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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禁庭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她半倚著竹榻扶手,羞怯道:“官家感到孤獨時,有我陪著你。不說夫妻,就當是朋友……”她笑起來,露出一排糯米銀牙,“我會些小把戲,官家無聊時我給你解悶。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復雜,畢竟你我大婚了么,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呢!”

    她這樣刻意親近,他心里都明白,不想戳穿她罷了,漠然應道:“這話咱們當?shù)霉裁恪!?/br>
    秾華有些喪氣,能和他聊起來的,一定是耐心奇好,話題奇多的人。尋常聊天,你一句我一句才能發(fā)展下去。他總是淡淡的,承不了上,也啟不了下。就像一塊石子扔進湖里,撲通一聲,然后沉下去,沒有了蹤跡。

    她眼巴巴看著他,“官家……”

    他閉著眼睛,綿長地嗯了聲。

    “我和你說說我爹爹,好不好?”

    他倒是又睜開了眼,側(cè)過身來望著她,“說你爹爹什么?”

    他有一雙碧清的眸子,很奇怪,明明是個心機頗深的人,然而眼睛卻清澈得山泉水一樣。也許他身體里住著兩個人,一個狡詐陰狠,一個純質(zhì)孤單吧!

    她慢慢搖扇,一手托著腮,思緒飄得很遠。索性在他面前沒有秘密,反而毫無負擔。她有時候也想傾訴,想爹爹的時候,找個人聊聊他,也是一種懷念。

    她的語氣變得更輕了,夢囈似的,“我的爹爹,出身不高,是個商人。官家知道建安的瓦坊么?我爹爹在中瓦子開了一爿香料鋪子,專為大內(nèi)的香藥局供應異香。我以前不懂,以為不過是糊口的手段,其實不是。我孃孃喜歡沉水香,上好的香料都是從番邦引入的,若是儲存不得當,便會走失香氣。我爹爹是為了讓孃孃用上最好的沉水,才在中瓦子經(jīng)營了十五年。孃孃進宮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她。明知道同在一座城池里,卻隔著宮墻不能相見,這種滋味一定不好受。”

    關(guān)于郭太后的情況,早就算不得秘密了。從她話里聽來,滿是對她父親的憐憫。至于那個母親,應當是沒有什么感情的。

    “你恨她么?”他問她,“你母親,十五年后相認,然后把你送到大鉞聯(lián)姻,只是為了利用你。”

    她停頓下來,坐在那里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畢竟是我母親。我爹爹已經(jīng)過世了,她和高斐都是我的親人。再說來大鉞,也沒什么不好。”她抬眼看他,很快又調(diào)開了視線,“我現(xiàn)在是大鉞的皇后,太后和官家都不嫌棄我,我沒有什么不足的。”

    今上凝眉看她,“你可知道她為什么進宮?”

    秾華茫然道:“據(jù)她說是聽了別人的調(diào)唆,貪圖富貴吧!”

    他說不是,“你母親還是為周全崇帝面子,有些事不能同你直說罷了。崇帝是個有才學,但又極其荒yin的人。郭太后彼時年輕,同你一樣,是建安有名的美人,與城中貴婦也多有攀搭。有一次在華陽長公主府上遇見了崇帝,崇帝貪其美色,將其jianyin,后命長公主把她帶進宮,封了婕妤。第二年生高斐,又晉封昭容。”他笑道,“皇后知道的太有限了,其實你母親也是身不由己。就算真的貪圖富貴,起因還在崇帝身上,你不應該恨她。”

    她聽完簡直目瞪口呆,她孃孃的不得已,她是現(xiàn)在才知道,恨與不恨也不過是瞬息之間。可這殷重元未免太令人駭異了,他長了多少雙眼睛,多少對耳朵?兵書上說的知己知彼,被他詮釋得淋漓盡致。

    她表情錯愕,他倒不以為然。下了竹榻趿上鞋,騰挪到插屏后面盥手去了。

    秾華少不得要細思量,他這樣心思縝密,難道不擔心她們母女消除芥蒂后,會對他和大鉞不利?若換了旁人,只怕離間還來不及,為什么到他這里就截然相反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也在等待契機,不滿足于當個偏安一隅的國君,志在天下卻又不得不遵守先帝在時三國達成的協(xié)議。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她起頭鬧事,說不定還求之不得。

