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吳嫂道:“王媒婆來了。” 二姨太一怔:“王媒婆,她來干什么?” 吳嫂笑道:“你忘了嗎?昨兒你不是派她去孫家,給三少爺說媒嗎?” 二姨太愣了愣:“唉……對!你看我居然把這事情忘了……她在哪兒?” “在外面,我這就叫她進來。” 吳嫂急忙帶著王媒婆走進來,“姨太,王媒婆來了。” 王媒婆一進來,眼睛就笑瞇成一條縫,給二姨太福了一禮,“二姨太。” 二姨太問:“我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王媒婆眉飛色舞道:“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這事。那孫家啊,一開始不同意,孫老爺說她女兒已經定婚了。我原本吧,也認為這事黃了,但沒想到,事情過去了幾天,那孫小姐居然親自來找我說是同意這門婚事……我左思右想覺得奇怪,這不,就來找姨太你了。” 二姨太有些吃驚:“真的是……孫蓮君親自來找你說的?” 王媒婆撥浪鼓般點頭:“千真萬確。” 二姨太思索道:“這就奇怪了,莫非那孫小姐認識我們鳴兒不成?” 吳嫂笑道:“二姨太,這是好事啊!既然那孫小姐已經答應了,咋們就不用管那原因是什么了,說不定那孫小姐喜歡咱們三少爺,彼此看對眼了呢!” 王媒婆也接腔道:“對!二姨太,既然你們雙方都答應了,這婚事就找個日子定下來吧!” 二姨太有些猶豫:“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只不過,鳴兒他……” 吳嫂道:“這婚事原本就是他讓你張合的,他要知道了,準高興還來不及,還有什么意見啊?” 二姨太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這樣吧,王媒婆,你就跟孫小姐回個信,說是我們這邊沒什么問題了,要是她也同意,這大喜日子,就這個月十六最宜婚嫁……就定在月末十六吧。” “好嘞!那就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了!”王媒婆樂顛顛離開。 吳嫂湊近二姨太,問:“二姨太,這馬上就是十六了,會不會太倉促了?” 二姨太溫和地看了吳嫂一眼:“倉促?依我看要是定在明天也行。你想啊,雖然咋們梁家在桃花嶺是大戶人家,有數不盡的女子想嫁進來,但她們圖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她們是想嫁給梁景言!這梁景言就是塊活招牌,有那個未出閣的少女不想嫁給他?你再看看梁鳴,他在外面的名聲成什么樣了?凡是大戶人家的正經女子,都不想嫁給他!這次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運,他居然能被孫家大小姐看上……避免夜長夢多,我們要抓住這次機會,盡快讓他們倆成親!” 吳嫂忙道:“姨太說的對。況且這孫縣主家,在咋們桃花嶺也不容小覷啊,我聽說……他們的茶生意都已經和洋人做起來了。要是三少爺和孫小姐成親,咋們可就賺大了……到時候,三少爺就是孫家女婿,老爺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們嗎?他一定會看在孫家的面子上,對三少爺百般器重,說不定三少爺就是脂香堂的繼承人了!” “不錯,下午你陪我去一趟白云庵,求得佛祖保佑。” “好。” 正是初冬的時節,哈氣便有些冰涼,人也略微顯得有氣無力。王夫人的傷已經痊愈,穿著一件紫羅蘭色提花裙,滿臉喜氣,倒顯得精神十足。 梁景言把一盞茶端給王夫人,道:“王夫人,喝杯茶吧。” 王夫人道謝,接過茶緩緩喝了一口,看了看屋中站的陳陽等人,問:“梁少爺,你這一大早就把我們聚集起來,是有什么事嗎?” 梁景言挑嘴一笑:“夫人前幾日托我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王夫人更是詫異地問:“真的嗎?你查清是誰害我的了?” 葉盈盈也問:“表哥,那紅衣女子究竟是誰?” 梁景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用茶蓋撥著水面上的浮葉,默然不說話。 葉盈盈忍不住,走過去,焦急地搖了搖他,“表哥,你就別打啞謎了,快告訴我們吧!” 梁景言淡淡一笑,放下茶盞,拿出“無情香”,看著王夫人,道:“王夫人,只需把我提煉這無情香,悄悄灑在王莊主的衣服上,我保證,不出三天,王莊主就同以前一樣了。” 王夫人吃驚道:“無情香?這是什么香?難道我家莊主這陣子與那王明達在一起,是因為被迷了心竅?” 梁景言緘默了片刻,道:“不錯,王莊主中了一種催眠香,這香是日本的禁香,焚心香。” 此話一出,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陳陽問:“少爺,難道那晚我們在王府,我聞到的腥味,就是這焚心香?” 