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舜華眉頭皺起:“她也不大肯說,不過說,”盡管此刻亭中只有姊妹二人,舜華還是聲音很小地道:“說那位姊姊,比起嫡母,也只稍微好一點罷了。” 舜華其實說的已經很是婉轉了,事實上忠義伯的庶出女兒的原話是,母女都差不多一樣的。不過做女兒的,好歹還為了以后能再嫁,稍微顧忌一點名聲。 哎,就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胭脂有些無奈地笑笑,不過這樣的事,也就由她去。當然胭脂心里打的主意更不能告訴舜華,那就是萬一這千金是像自己一樣被人言所累,那就要攪黃這樁婚事。如果不是,那就讓趙鎮娶個潑婦,受磋磨去。 畢竟,從汴京城里對忠義伯那位夫人的描述來看,趙家想要輕輕松松地擺脫這門婚事,還真是不容易。想著胭脂就笑了,還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等著那位千金嫁進趙家的日子,一定很精彩。 ☆、第16章 秘密 “姊姊在想什么呢?”舜華見胭脂笑的眉眼彎彎,似乎無限快意,于是笑著問道。胭脂瞧meimei一眼才道:“我啊,是在想,連忠義伯的那位千金,都能嫁進趙府,我meimei比她更強十倍,到時尋的夫婿,定會比她更強才是。” “姊姊想是不知道,這京城之中,再無第二個公子,能強過趙家長郎!”舜華脫口就是這么一句,趙家聲名,僅次皇家,宗室之中,未婚男子都沒成年,聲名不顯。趙鎮的家世相貌,足以讓他成為這京城中最引人注目的未婚男子。 “啊,原來舜華你,還是對這京城中的未婚男子,多有知道的!”胭脂的話中帶上幾分打趣,舜華的臉又紅了:“姊姊原來是取笑我呢。” “不是取笑。”胭脂把舜華的手拉住:“我只是在想,我meimei這樣出色,該尋個什么樣的夫婿才配得上她?” 舜華的臉又微微一紅,對趙鎮,舜華并不是沒有像別的閨中女子一樣仰慕過,但仰慕過之后很快就清醒,曉得自己家無論是門第還是相貌,其實都不占優。更何況眾人雖不說,但誰不曉得自己的親外祖父曾是叛黨,而當初帶兵剿滅的,就是武安郡王。 因此舜華也只是仰慕過就算,此刻聽的胭脂這么問就道:“我只是想著,想要姊姊說的,要知禮有規矩的人家,別的,也就不管了。” 哎呀!胭脂雙手一拍:“這聽起來是最簡單的,其實是最難得的。” “知禮有規矩的人家,那不是到處都是?”舜華好奇地問,胭脂勾唇一笑:“你想一想,這就跟有人問,你要找個什么樣的,結果你說,我要找個男的就夠了。可等尋了來,不是這不合適就是那不合適,不就是最難得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舜華忍不住笑了,接著把嘴嘟起:“姊姊取笑我。”胭脂輕咳一聲,正色起來:“我哪是取笑你,而是告訴你正經話。” 是嗎?舜華不由咬住下唇,看著胭脂那在陽光下越發嬌美的臉,很想像和別的小娘子們說話時一樣,問問胭脂以后想嫁什么樣的人,可話尚未出口,舜華就覺得自己唐突了,只淺淺一笑。 “你們姊妹原來在這園里!”胡三嬸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手里還牽了胡六娘。這些日子以來,胡三嬸待胭脂姊妹那是更為親熱,時不時地還把胡六娘帶來,說的是讓她好好和姊姊沒學學,可不能再像原先一樣不懂規矩。 胭脂見六娘生的乖巧,況且年紀還小,就算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因此對六娘還是多有照顧。不過看到胡三嬸又牽著她來,胭脂不由勾唇一笑:“三嬸子,六meimei其實也很不小了,來我們這里,讓她自個來也沒什么。” 