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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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爺的臉色眼看著就要晴轉多云了! 這時候齊慕文只好硬著頭皮出來打哈哈,“既然家里的人都見過了,咱們就早些散了吧,父親母親昨兒忙了一整天,恐怕也煩了咱們這么多人了。” 頌雅也跟著在后頭附和著打哈哈,齊老爺既不贊成也不反對,看來是把決定權交給新夫人的意思。 嘉和郡主果然是貴女出生,這點兒氣度還是有的,心說小老婆就是小老婆,身份早就定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當著眾人的面兒非要去要你的強呢? 反而落得個不賢德的惡名。 這魏國公府繁華熱鬧,魏國公也還正在壯年,人也不壞,她是有心要把日子給過得紅紅火火,再也不要回到從前那般孤單冷清的時候去了。 因此不過是一個半個偏房,她還真犯不著去與她為難。 便也假作不明就里地點頭應允,又囑咐齊慕安好好照顧簡云琛,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回家里來要。 齊慕安忙站起來連連答應,心里不由暗暗贊嘆,齊老爺也不知那一輩修來的福氣,這一位新夫人果然是個明白大度之人,恐怕也有些手段,就齊老爺這種腦子里壓根沒幾道溝壑的,怕是不用多久就會被她收服。 對于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家庭來說,有一位精明能干又手段圓滑的女主人,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因此阮氏昨兒夜里翻來覆去了一整晚,今天又自己在心里來來回回過不去了一個早上,結果被人家輕飄飄一句“辛苦大伙兒,都散了吧”就全給打發了,心里不但不曾放輕松,反而愈發跟憋著口氣出不來似的難受,回到屋里便摔盤子摔碗噼里啪啦的泄憤。 要說她當初能把齊慕安給養歪而不落人話柄,怎么說也是有點城府的人物,可惜如今掉毛的鳳凰不如雞,被人打狗入窮巷,心里越慌行事起來也就越來越沒得章法。 倒是嘉和郡主看得開,等眾人都散去了方將最后一個預備賞給阮氏的荷包取出交給她身邊的大丫鬟喜兒,并輕描淡寫道:“二爺的姨娘今兒好像不曾露面,回頭你叫人把表禮給她送去,到底給老爺養育了三個好兒女,別虧了人家。對阮氏說話尊重些,她畢竟與別人不同。” 這話自然是當著齊老爺的面兒說的,說得齊老爺心里那是如沐春風舒坦無比。 看看人家!什么叫風范!什么叫心胸! 看來好日子是真要到了,因此越發對這新夫人敬重不已,并早早將家中各項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話說如今時令已經入夏,當初與頌雅訂過親的徐家已經說下了一房家世人品俱不錯的兒媳婦兒,而年家公子也因禍得福,得了皇后娘娘做主,也得了一門難得的好親事。 兩家都歡歡喜喜的,尤其襯托得齊家大小姐齊頌雅這邊孤清可憐的要命。 嘉和郡主見狀便從中周旋為她說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太醫院院判孫大人的小兒子,只比頌雅大一歲,據說人品和學識都是好的。 齊老爺對這門親事很為滿意,雖然那孩子自己身上毫無功名,而他爹也不過是個五品醫官,論理說怎么也配不上他一等魏國公的長女,可頌雅畢竟被退過兩回親,她親娘又是那么個狼藉的聲明,如今說起來要不是虧得嘉和從中周旋,恐怕人家還看不上頌雅呢。 便是頌雅自己,嘴上雖然不說,心里卻還是愿意的。 自己今年都十七了,再不說人家,往下頭與她年齡相近的名門公子哪里還有沒成家的?自己的事自己知道,難道真要熬成個老姑娘去給人做填房? 或者在家待得久了漸漸成為笑柄,被她那沒幾分父女情的狠心爹送到庵堂里當姑子去? 左思右想,反而對嘉和這個后母多有感激,還特特親手繡了個精致鮮活的荷包相贈。 