jīng)別嫁，就該大大方方地祝她過的好才是，而不是故意填這么一首詞。而且……”

    胭脂說到這就皺眉，還尋人想把這首詞送到自己面前來，真是，其心可誅。

    這個男人，果真只是一張嘴會說話。

    見胭脂停下不說，趙鎮(zhèn)也想清楚里面的來龍去脈，臉色變的稍微和緩了些，對紅柳道：“你去查一下，這些東西都是誰送來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