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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禁庭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春渥臉上帶著詫異又無奈的表情,替她把濕了的鞋襪褪下來,嘴里喃喃說著:“這是何苦呢。”

    “他為什么不上當?”她氣急敗壞地問春渥。

    春渥抬頭看她,簡直像在看一個傻子,“官家怕沒有鞋替換吧!”

    她終于嗤地一聲笑起來,腦子被水泡壞了才和他玩這種小把戲。他從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人,自己這樣做,在他眼里又是傻事一樁。

    “噯,我不要見他了。”她捂起臉,順勢倒在榻上,“贏不了就算了,還叫他看盡我的蠢相。我平常明明很聰明,遇見他就變得那么笨,真是八字犯沖……”

    春渥沒接她的話,但是另一個聲音響起來,“大婚前合過八字,我與皇后相得益彰,并不犯沖。”

    她慌忙撐起身,頓時覺得尷尬,無措地整了整衣裙道:“官家今日逗留涌金殿,臣妾不勝惶恐。請官家稍待,我這就命人準備酒水來。”

    他說不忙,沖她平攤開了雙臂,“朝服穿了半晌,該換了。可否有勞皇后?”

    他面無表情,根本不容人拒絕。內殿又沒有其他人在場,她心里緊張,磨磨蹭蹭過去,真紅大袖下的手指抬起來,有些猶豫,最后還是覆在了他的腰帶上。

    ☆、第26章

    她的指尖染蔻丹,猩紅的顏色,仿佛雪地里的紅梅,凄艷嫵媚到極致。攀上他的金玉大帶,慢慢舒張開兩臂,環到他腰后解扣,姿勢簡直讓人錯以為她在擁抱他。

    鳳池上出的那件事,像刺一樣深深扎進心里,不去觸碰,總覺彷徨難耐。若去觸及,又怕一個閃失折斷了,斷在rou里,再也拔不出來。所以彼此都在遲疑,面對著面,也有意要避讓開。

    他 低頭看她,靈巧的臉,蛾翅般孱弱的眼睫,略微一顫都叫人心頭激蕩。大帶解下來,放在榻頭的香幾上,她大概很緊張,咬著唇,慢慢把手覆在他的衣襟上。交領是 三寸寬的黑紗鑲滾,繡平金夔龍和云雷紋。帝王之象歷來強勢,她攀上來,便奇異地中和了戾氣,變得輕柔和緩,連那怒目的龍首也不那么可怖了。

    “皇后……”他嗓音有些沙啞,“今晚我歇在你這里。”

    她手上略一頓,把他的絳紗袍脫了下來,低聲道:“臣妾初愈,恐怕力不從心,伺候不了官家。”

    他聽后臉色漸冷,“是么?究竟是身體未愈,還是有別的原因?莫非皇后還在為那日的事耿耿于懷?”

    他明知故問,她只有且戰且退,“那天是被嚇得不輕,不過好在有官家,嗆了兩口水罷了,至少還有命活著。我這兩日病得渾渾噩噩,一直沒機會謝官家救命之恩……”

    他嘲弄地一哂,“這些都是題外話,你不問我為什么把船撐到湖心去么?”

    她想了想,含糊笑道:“這個就不必深究了吧,也許官家想帶我去看某處奇景,是我誤解了官家,一時心慌才不慎落水的。”

    她 取來燕服要替他穿上,他卻把她的手格開了,“皇后百樣俱好,只有一點,心口不一,叫我覺得失望。其實你我大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也許解開了心頭的結,夫 妻間相處也會更融洽。”他轉過身,仰頭看殿頂天花,語氣并不凝重,反倒有些傷感,“我們不談家國天下,我知道家國天下對你來說都不是頂要緊的。你來大鉞, 入禁庭,究竟是為什么,我不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封你為后,相處時間雖不長,也有幾日了。你心里裝著對我的怨恨,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到你死或我死的那一 天么?”

