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扶蘇瞇著眼睛露出笑容,鄭重的回答:“也好,既然如此,我等著與你重聚,下輩子咱們仍舊在一起。” 胡亥飛快盤算了一番,發覺自己在秦朝所做的事情已經不少,雖然系統一次性給過獎勵,可隨著變化越來越大,還會另外付給他酬勞,想把扶蘇的靈魂帶走不成問題。 因此,胡亥爽快的答應下來:“好,下輩子咱們還在一塊——不過,我不想跟你做兄弟了,咱們只做伴侶。” “這是自然。”扶蘇牽住胡亥的手掌,像小時候一樣與他拉鉤蓋戳,引得胡亥頻頻發笑,開懷不已。 御醫在扶蘇安撫住了胡亥之后,終于姍姍來遲,仔細為扶蘇扶脈之后,再一次向胡亥保證只要扶蘇按時服藥和休息,絕不會留下隱患,日后必然恢復過去的強壯,這才讓胡亥放下心來。 等到御醫離去,扶蘇老老實實的仰面躺在榻上,側過臉看著胡亥轉移話題道:“王翦上將軍與百越對戰大勝,蒙恬上將軍與湖人對戰依舊大勝,天下有能力侵犯我大秦的勢力已經被悉數搗毀。此番之后,我秦朝最少三十年絕不會再經歷大戰,軍中的將士安置倒是成了大問題。” 胡亥不解的眨眨眼睛,追問:“能有什么麻煩?軍中的將士們不都被訓練的紀律嚴明嗎?而且,我聽阿爹說王翦上將軍帶去百越的將士,最少也要留下十五萬在當地,與百越之女混居,交雜血緣,讓百越徹底融入我大秦的血脈。” 扶蘇失笑的搖搖頭,低聲解釋:“軍中將士這些年為了踏平敵軍一直集中在軍隊里,可現在天下太平,我大秦沒有留著他們不讓卸甲歸田的道理。而且天下分裂年代久遠,游俠刺客成風,許多人遇事最喜歡買兇殺人。沒有了軍隊規則的束縛,誰能保證歸田的將士們能夠一如現在穩定,而不是鬧出什么風風雨雨來呢?” 胡亥恍然大悟,脫口而出:“所以,你想要沒收他們的作案工具?” 作案工具? 扶蘇霎時忍耐不住的大笑出聲,震得腹腔生疼,趕忙壓抑了笑聲,捂著肚子低聲說:“我確實有將天下兵器收繳上來的意圖,可說起來,這也不是什么好辦法。” 扶蘇說著露出深思的神色,認真道:“我大秦因為武力強橫才能夠橫掃千軍,哪怕為了安定百姓,不讓他們遇事則逞兇斗狠,我也不認為因此徹底將武器收繳上來,讓青壯失了血性是什么事兒。哎,又是兩難的事情,若是既能夠令青壯不至生事,又能保證他們的血性就好了。” 胡亥咬著嘴唇耐心聽扶蘇講完了要求,小聲開口提議:“當世大家有開學館的習慣,你說要是官辦教授功夫的地點如何?到時候再教導些兵法什么的,順便也就不用擔心幾十年之后國中缺少有才華的將軍了。” 有底子的人總是比毫無根基的人更加容易脫穎而出! 扶蘇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經過胡亥的提議,他瞬間又有了進一步的想法,猛然坐起身激動的說:“不止如此,考取文官的方法完全可以套用在軍中!” 這樣的好辦法,之前為何偏偏沒考慮到?! ☆、第145章 我有特殊的釋懷技巧 胡亥本意勸說扶蘇,讓他上書給始皇帝,不要最終鬧出“收天下之兵”鑄造金人的事情,可萬萬沒想到這輩子嬴政一共沒遇上幾次行刺的事情,連帶著扶蘇對暗殺事件的警惕性也低得多,胡亥帶著引導意味的說出自己的擔憂之后,扶蘇已經牽著話題跑到十萬八千里外。 胡亥為了自己和扶蘇沒能點亮心有靈犀的技能而略感遺憾,但既然如此,他索性直說了:“扶蘇,我的意思是民間最好不要擁有持有武器的權利,但‘武器’的范圍,咱們最好商量一下,定個標準。” 