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克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嘴角勾起柔軟的笑意，大步上前，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嬴政，從他懷中奪過兩年多未曾見到的幼弟。

    扶蘇想也不想，便傾身將嘴唇貼在胡亥額頭上，柔聲詢問：“胡亥有沒有乖乖的不吵鬧？”

    胡亥伸手僅僅抱住扶蘇的脖頸，一口咬緊了他頸間的皮rou，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入扶蘇耳中：“大哥你騙我，我乖乖的，你也沒有回來看我。”

    扶蘇臉上笑容一僵，隨后輕笑著掐了掐胡亥軟嫩的臉蛋，柔聲說：“胡亥來找大哥也是一樣的。”

    胡亥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勉強點頭接受了扶蘇的說法，然后，他重新抱住扶蘇的脖頸，奶聲奶氣的說：“大哥，我想你了，你呢？”

    扶蘇眼中柔情更勝，側(cè)臉輕吻著胡亥的發(fā)旋，壞心眼的反問：“你說呢？”

    胡亥仰起頭看著扶蘇，忽然憋著嘴紅了眼眶，低聲說：“我不知道，大哥總是騙我。”

    扶蘇一下子慌了手腳，趕緊輕撫著胡亥的脊背誘哄：“我每天都想著你。”

    ☆、第28章 我有特殊的長大技巧

    胡亥睜著大眼睛定定的注視著扶蘇,十分沒信心的詢問：“大哥說的是真的？不騙我？”

    扶蘇揉著胡亥披散在頰邊的短發(fā)，神色鄭重的對上胡亥的眼神，一字一頓的說：“自然，我不會騙你的。這兩年大哥一直很想念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了。本以為我隨軍回去咸陽的時候，你會跟在胡姬身后,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聽到扶蘇的話，胡亥臉上可憐楚楚的神色瞬間消失無蹤，湊上前對著扶蘇側(cè)臉響亮的“啵”了一聲，漂亮的小臉撐起得意的神情，回過頭對著嬴政高喊：“阿爹,我贏了，那塊白白的石頭是我的了。”

    嬴政聽到胡亥的喊聲，縱容大笑，擺著手讓趙高講早已準備好的漆盒捧給胡亥，樂不可支的說：“你這孩子，真的敢一見面就對你大哥使詐。”

    胡亥滿臉興奮的將漆盒抱在懷中，更加得意的揚起下巴，用頭頂磨蹭著扶蘇的頸窩，口中道：“大哥對我失約了，當(dāng)然要懲罰他。”

    扶蘇定睛看著胡亥轉(zhuǎn)瞬之間改變了臉上的神色，微微瞇起眼睛，臉上卻笑意不變，似乎有些不解的詢問：“胡亥跟父王討要什么東西了？”

    趙高不等胡亥開口便立在王車下低聲插嘴：“是齊國獻給大王的一塊玉璧，通體瑩白，尾端隱隱有一縷朱色，琢磨成了守宮的模樣。胡亥公子見了便愛不釋手，已經(jīng)向大王討要多次了。”

    “不要告訴大哥！”胡亥有些驕縱的對趙高呵斥一聲，隨機，轉(zhuǎn)回頭笑得討好的將漆盒捧到扶蘇面前，帶著期盼的神色道，“送給大哥的。大哥總在外面，得病了也沒有御醫(yī)開藥，也沒人伺候。聽說守宮可以鎮(zhèn)宅保平安……”

    扶蘇原本心中對胡亥的轉(zhuǎn)變有些不滿，但此時眼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卻再也繃不住臉，接過胡亥捧到自己眼前的漆盒，從中拿起躺在漆盒正中的玉璧——果然精雕細琢，色澤瑩潤。

    守宮尾巴上的一點艷紅，更襯得活靈活現(xiàn)，似乎隨時會扭著尾巴從他手中逃走。

    胡亥見扶蘇拿起玉璧，臉上自然笑開了花，抓著自己腰間的系帶得意的搖晃著小腦袋，開心道：“我?guī)е蟾缢偷凝埮澹蟾鐜е业氖貙m。這樣大哥就可以每天想起我來了！”