梁景言點點頭:“沒錯,你聞到的是腥味,王夫人聞到的是森林青草味,而我問到的卻是苦味,這香的神奇就在于,能讓每個人聞到它產生不一樣的感覺,所以這焚心香沒有固定的味道,一千個人中有一千種香味。” 葉盈盈嘆道:“天啊,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有這么神奇的香!” 梁景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以前我有過一次機會,在一個煉香高手中看過這焚心香的配方,居然由一千多種香料制成,堪稱全世界最復雜的香之一,當年,一在日本推出就引起轟動,但是,后來有人發現,用這香久了居然會迷失心智不說,還會失去嗅覺,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就利用這香對人催眠,一時之間弊大于利,這焚心香就全被摧毀,被列入禁香之列了。” 在一旁的杜玉蝶不解地問:“既然這是禁香,應該已經失傳多年了吧?為什么還有人能找到這焚心香呢?” 梁景言凜然道:“世界之大,如果有人一心想要得到這種東西,又有何難?只要有欲望在,這焚心香就永遠不可能被禁。”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著沒有說話的王夫人,抬起頭看著梁景言,急切地問:“梁少爺,莫非是那王明達身上有這焚心香?他用這香把莊主催眠了?” 梁景言點頭:“依事情的發展,極有可能是這樣。” 王夫人滿臉不可置信:“那……紅衣女子又是誰?” 梁景言端起一盞茶,緩緩喝了一口,道:“王明達,就是那紅衣女子假扮的。” 這話又讓屋中所有人臉上出現匪夷之色。葉盈盈的臉更是驚的煞白:“什么?表哥,王明達居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王夫人喃喃道:“這……這怎么可能?” 梁景言轉著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地說:“一來這紅衣女子假扮成男人來到你們府上,二來用焚心香催眠了莊主與他夜夜笙歌,三來把王夫人你害死,沒想到你居然被我救起……看這步步為營的作案手法,那女子十之□□是想奪王夫人你的位置。” 王夫人一驚,站起來,抬手猛地往桌上一拍:“好你個步步為營,好你個女扮男裝的王明達,沒想到我居然被你騙了不說,還差點被你害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梁少爺,你說已經制出能抵抗這焚心香的無情香了,還要麻煩你一次,把這無情香給我,我去找她算賬!” 梁景言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道:“王夫人,你先別慌,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把這事告訴了林隊長,他現在已經帶人去你府上抓那紅衣女子,陳陽去取無情香了,等他回來,我們就行動。” 王夫人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正要跟梁景言一起出去,葉盈盈一把拉住梁景言,“表哥,我跟你們一起去,我也要看看那女人長什么模樣!” 梁景言斜斜看她一眼:“你湊什么熱鬧,好好在家呆著。玉蝶,看著她。” 杜玉蝶連忙點頭:“是,少爺!” 梁景言和王夫人轉身離開。 “表哥!”葉盈盈不高興地撅起嘴巴,眼巴巴看著二人離開。 一直躲在門邊的梁鳴,偷偷地聽著一切,臉上出現蒼白的顏色,“不好,梁景言居然提煉出了無情香,這么一來,馬新棠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梁鳴急匆匆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八章 梁鳴來到梁景言的實驗室門前,他回頭四周看了看,見沒人,連忙悄悄地走進實驗室,便在實驗室里四處翻找著。他來到實驗桌前,看著上面放著的一個精致的香水瓶,欣喜不已,拿起香水打開聞了聞,笑著點了點頭,“無情香,就是你了。” 說完,便拿起桌上另一個空的香水瓶,把無情香倒在里面,又把裝無情香的瓶子裝滿其它的香水。做完這一切,梁鳴把調換了的無情香放在口袋里,連忙轉身離開。 王家府邸的涼亭里,王莊主斜倚在涼亭的榻上。穿著一身紅衣的紅雪,把一顆葡萄塞進他嘴中,嬌嗔道:“來,莊主,再吃一顆罷?” 王莊主張開嘴,笑著吃掉紅雪喂到嘴邊的葡萄。 紅雪轉了轉眼睛,道:“莊主啊,你看夫人都失蹤那么久了,你什么時候娶我進門啊?” 王莊主漫不經心道:“既然你那么想嫁給我,就明天如何?” 說完,王莊主便一把抱住紅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紅雪也雙手懷著王莊主,驚訝地看著他,問:“這是真的嗎?