胡三嬸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聽了這話只當沒聽見,笑著走上前:“胭脂,你這是不當娘不曉得我們這做娘的心。別說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胭脂你這么大,大嫂還不是把你放在心坎上疼?” 胡六娘這些日子比不得初進汴京城時候,身上收拾的干干凈凈,也曉得些禮儀。任憑娘和胭脂在那說話,她在那規矩坐著,眼睛也不再到處亂飄。 見她這樣,胭脂不由嘆氣,如果不是胡三嬸心里打著的主意,正正經經堂姊妹相處,以后誰不會幫一把?現在這樣,受罪的倒是孩子。 見胭脂不理自己,只和六娘說話,胡三嬸倒也不著急,橫豎女兒是自己的,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笑著道:“二侄女,只怕再過幾日,就要和你說恭喜了。” 恭喜?舜華的眉微微一皺,胡三嬸已經道:“方才我本來是要去尋大嫂的,誰知聽說大嫂有客,聽的說是來給你說親的,這事,豈不是要給你說恭喜?” 舜華哦了一聲,臉上又有淡淡紅暈。胡三嬸瞧著胭脂又道:“其實,胭脂你……”胭脂并不理胡三嬸,把胡六娘抱起就道:“走,我們去打秋千去。” 打秋千這樣的事,胡三嬸不好跟去,見胭脂姊妹被丫鬟們簇擁而去。胡三嬸的眉不由皺起,就不信磨不開你們的心。再說還有自己女兒呢,有女兒在手,還怕什么? 胭脂把胡六娘放在秋千上,慢慢地推著她蕩秋千,胡六娘樂的咯咯直笑。舜華回頭看去,見胡三嬸已經離開花園,不由小聲地問胭脂:“姊姊,為何你會……” “是不是想說,為何要對他們假以辭色?”舜華點頭,胭脂把秋千重重一推,秋千就往高空飛去,胡六娘的笑聲簡直能夠布滿整座花園。 “舜華,他們畢竟姓胡,而且,與其讓他們在那怨悵我們,對這些孩子們說些我們壞話,倒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原來如此,舜華的臉不由一紅,覺得自己其實懂的,并沒有這么多。 秋千已經飛了回來,胭脂接住胡六娘,摸摸她那興奮地發紅地小臉:“高興嗎?” 高興!胡六娘點頭,接著就說:“姊姊,我和你悄悄地說啊,那天我還聽到二伯母在那說,想把五哥過繼過來呢。” 胭脂并沒驚訝,把胡二嬸他們放在一個院子,當然有讓他們互相爭斗的意思。畢竟這次的利益實在太大,在這樣大的利益跟前,胡二嬸和胡三嬸這對好妯娌,是會忘記過往一切的。 胡六娘說出之后,見胭脂無動于衷,眉不由皺起:“姊姊,你早曉得了?”胭脂只摸摸她的頭:“這話啊,不能隨便亂說,知道嗎?” 胡六娘也點頭:“姊姊,我娘也這樣說,所以我才只和你說。”舜華在旁聽的極其生氣,別說胡澄還有胡大郎,就算胡大郎沒有繼承侯府的可能,誰也保不準王氏會不會再生育。胡二嬸想把兒子過繼過來,打的什么主意,誰不曉得,簡直是利欲熏心。 見胭脂還在那和胡六娘說話,舜華不由低聲道:“這話,該告訴爹爹去。” 胡六娘見一向溫和的舜華面上不悅,嚇的急忙把嘴巴給閉住,娘可是說了,二姊姊和大姊姊可是不一樣的,千萬不能惹二姊姊生氣,不然的話,就會被趕出汴京城的。 “你二姊姊還小呢,不懂這事的厲害。六meimei,你千萬記得我的話,別把這話說出去,更不能告訴大伯,知道不知道?”胡六娘乖乖點頭,胭脂又和她說了幾句,這才讓丫鬟把她送回他們住處。 “姊姊,為何你不讓我去告訴爹爹?”舜華幾乎是亟不可待地問胭脂。 “告訴了又如何?到時二叔一口咬定是孩子家聽錯,說不定再說上幾句,就要爹爹把三叔家給趕走,豈不稱了二叔的心?”胭脂的話讓舜華的怒氣開始消去,胭脂接著又道:“你難道真的以為爹爹不曉得二叔三叔是什么性子?不過為的好約束他們才讓他們住在這里。舜華,你是不懂鄉下是什么地方。萬一他們借了爹爹的名聲,在家鄉胡作非為,到時苦的,可不是他們。” 