    她像被什么猛烈撞擊了,撞得身子狠狠一震,“官家怎么會這么說呢……”

    “皇后不必裝糊涂,你要 去艮岳,果真只是為了跟我游山玩水么?”他重新轉回身,含笑盯著她,“皇后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你在建安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到了我眼皮子底下,反倒燈下黑 了?我說過,我對你極有耐心,這份耐心不是憑空而來,皇后不知有我的存在,我卻對皇后神往已久。所以你有些想法,動些心思,我不會加以阻攔,甚至樂于成全 你。但是萬事都有限度,不要超過底線,一切好商量。若做得過了頭,我再好的耐性,怕也不會姑息的。”

    秾華被他說得寒毛直豎起來,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忽然有了挫敗的預感。

    他 可以縱容她,讓她在他掌心搭臺唱戲,無傷大雅的戲碼樂于配合,但她若有任何非分之想,也狠得下心迎頭痛擊。看來在跨云亭時他就有懷疑了,難怪那時酒盞起起 落落,無非是擔心她毒殺他。可就算離事實那么近,她也不能承認,搖頭笑道:“官家心里早就認定了,哪里容我反駁?兜兜轉轉,還是為了云觀。我與云觀的淵 源,官家不是今日才知道,既然那么在意,當初何必封我為后。”

    她同他斗智斗勇,他不大喜歡,“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把他從你心里連根拔除。但是我好像算錯了,皇后雖年輕,執念卻深得很。我許你鳳冠霞帔,竟比不得人家口頭的承諾。”他輕蔑地一笑,進了兩步,把她逼到死角里,“皇后到底和他有多深的感情,不惜為他殺夫?”

    她心里鼓聲大作,他這樣直剌剌說出口,居然令她震驚。他顯然非常生氣,越逼越近,她不得不屈起手肘抵御他,“我何嘗殺夫了,這樣的罪名,臣妾擔當不起。”

    他 一身雪白的中單,那樣纖塵不染的樣子,眼里卻寫滿陰鷙。抓住她的手腕,高高按在墻上,她的大袖垂落到肩頭,美玉雕成的手臂,圣潔得讓人生出破壞欲。她害怕 了,驚恐地掙扎,像只被釘住了翅膀的蝶,怎么都掙脫不出來,嗚嗚咽咽說:“官家要做什么……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他卻充耳不聞,外面大雨如注,一道光閃過,引來石破天驚的炸雷,炸得人耳內嗡鳴。她心里惶惑,搶奪之間鬢釵散亂,最后發現是徒勞,便哭著喊春渥,喊阿茸。

    前殿聽見她呼救,錯綜的腳步聲急促傳來。他心頭火起,回身喝了句滾,那些腳步聲便頓住了,像爐中的香煙被吹了口氣,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沒了指望,反而可以冷靜下來。知道他不會松手,便也不反抗了,軟聲道:“官家莫這樣,我同云觀曾經青梅竹馬是不假,可如今他人都不在了,官何必再揪著不放呢!”

    他寡淡地勾起唇角:“你勸我看開,自己做到了么?我有時候想,是不是有了夫妻之實,就能夠讓你靜下心來。”果然看見她訝異地瞠大了眼,他攏起眉道,“怎么?不成么?”

    她臉上先前一片慘白,聽他這么說,紅云頓時爬上了面頰,別過臉囁嚅:“臣妾說過才病愈,今日身上仍有不適。官家若要……恐怕掃了官家的興。”

    他慢慢放開鉗制,雙手落在她肩上,讓視線與她齊平,“那么,皇后打算何時進幸?”

    他的臉近在眼前,似乎玩味的,又帶著威脅的意思。她連呼吸都在顫抖,想起隨她來鉞的人,不敢唐突,怕害了她們。然而怎么辦,他要是真有這種心思,她有什么拒絕的理由?她把一只手按在他胸前,感覺到他通通的心跳,顫聲說:“官家一向不愛與人親近的,如今可以了么?”

    他還記得環山館露臺上那個令人驚悸的瞬間,她臉上的神色是何等厭惡。現在的推脫之詞雖然生硬,但是比之那時已經圓融多了。他笑了笑,“同別人或許不行,但換了皇后,倒可以試試。”

    她只覺得他可恨,如果手上有刀,一定毫不猶豫劃花他的臉。剛想開口,他卻自發讓了一步,幽幽道:“若實在為難,我也不勉強你。但要和平共處,至少拿出些誠意來。皇后總是口頭上說嫁與我,便會喜歡我,可是長久以來,我并沒有看出皇后對我有半分喜歡……”

    她簡直是一副殺身成仁的神情,踮起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啄在他右邊臉頰上。他呆住了,詫異地看著她,她紅著臉,眼里噙著屈辱的淚,哀聲說:“這樣總可以證明我喜歡你了吧?我每常不敢和你靠得太近,怕你把我剝了皮掛在拱辰門上。”

