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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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慕和本來想留他吃晚飯,不過齊慕安想著出來的時候沒跟簡云琛說不家去吃飯,唯恐他干等著餓壞了,便還是辭了依依不舍的幼弟匆匆往家趕。 到家時天已經全黑了,簡云琛果然還沒有吃飯,飯菜都用細瓷碟子反扣著在桌上保溫,丫頭們一見他回來了便忙著擺飯,簡云琛也放下了手里兵書。 “聽說你最近在給營里的弟兄們講兵法?” 齊慕安湊到他跟前兒喝了一口他喝剩下一半的楓露茶。 簡云琛點點頭,“徐清他們幾個論武藝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徐清,單打獨斗我也打不過他。但臨陣對敵也不能一味蠻干,若能懂些兵法,知道揣摩敵方的心思,豈不更多了幾分勝算?” 齊慕安贊同地點點頭,見他臉上有些倦意,便順手將手搭在他肩上按摩了起來。 “你最近身體還沒好利索,講書雖然不用動刀動槍,可畢竟費心費力,我看要不就去跟太子說了,把這官給辭了吧,等孩子出生你身子也調理好了再做打算不遲?!?/br> 簡云琛閉著眼享受著男人力道敲到好處的按摩不做聲,好一會兒方不大情愿道:“你知道我不愛在家閑著。” 齊慕安忙道:“你哪里閑著,這不是每天揣著這小rou球累得要命么?等小家伙出了世,你便是要出去領兵打仗我也不管你,如何?” 簡云琛仍沒有立馬就答應,“再看看吧,太子出門未歸,等他回來咱們再商議。對了,方才皇后娘娘宮里出來了個小太監,要我明兒進宮去,你可有什么話要囑咐我?” 說實話他真不得不服了這個呆霸王了,他以前的呆性兒真不是裝的? 怎么如今能精明成這樣? 蔡嬤嬤今兒出宮來叫他算著了,阮氏會打上門也叫他算著了,皇后娘娘聽了蔡嬤嬤的匯報會在一兩天內就下旨召他進宮,也被他算到了。 既然全在他的預料之中,那他想必有他的道理。 齊慕安故弄玄虛地嘿嘿一笑,見丫鬟們都隔著簾子在忙活呢,便壓低了喉嚨順勢把他摟得更緊道:“你先給我說說,宗室里還有沒有出身地位不低,但死過丈夫年紀又不輕了的宗室女?” 簡云琛的注意力全到了這個刁鉆的問題上,哪里防備有個色狼已經悄悄把手探進他的衣裳里又揉又摸吃盡了豆腐。 只不過覺著怪癢的便輕推了他一把。 “有倒是有好幾個,所謂人有旦夕禍福,人能保證恩愛夫妻就能到老白頭呢?不知你問這個做什么?” 齊慕安猥瑣地摸了摸老婆飽滿的小肚子,心說這小子長得可真好,自己每天連哄帶騙強迫簡云琛塞下去的那些好吃好喝的全都長到他身上去了,看把他老婆給瘦的! 看你不出來你老爸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 想想不由噗哧笑出聲來,見簡云琛驚愕地看著他,才想起他方才的問題,忙安撫道:“這個你先別管,你只挑一個背景最硬人最厲害的,最好年紀別太大,明兒見了皇后娘娘,你就想法設法多提提她?!?/br> 簡云琛被他這沒頭沒腦地要求弄得滿頭的霧水,不過這段日子以來漸漸滋生于心間的無條件的信任還是讓他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紅芍進來請他們出去用飯了,齊慕安一看滿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不由樂了,“吳mama可真是救星吶!還記得咱們剛搬過來那幾天的吃的都是些什么不?我到現在還記得掃雪快要哭的苦臉,說給咱們預備的飯菜比那邊府里三等丫鬟們吃的還不如。” 簡云琛哈哈一笑,“怎么不記得?夏mama跟走了的曹mama是一氣的。不過她是個聰明人,懂得見風使舵,一見曹mama被攆了,立馬就給咱們的伙食翻了新花樣,今兒你繼母來鬧了一場更妙,你看,晚上這一頓更豐富了。” 齊慕安鄙夷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又不是花她的錢,爺自己的錢她憑什么舍不得花在爺身上?就是看她還算老實,要是跟曹mama一樣早就也兩棒子打出門去了!” 說著便夾了一筷子西湖醋魚放到簡云琛的碗里。 他穿來之前是江浙人士,因此比較愛吃杭幫菜和上海菜,而簡云琛怎么說呢,多年在各種苦寒惡劣的壞境下行兵打戰,他只要有口熱的熟的,都不挑。 看樣子還是挺隨他的口味的。 因此齊慕安雖然不曾退了夏婆子,還是從外頭請來了一位蘇州廚子,想想好不容易自己當家了,這衣食住行吃飯可是頭一件大事,當然得吃得舒服才行。 第二天一早簡云琛便進了宮,而齊慕安則哪兒也沒去,乖乖留在家里等老婆。 