舜華的臉又微微一紅“姊姊,我明白了,可是……” 胭脂輕嘆一聲:“可是這天下,并不是人人都想的一樣。舜華,人這輩子,如果能遇到人人都懂禮,個個都明白,那是多大的福氣。不然的話,就算貴為天子,不照樣被宦官蒙住雙眼,任由宦官作亂?” 舜華慢慢想著胭脂說的話,很多事情,并不是如此簡單,天生如此。胭脂突然一笑:“所以說,我娘能遇到劉姐這樣的,其實也很省事。”胭脂的話題實在跳的太快,舜華也只有淺淺一笑:“到現在我也才曉得,能遇到像母親這樣的,也是我jiejie的福氣。” 持寵而嬌的妾室并不是沒有,但也往往囂張不得幾年,就被收拾了。劉姬這樣的,換在別的府邸,總是要被敲打一番的,哪像王氏一樣,渾不在意她的存在。 “我娘說,孽又不是劉姐造的,要打,也該打爹爹才是,敲打劉姐做什么?”這對姊妹在成為姊妹八年之后,終于能夠傾吐心事,舜華笑了:“姊姊,有你真好。” “不嫌棄了?”胭脂問的沒頭沒尾,舜華卻已經明白胭脂問話的意思,臉不由又是一紅,胭脂沒有追問,只是抿唇一笑。 這一回來說親的,不是武將卻是文臣,當家人姓柳,任職太常寺少卿,前來求娶的是這家的長子,也在國子監內讀書。王氏打聽的這家人口簡單,婆婆也是個平和的,就想把舜華許配過去,前去和劉姬商量時,劉姬說總要見見人。王氏自然會應下這個要求,雖浴佛節已經過了,但天氣漸熱,前去寺廟燒香順便住上幾日避暑也是常見的。 于是王氏帶上兩個女兒,劉姬打了伺候王氏前去的幌子,一群人浩浩蕩蕩,前往離城三十里的報國寺燒香。 ☆、第17章 求簽 報國寺坐落于山上,因常有貴人前去燒香,因此一條大路直通寺前。胭脂掀起簾子一角瞧著外面景色,舜華雖想瞧,卻又覺得這樣舉動著實不雅,因此只悄悄地往外瞥了幾眼。 胭脂瞧見meimei這樣子就笑了:“這樣山,遠沒我們家鄉的山景好。” 舜華從沒回過家鄉,此刻聽到胭脂提起,不由好奇問道:“我看古人詩詞,常有詠山居生活的。是不是家鄉也是如此?” 胭脂掩口一笑,見舜華面上有尷尬之色,胭脂忙收起笑容:“若是有丫鬟僮仆服侍,不用下地做活,閑來時不過是去澆澆花、逗逗鳥,那自然覺得山居日子無比閑適,不思紅塵。可若是像我們那時,每日一睜眼就要想著去做什么活,今年打的糧食夠不夠吃,就算冬日農閑時候,還要做家里的活。哪會去想那些閑適?” “姊姊,是我不該,想的太簡單了。”舜華習慣性地說抱歉,胭脂拍拍她的手:“你啊,總這么拘謹做什么?我娘常說,外祖生前說過,人這輩子,沒有享不了的福,自然也能吃吃不完的苦。” 舜華默默念著,突然笑了,這笑竟有些豁然開朗,胭脂又看她一眼。舜華已經道:“姊姊,報國寺到了。” 報國寺門前向來熱鬧,今日也不例外,紅玉掀起簾子往外瞧了眼就笑著道:“想來今日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家也來進香。” 已有婆子過來伺候胭脂姊妹下車,聽到紅玉這話就笑著道:“方才問過,說是除了我們和柳少卿家,忠義伯家也帶了女兒們前來進香。” 忠義伯家?胭脂不由抿唇一笑,瞧來這兩日,寺中定十分熱鬧呢。舜華聽的柳少卿三個字,臉已經微微紅了,但她一貫端莊,因此也只是跟在王氏后面進了寺。 寺中早已安排下給王氏她們住宿的院子,里里外外服侍的人,不過一會兒就換上胡家帶來的。 各自在屋里歇息了會兒,也就先去這寺里各處大殿瞻仰佛像,燒上一柱香,求一注簽。舜華跪在佛像面前,拿著簽筒在那虔誠地搖。胭脂想取笑她,卻也曉得這是閨中女兒家的常態,什么都沒說,只在旁邊瞻仰佛像。 “大娘子可要求上一簽?”紅玉見了簽筒,也有些手癢,只不敢去搖,悄悄問胭脂。胭脂已經瞧她一眼,接著笑了:“你要想求,就去求罷。” 紅玉見心事被說破,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可巧此時舜華手中簽筒跳出一支簽來。