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顧易北,你玩的開心嗎?” 這次的旅游原本是她送給顧易北的禮物,后來他鬼使神差地把它調成了兩人旅行。而整個過程下來,對什么都新奇的人是她,對什么都驚艷的人也是她。她說要看什么,他就說好。她看著什么小玩意兒愛不釋手,他就掏錢。好像是他過來陪旅行似的。 住的是民宿,顧易北正泡著房東送過來的普洱。這兒的居民還真熱情,把自家茶樹摘下來的茶葉發酵后的普洱送過來,給他們嘗嘗。他抬起頭,一臉“怎么會不呢?”的表情,問:“為什么這么問?” “我想知道。”她盯著他,企圖看穿他是否在違心回答。 他撓著她洗完澡后半干的頭發,“頭發還沒干呢?晚上涼,先把頭發擦干吧。”手心,極熱。 “顧易北你不說是不是?”她湊上去盯著他眼睛瞧。 顧易北卻吻上她的眼睛,“傻妞,有你在,我是最開心的。” “這么油膩。說正經的呢!” 心里微微發甜,嘴巴卻噘起來。 顧易北眉頭一挑,挑釁說:“那好,那我來點不正經的。”說著,手就從裙子下伸去。 “啊——”她驚呼躍起,急忙拿起個枕頭擋在前面。 “你覺得那個軟綿綿的東西能擋得住我?”他歪著嘴壞笑。 正要撲上來,手機適時地響了。 “接電話!”救星啊!這幾天,他一直關著手機,因為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才把手機打開。 他帶著不爽的表情拿起手機,往她腦袋上丟了條擦頭發的毛巾,就走到房里接起。 喝著醇香的普洱,隱約聽到他打電話時的聲音有些冷冽。說著說著,他聲音有些大起來。又是工作上的事? 哎,旅行還沒有結束,繁瑣的日子就已經開始牽著他們往回走。在這個地方能遠離城市和喧囂,連星星都一顆一顆能看得清清楚楚,讓人莫名的安靜下來。 草叢里的昆蟲吱吱作響。雨林里,偶爾會傳來一兩聲動物的叫聲。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百米外,另一戶人家的燈光在夜色中搖曳。 顧易北打完電話回來,看到她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窩在藤椅上。 “冷嗎?進去吧,嗯?”他從背后圈住,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用臉撥開她耳邊的頭發,嘴唇似有似無地游走在她敏感脆弱的耳垂上。聲音里的慵懶和閑適,帶著寵溺,和阮襄幾個月前認識的那個顧易北,判若兩人。 “不冷,再坐會兒。”她幽幽地說著,目光投在遠處的某一點上,沒有焦距。 “怎么了?有心事?”這種表情,這種狀態,并不是她的常態。除非她心里裝著什么東西。 她吸了吸鼻子,轉過身子。顧易北的目光定在她因凍得發紅而有些許透明的鼻尖上,皺了皺眉心:還說不冷? “我想他們了。” 她淡淡的一句,他胸口勻速的跳動被拉滯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天賦和人算以及小劇場 “我想他們了。” 她淡淡的一句,他胸口勻速的跳動被拉滯了一下。他手收了一下。 “前兩年都沒有這么想,可能是因為在張叔那兒也很好吧。但剛剛,突然好想。” 住在張叔那兒,過年過節,他們都安排得很周到,讓她幾乎都沒有時間去想那些破事兒。這個傣族聚居的地方,沒有過春節的習慣,所以這里也沒有讓人歡愉或是哀傷的氣氛。但他的一個電話把她拉回現實,她的時間意識告訴她,這幾天,其實是那個合家歡聚的日子。 “襄……”聽她說著,他只是輕輕喚了她的名字。 “也許他們過得很好,也許也不好,我都看不到。如果我能看到,他們過得很好,甚至比我過得好,那我也會很開心。但是如果……”她有些凌亂,話未說完,他指腹已經壓在她唇上。 “我們會過的很好的,不需要去比較衡量。不管怎么樣,先把書讀完,大學畢業之后,再去看你mama。你爸爸那邊,我說過會幫你找,你就不用想太多了。” 他遇事向來冷靜,也想的周全。 母親改嫁后,就跟著那個叔叔的部隊,不時要換駐扎地。所以這么去找她會很冒失。再說,三年多,她也沒收到過母親任何東西。 而父親,“我爸,還是沒有下落嗎?” 他拉起毯子,裹緊她,“嗯。” 她低下頭,難掩失望。 “襄兒。你還有我。” 依靠在他懷中,心跳一怦,一怦。好暖心的一句話。 前額抵著他的下巴,眼睛前面是他微微凸起的喉結,突然間動了動,感覺他的體溫在上升。 “寶貝,我想做。” 她睜大圓眼瞪著他,他怎么能這個時候說出這么露骨的話! “讓我們繼續剛才不正經的事情吧。”他眼睛染上濃重的顏色,臉上也是深沉的帶著顏色的笑意。說著,他猛地將她抱入里屋,丟在床上,拉起她的腿就往她頭上推,裙子就被掀翻。 他已經熟悉每一寸,了解每一個反應。 待她已泛濫的不像話,難受得嚶唔,他就變換著各種甚至讓她覺得屈辱的姿勢。 咬著手背,她推撓著以抗議。這男人,到底是多有經驗!還是太有天賦! 而他,自上而下,氣息粗喘,邪魅地笑,“寶貝,我就喜歡你在我身下…。” 這個變態男! 她抓起他撐在她耳邊的手,就著他的小手臂咬了一口。他勾起嘴角,低下身子,在她頸后,也咬了下去,更重,更深,疼得她求饒。 他越埋越深,她卻覺越陷越深的,是自己。她開始漸漸離不開他了。 從云南回來,也臨近開學。 