上有所好,下必有所效。 一旦提出“收繳兵器”的概念,那么除了長矛、強弩、武山劍之類的軍隊制式兵器,搞不好日后連柴刀、菜刀和弓箭這一類生活用具和謀生工具也得進入禁制的武器標準行列之中,進而影響民生,這對秦朝在百姓之中剛剛有所提升的聲望必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扶蘇腦中的思緒霎時順著胡亥提出的問題轉變,幾息之間已經想透了胡亥的意思,不由得頻頻點點,隨即他眼珠轉了轉,輕聲道:“荊楚和燕趙之地武風盛行,游俠兒遍地,青壯遇事最容易一股熱血上腦便動起手來,確實該加以限制。可既然都已經是我大秦兒郎,卻不好因地而區別對待。” 扶蘇輕輕梳理著胡亥的長發,朗聲一笑,頗為爽快的說:“民間的強弩收上來,防止行刺便可,其他的兵器任由他們準備吧——大秦軍隊實力強盛,真刀真槍的拼殺,何必忌諱他人!” 秦國專門設立訓練軍人的大營為數不少,按照國家法律年滿十六歲成丁的男子必須進入軍中受訓,因此,秦朝常規士兵儲存人數絕不會少于四十萬,無論哪個地方有謀反之人,能夠聚集起來的士兵人數都足以被秦軍輕而易舉消滅。 一切確實如同扶蘇所料想的那樣,只要皇帝不死,萬事均不足為慮。 胡亥聽到扶蘇的想法考慮了一陣子,然后點點頭,忽然開口道:“可是考取武官肯定不能直接套用文官的模式——普天之下兵書讀得最好的人,恐怕是趙括。” 扶蘇呼吸一窒,隨即帶著滿臉疼痛的表情捂住腹部,克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大笑出聲:“我的小胡亥真是長大了!說得正是這個道理。武人需上陣殺敵,知道多少兵法都在其次,上了戰場能看準敵軍的弱點才是正理!” 話落,扶蘇用力握住胡亥的手掌,笑瞇瞇的說:“胡亥真是我的賢內助。” 胡亥伸手往他腹部伸出,正想在上面拍一下,忽然想起扶蘇正受著傷,趕忙收回手掌,擔憂的目光落在扶蘇身上,訕訕的局促而笑,低聲道:“能讓我摸摸嗎?剛才……我剛才其實光顧著著急,沒仔細把你身上的傷都看清楚。” 扶蘇無奈的嘆息一聲,拉開衣衫,露出胸腹,側過臉牽著胡亥的手掌平放在自己傷勢最重的腹部,柔聲說:“已經被你發現了,想看就看,想摸摸傷口自然也可以。” 胡亥指尖顫抖,手掌平貼著扶蘇布滿淤痕的腹部完全不敢用力,過了許久才撐起笑臉,低聲道:“阿爹把你打得這么重,我之前過去找他,他也把我打個好歹,我真是好運。” 扶蘇勾唇而笑,抓著他的手掌湊在自己唇邊輕吻幾下,溫和卻認真的說:“父皇舍不得打你的。” 胡亥聞言一愣,抬眼看著扶蘇的神情,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真誠不少,他仰起下巴得意的說:“這是自然,父皇一生鐵血,慈父的心腸都在我身上耗干了!” 扶蘇咬住胡亥的手指,牙齒輕柔的碾磨片刻,隨后低聲說:“何止是父皇的慈父心腸,我的兄弟之情和傾慕也在你身上耗盡了。” 胡亥高興的眼睛瞇成一道彎月,俯身挨擠在扶蘇身邊,滿足的說:“兄弟之情我可以不要,這個愛慕,嗯,我喜歡!” 聽到胡亥的話,扶蘇眼中滿是笑意,輕擁著他的肩膀將人摟在懷中,低喃一聲:“所以你要百倍、千倍的回報我,不能改換心思,再想要娶妻生子。” 