    他腦子里亂成一團,他的本意不是這個,也沒有做好準備,結果被她弄得措手不及。那綿軟的觸感定格在臉上,揮之不去。他抬抬手,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不去碰那里。那個被她吻過的地方像燙傷了似的,欲望燒灼起來。

    她抽噎兩下,吸了吸鼻子,“官家息怒了么?官家、官家……”

    她 一疊聲喚他,他心里五味雜陳,暗里不忿,親他一下用得著這樣勉為其難么?她那是什么表情?只是親一下而已……一種碩大無朋的奇異的感覺籠罩住他,他拉著 臉,用探究的眼神審視她。她依舊是一副委屈的小模樣,遲鈍緩慢地捧過深衣,往他面前舉了舉,“臣妾與官家更衣,好么?”

    剛才明明談得劍拔弩張,就因為那潦草的一吻,所有的恩怨居然頃刻化解了。她為他束上大帶,又蹲踞在榻旁,替他換上了云頭履。接下來無事可做,兩兩對立著,氣氛明顯變得尷尬。

    該說些什么呢,似乎沒有什么可說的。沉默了很久,才聽他低語:“艮岳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她 垂眼道好,現在再糾結誰對誰錯,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他這樣的人,恐怕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愿意放過一個的。自己雖沒真正動手,但有了這個意圖,最后技不如 人,也只得認命。不過很離奇,他既然洞察了,為什么不來處置她?甚至這事連太后都不知道,這樣一個沒有惡果的警告,便已經能夠算作懲罰了么?

    “官 家……”她思量了很久,其實在他面前撒嬌討巧都是無用,他太敏感,心思細膩的程度恐怕是她無法想像的。是不是換個策略呢,就像剛才那樣,隨意些,不要刻 意,也許更得他歡心吧!她看他一眼,說得有些艱難,“你先前的話,我不敢否認。我是難忘云觀,他對于我不單是朋友,更是可以相依為命的家人。我小時候常常 思念母親,是他陪在我身邊。他說‘你至少還有爹爹,我的爹爹和孃孃遠在千里外,骨rou不得相見,我比你更可憐。你要是害怕,我們可以做伴,以后就不會孤單 了’……可后來我爹爹死了,他也死了,我怎么能不傷心呢!但傷心歸傷心,我至今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官家的事。不管你信不信,我問心無愧。”

    他側著頭細聽,那嗓音涓涓流水一樣,緩慢淌進他心里,“然后呢?”

    她黯然道:“我與官家結縭是一輩子的事,今后會自省,與官家和睦相處,盡心侍奉官家。”

    窗外吹進浩浩的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裾,吹起了袍衫的大袖,獵獵的,恍惚置身在半空中。他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但現在我還不能肯定皇后是否出自真心,且看吧。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皇后若以誠待我,我絕不叫皇后受半點委屈。”

    她低頭纏繞腰間的宮絳,“那么官家說的,我不知有你,你卻……神往已久,又是什么意思?官家曾經來過建安,曾經見過我么?”

    他突然有些難堪,支吾道:“這件事……改日再提。”外面雨停了,他轉身往外走,邊走邊道,“你身子還未痊愈,就好好歇著吧!我回福寧宮去了……皇后留步,不必相送。”

    她怔怔跟出去,本想送他到階下的,可他越走越快,押班和黃門需急蹉步子才能追趕上他。

    待出了慶寧門便命內侍都散了,一個人走在宮墻下,心里像被什么填塞起來,塞得滿滿當當的。她的疑問讓他忐忑,但是忐忑過后又想起之前的小細節,一種不明不白的喜悅從眼角眉梢溢了出來,連壓都壓不住。

    為什么歡喜?他的唇角仰得不由自主。其中緣由他隱約知道些,也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他抬起手掖了下臉頰,回想那個吻,輕盈的,風一樣掠過去。她鬢角的香氣神奇地保留下來,到現在都依稀可辨。

    他舒展眉心極目遠眺,雨后的天空清新明麗。一行白鷺飛過,忽然放晴了。

    ☆、第27章

    鉞人對七夕有極高的熱情,初七才是正日子,初六便已經籌備起來了。以彩綢裝飾畫樓,晚風吹過,站在涌金殿門前看,禁庭再也不是單調森嚴的,多了三分靈動,變得極富朝氣與想象力。