    扶蘇忍不住笑出聲，緊了緊懷中的幼童，柔聲道：“好，大哥今日起掛著守宮，不摘下去了。”

    扶蘇與胡亥兩人兄弟情深，言笑晏晏，未曾下車的嬴政卻僅僅抓住王車護欄，眉頭緊皺，心中驚疑不定。

    龍紋玉佩和守宮？！

    長子與幼子之間的互動簡直讓嬴政不安到了極點，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推著事情往可怕的方向滑去。

    他強行撐起笑容下了王車，拍了拍扶蘇的肩膀，認真看著扶蘇的模樣欣慰的說：“你長高了。”

    扶蘇抱著胡亥單膝跪地，像個秦軍士卒般對嬴政拱手成禮，朗聲道：“千夫長扶蘇，恭迎大王御駕親臨軍中。能得大王親臨，我軍必可威震趙軍，將他們一舉殲滅！”

    嬴政面上飛過一抹詫異的神色，抓著扶蘇手腕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好奇的說：“今日竟然是王翦對趙軍發(fā)起總攻的日子？沒想到寡人來的如此巧，難怪經(jīng)過層層查驗才進來軍中。”

    “走，帶寡人去大帳。”嬴政一聽說王翦既然帶兵和趙軍死戰(zhàn)，直接下令扶蘇帶他去大帳休息。

    他心中清楚此時營地里防備必然空虛，而且沒有得用的將領(lǐng)留守，就算想要詢問戰(zhàn)事也找不到人。

    “是，大王。”扶蘇對嬴政的表現(xiàn)猶如王賁對待王翦，表現(xiàn)得克制而疏遠。

    嬴政走在扶蘇身后，微笑的注視他越發(fā)高挑健壯的身形和周身縈繞著的凜然氣勢，心中滿意，覺得自己允許扶蘇進入軍中歷練果然是個正確決定，隨機壓下下車前腦中閃過的胡思亂想。

    進入中軍營帳，扶蘇卸去了可以表現(xiàn)出的距離，跪在嬴政面前，恭恭敬敬的叩首道：“扶蘇見父王親臨，心中歡喜，可戰(zhàn)事瞬息萬變，父王親臨此處實在太危險了。”

    嬴政在長子肩頭輕輕一拍，爽朗的笑著說：“寡人對王翦將軍勝利有信心，扶蘇不必太拘泥。你在軍中做的事情，寡人已經(jīng)通過國尉府獲知，做的不錯。”

    嬴政的話在扶蘇心中一轉(zhuǎn)，立刻微笑著回話：“王翦將軍為我大秦參加大小戰(zhàn)役數(shù)百場，立下汗馬功勞，兒臣能幫王賁一把，就絕不會讓上將軍體會喪子之痛。”

    嬴政點點頭，低聲道：“說得不錯，給寡人講講現(xiàn)在局勢如何，國尉府與陣前畢竟天高路遠，得到的消息都過了好些日子。”

    不等扶蘇回話，胡亥已經(jīng)扯著他的衣襟脆生說：“大哥，你受傷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病好了！”

    扶蘇按住衣領(lǐng)，拍了拍胡亥的頭頂，笑著阻止：“早已經(jīng)痊愈了。”

    “大哥給我看看，不給我看我會擔(dān)心的。”胡亥像個憂心忡忡的小大人似的，不依不饒的拉扯著扶蘇的衣襟，完全不為所動。

    “乖一點，晚上解了衣衫歇息，我再……”

    “扶蘇，寡人也想知道你傷勢如何，解開衣衫吧。寡人此番正好把夏無且?guī)砹恕！辟牭胶ヌ崞鹆朔鎏K的傷勢，干脆利落的開口封住了他拒絕的意思。

    扶蘇手上一頓，臉上笑容變得無奈，只得解開身上的皮甲和長袍，低聲說：“父王，我真的痊愈了。上將軍找來邊城最好的郎中為我醫(yī)治，單論外傷，宮中御醫(yī)是比不得隨軍的郎中的。”