這要求原本是權宜之計,只為了保證秦朝的血脈,可現在只要想起胡亥可能會和其他人親近纏綿,扶蘇便覺得自己保持不了自己的溫和寬仁。 “不要,我有你就夠了。”胡亥埋首在扶蘇頸窩磨蹭,根本沒發現他幽深的眼神,卻毫不遲疑的給出了令扶蘇滿意的大案。 扶蘇彎起嘴角,將他摟得更緊,輕聲說:“藥起效了,陪我歇一會。” 胡亥貼著扶蘇胸膛低應一聲,沒多一會,兩人相擁而眠,直到金烏西沉才悠然轉醒。 扶蘇的身體更不舒服了,可垂眸看向緊挨著自己仍舊沉睡的胡亥,他只覺得渾身痛楚全消,精力充沛。 扶蘇輕撫著胡亥睡得溫暖的臉頰,輕聲將他喚醒,胡亥哼哼著在他懷里磨蹭了幾下,隨后不清不愿的張開眼,用帶著剛剛慶清醒的綿軟聲音道:“讓我再躺一會,就一刻,時間到了我馬上起來。” 扶蘇撐著身體慢慢坐起,抱著撒嬌不肯睜眼的胡亥一同起來,胡亥不滿的哼了一聲,睜開眼睛,手掌卻小心翼翼撐著扶蘇的身體,不讓他的腹部在用力氣。 起身后,胡亥抓著扶蘇的衣袍比劃了幾下,最終還是挫敗的沖門外喊:“粱,過來伺候太子穿衣。” _(:3」∠)_想表現以自己的賢良淑德顯然沒指望了,他穿衣服肯定不如宮人數量度高,要是毛手毛腳的再蹭到扶蘇的傷口,莫不如老老實實讓宮人服侍他穿衣。 扶蘇嘴角抿著上揚的嘴角,根本無法壓抑唇邊的笑意,直到他與胡亥到達正殿才收起臉上的笑容。 嬴政看著相攜而來的長子和幼子,臉上自然帶出笑影,下一刻卻板起臉來,沉默不語。 嬴政身前的桌案上已經擺滿了珍饈,可上面的餐點卻絲毫未動,他顯然一直等著午覺一口氣睡到晚上才起來的兩個兒子,扶蘇視線掃過桌案,反而握緊了與胡亥緊緊交握的手掌,與他一同走到嬴政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腹部不甘示弱的傳來疼痛,扶蘇臉上的肌rou挑動幾下,卻被他用強大的忍耐力壓下,竭力維持著臉上平靜的神色,叩首行禮。 胡亥來回看了看父親和愛人,最終抿緊嘴唇隨著扶蘇的動作跪了下去,但他抬起頭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掃向嬴政,見嬴政和扶蘇都不說話,主動開口道:“阿爹不用擔心了,扶蘇的傷勢沒那么嚴重,御醫說他只要好好養傷就行了。” 嬴政怎么會不清楚扶蘇身上的傷勢?一聽到胡亥提及扶蘇身上的傷情,嬴政順勢踩著臺階下來,清清嗓子,沉聲道:“都跪那么多遠干什么,還不過來用膳!” 胡亥用力拉著扶蘇起身,一左一右擠到嬴政身邊坐好,賣乖討巧的把扶蘇擔心的武人作亂的事情從頭到尾描述一遍,加重了語氣說:“扶蘇真不愧是阿爹教養成人的兒子,我就一丁點都沒想的這么長遠!” 嬴政看胡亥用力賣乖討巧的模樣,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臉頰,無可奈何的說:“行了,不用這幅模樣,朕沒有為難扶蘇的意思。” 嬴政艱難的將視線落在扶蘇身上,難掩疲憊的說:“朕難受的是你們從此都要受罪了,這樣的關系說出來,誰容忍得了?你們都是朕的心頭rou,朕舍不得。” 愛之深,才會責之切。 扶蘇眼眶發紅,垂下眼眸沉默片刻之后才說:“父皇的擔憂兒子都明白,兒子多謝父皇的大度。我將胡亥逼到現在的境地,日后自然會保護好他。” 胡亥趕忙插嘴:“阿爹,不是的,是我引誘了扶蘇,不是他的問題。” 