    她站起來,憤然扭身進了內(nèi)殿。等靜下心,又覺得世上的事真是堪不透,她孃孃是被逼的嗎?那天夜談,說了好多的話,為什么她半點也沒提及?思來想去,反覺得殷重元靠不住,她要是信了他,迫不及待照孃孃吩咐她的去做,豈不是正著了他的道?這人太jian詐,面上裝得慈善,頗有點替她解開心結(jié)的意思,然而背后懷著什么目的,她也能料想得到。所以提防他,反其道而行準沒錯。

    仰在床上小憩片刻,床頭有陸尚宮送來的布偶。她探身抱過來翻看,角色好幾個,有公主、單于、將軍,還有漁家女。

    太陽往西偏移,困在柔儀殿里不能走動,起先是清靜,后來便有些煩悶了。

    照太后的意思,這樣的閑暇時光應該用來耳鬢廝磨,可惜全花在看書上了。更漏滴答,隱約有咚咚的鼓點傳來。他覺得奇怪,抬頭看,對面的朱漆架格上探出幾根小棍,底下垂絲線,吊著兩個布偶人。

    “我翻山越嶺入蠻荒,心在南朝,身在北番。”輕柔的女聲分外曠怨,公主拖腔走板,粉墨登場。

    今上甚感意外,她所謂的小把戲原來就是這個,倒是出人意料。他扣下書抱起胸,面上含笑,注意力被她吸引住了。

    公主一手搭在眉上,惆悵地吟唱:“站在莽莽草原眺望,大河上下,塞北江南。看不見故鄉(xiāng),也沒有我惦念的爹娘。不知那單于生得什么模樣,是否有寬廣的胸襟,純真善良。何時愿放我回還,再看一看那富庶長安。”

    她又壓著嗓子換了個男聲,身穿狐裘的單于大步走來,向美人攤開了臂膀,“塞北風光似錦,千里花香。美麗的人兒與我結(jié)緣,共保胡漢百年安康。”

    公主見了陌生人大驚,掩面道:“呀呀,這是何人,作派孟浪!”

    單于壓著衣襟行了一禮,“我就是匈奴單于,你的夫郎。莫再惦念家國河山,它已經(jīng)離你那樣遙遠。留下來吧,可愛的姑娘。這里有動聽的胡笳,肥美的牛羊。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可以安居的家鄉(xiāng)。”

    今上看得發(fā)笑,沒想到他的皇后還有這門手藝。閨閣里的姑娘吟詩作畫很尋常,能把傀儡戲演得有模有樣的卻少見。

    他抬起手鼓掌,她的笑臉從格后露了出來,“官家,你看我演得怎么樣?”

    他說好,“這詞是你填的?”

    “是啊,可惜才填了一點兒,后面還沒想好。”她喜滋滋過來,把單于遞給他,“不知官家能否賞臉,替我把詞填滿?”

    他低頭撫了撫布偶的頭發(fā),“后面打算怎么安排?單于迎回了新娘,從此兩國再無兵戈么?”

    她在他榻旁的席墊上坐下,歪著腦袋說不,“單于雖然和公主相愛,后來也有坎坷和辛酸。一個好故事總要有波折,波折后的圓滿才叫人心悸,官家說是不是?”

    他緩緩點頭,“皇后說得有理,容我想一想,這故事該怎么繼續(xù)。這樣,咱們各寫各的,過兩天叫黃門演來看,看誰的故事更精彩,勝出者有賞。”

    她笑彎了一雙眼,點頭說好,“就這么辦。咱們請?zhí)蠛湍镒觽儊碓u斷,只是我怕她們有失公允,都向著官家。”

    他把布偶舉在手里晃了晃,“她們忌諱我是皇帝,不忌諱你是皇后么?”

    “倒也是。”她豪氣萬丈的模樣,“我一定會贏,要是我贏了,官家?guī)胰ヴ拊溃笳f那里風光奇好,你帶我去看看。”

    他略頓了下才點頭,“一言為定,不帶別人,只有咱們兩個,如何?”

