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梁景言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杜玉蝶不舍地看著梁景言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暗自想著以后一定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月色如水,滿地樹影,院子里靜寂的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響。 梁景言剛從外面回來,一踏進房間,就看見斜躺在床上的梁游,正疑惑這神出鬼沒的師父又從哪兒冒出來時,梁游便把他拖了出去,進了水月樓。 “師父,你說都這么晚了,拉我來干什么,我要睡覺啊……”梁景言頗為無奈地問。 梁游微微一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為師以前不是教過你,人活著,當然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要夜夜笙歌才能活的有價值嗎?” 梁景言的額頭跳了兩跳:“可我現在真的很想睡覺,明晚再來夜夜笙歌行不行?” “當然不行。” 梁游笑著拉著梁景言,正要進舞池里去,突然,眼前穿著一襲黑裙的阮姐經過,梁游看到她,突然怔住了,這女子雖蒙著面紗,但無論身形還是氣質都像極了阮薇。心中一窒,梁游松開了梁景言,連忙往阮姐離開的方向追過去,“阮……阮薇?” “師父,你去哪兒啊……”見梁游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梁景言疑惑地沉吟半晌,道:“把我拖來,自己又走了,莫名其妙……” 正欲轉身離開,眼角卻經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見到她,心里便猶如穿過一陣六月的風,哪里還有什么睡意,梁景言便是眼角眉梢都笑了起來,挑著眉毛跟了上去。 祝棠雨來到酒柜,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酒,不耐煩道:“可惡的玲瓏、如月,要喝酒沒有手,不會自己拿嗎?” 梁景言走到祝棠雨身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祝棠雨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頭,便看見梁景言一臉依舊秋水桃花似的笑,不由自主心一顫:“又是你,麻煩你下次不要再一驚一乍的好嗎?會把人嚇死的。” 梁景言似笑非笑道:“我想叫你拿酒給我嘛,誰知道你看的那么認真。” 祝棠雨沒好氣道:“那你想喝什么?” 梁景言眼睛瞇了一瞇,極其自然,臉不紅心不跳道:“要喝醉了能夢到美女的。” 祝棠雨一愣,翻了個白眼,轉身拿起一個瓶子“嘭”地放在梁景言面前。 梁景言:“這什么?” 祝棠雨努力做出一副皮笑rou不笑的神態來:“殺蟑噴霧,你喝喝看,或許能殺掉你滿腦子的yin穢思想。” 梁景言:“你……” “走開,別打擾我調酒。”祝棠雨拿起兩瓶酒,打開瓶蓋,倒入調酒瓶。 梁景言翹著嘴角道:“喲,看不出來,你還會調酒啊?” 祝棠雨繼續皮笑rou不笑道:“是啊,唯一的遺憾,就是調不出,讓你喝了可以閉嘴的酒。 “我說你這人,怎么說話句句帶刺兒呢?” “不知道,可能是一遇見人渣,本能反應吧。” “你這女的,面對我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好意思亂說話啊?” 祝棠雨翻了個白眼,放下手中的調酒瓶,凜然道:“這世上的帥哥分兩種,一種是謙遜不自大類型的,一舉一動渾然天成怎么都好看,就連踢鍵子都帥;另一種呢,整天張揚跋扈,恨不得連太陽都跟著他轉的類型,難看得打高爾夫都像在鏟屎。知道你是那種類型的嗎?第二種。” 說完便拿起酒,向前走了。梁景言依舊嬉皮笑臉地跟在她身后,厚臉皮道:“你不是說這兩種都是帥哥嗎?鏟屎也行啊。” “我對你真的無話可說……” “我今天心情好,給你提給建議,以后啊,別那么兇了,要不然,會嫁不出去的。” 祝棠雨停住腳步轉身,瞪著梁景言,“我真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么會有那么多瞎了眼的女人圍著你轉?” 梁景言以及眉開眼笑道:“很抱歉……因為我太優秀又讓你不爽了。” 祝棠雨揉了揉太陽xue,就要離開,卻被梁景言攔住。 祝棠雨瞪他一眼:“讓開。” 梁景言似笑非笑,再上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撩起她一縷頭發,緩緩開口道:“我偏不讓。” “讓開。” “不讓。” 祝棠雨忍無可忍道:“最后說一次,讓開。” “不讓。” 見梁景言那一張臉笑成那個樣子,真是十分地要命。但長得好看卻是個混蛋又有什么用。這么一想,祝棠雨便理所當然地抬腿,又理所當然猛地朝梁景言的腳上踩上去。 梁景言頓時彎下腰捂住腳,痛的臉色發白。 祝棠雨卻忍不住揚起嘴角得意地轉身走了。 梁景言雪白的臉能凍成冰來:“祝……棠雨,別再讓我看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六章 梁游便是一路跟著阮姐,看著她進了房間。心中自是如一潭澎湃的湖水,久久不能平靜。為何這個女人那么像他已經死去的妻子,阮薇? 帶著疑惑,梁游慢慢地走到門口,手指緊握著,臉上泛起緊張的青筋,正要敲門,沒想到門卻打開了。一張在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臉,突然放大在眼前,梁游便猛地愣住,一把拉住她的手,顫抖著聲音問:“你……你是阮薇?你居然沒死?” “你認錯人了。”阮姐面無表情地抽出手,正要關門,卻被梁游攔住。 “我沒有認錯,你就是阮薇!原來你沒死!” 阮姐瞪他一眼:“我說了不是,請你離開。” 梁游的眼里已蓄滿了淚,不可置信道:“你為什么不聲不響地離開我?