    話音落下，扶蘇已經(jīng)解開衣襟，箭頭大小的紅色疤痕伏在他胸口。

    霎時間，一股涼意瞬間鉆入嬴政心里，驚得他猛然拍案而起，不敢置信道：“這么危險的位置！王翦上奏竟然說你傷得不嚴重，他想做什么？”

    “父王，傷口位置看著驚險，其實真的不嚴重。上將軍上奏的內(nèi)容是兒子撰寫的，大戰(zhàn)在前，怎么因為一個身份高貴的無能小卒受傷而造成軍心動蕩，請父王不要責(zé)怪上將軍。”扶蘇叩首一拜，面色肅然，沒有絲毫勉強。

    嬴政失落的嘆息一聲，卻贊嘆道：“扶蘇，你長大了，寡人心中甚慰。”

    “大哥，吹吹傷口，疼疼就飛走了。”濕潤的呼吸吹拂在扶蘇胸口，柔軟的嘴唇在剛剛愈合的敏感疤痕上淺淺擦過，扶蘇渾身子一抖，被胡亥的動作激出渾身雞皮疙瘩。

    扶蘇猛然后仰，躲開胡亥的動作，沉聲訓(xùn)斥：“胡亥，別胡鬧！”

    胡亥睜著干凈的大眼睛無辜而委屈的看向扶蘇，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扶蘇怒火大盛。

    他緊張的抓緊扶蘇的衣襟，滿目疑惑的追問：“大哥？”

    扶蘇不知該如何對一名幼童解釋，面色尷尬的抱著他坐在原地，耳朵guntang。

    嬴政卻拍著大案高聲笑道：“哈哈哈！好，果然是長大了！扶蘇，等你回宮，寡人賜你幾名美人伺候起居。”

    扶蘇臉上更紅，捂住胡亥的耳朵看向嬴政，認真的說：“父王，胡亥不該聽這些，請您慎言。”

    “漂亮jiejie，伺候哥哥！父王多賞賜幾個給哥哥！”沒等扶蘇勸說完為老不尊的父親，胡亥已經(jīng)興奮不已的歡呼起來。

    扶蘇看著嬴政不由得目光深沉，有些憤然的說：“父王，胡亥才多大，他怎么會知道這樣的事情？”

    哪怕嬴政平日是個鐵血帝王，被親兒子教訓(xùn)到了生活作風(fēng)問題，臉上還是不由得有點發(fā)燙，他故意繃起面色，轉(zhuǎn)移話題話題道：“你還沒告訴寡人，王翦到底如何安排戰(zhàn)事的。”

    提起戰(zhàn)事，扶蘇收起個人情緒，細致的講王翦的安排描述一番后：“上將軍說雖然魏國和楚國自顧不暇，但仍需要防備他們兩國如邯鄲之戰(zhàn)派兵救趙，因此楊瑞和將軍和李信將軍仍舊南北兩翼鎮(zhèn)守關(guān)峽。”

    扶蘇講解完，嬴政曲起手指敲打著大案沉思，并未立刻給扶蘇任何指示。

    過了許久，嬴政才忽然開口：“扶蘇，王翦說你雖然未上戰(zhàn)場，卻已經(jīng)顯出謀士的才華。既然如此，你如何看待此番戰(zhàn)役——寡人說的不是勝局如何，而是趙軍在李牧死后會如何應(yīng)對。”

    扶蘇摸了摸胡亥的頭頂，將他放在一邊，自己起身走到繪制在牛皮的地圖前觀察半晌，修長的手指猛然落在地圖一點，平靜而冷漠的說：“失去了李牧的趙軍不足為懼，無論糧草補給、戰(zhàn)略部署、軍心戰(zhàn)意都沒辦法和秦軍相提并論。李牧在的時候，若是他們懷抱死志奮力一搏也許還有一拼之力，可惜李牧已經(jīng)死了，一切都成了定局。只要趙軍出戰(zhàn)，必定會被上將軍帶兵迅速吞滅。不過……”