    這算是意外的收獲么?沒有第三雙眼睛監(jiān)視,相處的時間多了,機會自然相應也增多。她心里當然十分稱意,嘴上卻要佯裝,“娘子們一直在禁庭,鮮少出內(nèi)城,再說太后也愿意散散心,還是一道去的好。官家記得貴妃吧?就是琴臺公主,她生性活潑,被圈久了恐怕悶出病來。”

    今上專心擺弄棍上的絲線,隨口道:“我只輸你一人,福澤全后宮就沒意思了。她們想去,命內(nèi)侍省安排,或去那里小住也可以,未必一定要同行。”

    她竊竊歡喜,咬著兩腮不叫笑容擴大,勉強扮得矜持,太過矜持就有點遲遲的,說也好,“人多太亂,官家喜歡清靜,就依官家的意思辦吧!”然后起身,掖著領(lǐng)口一笑,自往后殿去了。

    入夜的時候來了幾位尚宮,進殿里又換簟子又換錦被,說是太后派來的,伺候官家與圣人安置。

    這算什么呢,洞房都過了,綢帕也拿去了,怎么還來這套?帝后并肩站在一起,臉上顯得十分尷尬。

    陸尚宮福了福身,笑道:“喜日子要連過三晚,這是禁庭的規(guī)矩。官家和圣人是夫妻,夫妻間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皇嗣要緊。天色不早了,官家和圣人早些歇下,婢子們也好向太后復命。”

    今上不太自在,寒聲道:“這是叫我和皇后在你們面前寬衣解帶?”

    幾位尚宮有些怯,交換了下眼色囁嚅:“婢子們是奉太后之命,不敢不從,請官家恕罪。”

    秾華知道靠硬來沒法把她們轟走,便道:“官家和我都不習慣這樣,陸尚宮帶另兩位退到簾外,我為官家更衣,睡下就是了。”

    殿里的紗幔很薄很輕,后殿里又點著燈,隔了一層不過朦朧些,大致也能看清。尚宮們不是一根筋的人,官家已經(jīng)不快了,既然皇后發(fā)話,就順著臺階下罷。趕緊應個是,卻行退了出去。

    秾華有她的算盤,肩上的守宮砂不能讓她們看見,官家手臂上的傷口也不能露相,把人遠遠打發(fā)開,能掩則掩了。既然做戲給她們看,便顧不得他樂不樂意,替他脫了大袖,自己把長衣也褪了,兩個人一頭躺下,才見那幾位尚宮熄了外間的燈,福身告退了。

    雖然相看兩相厭,到底是活人,昨晚糊涂著,一張床上睡就睡了。今天都很清醒,再躺在一起似乎不大好。秾華再三斟酌,打算去外殿,反正現(xiàn)在天熱,睡貴妃榻也可以。但他動作比她快,沒待她開口,不聲不響起身走了。

    ☆、第 14 章捉蟲

    閑過了頭,日子很難熬。秾華簡直說不清自己是怎么過的,吃了睡,起床后無聊便去他那里看看,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帝王的威儀靠數(shù)不清的臣子和奴仆來烘托,那些都沒了,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今上的脾氣還不錯,雖然話里話外總夾帶一種奇異的試探。拋開這些看,他可以算得上是個溫和的人。禁中長大的孩子,無論心思深淺,血液里天生有種優(yōu)雅和高貴,即便靜靜坐在那里,也令人覺得不容冒犯。

    她害怕獨處,有時找不到話題,不知道怎么搭訕,就一個人在寢殿里走動。柔儀殿很大,從南走到北五六十步,她背著手踱過去,只要瞥見他還在,心里就安定下來。

    太后真是金口玉言,說關(guān)三日就整整三日,放他們出來已經(jīng)是第四天的傍晚。柔儀殿的大門開開的那一刻,殿外侯了好些人,一見他們就俯首長揖,弄得將軍凱旋一般。

    秾華有衣穿,已經(jīng)萬分感激了。她心滿意足地整整浣花錦衫的衣領(lǐng),重新擺出了典雅端莊的姿態(tài)。別過臉看今上,他意態(tài)閑閑,負手而站。經(jīng)過三天相處,多少已經(jīng)熟絡(luò)了,她臨走向他福了福,“臣妾回宮去了,官家莫忘了來看我。”

    他沒有正面回答,目光挪向遠處,“去吧,好好歇著。”

    春渥和正宮殿的尚宮上前攙她,她提裙下丹陛,走了兩步,慢回嬌眼,又呼官家,“我那唱詞可別忘了。”

    今上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知道了,走吧!”

