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陳西打趣道:“你可別后悔啊?” 梁景言面無表情:“神經病……” “少爺……”這時,陳陽從梁府跑了出來,“少爺,老爺有事找你。” 梁景言點了點頭,便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梁家大廳富麗堂皇,室內裝修大多以柚木為原料,墻壁上是貼花綢紙。褐色的駝絨沙發前鋪著一塊方形白毯,上頭有張淺色的琉璃茶幾。上頭擺著幾樣點心和一壺水果茶,一股茶點的淡香混合了濃郁的香水味彌漫在空氣里。 見到他們進來,雕花木椅上的梁清明站起身,目光落在梁景言身上,道:“景言,我等會兒就要去北平了。” 梁景言一怔:“爹,你去北平干嗎?” 梁清明深思道:“明日就是秦總督夫人的生辰了,我不放心別人送日月同輝,打算親自去一趟。” “可是北平那么遠,路上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這你不用擔心,我叫陳陽跟我一起去。” “憑陳陽的身手,那我就放心了。” “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家里。” 梁景言疑惑道:“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還有我嗎?” 梁清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輕嘆:“你太年輕,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我怕馬新棠趁我離開之際,設計陷害我們梁家。” “爹,你放心去吧,不是還有我師父在嗎,他會幫我的。” “目前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我只去兩天,等事情一結束,我便速速就回。”說完,梁清明提起桌上的手提箱。 梁景言道:“那好,爹我送你。”梁景言在梁清明手中接過箱子,二人一起出了房間。 太陽西沉,昏黃的光線絲絲縷縷。祝棠雨剛在石階上坐下來,玲瓏和如月就出現,二人一起走到祝棠雨身前,如月指著她,罵道:“讓你罰站,你居然在這里偷懶啊,你信不信我們告訴阮姐?“ 祝棠雨不耐煩道:“找我干嗎?” 玲瓏道:“喲,你什么態度啊?哼,如月,我看她啊還沒站夠呢?” 如月道:“是啊,阮姐讓我們來叫她去吃晚飯,看來她是不想吃咯。” 祝棠雨一怔,笑著站起來:“吃晚飯,那我可以不站了?” 如月看也沒看祝棠雨一眼,便轉身,“玲瓏,我們走。” “哎……等等我……”祝棠雨連忙跟了上去。 碩大的飯桌上只擺了幾個饅頭、一小盤蔬菜、四個蘋果、四個雞腿。飯桌邊坐著阮姐、周黛眉等人。祝棠雨開門進來,到空著的坐位上坐好,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整個人頓時像焉掉了一樣。好歹也是桃花嶺頂尖的舞廳,怎么吃得這么窮酸? 阮姐道:“好了,人到齊了,你們可以吃了。”祝棠雨連忙拿起筷子,夾住一只雞腿,卻被阮姐抓住手,阮姐道:“雞腿不可以吃。” 祝棠雨皺起眉頭:“不是,阮姐,你別罰我了,我知道錯了,我站了一天,快餓死了。” 阮姐淡淡道:“除了雞腿,你可以吃其他的。” 祝棠雨都快哭了:“為什么?” “黛眉,你跟她解釋。” 周黛眉放下手中的饅頭,不耐煩道:“這是我們水月樓的規矩,我們做頭牌的,要保持身材的體型,不可以隨便進食,否則發胖了,就不好看了。” 祝棠雨焦急地說道:“既然不可以吃雞腿,那擺出來干嗎?這不是存心讓人饞得慌嗎?” 周黛眉道:“目的就在于此,故意擺出來,一方面是讓人引以為戒的,另一方面,則是畫餅充饑,看到了,自然就嘗到了。” 祝棠雨不滿道:“這是什么爛道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那依你的意思,洗過澡就不用再洗澡?睡了覺就不用再睡覺?拉了屎你就不再拉屎了嗎?” “你……”玲瓏正在喝茶,沒忍住,不小心噴了出來,大笑起來。 阮姐怒道:“你這是謬論!不許吃就是不許吃,那有那么多為什么。” 祝棠雨撅了撅嘴,把筷子移到饅頭上,夾起來正要放在嘴邊,沒想到如月卻突然碰了她一下,手沒夾穩,饅頭掉在了地上。 如月故作驚慌道:“哎呀,棠雨,對不起啊,這凳子怎么不穩啊……” 祝棠雨看著地上的饅頭,哭喪著臉:“我的饅頭……” “阮姐我吃完了。”周黛眉笑了笑,起身離席。 “我也吃完了。”玲瓏也離席。 如月連忙夾了桌子上最后剩的幾片蔬菜放在口中,也離了席。 阮姐對祝棠雨道:“棠雨,你慢慢吃吧,吃完了到練舞廳來上課。” 祝棠雨看著阮姐離開的身影,嘟囔道:“上課上課,這次又要怎么整我?” 說完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桌子,睜大了眼睛,“不會吧,全吃完了!” 大約下午四五點鐘光景,梁府大門口,梁景言和三姨太送陳陽和梁清明出門來。梁清明上了車,打開車窗,看著梁景言,道:“景言,記住我說的話。” 梁景言點點頭:“爹,你放心吧,我記住了。” 梁清明又看向三姨太,道:“吟梅,家里就交給你了。” 三姨太笑道:“老爺,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不要再擔心了,我一定會把家里打理好的。” 梁清明點頭道:“那好,我該走了。” “陳陽,一定要保護我爹的安全。”梁景言道。 陳陽道:“是的,少爺。” 汽車開動,遠遠駛去。梁景言對三姨太道:“咱們進去吧,三娘。”三姨太點了點頭,二人正要進去,這時,身后卻響起一陣腳步聲。 梁景言和三姨太轉身,看見一群警察突然包圍了梁家。