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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能呀。”玲瓏也不回避,唇邊也忍不住有笑意揚起,是心里那又清甜又活潑的歡喜,“王爺自己說,想要我管著么?您要不想,那我以后就再不說這話了。” “你威脅我?”蕭縉板了臉,往常的威勢又拿了出來。 玲瓏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嗯。就是威脅。所以王爺要聽話么?” “你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蕭縉冷冷“斥責”了一句,但看著眼前之人的笑容,最終還是自己也干咳兩聲,“那——聽話有什么好處?” 玲瓏嘴唇輕輕張了張,卻還是不好意思,話都沒能說出來,自己臉上就先有點要發燒。索性換個念頭:“那個,我會再給王爺做針線的。” “我要針線做什么?”蕭縉失笑,“你男人哪里就窮到非要你飛針走線,回頭又受傷,何必呢。” “王爺這是什么話——”玲瓏剛才還覺得臉上只是隱約發熱,蕭縉這話一出,她臉上又騰地燒起來。趕緊連連去推他,“您快去休息吧。” “那也總得給我些聽話的獎勵罷?”蕭縉怎么會這樣松手呢,雖然的確想著如今千頭萬緒的事情,不管是朝政是軍事,府里府外,他也未必非要立時與玲瓏圓房。但一點甜頭都不給怎么行呢? 玲瓏抿了抿唇,想要略略向前主動一點,但實在是太過難為情,這遠比讓她打理王府的內外賬本書信,或是與人分辨是非對錯的拌嘴吵架還難上十倍。 “你平日里的膽氣哪里去了?”終于還是蕭縉不耐煩了,手上一緊,直接無視玲瓏仍舊試圖推著他的手,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才“聽話”地放開了她。 玲瓏此時已經沒有再啐他的心思,紅著臉自己先逃回暖閣。 隨后二人各自更衣盥洗,仍是按著先前的習慣暫時歇了不提。 次日一早天剛亮,蕭縉與玲瓏都早早起身。因著蕭縉要去督理仁宗與高太后移駕回宮之事,所以他內著軟甲,外罩公服外袍,衣衫整理也更繁復些。 玲瓏給他仔細整理了,因是做慣的,手上很穩定,只是心里總有些不消停,送他出門時更叮囑道:“在宮里要小心些,我總覺得裴貴嬪有孕之前,高貴妃鬧出這場中秋舞,雙方都不會善罷甘休。回了宮里,還有段皇后,雖說都是皇上的家務事,但鬧出什么也都免不了防務上的責任。” “知道了。”蕭縉按了按她的手,“我心里有數。衛鋒會跟我進宮,唐宣在府里,還有隋喜,你有事只管吩咐他們。他們都知道,你的話,就是我的話。白氏的事情,先穩住就是。” 玲瓏點頭應了,送了蕭縉離開之后,想了想還是叫了隋喜過來叮囑,借著白氏受傷的由頭給丹鵲軒添人,一定要看住白氏不能出事,再者便是隔開翠羽軒的下人,不要讓尹氏和她身邊宮人與白氏來往。 隋喜領命去辦了,玲瓏這才回去書房,查看府里的賬冊庶務等事,主要是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免得對懸而未決之事太過掛懷。 很快到了午膳時分,侍女剛問了玲瓏是否要將飯食送到書房,便見外頭隋喜再次匆匆趕來,面色凝重:“奉儀,白良侍的家人到了角門上遞了帖子,說白家老太太生病,思念孫女,但不敢請求讓白良侍省親,只想——只想比照先前府里的規矩,讓白氏的母親到角門,與女兒隔門相見。” 第38章 三十八、守身如玉 特旨賜給榮親王蕭縉…… 三十八、 “比照府里的例子?”玲瓏微微蹙眉, 抬眼去看隋喜,“現在人在哪里?原話是怎么說的?” 隋喜雙手遞了一個帖子給玲瓏:“來了一老一少,看著不是富貴人家, 自稱請人代筆寫了這帖子, 求王府許可他們探視白氏。” “立刻請他們到趙誠的茶房里坐下。”玲瓏并不拆開,而是心思飛轉之間站起身來, 低聲吩咐隋喜,“上一壺茶,叫他們先等一等。另外打發人從后門繞出去, 在外頭守著。一來看有沒有人指使他們上門, 二來, 等下他們走了之后,一路跟到家,看他們在何處落腳, 小心盯著。” “是。”隋喜立刻應了,“那茶房里,讓他們坐多久?” 玲瓏一笑:“不用太久, 你只管去安排跟梢的事情。我換個衣裳,自己去見他們。” 隋喜也是辦老了事情的, 聞言便明白了:“那小的叫鶯歌和琥珀過來伺候,其他閑雜人等都會支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玲瓏換回了先前還做王府侍女之時的制衣,發釵耳墜也盡皆換了,隨后親自往角門門房過去。 隋喜已經提前叮囑了趙誠,所以過去的時候并無人如何留意,趙誠亦是內里恭敬,外表隨意地先叫了一聲:“姑娘來了?白家太太與公子在小人的門房里吃茶呢, 您這邊來。”隨后才打了眼色,為她開了門。 玲瓏含笑往里走,便見一對身穿布衣的母子坐在門房里吃茶。一見她進來,兩人皆立刻放了茶碗起身:“姑娘好。” 玲瓏笑笑:“您客氣。白太太,是么?這位是?” 那婦人福身一禮:“這是我家中的小兒子,因著實在想念jiejie,非要一起跟著來,姑娘莫怪。順兒,給姑娘見禮。” 那叫順兒的少年看著也就十二三歲,眉眼也是很干凈的,聞言立刻深深拱手一躬:“姑娘好。” 玲瓏含笑看著,只覺得這母子二人衣衫看著好像是市井人家的布衣布鞋,但手腳卻不算太粗糙,不像是慣常做粗笨工作的。且行禮之間雖然不能與宮里的人那樣老練,卻也沒有真正尋常小民乍進王府的那樣生疏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