嘉和自己沒孩子,對齊家的幾個孩子都是和和氣氣的,得了頌雅的東西也十分喜歡,便逢人就夸大女兒如何如何乖巧,如何如何賢惠,阮氏窩在一邊聽得滿心怒火,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好孩子,如今倒是替他人做嫁衣裳,竟變成她的女兒了! 因此便悄悄派人把頌雅叫到自己屋里來嘮叨。 “孫家是個什么東西?他們家往上三代都是山里不識字的泥腿子,好不容易供出了個讀書的兒子,也苦熬了二十多年才混了個五品官兒!聽說那孫大人的老婆就是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村婦!我兒自幼嬌養,怎么能到那樣的人家去最苦,給那樣的蠢婦當兒媳婦兒! 第61章 頌雅聽了這話急得幾乎要放開大小姐的矜持親自動手上來捂住她的嘴。 “母親快別說了這些有的沒的了!孫夫人再無知,到底也到了京城一二十年了,想必不至于太離了格兒。再說了,咱們家的家世在這兒鎮著,只要女兒循規蹈矩不去招惹她,她如何能隨隨便便難為女兒?你實在太多慮了,這原是郡主的好意。” 要說前頭幾句話還算有點兒說服力,可最后一句郡主的好意卻算是拂到阮氏的逆鱗了,只見她立刻便不樂意地豎起了一雙丹鳳眼,“怎么,她才來幾天,就把你們一個兩個全都收服了?你是我生的,我在這屋里原就扎她的眼,她能真心為你好?我告訴你吧,她這是誠心糟蹋你,要你遭別人的笑話!” 難道我先前被你害得叫別人笑話的還不夠?如今好容易正正經經等著嫁人了,誰會來笑話這個? 頌雅心里不滿地腹誹,可嘴里是萬萬不敢再辯的,只好垂下頭不再吭聲。 阮氏見說不動女兒,齊老爺又壓根不許她往他屋里去,便想起了另一個素來聽話的女兒頌嫻來。 因此便叫小丫頭去她屋里請她,那丫頭一向會說話,就算幫不上什么大忙,能陪自己說說笑笑解解煩悶也是好的。 誰知小丫頭不一會兒就一個人跑了回來,問她二小姐什么時候來,她氣哼哼地,“姨娘快別問了,二小姐身邊的碧玉jiejie擋在門口不讓進去,說二小姐歇午覺呢,可我分明在窗戶底下聽見她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嘻嘻哈哈的,正夸新姨娘賞的衣裳漂亮,是宮里出來的好東西呢!” 一句話說得阮氏幾乎沒有七竅生煙,當即漲紅了臉恨道:“好一個趨炎附勢的狗東西!你去,把陳姨娘給我叫來!” 陳姨娘奉承了她一輩子,一向謹慎小心言聽計從,她只當她性子里就那樣了,可當那小丫頭再一次空手而回、告訴她陳姨娘給郡主看著火候燉湯補身不得閑兒的時候,她才算是真明白了,那母女倆確實都是聽話的聰明人,只不過是誰得了勢,她們才聽誰的話罷了。 倒是從前并不大會奉承她的周姨娘偶爾還勸她一兩句諸如木已成舟,還是接受自己如今的身份莫要跟郡主為難的好,可她哪里肯聽,依舊想著方子鼓動一雙兒女與嘉和作對,偏那頌雅和齊慕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從小管教得過于嚴厲了,都是性子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和怕事的人,之前吃了她這個親娘的虧,如今哪里還肯聽她的。 柳mama從前在府里頤指氣使換了,如今主子失勢,她更加被家里一眾mama媳婦兒們擠兌得不行,本還想好好勸勸她先夾起尾巴來做人,等老爺的氣消了再去哄哄他回心轉意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那郡主來的日子短,年紀還比她大,而老爺本來對她還是有幾分喜愛的。 可見她就這么跟著了魔似的終日尋思著如何如何整治郡主和齊慕安,也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而阮氏寫回娘家搬救兵的信更是遲遲不得回音,好容易盼到她娘家大嫂來了信,絲毫不提要來人上京為她抱不平的事,反而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如今家里生意不好做,她大哥日日cao心積勞成疾等等,說來說去一句話,娘家幫不上你什么,姑奶奶好自為之吧。 