嬴政抬眼瞪向胡亥,胡亥這才尷尬不已的動了動身子,小聲嘟噥道:“好吧,其實我們是兩情相悅,沒有誰勾搭誰的事情——啊!” 胡亥忽然瞪大雙眼,看著嬴政脫口而出:“我和扶蘇傳情的那張手帕,一直找不著,是不是被阿爹你撿到了?” 嬴政再瞪胡亥一眼:“你在車上睡著了,自己從衣袖里扯出來的,要不是被朕發現,指不定惹出什么禍事來!日后小心些,別在毛毛躁躁的了!” 胡亥撓了撓頭,紅著臉點頭應下。 “用膳吧。”嬴政再看兩個兒子一眼,無比心塞的舉起筷子,他看著圍坐在身側的兩個兒子,心中忽然想:本該一人一張桌案,要不是胡亥小時候撒嬌賣癡,他也不會漸漸養成與子嗣圍坐而食的習慣,更不會年歲月大越喜歡跟孩子閑聊。 若是胡亥沒有得到自己的喜愛,恐怕自己對扶蘇器重不減,卻不會與外柔內剛的長子關系如此融洽。 真是一飲一啄,讓人沒處生氣。 心中有了感慨,嬴政終于對兒子攪合在一起的事情釋懷。 正在這時,李斯被內侍引著走進門中,臉上帶著笑,主動開口道:“陛下,臣已讓國尉服下天賜神丹。” 胡亥聞言猛地站起身,瞪著嬴政不敢置信的說:“阿爹,你沒吃藥?!” ☆、第146章 我有特殊的思考技巧 嬴政臉上尷尬神色一閃而逝,他當然知道兒子是好心,可自從服下御醫調配的解藥,身體早無大礙,再沒有過余毒纏身之痛,自己服藥以求心安和賜藥給國之重臣,這其中意義根本不同! 嬴政心里清楚,若沒有尉繚定下對六國的具體分化策略,以及提出了重視策士的游說作用,哪怕他和李斯兩人明白先對哪個國家下手,大秦想要吞并六國,也不會如現在這般輕松,可以說秦朝的建立,尉繚至少占了三分之一的功績! 更何況,這枚丹藥來的又如此及時,尉繚剛剛病倒,胡亥出門游玩就得到,若說不是賜給與國有功的尉繚,嬴政根本不相信。 但理由再充足,嬴政對上幼子指責的眼神,還是心虛不已。 他閃避開胡亥直白的視線,清了清嗓子,轉頭對李斯說:“國尉身體現在如何了?” 李斯再胡亥公子開口之后便清楚自己似乎牽扯進了始皇帝父子的齟齬之中,不過他身份特殊,和嬴政是兒女親家,自然沒有其他大臣那么多的忌諱,知道始皇帝用自己當擋箭牌,也不戳破,直接轉過臉直面著嬴政,像是沒看到胡亥公子臉上的怒容似的,語聲含笑的回答:“多虧陛下賜藥,守著國尉的御醫在國尉服藥后三個時辰扶脈三次,大呼出人意料之喜,國尉體內沉珂已去十之六七,眼見著變好了!” 嬴政原本轉頭面向李斯只為了躲避兒子指責的眼神,現下聽到尉繚身體真的大好,不由得喜上眉梢,真的將胡亥的小脾氣忘之腦后,激動的站起身,一連串的吩咐:“鑫緹,快去套馬,朕要出宮探視尉繚——不不不,朕還是不親自去了,否則他必然要抱病起身迎接朕,說不定會再傷了身體。” “扶蘇,你帶著胡亥去!”嬴政驟然轉身,目光灼灼的看向長子,他視線掃過臉上尤帶不服神色的胡亥,沉聲道,“好好教導胡亥一番,他該懂事兒了。” 嬴政從來沒對胡亥說過重話,今日話中暗示出的不滿足以令胡亥心驚,他面色一白,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扶蘇聽到嬴政的話,心情也如同遭遇狂風暴雨的摧折般漂浮不定,發現胡亥臉色慘白的模樣,他上前一步擋在胡亥身前,替他遮去嬴政銳利如刀鋒的目光,語調溫和的回答:“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不會讓國尉再受勞累的。” 