梁景言面色一沉,驚訝地看著林隊長,道:“林隊長,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林隊長面無表情地說:“二少爺,今天我來自然是有事情,你爹梁清明在哪兒,叫他出來見我。” 梁景言道:“不好意思,我爹剛剛才走,外出辦事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訴我吧。” 林隊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那好,近日我得到消息,你們梁家的倉庫發生大爆炸,我的手下那天在現場查驗時,居然在灰燼里發現有毒物質,還有人來舉報你們販賣違規香水。” 梁景言臉上閃過一絲驚詫:“林隊長,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們梁家了,我們家的香水世界各地都有,質量都是幾百年傳承下來的,販賣劣質香水,這絕對不可能。” “梁少爺,對不住了,這事可不可能你也不能保證,我們依照上頭的命令,今天來是禁止你們脂香堂一切交易的。”林隊長說。 三姨太臉色一沉,看向林隊長,板著臉道:“禁止交易!你們憑什么這么做?” “林隊長,話可不能亂說,你有禁止令嗎?”梁景言問完,看見林隊長拿出了禁止令,臉色發白,急忙把林隊長拉到一邊,問:“這是怎么回事?” 林隊長輕聲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商會會長的意思。” 梁景言驚詫:“商會會長?” “是啊,我也沒辦法,”林隊長頓了頓,“這樣吧,你們只能暫停交易了,等過幾天,我打探清楚了,再來見你。”林隊長把禁止令放在梁景言的手中,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三姨太拉著梁景言,連忙焦急地問:“景言,這……這是怎么回事?” 梁景言心中一窒,皺眉道:“三娘,這事我也不清楚。” 三姨太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惶恐道:“老爺才剛走,我們家就出這么大的亂子,這可如何是好啊!” 梁景言冷下臉來,神色嚴肅地說:“三娘,你別擔心,我會查清楚這一切的……究竟是誰在背后搞鬼……”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全黑了,路燈如豆,照的四下一片晦暗的橘黃色。 周黛眉剛走進馬府大廳,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個花瓶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馬新棠坐在桌邊,神色陰沉,沉重地呼著氣。 周黛眉走了進來,疑惑地看著他,問:“發那么大的火,你這是怎么了?” 馬新棠沉著臉說:“我剛剛得到消息,梁清明帶著日月同輝香水,去北平給秦總督夫人做壽了!” 周黛眉一怔:“前些天,你不是說日月同輝被毀了嗎?” 馬新棠啪地一拍桌子:“梁家的倉庫明明被我燒了,沒想到這梁景言倒聰明,沒把香水放在倉庫里……是我太大意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梁清明那父子二人詭計多端。” 馬新棠冷哼一聲:“這么好的機會倒讓他們逃脫了,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二次,我就不信,他們有那么好的運氣!” “依你的意思,又有辦法搞得他們雞犬不寧了?”周黛眉問。 馬新棠很是自信地說:“沒錯,借梁家倉庫爆炸這一次,我告訴商會會長,梁家販賣劣質香水,并且收買了他,讓他下令給脂香堂頒布禁止令。” 周黛眉一笑:“……依我看,這一次,梁家會有一半的分店都會關閉……妙計,妙計。” 馬新棠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要把梁家搞垮。” 周黛眉道:“其實我今天來,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么好消息?” “你知道不知道,其實祝熄之并沒有死。” 馬新棠一驚:“這不可能,我親自動的手。” 周黛眉緩緩道:“我沒有騙你,而且她人現在就在水月樓。” 馬新棠皺起眉頭:“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前陣子我遇見一個叫祝棠雨的女子,她跟祝熄之長得非常相似。” 周黛眉猛然一震,急問:“祝棠雨!原來她居然不是祝熄之?” 馬新棠笑道:“看來你果真認錯了人……” “這怎么可能?我還以為是她改的名字,況且那有兩個人長得那么像的?” “這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祝棠雨是祝熄之的遠房表妹,她家原本在一個小鎮上,聽說她母親好賭輸光了家產欠下巨債,不得已躲到桃花嶺來投靠她表姐一家。” 周黛眉沉思片刻:“原來如此……” “雖然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但我隱約覺得,她有點可疑,既然她到了水月樓,你就好好盯著她。”馬新棠說。 周黛眉若有所思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盯著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蒙著面紗的阮姐坐在桌邊喝著茶,她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看練舞廳里的眾人,道:“今晚的上課內容是……你們到下面的舞廳里隨意挑一個男人,跳支舞。” 玲瓏不解地問:“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