    扶蘇手指停在云中郡一出隱蔽的山脈之間，忽然輕笑道：“若是仍舊不死心想要護衛(wèi)邯鄲城的話，必定有一個人抵擋我秦軍，另一人前往云中大營調(diào)兵，直奔邯鄲。”

    扶蘇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在趙蔥決定死戰(zhàn)已報李牧計策的同時，司馬尚徹底和趙蔥撕破了臉皮，冷笑著帶上趙軍青壯精銳，直奔云中而去。

    ☆、第29章 我有特殊的遇襲技巧

    郭開不是個毛頭小子,就算用春平君的名望威脅趙蔥,也不會大膽到只讓他一人奔赴前線，因此,趙蔥并非獨自前往井陘關(guān)，而是被臣服于郭開的另一名武將顏聚看守著向邊關(guān)而去。

    顏聚生性膽小,不敢直面李牧,只能守在帳外等著趙蔥成事，待趙蔥親手殺死李牧后，顏聚終于開始在軍中威風(fēng)八面的指手畫腳，意圖與一同來到井陘關(guān)的趙蔥爭權(quán)奪利。

    趙蔥因自己殺死李牧而愧疚,因此更不肯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打亂李牧死前最后的布置。

    如此一來,沒出三日，遲遲摸不到軍中權(quán)柄的顏聚已經(jīng)和趙蔥當(dāng)著手下諸位將領(lǐng)破口大罵，甚至準備動手干掉對方。

    司馬尚冷笑著注視著他們的舉動，垂首低語一聲：“全是虛偽小人。”

    司馬尚并未遮掩自己的聲音，顏聚馬上轉(zhuǎn)過身，色厲內(nèi)荏的高聲質(zhì)問：“司馬尚，你身為副將，怎么敢質(zhì)疑主將決策？！本上將軍一定要撤換了你！”

    司馬尚轉(zhuǎn)頭看向趙蔥，提高聲音道：“主將？我怎么不知道主將名為‘顏聚’？”

    趙蔥聞言渾身一震。

    他咬了咬牙，忽然大步上前講顏聚掀翻在地，滿眼血絲的對左右部將喝道：“將佞臣顏聚捆起來，若是讓他繼續(xù)在軍中胡作非為，將軍的計劃再也無法實現(xiàn)了——郭開計劃對秦王捧出和氏璧稱臣！”

    此話一出，原本對趙蔥和顏聚都十分不齒、不愿多說一句話的趙國將領(lǐng)們再也無法忍耐，紛紛上前按住顏聚，將他捆了個結(jié)實，緊緊堵住口，讓他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響，只能像只泥鰍似的趴在地上無能為力的翻滾。

    眼見塵埃落定，忍著悲痛提起李牧的司馬尚眼中終于射出一道冷光，緊盯著趙蔥開口：“將軍原本決定在井陘關(guān)慨然赴死，讓屬下帶領(lǐng)青壯精銳前往云中大營調(diào)兵回護邯鄲。不知道趙蔥將軍是否仍舊愿意依照將軍定下的計策與秦軍拼殺？”

    趙蔥被司馬尚眼中不加掩飾的嘲諷之色激得渾身顫抖，怒吼一聲：“帶著精銳去護衛(wèi)邯鄲吧，我趙蔥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絕對不會破壞李牧將軍的遺愿，定要以己身死守井陘關(guān)——人在城在，絕不退讓一步！”

    達到目的的司馬尚沉默的點點頭，不客氣的伸出手：“請趙將軍將調(diào)動兵馬的虎符賜予我，以免到達云中大營后無法調(diào)兵。”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饒是趙蔥心中對李牧愧疚再深厚，也看出司馬尚是故意威逼自己就范。

    他悲愴一笑，掏出腰間虎符直接扔到司馬尚懷中，沉聲道：“我趙蔥愧對李牧將軍，但我不怕死，你走吧。點好兵馬離開的越快越好，不必等待著親眼看到我被秦軍所殺，我必定要和李牧將軍死在同一個地方。”