這些年你又為什么不來找我?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 梁游伸出手,想把阮薇臉上的面紗扯下來,卻被阮姐一把打開,她忍無可忍,呵斥道:“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阮姐猛地關上門,靠在門邊,眼神里卻閃過一絲落寞。 “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梁游的手放在門前,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垂下手,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已是深夜,馬新棠站在實驗室的桌前,擺弄著提取裝置、蒸發皿、量筒、本生燈、托盤天平等調香儀器。 桌上放著打開的絕世調香譜。馬新棠手里拿著試管,正一邊看著調香譜,一邊在往錐形瓶里滴著液體。一會兒,錐形瓶里面的液體突然之間變成了黑色,在調香術里,黑色的香水就代表著里面有毒,馬新棠不由得睜大雙眼:“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香水變黑了?” 馬新棠震驚地拿起絕世調香譜,仔細看著:“這玉容散的配方沒有錯啊?為什么做了那么多次,次次都失敗?” 他又拿起錐形瓶皺著眉頭一聞,臉色突變:“居然有毒!我明白了,這調香譜是假的!好你個梁鳴,你居然敢騙我!” “嘭”的一聲,馬新棠猛地把錐形瓶摔在地上。 翌日一大早,馬新棠便找到梁鳴,猛地把絕世調香譜摔在他臉上,冷冷道:“你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梁鳴到還不知道這馬少爺一大早的怒氣是為何,只能問:“馬少爺,你什么意思?” 馬新棠厲聲說:“我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梁鳴,你給我的調香譜,是假的!” “什么!”梁鳴大驚不已,連忙拿起調香譜,翻著,“不可能啊,我明明叫金靈去我爹房里偷出來的,怎么可能有假?” 馬新棠道:“你這意思,莫非我是閑得慌,今天來見你,是跟你開玩笑?梁鳴,這件事,你最好要給我個解釋。” 梁鳴驚恐道:“我……馬新棠,當初我把這調香譜偷出來,就不知道這調香譜是假的,如今我也不知道我爹把真正的調香譜放哪兒了,你讓我再去偷,也是白忙一場。”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算了?你當初可是白紙黑字立了字據的,如今這調香譜是假的,你難道不負責任?” “當初我收了你倆萬大洋,我還你就是。” 馬新棠冷笑兩聲:“還?”話畢猛地掐住梁鳴的脖子,一臉冷酷的神色,“梁三少爺,就憑倆萬大洋,你就想解決這件事嗎?” 梁鳴一驚,臉色蒼白道:“別……別生氣,你還想怎么樣,我……我都聽你的……” 馬新棠說:“我要你做我的線人,脂香堂的一舉一動,以后你都要告訴我。” 梁鳴有些害怕道:“好好……我答應你,你快放開我……” 馬新棠笑著放開了了梁鳴,看他劇烈的咳嗽著,大口吸著氣。“以后最好別給我耍什么花樣,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馬新棠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醫館外,三姨太和貼身丫鬟正走進醫館。與此同時,對面的阮姐,也從車子里下來,進了醫館。 三姨太和丫鬟剛走進店,老板便喜上眉梢地奔了過來,道:“三姨太,你怎么親自過來了,府上是誰病了嗎?” 這時,阮姐走進來,一邊漫不經心巡視著店里擺著的各種藥,一邊留意著二人的談話,眼角看那三姨太道:“是我家老爺,他最近晚上總是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叫你開點安神的補藥。” 老板說:“原來是梁老爺,你放心,我這就給他抓藥,勞煩姨太先在那邊坐下等等。” 三姨太點了點頭,和丫鬟便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這時,阮姐笑了笑,走了過去,問:“這位夫人,你家中是不是有人晚上失眠睡不著覺?” 丫鬟有些警惕地看著她,問:“你是誰?” 三姨太按了按丫鬟的手,笑道:“是我家老爺。” 阮姐緩緩道:“我家從祖上傳下來一個秘方,是專治失眠的,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百用百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這秘方試一試,我保管你家老爺再也不會失眠,一覺睡到天亮。” 三姨太一怔:“此話當真?” “當然,我這秘方,可是治好了很多人呢。” “那你可不可以把秘方給我,我會給你個高價錢。” 阮姐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秘方可以給你,但錢我不要。” 三姨太忽然凝住了,面上有些疑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要錢?為什么?” 阮姐笑道:“我們世世代代為醫,目的只是為了治好各種各樣的絕癥,不貪圖富貴。” 三姨太滿眼澄澈,定定地看著她,微笑著說:“世間有你這樣的醫生,真是太好了。” “夫人你過譽了,只是今天我沒有帶秘方出來,你把你家的地址給我,我回去就叫人給你送過去行嗎?” 三姨太點點頭:“好,那可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阮姐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陰險的笑。 不過才到下午,三姨太正坐在桌子上繡花,阮姐便讓丫鬟托進來一把捆綁好的安神香。 三姨太看著手中的安神香,笑道:“希望你真的有用,能讓老爺晚上不再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