皇后到底心疼外甥,多日不見哪里舍得才進來就放他出去,中午又留了飯,直到下午才放人,更賞了滿滿一車的東西,有給他補身的,也有給為出世的小娃娃的。 齊慕安一見他回來立刻便急匆匆地拉著他回了房,惹得小丫鬟們悄悄說笑,大爺和大少君的感情真好,這青天白日的,也這么耐不住。 “如何如何,昨兒托你說的話可說了?” 齊慕安是個燒蝦子等不得紅的性子,把房門一關就忍不住問他。 簡云琛自顧自換了件輕便衣裳,“說了??汕赡锬锝形移凡瑁f是嘉和郡主的茶園里出來的新茶,特特孝敬她的。我一想起這嘉和郡主,不就正合了你的意思么?算起來她也是當今圣上的一位表妹,不過所謂一表三千里,她跟皇家的關系可是遠遠不能同你母親相比的,她家那一脈本也弱些。幾年前她丈夫病死了,這幾年一直孀居,聽說為人很精明,無兒無女的,閑了就進宮給娘娘請安去,娘娘倒頗樂意照顧她?!?/br> 齊慕安聽了不由眼前一亮,“那你可可勁兒地說她了?” 簡云琛眼角一抽,“你當我是長舌婦???人家說什么也是一位郡主,又是長輩,我可怎么議論呢?不過你既托了我,我少不得多跟皇后娘娘提了她幾句?!?/br> “嘿嘿,那就行,那就行!” 齊慕安心滿意足地直樂呵,又笑瞇瞇地對他老婆道:“你別急,我這關子可賣不長久,不出幾天就會見分曉?!?/br> 說完便不再提這個,而是興沖沖地拉著簡云琛去拆皇后送的禮物了。 他這里優哉游哉,他老爹齊老爺可就苦惱多了。 昨兒一個人在書房里枯坐了一夜,絞盡腦汁寫了一本罪己兼休妻折子天不亮就送入了宮,可惴惴不安地等了好幾天也不得回音。 阮夫人被軟禁在自己的屋子里日日啼哭,頌雅和齊慕和悄悄給看守的mama塞了些銀子,進去見了她一面,母子三人也唯有對坐抹淚,阮夫人旁的不說,只拼命咒罵齊慕安,要一雙子女想辦法給自己解圍之余更要想法子治死那沒廉恥的小雜種。 齊慕和為了他母親一連求見了齊老爺好幾次,可都被打了回來,三四天下來也沒能見著他爹的面兒。 頌雅和頌嫻兩個商議來商議去沒有好辦法,只好派人送信給進了宮的頌貞,叫她回來勸勸父親,打量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樣了,或許齊老爺會聽她求情。 可頌貞好不容易離了這個家哪里還肯回來,尤其是在對阮夫人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心想大哥哥好不容易把自己給從這灘渾水里摘了出來,自己要是再跳進去,那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不說,也辜負了大哥哥的一番苦心。 因此便推說公主這里準不了假,不得出去。 齊老爺因為在年府丟了大人,不得不在家裝病哪兒也不去,就在他心下忐忑揣摩圣意時,宮里卻來了圣旨。 他只道皇上會允了他休妻的請求,從此一了百了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 圣旨大意為阮氏目無王法任性妄為,奪去一品誥命不說,更降為側室。再者皇上體恤魏國公無端受害,愿將宗室女嘉和郡主下嫁與他為妻,望魏國公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天子的一番盛情好意。 第60章 齊慕安聽見這個消息簡直在被窩里都要笑醒了,簡云琛這時候也明白了當時他要自己跟皇后提一位出身高貴又中年喪夫的郡主的涵義。 原來是給自己找新媽呢! 確實按照魏國公的年紀地位,年紀輕輕的高門貴女不可能給他做填房,但他兩任老婆一個是官二代一個是富二代,這第三任要是太不起眼吧,那完全起不到彈壓阮夫人的作用。 阮夫人就算成了側室,那也是有二子一女傍身、有十幾年管家理事根基的側室,這新一任國公夫人要是沒個兩把刷子,那去了也是個當花瓶的命。 不過想想就這么算計了嘉禾郡主,簡云琛心里總有些不大安樂。 “你說郡主要是嫁得不如意,豈不全是咱們的罪過?” 齊慕安翹著二郎腿一副無賴痞子的嘴臉,“你當郡主傻呀?她一個寡婦失業的女人家,又沒兒沒女,那么費心費力奉承娘娘,難道不想找個可靠的人家再嫁好安享晚年?再說皇后娘娘是你的姨母,她的為人你比我知道,郡主得她的歡心,她做主之前自然要問她遂不遂意,若郡主不從,她可會強她?” 一番話說得簡云琛不由深思了起來,論理說現在這個世道,一個孤身女人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更何況嘉禾郡主夫家沒落,娘家一脈也早在她父親那一代就一蹶不振,要不也不會一開始就給她配了個沒落的夫家不是。 如今兩邊都沒法依靠,那最好的指望確實就是皇后能給她做主。 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齊慕安的說辭,說到底這廝到底自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后不會答應你爹休妻,而會讓她做?。