你明天就娶我?” 王莊主信誓旦旦地說:“當然是真的。”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你個賤人,還不給我滾出去!” 二人聽這聲音,吃了一大驚。紅雪回頭,見王夫人帶著一群拿著洋槍的警察,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頓時如被雷劈,整個人都僵住了。王莊主看見王夫人,欣喜地站起來,跑了過去,一把抱住王夫人,“夫人,原來你沒死?太好了!” 王夫人一把推開王莊主,冷冷地看著他,“你不是希望我死嗎?我死了你就可以跟這個妖精在一起了!” 王莊主不解道:“夫人,你怎么會這樣想!” 王夫人狠狠地瞪著他:“這么多年,我待你情深意重,沒想到你居然跟她一起蓄意殺我!你好狠的心啊!”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我沒有啊!” “你還不承認,那剛剛算什么?你跟她卿卿我我也是我看錯了?” 王莊主頓時啞口無言:“我……夫人,我跟她就只是玩玩而已,根本不是真的!” “你給我滾開!”王夫人一把推開王莊主,朝紅雪走了過去,對她道:“我還以為那晚看見的紅衣女子是誰,沒想到居然是你,紅雪!” 紅雪故作鎮定地站了起來,冷冷一笑:“夫人,別來無恙。” 另一邊,馬府大廳里,梁鳴急得在來回踱步,不時地看著外面,“這天都要黑了,這馬新棠究竟去哪兒了!” 剛說完,馬新棠便走了進來,梁鳴一怔,連忙跑過去,“你終于回來了!” 馬新棠看著他:“怎么了,梁三少爺,你怎么慌里慌張的?” 梁鳴迫不及待道:“你還不想想辦法,梁景言帶著那王夫人還有警察,去抓紅雪了! “什么!” 這時,王夫人看著紅雪,失望地說:“你好歹毒的心啊?當年我看你淪落街頭,把你收到府上做丫鬟,救了你一命不說,讓你從此吃得飽穿得暖,沒想到你居然恩將仇報,居然扮成一個男子來迷惑莊主和我,還殺我!” 紅雪故作委屈地抹了抹淚,拉著王夫人的袖子,求饒道:“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么做,都是莊主的主意,是他說只有這樣才能趕你出去,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莊主氣急,指著她怒道:“紅雪,你別血口噴人!是你一直纏著我,還說想嫁給我,我一直不想見你,沒想到以前的一天晚上,你居然給我下藥讓我和你睡在一起,隔天早上你就用這借口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就要告訴夫人!我迫不得已只能答應你,沒想到后來你越演越烈,居然假扮成一個男子來和我同宿同眠,夫人以為你是男人,才沒有異議,我已經忍你很久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謀害我夫人,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王夫人詫異地看著紅雪:“這……這是真的嗎?紅雪,這些都是你做的?” 紅雪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再躲躲藏藏也沒意思了,不錯,這些都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王夫人沒料到她會那么快承認,驚訝道:“警察就在你身后,你還那么囂張,你不怕嗎?” 紅雪不屑道:“就憑幾個警察就想抓我?王夫人,你太天真了,沒想到啊,你命還挺大啊,居然沒死。” 王莊主瞪了紅雪一眼,對王夫人道:“夫人,別跟她廢話了,把她抓起來再說!” 王夫人大失所望地對紅雪說:“紅雪,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林隊長,請你把她抓起來!” 一直在一旁的林隊長,帶著幾個警察朝紅雪走了過去。紅雪不屑地笑了一聲,摸出一根笛子,對著眾人吹了起來。突然間,伴隨著悠揚的笛聲,笛子里飄出五顏六色的香味。所有的警察都停止了動作,捂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林隊長大驚不已,喊道:“怎么回事?我的身體不能動了!” 王莊主吃驚道:“就是這個,以前就是她用這個笛子來迷惑我的!” 王夫人冷笑著看著吹著笛子的紅雪,大聲地說:“梁少爺,該你出馬了!” “傳說中的焚心香,果然讓人大開眼界。”這時,梁景言和陳陽從花園的拐角走了出來。 紅雪驚訝地看著梁景言和陳陽緩緩走了過來,更加賣力地吹起了笛子。整個庭院里,除了梁景言和陳陽,其他人都呆呆地僵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