    她笑了笑,挺起胸膛,被一幫人簇擁著踏出了宮門。

    夜里春渥同她睡,細聲問她,“你和官家怎么樣了?”

    她躺在床上,高擎著兩手看她新染的蔻丹,聽見春渥問話,唔了聲道:“沒怎么,我們沒有圓房。”

    春渥支起了身子,“真的么?那綢帕又是怎么回事?”

    “是他劃破手臂染的。”她縮了縮胳膊,左肩從領(lǐng)口拱了出來,“你看。”

    她的守宮砂還在,燈火下紅得鮮煥。春渥有點慶幸,又有點悵惘,喃喃說:“官家是怎么呢,果然身子不成么?你這樣的容色,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三天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真叫人納罕。”

    她意興闌珊,十指交纏扣在腹上,皺著眉頭說:“娘,他比我想象的難對付。我以為百般開脫就能撇干凈,其實一點用都沒有。這禁庭,或者說外面的世界,遍布他的探子。比方我和云觀書信往來,還有孃孃當初入宮的原因,針尖大的事他都知道。”

    春渥滿臉緊張,“那他為什么還要封你為后?他不怕你害他?”

    秾華淡淡挑了挑嘴角,“連皇帝都有可能被廢,何況皇后!我覺得他總是勝券在握,并不擔心我對他不利。他這人真怪,腦子同別人長得不一樣。回頭和金姑子她們知會一聲,讓她們?nèi)f事小心,可別叫他拿住了把柄。”

    春渥長長嘆了口氣,“官家有很遠大的志向,這種人本來就深不可測。你同他為敵,我擔心你最后會害了自己。”說著頓下來,遲疑道,“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有點喜歡你。”

    “嗯?”秾華側(cè)過身來,“為什么這么說?”

    “你那天喝了酒起疹子,是官家替你擦的藥,你有沒有印象?”

    她頓感訝異,腦子里飛快回想,可是茫茫一片。她搖搖頭,“我那時候醉得厲害,不記得了。”心里七上八下吊起來,低頭看看抹胸,抱著春渥的胳膊問,“疹子起得嚴重么?滿身都是?”

    春渥往她胸前指了指,“很嚴重,到處都是。”

    她嚇了一跳,那他給她擦藥,豈不是全看見了!她不敢想,雙手捂住了臉,哀哀呻吟:“怎么辦……”

    春渥咳嗽兩聲安慰她,“不要緊,就算官家脫了你的抹胸也不丟人,你長得又不難看。”

    秾華沮喪地看她一眼,不是難看不難看的問題,是她愿不愿意讓他看。她先前還靦著臉在柔儀殿和他攀談,他暗中大概要笑死了。想到這里雙頰guntang,怏怏把臉貼在了玉枕上,“我有點生氣。”

    春渥愣了愣,“別生氣,不是我們丟下你不管,是官家接了藥,把人都趕了出去。所以我覺得他可能喜歡你,否則大可不管你,對不對?”

    一點都不對,春渥總是這么善良,把別人想得很美好。她說:“他就是喜歡搶云觀的東西,皇位啊,女人啊,什么都想要。太后催得緊,他又想拿我當借口,明知道我仇視他,就不會真的同他洞房。”她手卷喇叭擱在她耳朵上,“他不喜歡別人碰他,也許真的有龍陽之好。你想辦法替我打探,看他有沒有寵信的小黃門,咱們可以許以重金,收歸己用。”

    “你還沒有死心么?”春渥擰眉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握中。”

    “我有耐心,總會讓我抓住機會的。”她閉上眼睛喃喃說,“防人能防一輩子么?我先對他好一些,讓他放松警惕,然后再給他迎頭一擊……明天想辦法讓金姑子傳話給崔先生,建安的所有事官家都了如指掌,那么崔竹筳是李府的西席,他也一定知道。他現(xiàn)在進宮不是明智之舉,恐怕官家正舉著竹竿等他上鉤呢。還是在城中等消息吧,過陣子再決定是去是留。”