舜華撿起簽也不假手丫鬟,親自去問詢。 紅玉又瞧一眼胭脂,見胭脂依舊在那瞻仰佛像,忙跪下搖起簽筒來。胭脂見她口中喃喃有語,不由側耳聽聽,聽到什么事事如意的話,不由又抿唇一笑。 簽筒中跳出一支簽來,紅玉忙撿起出去外面問。胭脂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順手搖了搖簽筒,誰知就掉下一支簽,胭脂也沒多想,撿起簽就要放進去。 “姊姊,這人好奇怪,為何搖了簽卻不去解簽?”耳邊已經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胭脂抬頭看去,見是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對姊妹,瞧見胭脂往這邊瞧來,年紀稍大那個少女已經對胭脂行禮:“胡家姊姊好,我meimei年紀小,口無遮攔,還望姊姊原諒。” 胭脂手里拿著簽也沒往里面放,聽到這少女叫出自己的姓,瞧著也有幾分眼熟,不過胭脂向來去參加宴會都不記人長什么樣子。還在思索猛然想起:“原來是柳家二娘子,聽說你們也來上香,倒不曾在這里先遇到了。” 柳二娘子十五六歲的樣子,若柳胡兩家婚事能成,也就成了親戚。因此柳大娘子遇到胭脂,不再像原先在宴會上遇到時候不和她說話。此時見胭脂回話,也把身邊的meimei介紹給胭脂,聽的胭脂是胡家大娘子,小姑娘的眼不由眨一眨,不過還好沒當場問出。 舜華已經解完簽回來,雙眼閃閃發亮,看來這簽一定是上上簽。見胭脂和柳家兩姊妹在說話,舜華有些奇怪地走過去。胭脂見舜華來了,笑著對她道:“湊巧遇到柳家兩位小娘子。meimei你在這陪她們說話,我出去解解簽再來。” 聽的是柳家兩位小娘子,那不就是?舜華的臉不由微微一紅,有心想叫胭脂陪著,但又怕這樣太過小氣,忙收起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和柳家兩位小娘子說笑起來。 胭脂走出大殿,往解簽處行去,紅玉已經解完了簽,拿了簽紙喜滋滋走過來。瞧見胭脂紅玉忙上前道:“大娘子您為何獨自一人就出來了,要解簽也要有人陪。” 胭脂在家里時,不喜歡丫鬟們處處陪伴,去到哪里都是說走就走,此刻聽到紅玉相問,才想起此刻是在寺里。也不去答紅玉的話,只道:“二娘子遇到熟人了,我讓她們在里面說話呢,橫豎有丫鬟們陪著,也不怕什么。索性你再陪我在這寺里走走。” “那這簽?”紅玉指著胭脂手里握住的簽,紅玉不說,胭脂倒忘了這個。順手把這簽交給紅玉:“那你就去問問吧。” 紅玉歡歡喜喜地跑去問了,胭脂站在殿門口,大殿甚高,隱約可以看到花園。這些和尚,平日里倒愛打理這些花園。胭脂還在思忖,紅玉已經跑了過來:“大娘子,是上上好簽。解簽的說了,這支簽上說,雖有波折,最后卻是好事,定會鸞鳳合鳴,夫妻恩愛。” 胭脂眨下眼:“這都解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紅玉更奇怪了:“大娘子,您不是求姻緣嗎?”誰要求姻緣了,不過搖著玩的,胭脂沒有再理紅玉:“你陪我去那邊逛逛,我聽說這報國寺的花園不錯。” “原本夫人還想要花園里的院子,可惜來的太晚,被忠義伯家占了。”紅玉的嘴巴就不會停,按說一般人家,既同朝為官,聽的也想要這院子,就會彼此商量著,兩家人擠上幾日,更覺親熱。 不過忠義伯的夫人,嫌棄王氏沒有剛性,被個妾壓在頭上,從來參加宴會時候遇到,都明里暗里要貶王氏一番。對這樣的人,王氏也沒有好言語,懶得和她啰嗦。既然互相不對盤,那王氏也不會遣人去和忠義伯的夫人商量。 說話時候,已經走近花園,雖說忠義伯家占了這花園里的院子,但這花園并沒鎖起來,花園門口有幾個老婆子守在那里。