    阿茸進門時,手里捏了兩朵含苞的蓮花,一縱一縱到她面前,把花遞予她,“圣人快看,雙頭蓮。”

    她蹲在窗前灌溉谷板,粟種已經發芽了,長了寸來高,密密猛猛的鮮嫩的綠,怕傾倒了,拿稻草圈起來。她開始做房舍籬笆,手上忙得很,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雙頭蓮?明明是對接起來的。”

    七夕節各種新奇的東西層出不窮,像雙頭蓮,誰找見誰就能覓得好姻緣。但是真正的雙頭蓮哪里去找?于是動手做,把花枝剖開對鑲,借以自慰。

    阿茸鼓起兩頰,“我祈愿圣人能覓得如意郎君。”

    秾華笑道:“打嘴!我的如意郎君在紫宸殿中坐著呢,還要上哪里去覓?”

    阿茸吐了吐舌頭,“其實我常有種錯覺,覺得你還未出嫁,咱們只是搬了個住處,和以前一樣的。”漸說聲音漸小,“圣人不知,宜圣閣中梁貴妃這兩日頻繁出入福寧宮,好像同官家走得很近。”

    她手上頓了下,嘆了口氣道:“她也是沒辦法,官家不理人,她進宮兩月余,畢竟是來聯姻的,不能給個名分就打發了。”

    “還待如何?非要生皇子么?”

    她想了想道:“應該是吧!生了皇子,將來傳繼宗祧,兩國成了親家,就可千秋萬世共享太平了。”

    阿茸歪著脖兒說:“那圣人呢?也當早日生下皇子才好。”

    她訕訕紅了臉,“生什么?別胡說!”忙轉了話題問,“宮外熱鬧么?”

    阿茸笑道:“熱鬧極了,我聽說車馬盈市,羅綺滿街。州橋夜市上的貨賣攤子擺得那么長……”她兩手一比,仿佛能描述出所謂長的意義,“賣各種七夕的小玩意兒,像水上浮,還有果食將軍。”

    她有些艷羨,然而入了大內,即便聽得見一墻之隔外熱鬧的人聲,墻內仍舊是寂靜的。她可以坐在殿里剪方勝,可以把小豆小麥泡在水里玩“種生”,卻不能離開這禁庭半步。

    這 時徐尚宮進來回話,納了福來看她的谷板,“圣人的粟種發芽發得好,不像陳賢妃的,高低錯落不成個樣子。”一面說一面攙她,把手里冊子遞上來,“前朝相公參 議,說宮中內人巨盛,奏請官家遣散,放她們回鄉與爹娘團圓。官家允了,這是大內所有十八歲上宮人名冊,送來請圣人裁度。”

    她在竹榻上坐下,舒展廣袖捧起冊子細看,每位宮人名字的旁邊都寫明了出處,其中還有東宮曾經的御女數十人。

    她把冊子合起來道:“大內宮人共有三千,這冊上羅列三百五十八人,除各閣女官,照準。東宮如今還有多少人當值?”

    徐尚宮道:“自懷思王薨后,東宮幾乎廢棄了。只因官家尚無皇嗣,東宮只有兩個小黃門看守,平時并不準人出入。”

    她聽后惘惘的,“據說懷思王薨于東宮,到如今也未查出真兇。”

    對于這事,宮中眾人都是諱莫如深。政權斗爭下的犧牲品,成王敗寇,過去了,塵封了,就沒有人再愿意提及。徐尚宮的笑容里含著悲憫的味道,“那時婢子還在尚義局做司贊,對東宮的事略有耳聞,究竟怎么樣,并不清楚,不敢妄下斷言。”

    她轉過眼來看徐尚宮,“你見過懷思王么?”

    徐尚宮搖頭道:“懷思王那時貴為太子,婢子只是個卑微的宮人,無福得見。”

    她微微一嘆,知道不該再多言了,便問阿茸,“你今年多大了?”

    阿茸眨著眼說:“婢子今年十五,就算年滿十八,圣人也不能遣我出宮。我六歲便進中瓦子伺候圣人,宮外已經沒有家人了。”

    倒是一副賴定的模樣,秾華垂著眼慢吞吞說:“年紀不小了,應當找門良配嫁出去。我曾聽過有個宮人在落葉上題詩,順水飄到宮外被朝中官員拾得,成就了一段姻緣,若能落在你身上多好。”

    阿茸笑道:“這樣文縐縐的事我做不了,題詩我也不會,將來就等著圣人替我做主吧!”