    春渥卻說來不及了,“你們大婚第二日他就已經(jīng)進宮了,如今在天章閣任直學士。”

    這么快,八成是今上大開方便之門吧!她舉手覆在額上,想了想道:“那暫且不要有來往,等過兩天我和官家提一提,自己老實交代,比他先開口詢問好。娘不知道,我簡直有點怕。他兩只眼睛盯著我,我就有種要露餡的感覺。就像小時候爹爹讓我背書,我背不出來一樣。”

    春渥環(huán)過胳膊在她背上拍了拍,“不要怕,咱們也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要上險峰很難,如果覺得累,停在山腰看云海,也沒什么不好。”

    她不說話,靠在她肩頭睡著了,呼吸淺淺的,還有些稚氣。

    春渥轉(zhuǎn)頭看窗外,天是深深的墨藍,大月亮仿佛就掛在格柵窗上,黃銅鏡面似的。然而又有或深或淺的腐蝕后的痕跡,乍看之下蒼涼,漸漸生出些恐懼,叫人心頭悚然。

    第二天持盈來看她,站在檻外等人通傳。她迎出來,笑道:“這陣子忙得很,想和你說話,抽不出空來,今天好好敘敘。”引她入涌金殿,吩咐女官,“替梁娘子加個簟子,咱們坐下品茶。”

    持盈對那個娘子的稱呼似乎不大滿意,后宮除了皇后,其余的一概稱娘子,即便貴妃也一樣。憑什么皇后是圣人呢,大鉞的習慣真和烏戎不同。

    “我還叫你阿姊,圣人會不會不高興?”她試探著問她,復靦腆笑了笑,“我恐怕有點高攀了?”

    這個問題不用秾華來回答,自有慶寧宮的尚宮應付。尚宮對皇后言行有勸導的義務(wù),調(diào)理妃嬪自然也在職責范圍內(nèi)。徐尚宮團團的一張臉,笑得很滑笏,“這個恐怕不甚妥當。雖說娘子與圣人交好,但入了禁庭,便要守禁庭的規(guī)矩。平時若不善加約束,官家面前沖口而出,或是底下諸娘子看在眼里,都不成體統(tǒng)。”

    持盈臉上頓時五光十色,秾華怕她下不來臺,忙道:“徐尚宮直言,你不要見怪。咱們私底下姊妹相稱,也不妨礙的。你如今移居哪里?”

    持盈這才一笑,“遷到宜圣閣去了。原本那兒也是殿,只是禁內(nèi)有規(guī)矩,嬪妃住所不稱殿,便改為閣了。”接過宮婢呈敬的茶,呷了口道,“我才從寶慈宮來,太后有意思得很,已經(jīng)命人選料子給皇孫做衣裳了。圣人肚里有小寶寶了么?”

    秾華不由失笑,“哪來的小寶寶,太后太心急了。”

    “我倒覺得預備下了也好,反正早晚要生的。”她微微傾前身子問,“官家待圣人好么?后宮的娘子們都羨慕圣人,說皇后到底不同,有太后做主,官家也要讓幾分面子。”

    她滿臉艷羨,想來也有所期待。秾華說還好,如果要細問,她可答不上來,便順勢道:“說不準什么時候官家會去你閣里,到底他好不好,你自己和他相處就知道了。”

    持盈紅了臉,反倒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喝了一盞茶,轉(zhuǎn)而道:“天章閣來了位新直學,畫得一手好丹青。禁中幾位娘子到我那里小坐時提起,六月初六是天貺節(jié),宮里曬紅綠。圣人替娘子們討官家個恩旨,請那位直學替大家畫像罷。”

    秾華料她說的是崔竹筳,連她都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了,愈發(fā)肯定瞞不過殷重元。不過這持盈心眼兒真不少,后宮女眷什么時候能隨意讓畫師畫像了?宮規(guī)森嚴,她這新上任的皇后不知禮,貿(mào)然同今上提這樣的建議,豈不是不安于室?她常出入寶慈宮,怎么不請?zhí)蟮氖鞠拢吹挂@個圈子來托她?

    秾華抿唇一笑,“天貺節(jié)要為官家曬龍袍,是個大節(jié)日。娘子們?nèi)粝胝堉睂W畫像,就先回稟太后吧,等太后點了頭,再求官家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