阮氏被狠狠打擊了幾次整個人一下子蔫了,也不愛調脂弄粉地打扮了,常常盯著空蕩蕩的房門口一坐就是大半天的沒一點兒聲音,自己想想委屈了便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隨意罵人,傳到齊老爺耳朵里自然是更加生氣。 想那嘉和進門以來不但沒有為難過她,而且還體諒她畢竟曾經是這里的女主人,或許臉上一時拉不下來也是人之常情,因此每每她不上去請安伺候,她也都由著她。 可換來了她一張好臉了嗎?沒有,倒是惹得下人們整天議論紛紛看主家的笑話呢! 于是愈發對阮氏不喜,甚至教訓齊慕文少跟她這個腦子里不清楚、害人害己的女人到一處,凡事多問問郡主的意思。 看著這個從小就最重視的二兒子,齊老爺心里也糾結啊。 本來吧他不是長子,要想把家業都給他已經有些牽強,如今他親媽又這么不爭氣,自己要是再硬是拗著股性子為他去上折子,恐怕要舍得天家上人不高興也未可知。 因此心里難免有些動搖。 不過想想大兒子那時而清楚時而亂七八糟的頭腦,他那是更加不放心。 不過最近看嘉和郡主有意無意流露出來的態度,倒是對老大青眼有加,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與老大的生母福和同處宗室的緣故。 不過老大有薛家做靠山,老大媳婦兒雖然不在朝廷了,卻還在給太子效力,皇后娘娘又是他的親姨媽,要是連與皇后娘娘關系熱絡的嘉和也站住他那邊,將來如果將這個家交給他,那他只要不拼命敗家,就算天天躺著,有這些人在,他也能把這點祖業支撐下去。 最重要的是,老大習爵名正言順,不會落人口實。 因此心思便漸漸有些活絡了起來。 忽想起當初老大曾提到過老二跟通州的許老三好像背著自己有點兒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時,不由想著所謂一年到頭,如今也過去一半了,往年他還常常帶著家眷過去避暑呢,如今年紀大了懶得動彈了,算算也有五六年沒去了。 何不趁這個當口兒把他派去,要是他能從中找出什么貓膩來,倒還不算是太爛泥扶不上墻。 想這魏國公府雖然早不及他父輩在時那般輝煌繁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也有老大一盤家業,總得有個人把它好好地、像樣的傳下去才行。 主意既定,他便派人把齊慕安叫到跟前來一頓教訓,并囑咐他往通州走一趟,不說盤賬不盤賬的話,總之府里有人下去走動走動也是好事。 齊慕文一聽說此事忙急吼吼地主動要求也要同去。 不過他倒不是怕齊慕安能拆穿他的什么小秘密,畢竟他深知齊慕安自幼不愛讀書,尤其演算上不能,只需給他一本做得光鮮齊整、密密麻麻的賬本,包管他從雞叫看到鬼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到時候再叫許老三給他安排點兒吃酒賭牌抱美人的把戲,天天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走時再給他塞點兒銀子禮物,上一回他不是抱怨許老三從不給他上貢嗎?這一回就吃點虧給他包一份! 到時候就讓他兩手空空吃得油光滿面的回來,而自己卻勤勤懇懇辛苦了幾天,到時候隨便找出幾個漏洞帶回來告訴他們的爹,許老三最多被罵個粗糙沒管好主子的產業,他損失的那點自己給他貼上就是,不會影響什么,而自己卻在老爺子面前賺了會辦事有頭腦的好印象,更把老大給壓了下去。 當然,必要的時候就是犧牲許老三,也不能錯過這個給自己表功的機會。 最好再找個時機給老大臉上抹點黑,讓老爺子知道自己是怎樣在帶著一個就會吃喝玩樂還拖后腿的哥哥的窘迫情況下還能出色完成任務的。 如今習爵已經是不能指望的了,不如好生表現把老爺子的心更加往自己這里拉偏了,將來把好的有油水的,多分些給他也是好的。 齊慕安聽說他要同去并沒說什么,倒是簡云琛不放心,立即命人把自己的包袱也一道收拾了。 如今他已經懷了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人又高瘦,愈發顯得肚腹高隆不堪負擔,齊慕安哪里肯答應,忙給紅芍使眼色叫她先不忙收拾,一面軟言勸他。