語畢,扶蘇握住胡亥冰涼的手掌,在他手背上輕拍幾下以作安撫。 扶蘇明白父皇的意思,現在當著李斯的面卻沒辦法對胡亥名言,胡亥原本被父親指責,只是被嚇了一跳,現在一得到扶蘇的安慰,心里竟然隱約感到一陣陣的委屈,用力抓住扶蘇的手掌不放,垂下頭抽了抽發酸的鼻子。 嬴政眼中心疼一閃而過,卻繼續板著臉,不肯安慰胡亥,他板著臉,不耐煩的說:“還不快去。” “兒臣明白。”扶蘇好聲好氣的答應一聲,毫不遲疑的轉過身,牽著還不停回頭看向嬴政的胡亥大步向外走。 一登上始皇帝平時乘坐的王車,胡亥立刻丟開扶蘇的手掌,然后又猛然抓回自己手里,將臉蛋埋在他掌心,悶著聲音說:“我現在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 扶蘇伸出另一只手,順著胡亥仍舊顯出青年單薄的脊背輕輕摩挲,溫和的說:“父皇一如既往愿意嬌寵著你。” “……只是不肯再讓我看不懂朝堂的風云變幻了。”扶蘇感到自己的手心被打濕了,胡亥微微抬起頭,卻仍舊垂著臉不肯與他對視,只是伸手抹去自己眼里流出的淚水,未帶哽咽的繼續說,“阿爹根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尉繚……尉繚是對國家有著很大的貢獻,可阿爹沒給他高位嗎?沒準許他見王而不拜嗎?沒賜予他無上的光榮嗎?阿爹把能賜給臣子的都給尉繚了!他為什么還要把能解毒的丹藥也送過去,阿爹明明自己身上還有余毒呢!” 扶蘇過去應經因為服用胡亥贈送的丹藥而躲過一劫,因此對胡亥先對自己說“暫時拿不到”之后又飛快的得到這種神奇丹藥而做出過許多猜測,比如胡亥為何會急著出宮之類的,以此推測出胡亥也許付出了遠超自己想象的代價求得神醫賜藥——扶蘇絕不相信胡亥隨口胡謅的“天降仙丹”,對于身邊帶著一只頗通人性鷹隼的胡亥來說“天降”兩個字本身就意味著破綻。 此時聽到胡亥終于忍耐不住而爆發出的不滿之語,扶蘇反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他伸手將胡亥拉近懷中,將自己的嘴唇印在胡亥臉頰上細細親吻,胡亥感受著來自愛人的溫柔安撫,終于忍不住心里懸置的恐懼,丟開防備,緊緊抱住扶蘇有力的腰,將臉埋在扶蘇頸側,低聲啜泣:“我真害怕自己不轉身的時間,阿爹忽然又殘毒發作,痛不欲生的倒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滿頭冷汗的翻滾慘叫——御醫調配的解藥,誰、誰知道效用是不是牢靠!” 扶蘇抱著他輕柔的搖晃著,手掌一下接一下從細瘦的脊背撫過,他本想對胡亥解釋嬴政今日冷臉的原因,可面對胡亥這幅完全不在乎朝局的模樣,扶蘇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胡亥完全在以一個兒子的身份擔憂父皇的身體,那么他就不必知道父皇希望他明白的事情——父皇過去能夠保護胡亥不參與挑弄人心的政局,扶蘇有把握自己也能夠護著胡亥隨心所欲。 可扶蘇沒想到胡亥不管不顧大哭一場之后,竟然徹底收起之前的作態,擦干凈臉,握著他的手低聲說:“扶蘇,給我講講阿爹希望我明白的事情吧,我不想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