    徐尚宮乘興打了兩句岔,復領冊子辦事去了。春渥從外間進來,端了幾樣時興的點心,什么水晶皂兒、黃冷團子,擺在她面前,“晚間又沒吃飯,眼下進一點兒罷!”

    她搖搖頭,仍舊盤弄她的茅草房子。隔了會兒才想起來,“我聽太后說官家愛吃甜食,娘替我準備準備,我給官家送去。”

    時 候已經不早了,天色將暮,想必他的政務也辦得差不多了。自那天后,又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他。可能彼此都覺得難堪吧,就這么不來不去倒也好,可她終歸是皇后, 不說禁中娘子們,太后那里盯得也緊,長此以往終不免落得一身罪過。梁貴妃跑得勤,自己太懶散了不像話,借著送點心走一遭,也算盡心了。

    春 渥聽了很高興,忙命阿茸去準備,又上來替她抿頭換衣裳,低聲囑咐:“去和官家示好,兩個人和和氣氣的。上次你親他一下,他想是不好意思了,這陣子都沒來看 你。一國之君終究也是男人,官家從來沒有御幸過后宮,這上頭恐怕不比你老道。你再不主動,推來推去情義就淡了。若讓貴妃捷足先登,那情況可大不妙。”她尷 尬地笑了笑,“男人和女人一樣,總會對第一個親近的人另眼相看。你是皇后,豈能落了下乘?古來多少不受寵的皇后凄慘收場,你要引以為戒。”

    春渥說的是大白話,可正經商討這個實在叫人難為情。她捂著臉說:“我知道了,別再說了,羞人答答的。”

    “那今晚就留宿柔儀殿罷。”她替她整了整衣襟,“官家不是曾問你何時能進幸么,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罷!”

    她飛紅了臉,嗔道:“我就不該把話全告訴你,叫你來恥笑我。”

    春渥打趣道:“我可不敢,圣人面前賣弄,不要命了么!我還不是為你,見你這么艱難,我心里疼得厲害。”

    秾華被她說得有些傷感,低頭道:“娘,我把你和阿茸帶到大鉞來,是我做錯了。今天宮中要放人出去,我想讓你帶著阿茸回綏國去。阿茸沒有家人,你有。你替我安頓她,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讓她太太平平過一生。”

    春 渥卻搖頭,“多虧當初你爹爹的救助,如今我家里的人過得很好,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比起他們來,我更舍不下你。你若嫁了個普通人,過上平凡幸福的日子,我 就可以回去與他們團聚了。可是你這樣叫我牽腸掛肚,我怎么把你扔在大內,讓你沒有一個知心的人?”她在她肩上攏了攏,“你要是真想讓我和阿茸回綏國,就先 生個太子出來吧!孩子落了地,我們即刻便走。”

    她簡直哭笑不得,搪塞道:“我記在心里了,這就去柔儀殿自薦枕席。就算官家把我丟出來,我也死皮賴臉不走,可好?”說著抿嘴笑著,一路往福寧宮去了。

    近來天愈發熱了,太陽下山后仍是蟬鳴陣陣。青石板經過一天的炙烤,踏上去后熱氣從腳底心直竄上來。風里帶著熱浪,從慶寧宮到福寧宮,路雖不遠,也走得滿身黏膩。

    押班在檐下和小黃門說話,御前當值的都練就了眼觀六路的本事,瞥見有人進來,定睛一看是皇后,忙上前揖手行禮。她點了點頭,“錄景,官家人在哪里?”

    錄景將她往臺階上引,一面道:“官家在福寧殿中……適才梁娘子到訪,眼下還在。臣先前進去送茶,官家與娘子正在下棋。”

    她 腳下漸慢,“貴妃也在……”終于頓下來,立在在丹墀上裹足不前了。想把食盒交由他轉呈,細思量有些小家子氣。可進去相見,他又在和持盈下棋,恐也沒有時間 搭理她。說不清怎么回事,心里澀澀的,嘴角沉重,再也提不起來了。可到底不能打退堂鼓,既然到了殿前,哪怕是請個安,也強似轉身就走。便對錄景道,“你去 替我通稟一聲,若官家見我,我再進去。若官家正忙,我這里幾樣點心你替我送去,給官家和梁娘子做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