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和李敏蘇玫玫他們通了個電話,約開學后見面的事兒。剛掛上不久,她居然接到了原來實習公司的老禿打來的電話。 “小阮啊,過年好啊!”老禿還是那讓她掉皮的語氣,“咱們部每年過年都一起聚的。雖然你現在回去整那個畢業論文了,但在公司干了半年,也算是咱一份子嘛。要不,過來一起吃個飯吧。” 剛看到電話顯示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公司落了什么東西,原來是這種公司的年后聚會啊。中秋國慶的那次,顧易北鬧著情緒,她沒去成,所以也沒怎么和同事們交流過,當時還覺得有些可惜。但現在,她已經是正式離開公司了。 “這…。”所以有些猶豫。 “一起坐坐,就當是我們給你送個別吧。” 老禿這一句話,讓她開了閘。也是,最后大家不太待見她,也是因為沒和同事們打好關系,她也沒辦法。現在人都走了,不用朝夕相處,也不忌諱這些了,留下個和氣的結局也好。 “那,也好。我過去坐坐吧。” “好好好,那就今天公司旁邊的露雨軒山茶廳!晚上六點,大家一起!一定到啊!”老禿一陣興奮,再三確認后才掛電話。 六點,顧易北應該還在從b市。兩個星期的假期回來,他那兒一堆的工作,等著他回來處理,所以也忙得挺晚。她想了想,在桌上給他留了個紙條,讓他把飯菜熱了自己吃,就出門了。 酒店里這陣仗,她進這小公司半個年頭,還是頭一次見。整個部門,加上公司大頭兒和另外幾個部門的主管都來了,十六七個人。包了露雨軒最大的廳,墻壁上窗戶上都做了裝飾,廳里擺著兩張圓桌,每個座位前面三個不同的玻璃杯。 “小阮,來來來,坐這兒。”老禿招呼著她入座。 她低下幾分臉,避開頭兒和同事們的目光,坐好。不是說六點開始嗎?怎么弄得她遲到了似的。 菜色上齊,頭兒和老禿幾次把目光投過來,似乎在期待什么。 動筷前,頭兒和各部門主管都以極輕松地語氣簡單總結了一下今年情況,展望了一下明年,中間還開了幾個玩笑。真不像是在辦公室里,幾個發言下來,氣氛輕松了很多,同事們也放開了膽子聊。 她專心地吃著菜,偶爾和平日關系還過得去的同事聊兩句,說說自己最近要寫論文的事兒。 終于有一個年紀和她相仿,比較八卦的女同事開口了,“哎,小襄,那天會場上那個人,是你什么人啊?” “哪個人?”問出口,才明白,她說的是顧易北吧。她就怕他們問這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那個氣場很強的那個。他們叫他顧總。是你男朋友?”女同事一臉好奇,味道卻酸溜溜的。 “呵呵。”她笑了笑。 “是男朋友今天怎么沒帶過來呢?” “他很忙。”阮襄應付了一句。 怕話題被繼續深入,她和別人一樣,裝著拿出手機隨便看了一眼,才發現,整個手機頁面都是顧易北的電話和短消息: “襄兒,我在路上,很快就到家。” “你在忙嗎?” “寶貝,在哪兒呢?怎么不接電話?” “襄兒,回我電話!” “襄兒,你到底在哪兒?給我回個電話或是消息好嗎?” …… 十三條消息,從第一條消息到最后一條,中間間隔不到一個小時。正看著,又進來一條消息,“襄兒,我給張叔打了電話,你不在。樓下的李太太也說你不在。我沒有接到你的任何消息和電話回復。我很擔心你,所以我現在就和t市公安局聯系。要是有警察和你說話,……” 公安局?!她就一個小時沒回復他就要報警!阮襄沒看完那條消息就急忙一摁他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襄兒,你在哪兒?!”電話那頭聲音如釋重負。 她轉過身去,壓低聲音,“你報警了嗎?” “正要打電話。”聽他這么一說,阮襄大松一口氣,幸好自己電話回得及時。對方接著就問,“襄兒,你到底在哪兒?” “我在公司旁邊的餐廳,年后聚餐。對不起,剛才一直都沒注意手機。” “你之前上班的公司?” 看來他是沒看到桌上的紙條。“嗯,我給你留了紙條。你好好吃飯,我十點之前就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 “小襄,要不要也來點兒這個?”同事嚷著要給阮襄倒飲料,打斷了她。 她急忙對著電話里說一聲,“那就這樣了,拜拜。”就掛了電話,轉過來應付同事。 領導們喝了兩杯,就開始對同事們個個兒敬酒,感謝一年來的努力和支持,然后每個人給了個小紅包。阮襄驚訝,自己居然也有,雖然錢不多。 “小阮啊。”公司大頭兒來到她這里,“你還是我面試招進來的呢。不錯不錯,你們部門經理說你工作很努力啊!” “領導夸獎了。”場面話她也就會那么幾句,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是可惜學習太忙了。那,要不要考慮畢業之后再回公司啊?” 頭兒居然開口挽留。是什么原因她不愿去細想,傻笑著沒回答。 “來,我敬你一杯!”大頭兒有些尷尬,端起白酒就一口悶了。她站在那兒,手里也被遞了一小杯白酒。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這回是真有些犯傻了。 這時,不知是人算還是天算,不早不晚,又是那個男人,推門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