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老二就算再刁鉆再看不得我,總不至于想害我的性命吧?到時候我跟他一車坐著,一張桌子吃著,一間屋子住著,就算他有那點兒賊心賊膽,也要能找著機會下手啊?” 簡云琛心說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吧,當初咱們被困在西山,是誰有意沒告訴家里,而給阮氏拖拉了時間去把那老橋做了手腳? 當初他們母子形勢比人強的時候都能做得出來,如今阮氏倒了,齊慕文幾乎失了習爵的資格,焉知他不會狗急跳墻? 因此只管板著臉,“我要去。” 齊慕安被他弄得沒了脾氣,“這一來一去路上就得好幾天,馬車顛簸你能吃得消么?” 簡云琛無辜地睜大了一雙妖孽的美目,“怎么,懷上孩子會怕顛的么?那只要你晚上老實點兒不就行了?” 小樣,獸性大發起來床都快給你震塌三四回了,這會兒有臉來跟小爺說馬車顛簸? 齊慕安被他堵得老臉一紅,幾乎都能聽見場外觀眾笑場的聲音了! 看來他老婆的毒舌功夫是天天看漲了啊! 簡云琛看他還不答應,決定使出殺手锏來,撫著圓滾滾的肚皮幽幽道:“前兒劉定邦路過咱們家進來坐了坐,說最近在家閑得骨頭都要發霉了,你說我可不也是如此?等你走了愈發連個下棋的人都沒了,不如我找他天天過來陪我下下棋說說話吧!” 劉定邦?那個膽敢摸他老婆大腿被他潑了一鍋熱湯的小色狼? 哼,他敢! 齊慕安蠻橫地一把拖過他老婆的手,“是不是我帶你去了以后都不理那姓劉的?” 簡云琛心里暗爽,臉上依舊一本正經,并鄭重點頭道:“那是自然,你聽我的,我便聽你的。” 于是京城惡少齊大爺在跟他老婆的對戰中又一次敗下陣來,隔著一層薄薄的珠簾的內堂里,焚香和綠萼有默契地無聲擊掌并得意的向紅芍攤開了掌心,紅芍扁著嘴從懷里掏出了半吊錢給她倆分了,心里默默埋怨大爺真是無用,每次都輸,她這都輸了好幾把了,下回可不能再買他贏了! 話說齊慕安在再三確認了馬車的舒適度和車夫的靠譜性之后便同著簡云琛和齊慕文一道上路了,丫鬟們是不大好跟出門的,于是他只帶了六福和兩個保鏢,而令他頗感意外的是齊慕文竟帶了當初在他外書房干活兒的九斤。 齊慕文似乎看出了他的錯愕,忙笑嘻嘻道:“大哥如今不在家住著,我看這小子怪機靈的,白看看屋子是可惜了,便跟母親說了把他調了過來。” 齊慕安點點頭表示無所謂,這個九斤當初就給他一種不安分的感覺,估計他自己也不愿意只是在個無主的屋子里看看房子掃掃地吧。 遇上齊慕文這樣的惜花人,那還不一拍即合? 說起來齊慕文的口味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從謝白到這個九斤,都是白凈纖細看上去有些怯弱、又喜歡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看著別人的……娘炮。 哪兒比得上他老婆那么,呃——看著挺了個肚子還邁開長腿不用人攙扶地一把登上馬車的簡云琛,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詞,真漢子! 再說許老三那里早就得了消息,兩位小爺要到通州來游玩,早在自己居住的一處、也是齊家在通州最大的一間莊子里干干凈凈地收拾出了兩間院子來,預備著等他們到了之后下榻只用。 至于國公府里的變動他也早就聽說了,這不需通過齊慕文給他遞消息,他本身在府里就有耳目,也是平素里能接觸得到一干主子的小管事,當然為了這點靈通即時的消息,他回回上京也都沒虧過人家。 橫豎通州這塊肥rou這樣大,他幫著齊慕文吞下了大頭,自己賺得也不少,那點兒用來在京城里上下打點的錢,他一直都悄悄從孝敬給齊慕文的錢里頭走,不過人情卻是他的了。 因此這次他一樣為大少爺齊慕安預備了厚禮,并決心好好觀察觀察他。 若能蒙過他彼此平安無事那是最好,要是真被他查出什么紕漏他也不怕,一向與二爺齊慕文往來的信件和有他蓋章的重要字據他都偷偷留著呢,實在躲不過,被罰得最重的也不是他,反正他只是從中跑跑腿兒拿了一點半點打賞的下人而已。 這么說起來他跟齊慕文還真是一對最有默契的好伙伴,有錢大家賺,出了問題也一準兒先拉對方墊背。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