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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殿下定是嫌她名聲一落千丈了。 難道殿下心中又有了新歡? 外面那些名門貴女們都嘲笑自己被殿下拋棄了。 有很多落井下石的人明里暗里地欺負她。 亂七八糟的俏皮話都說了出來,說得越多,代入感越強,險些把自己說哭。 但男人仍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為所動。 顧宜寧拿衣袖遮住臉,用力眨眨眼睛,企圖能落下一兩滴淚。 門外相府的下人過來傳話時,她反應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后整個人都愣怔住了,緩緩抬頭看向陸旌,“他說的......是真的嗎?” 陸旌嗯了聲,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指,將她好不容易擠出的兩滴淚花拭去,沉吟問道:“不是說有人嘲笑你?這下沒人敢了。” 顧宜寧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么。 合著她白裝可憐了。 想到自己剛才不矜持地逼婚模樣,顧宜寧難地害羞起來,臉頰生出兩片淡淡的紅暈,不自在地問:“殿下怎么不早說?” 陸旌看她一眼,語氣稍軟:“說了還怎么看你唱的這出大戲?” 顧宜寧臉頰更燙,想不到陸旌對付她那些渾話對付地越來越得心應手了,竟然還能擊回來幾句,這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以前的陸旌沉著冷靜,板正嚴肅,從來都只有被她調戲的份兒。 尤其是還未去北疆的時候,冷峻的少年耳根微紅的樣子簡直就是她的心頭好,但少年過于冷漠,很少臉紅或局促,大多時候都是漠著一張臉,任她捉弄欺負,眉頭也不皺一下。 顧宜寧一天下來要往王府跑好幾趟,早上的桂花糕好吃,要讓陸旌嘗嘗,中午被顧漢平訓了,跑去找他安慰,下午被夫子罰抄,也要央求著陸旌幫她寫。 陸旌對她極有耐心,什么都應,只要是她開口,就從來不會拒絕。 可是去過北疆之后,原本就沉默內斂的人更加冷戾和不近人情,陸旌做過的許多事,血腥和殘忍的程度,都超過了顧宜寧對他的認知,他們之間也有了諸多誤會和矛盾。 她害怕陸旌,下意識就疏遠了他。 對方逼地越來越緊,把自己心中對他的那點在乎也消磨地一干二凈,轉而把林笙當作救贖和希望。 顧宜寧嘆了口氣,一點都不愿回憶上一世的光景。 自己早該知道的,在這座皇城中,任何光鮮亮麗的權勢都是由成堆的白骨堆砌而成,很多時候根本沒有對錯和黑白之分,只有輸贏和立場。 成王敗寇,盡是如此。 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 她拄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時候的陸旌喜怒不形于色,無法分辨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沉著臉的時候確實有些嚇人。 但顧宜寧知道上一世他有多疼自己,現在手里又有了這份保命書,便有些肆無忌憚起來,見慣了陸旌的冷靜自持,有些懷念以前。 以前他還會耳根紅。 現在將自己的心緒藏地密不透風,她半點窺探不得。 顧宜寧輕咳一聲,咬了咬唇,猜疑道:“殿下是在嫌棄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那人坐在光影中,玄衣冠冕,俊逸非凡,許是習慣了她的矯揉造作,并未理會。 “莫不是后悔下聘,不打算娶我了?”她撐著下巴,笑道,“殿下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回頭我就讓人把那些聘禮送回來。” 陸旌一哽,冷硬道:“沒有。” 他頓了頓,又道:“聘禮都送過去了,無法反悔。” 顧宜寧拉長語調,哦了一聲,又糾結地問:“可是......聘書我還未簽呢?尚有返回的余地。” 陸旌似是忍不住了,抬眼看過來,往她嘴里塞了個酸甜的糖塊,嘆道:“少說兩句話,讓周寒送你回府。” 他手下有許多得力干將,顧宜寧認得清的只有吳川和周寒。 因為吳川會說話,會識人眼色與人周旋,不會輕易地惹人生氣,一般陸旌都是讓他在兩人中間傳話辦事。 周寒這個人,人如其名,整天一副冰塊臉,無論善事惡事,從來不在意,一旦陸旌下了命令,便會不擇手段地完成任務。 這次派周寒送她,無非就是看著她,讓她安安生生地在聘書上落下姓名。 顧宜寧捧著臉,口中的糖塊化開,一直甜到心坎,她彎著眼眸點頭,乖巧道:“好,都聽殿下的。” 她臉上的笑意太會渲染氣氛,周遭的空氣都粘稠幾分,牽帶著陸旌的眸中,都不動聲色地漾出點笑。 回府的馬車搖搖晃晃,顧宜寧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腕上的琉璃串。 良辰吉日那么多,陸旌卻偏選了這一天。 其實陸老夫人為葉雅容設地這場生辰宴,很容易誤導別人,一個受人敬重的誥命夫人,為小小的刺史之女費這么多心思,不就是把她當兒媳婦了? 老夫人私底下跟陸旌解釋過,不舍得虧待兒時老友的孫女,就想著在生辰宴上為她挑一門良婿。 陸旌倒是沒插手阻攔,但這天將聘禮送到相府,實在是打臉打地過于明顯。 若沒有陸卓想拿刀砍她的事發生,她估計是在一群貴女們的冷嘲暗諷中接到聘禮這個消息的。 看著她們變幻莫測的表情,那多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