瞧見胭脂主仆走近,這衣衫這氣度,想來也不是能惹的起的。反是為首的那個老婆子上前來叉手問了安,聽的紅玉說胭脂想去逛逛花園,這老婆子忙請她們進去。 “胡家?瞧這年紀,不就該是嫁了兩回都被休的那個胡家大娘子?瞧著為人,倒還和藹,比不得我們家……”胭脂主仆往里面去,就有婆子忍不住議論。 為首那個婆子瞪她們一眼:“都給我嘴嚴些,難道不曉得我們家大娘子,已經和趙家公子定了親,不日就要嫁去趙家?還提這些做什么?”婆子們各自噤聲。 胭脂主仆已經走進花園里,花園里并沒有人,有一叢牡丹卻開的好。這倒有些稀奇,胭脂和紅玉圍著那叢牡丹,看了又看,也就準備離開。 剛準備離開卻聽的不遠處似乎有男子聲音,忠義伯的夫人帶著女兒們住在這院里,服侍的人自然全是女的,就算有幾個男的,也都是尚未長成的小廝。這會兒怎么會有成年男子聲音? 紅玉想要驚叫,胭脂讓她噤聲,悄悄地往那男子聲音傳來的地方瞧去。這花園和忠義伯家住的地方,卻有一道院墻相隔,這聲音就是從院墻后面傳來的。 胭脂四處瞧瞧,踮起腳尖還是看不到,看見旁邊有塊大石頭,爬上大石頭,石頭旁邊正好有棵桂花樹,把胭脂的身影給掩蓋住。 瞧見胭脂的動作,紅玉還不曉得胭脂想做什么才叫是傻子,想把胭脂給叫下來,遇到這種事,只能當做沒瞧見,不然的話,被人抓住,又是好大一場風波。但紅玉也曉得胭脂這人是聽不進話的,只得在那膽戰心驚地幫胭脂瞧著,瞧瞧那門后會不會出來人。 胭脂往那院里一瞧,見那院落收拾的極其精致,院里樹下,卻有一對男女在那摟摟抱抱,說著悄悄話,方才只怕是那女子掐了那男子一下,那男子才叫了一聲。胭脂往那女子臉上瞧去,見她衣著打扮年齡,不由咦了一聲,這人年紀,只怕就是忠義伯的長女,剛和趙鎮定親的那個女子。 想著,胭脂忍不住在心里樂開了花,該,誰讓你想要利用別人,想著,先吃了這個虧。胭脂害怕瞧的時間長了,被人發現,跳下大石頭。見她跳下大石頭,紅玉的心這才落下,對胭脂道:“大娘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胭脂先小聲說了一句才道:“牡丹已經看完了,沒有別的什么好逛,我們走吧。” ☆、第18章 秘密 紅玉往那院墻里面看了一眼,根本不相信胭脂的話,但現在也只有裝聾作啞,畢竟這種私密事,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胭脂主仆走出院門,賞過了忠義伯府的下人,那領頭的老婆子正把荷包打開,想著分一分,就見花園里面走出一個丫鬟。見是忠義伯那位千金的貼身丫鬟,老婆子急忙上前行禮:“可是大娘子有什么事要吩咐?” 這丫鬟瞧也不瞧老婆子只問:“方才是什么人進了花園?” “是定北侯府的大娘子,說聽的牡丹開的好,想去瞧瞧呢。這樣的人,我們自然不敢攔!”定北侯府的大娘子?那個被休了兩遭的?想來這樣的人,如果真聽到什么,定會嚷出來,現在既沒嚷出來,想必什么都沒聽到。 丫鬟心里思忖著,隨便說了兩句,就走進花園,進到那小院子里。和忠義伯的千金鄒大娘子說了究竟。 鄒大娘子的眉皺的有些緊,旁邊的男子已經笑嘻嘻把她抱住:“表妹,你怕什么?這種事,既沒當場嚷出,難道事后她還能要挾你?無憑無證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這男子是忠義伯夫人兄長的兒子,從小兩人就在一塊玩耍,原本兩家也有心想讓他們成親,因此并沒阻止他們在一起玩耍。 誰知忠義伯得了爵位,鄒夫人就帶了女兒上京,臨走前還把侄兒也帶上,說讓忠義伯應下婚事。等進了汴京城,鄒夫人見了許多青年才俊,就算偏心侄兒也覺得不過一個鄉下小子,配不上自己女兒。因此先下手為強,給自己侄兒訂了一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