    司馬尚原本心中快慰，聽了趙蔥的話卻怒火沖天，猛然扯住司馬尚的衣領(lǐng)將他壓在大案上，一拳狠狠打在趙蔥臉上，惡狠狠的瞪著眼睛大罵：“別提將軍，你不配和將軍這樣全心為國的大英雄死在同一處！”

    或許選擇了死亡一途，趙蔥讓心中的愧疚消失無蹤，他毫不猶豫的同樣扯住司馬尚的衣襟，抬頭向他狠狠撞去。

    兩人頭破血流的纏斗在了一起，不斷向?qū)Ψ綋]出拳頭，試圖將心中的憤懣全部打在對方身上，用對方傷痛的表情換取心中的片刻平靜。

    在場將領(lǐng)無數(shù)，卻沒人愿意伸手將他們拉開，當(dāng)趙蔥和司馬尚都精疲力竭的放過對方的時候，司馬尚冷冷的瞥了趙蔥一眼，視線掃過守將，爬起身，沉聲道：“愿與李牧將軍為士兵們爭取調(diào)兵時間的留下，愿意鎮(zhèn)守邯鄲的隨我離開。”

    在場的將領(lǐng)沒有任何遲疑，完全按照李牧生前的部署做出了選擇。

    司馬尚看著他們，眼眶發(fā)紅，哽咽道：“好，不愧是我趙地兒郎！”

    隨即，他轉(zhuǎn)向選擇留在井陘關(guān)用性命護衛(wèi)趙國最后火種的將領(lǐng)拱手成禮，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多謝諸位，司馬尚一定竭盡全力，達成將軍的遺愿！諸位，就此訣別！”

    趙軍將領(lǐng)沉默作別，每個人都清楚司馬尚沒有按照李牧將軍的囑咐只帶走少年，而是帶走了趙軍全部精銳，可既然領(lǐng)兵的人是趙蔥，將領(lǐng)們寧可司馬尚將精銳大軍全部帶走。

    王翦站在云車上遠遠望著赤色大軍連成一片向東而撤，斷然命令：“起擂鼓，開始攻打井陘關(guān)！”

    攻城機械立刻被訓(xùn)練有素的秦軍方陣推向井陘關(guān)的城墻，趙軍的抵抗依舊勇猛，配合依舊熟練，可他們少了李牧活著時候渾身縈繞的銳氣，死氣沉沉的仿若一群游魂。

    失去了銳氣的趙軍失敗得沒有丁點懸念，趙蔥看著逐漸被攻破的城門，終于咬緊牙關(guān)，擦去滿臉血污，舉劍大吼：“弓弩御敵！速速清點人數(shù)，隨我出城應(yīng)戰(zhàn)！”

    可趙蔥聲嘶力竭的大喊只能換來城頭稀稀拉拉的幾聲回應(yīng)——秦軍已經(jīng)成功攀上井陘關(guān)的城墻，將這座鎮(zhèn)守了一年多的城市收入囊中。

    秦軍的戰(zhàn)鼓越發(fā)急促，他們占領(lǐng)了打開了井陘關(guān)的大門，徹底占領(lǐng)這座城池。

    此時，秦軍上下士氣大振，面對大失水準的趙軍廝殺得越發(fā)賣力，但即使如此，秦軍驚訝的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個趙國士兵束手就擒，哪怕知道持續(xù)抵抗迎接他們的只能是死亡，卻仍舊奮力揮動著手中的兵器。

    但一切抵抗只是徒勞，近身戰(zhàn)斗無人能出秦軍之右，趙軍士卒很快被徹底剿滅。

    王賁站在城樓上微微瞇起眼睛向遠處眺望，忽然大驚失色的丟下長矛，轉(zhuǎn)身向父親王翦所在的云車拔腳狂奔。

    “啟稟上將軍，屬下剛剛發(fā)現(xiàn)一隊趙軍攀巖而上，早已直奔井陘關(guān)外大營而去了！”王賁直接單膝跪在王翦面前，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直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