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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嬤嬤后面說的什么李夫人都沒聽進耳朵里,她心口怦怦只跳,又驚又喜,又喜又悲,更有悲從中來、心如刀割,一下子站起身,拂掉大嬤嬤的手:“嬤嬤說什么?云安是我的外甥女,哥兒是親外甥!這么多年您一直知道,卻任由兩個孩子流露鄉(xiāng)野,艱難活著?” 不知為何,她心里幾乎立刻就信了大嬤嬤的話,好似有種“本該如此”的想頭。 李夫人愈發(fā)語無倫次,氣道:“還有云兒,她是我meimei!她當(dāng)日那般遭遇,你怎么不說!想我李家人丁單薄,幾乎斷絕,嬤嬤安的什么心,瞞到此時!” 李夫人回想這些年,看著炕上靠著猩紅氈條靠背的老人家,突然倍感陌生。自她嫁給老爺遠離故鄉(xiāng),大嬤嬤就是她最信任之人,許多事情都任她施為,李夫人做夢也想不到大嬤嬤會對她藏私,甚至瞞下諸多要事。 李大嬤嬤看到那眼神,酸澀中升起一股子慌亂,淚道:“并非我有意瞞著姐兒,實在是不能啟口,當(dāng)日我應(yīng)過老太太和老爺,不許告訴你,但我有照應(yīng)云兒。云兒自己是知道自己身世的,我一直想有一日或許她自己會吐口,可沒想到她骨硬心狠若此,到死也沒對你流露半點。” 她話里的姐兒說的是李夫人,乃是幼年稱呼,這時提將起來,不免有引舊情之意,只是李夫人滿顆心都被愧悔所占,沒留意到這個。至于那“老太太”“老爺”之語,卻是指李夫人的祖母和父親。 “是我害她淪落那田地,怎能怪她不說……”李夫人嘴里發(fā)苦,想起杜云安,立刻說“云安,云安!我立刻派人將她接回來!” “不可!”大嬤嬤一聽,忙攔住:“不可鬧大了,待鳳姑娘回門了,悄悄留下她就是。不然對外如何說呢?” 這老婆兒還道:“姐兒雖是甥女,但鳳姑娘亦是侄女,太太更疼了這么多年,不犯急于一時傷了鳳姑娘的臉面。” 怪道總覺得親近,李夫人拭淚,原來是冥冥中自有血脈親情在里頭。她這會兒也想,若果然速速接回了云安,必然引得眾人猜測,日后還怎么在京中給孩子相看好親事,別為一時之快誤了孩子的終身才是——還是盡快修書一封送去娘家,叫父親出面從南邊認回外孫女,自己大張旗鼓的接來身邊撫養(yǎng),這孩子今年就及笄了,明年三月三正好大辦笄禮,叫京中各家知曉她李家的小嬌嬌,也好把親事相看起來…… 握著心口,李夫人幾乎等不及大嬤嬤慢騰騰說那些陳年舊事,她還有一件頂頂要緊的事情要辦,仲兒那孩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李夫人要派信得過的人手去找尋。 要么說人心知親疏呢,看此情此景,不外如是。 不知杜仲是外甥時,李夫人聽旁人提起他落水失蹤多日,嘆惋一番過后也認定人活不成了。可知道了這是自家的孩子后,李夫人只盼望吉人天相,覺著未必沒有生機,立時便要派心腹去搜尋——不僅如此,她還要告訴老爺,借王子騰的人手來用。 杜仲都如此,本就得她喜愛的杜云安更不在話下,李夫人已然為女孩兒終身打算了。 此時卻聽大嬤嬤說:“隱瞞此事原也是情非得已。老爺本不能肯定云兒是他女兒,是李家的小姐。我也是今日看見姐兒的長相才確定的,她長得實在相年輕時候的老太太。” 娘家老人都說自己有幾分隨了祖母,李夫人摸摸自己的臉,從前疑惑云安眼熟的事全明白了:“怎么說?父親為這個才不認云兒?嬤嬤長話短說罷。” 尋杜仲和要回云安都需周密安排,李夫人為解心中疑惑,只得暫忍住別個。 “這事原也不光彩,云兒的生母是當(dāng)年姑蘇城里有名的紅倌人,老爺包下她……” 李夫人很快知道了真相。 云兒的生母是整個江南都有艷名的紅倌人,李父愛其顏色,包下了一段時間,但并無為其贖身的打算。誰知包下這紅倌人月余,這本應(yīng)早喝過絕子湯的女人竟然有了身孕,李父懷疑是這紅倌兒與別的恩客偷情所得,偏偏幾經(jīng)暗查,都沒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江南有名的勾欄都會置辦下許多獨立幽靜的小院,專給那些被大價錢包下來的妓子舞姬居住,算是變相的外室,為討好出錢的老爺少爺們,這種小院實際上管的頗嚴(yán)厲,那些女子住在里頭真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李夫人都聽說過這風(fēng)氣,李父更是了解。因李家子嗣稀罕,抱著萬一的僥幸,李父給這紅倌兒贖了身并將其安置在一處秘密的院子,真成了個外室。 這紅倌人說幸運也算幸運,但運道仍有不足,懷胎九月生下個女孩兒。李父見是女兒,頗為失望,本就疑心不是自己骨rou,便不肯把孩子認回家中,等這女孩兒長開了看看是否肖似李家相貌再做決定。 “偏云兒長大后像足了她娘,對嗎?”李夫人淡淡看向大嬤嬤,云兒曾提起過她和她娘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李父與大夫和產(chǎn)婆再三確認過這女孩兒的確是不足月降生,算時間也確該是他的孩子,于是便這么的養(yǎng)著這對母女。李父曾心有奢望,指望這女人再為自己添一男半女,于是頭兩年頗為照看疼愛,看上去與別的男人家受寵的外室并無不同。可實際上,李父心里始終有疙瘩嫌棄她出身,又兼著這婦人再未能開懷,漸漸也就冷落了。過上七八年,這紅倌兒一病死了,那女孩子無處可去,就被李父找由頭弄回家去假做祖母賜給嫡女的大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