俊?/br> 齊慕安不置可否地動了動唇角,這個他確實算計過,不過并沒有十分的把握。 說到阮夫人,皇后對她是極不喜歡的,而對付不喜歡的人,那讓她慢慢受辱受罪當然比一刀抹了她的脖子要狠。 其實他是在用自己的思維在揣摩皇后的心思,因此并不能十拿九穩,不過就算皇家同意魏國公休妻,對他來說也沒壞處,只不過沒有現在那么過癮罷了。 當然,皇后的這一決定絕對是他打心底里最最希望的,因為如此一來齊慕文從此便再也沒有與他競爭爵位的能力了。 親娘從夫人變成了姨娘,他也從嫡子變成了庶子,他齊慕安從此將不再只是魏國公府的嫡長子,而是唯一的嫡子。 當然也不排除嘉禾郡主年近四十還會再生育的可能,不過那孩子也太小了,倚仗他這個大哥多多照顧還差不多,哪里能構成什么威脅。 這一點他并沒有在簡云琛面前提,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愿意過多在簡云琛面前顯露其實還有一個略陰暗會算計的自己存在著。 果然嘉和郡主真是個聰明人,過門第二天給家里幾個孩子們的見面禮,只有齊慕安的是獨一份,并且對齊慕安的態度也尤其不同。 其實齊慕安理解她的想法,她嫁入齊府之后唯一所依仗的便是自己郡主這個身份,因此敬重過世的福和、看重福和唯一的兒子,便是愛護、看重她自己的郡主身份,這樣別人才會更敬她重她。 再者她雖然比阮夫人大上個六七歲,但畢竟也是一輩子養尊處優保養得宜過來的,姿容儀態上并不差,而行起事來也只有更大氣更豁達,哪怕她并沒有阮夫人有錢,可她沒有子女需要cao心啊,多拿一點出來先裝點門面和籠絡人心又有何難? 再者這嘉和郡主本身有些田產陪嫁,皇后也額外又賞了她不少財帛土地,人們背后議論起來都忍不住笑話齊老爺艷福不淺財星高照,娶了三次老婆都如花似玉不說,每一次還都能發一筆小財。 撇開外頭的閑言碎語,齊老爺對他這個樣貌、門第和性情都算不錯的第三任老婆倒也是歡喜滿意的。 說實話經歷了早一向的混亂,現在他心里唯一指望的就是迅速讓一家人的生活回歸正軌,能過點兒跟從前一樣像模像樣的體面日子。 也不知皇后是有心讓阮夫人沒好日子過呢,還是當真對嘉和郡主不薄,除了她自己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和幾房陪房,還另外賞了兩名年輕宮女一個有資歷的老宮女給她傍身。 而從前伺候阮夫人的一干大丫鬟和mama們,除了阮家帶過來的陪房幾人被派到阮夫人的屋里,不,以后該稱呼她阮姨娘了,其余齊家的家生子還是留在上房里繼續給嘉和使用。 這些高門大戶里的奴婢們有哪一個不是一雙勢利眼、一顆富貴心的人精? 一見阮夫人大勢已去,這新主子有皇后撐腰地位既穩又人不難伺候,還不上趕著巴結去嘛! 誰要再在這上頭跟新主子為難,那可真是嫌命長了。 嘉和郡主這里被人捧得每天熱熱鬧鬧的,那阮氏的日子卻不大好過了。 首先新夫人入門的第一天就幾乎要了她的命,倒不是人家為難她,而是她自己臉上心里過不去那個坎兒。 為了件什么事兒呢? 原來新夫人過門,按道理家里如果已經有了旁人的,是要過來給新夫人磕頭敬茶以示服管束的。 陳姨娘和周姨娘是沒什么,她們本來就是小老婆進的門,給新夫人磕頭和給阮夫人磕頭對她們來說有什么區別? 偏這阮氏心里委屈,自己當初可是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正房太太,如今竟要給人磕頭服軟,又當著那么多自己親手tiao教出來的下人,還有一眾子女,叫她怎么抹得下這個面子。 而跟新夫人見面這一天齊慕安跟簡云琛也早早到了,嘉和郡主笑瞇瞇地看著齊慕安規規矩矩地磕過頭改過口,并笑言當初福和郡主比她年長好幾歲,且自幼在宮里,親近的機會不多。 輪到簡云琛的時候她并沒有讓他下跪,早早地就命身邊的卞mama把人攙住,也是一樣的和顏悅色,“孝道不在這上頭,你人到了心意便到了,如今且好生保養身子吧?!?/br> 跟著齊慕文、慕和、頌雅、頌嫻幾個過來見禮時她也是笑嘻嘻的,或是打個招呼,或有囑咐幾句的,總之除了見面禮給得薄厚稍有不同外,面子上對子女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這也正合了齊老爺興旺大族的意思,因此忍不住連連望著她露出笑臉。 他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小登科一把當然樂呵,可苦了阮氏,滿肚子嫉妒、委屈沒地方撒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女,包括最小的兒子也叫奶媽子攙著過來管別人叫母親,給別人磕頭,心里那個氣不打一處來! 再看齊慕安那小人得志的笑臉就更不消細說了。 不過此時距離上次年府大鬧又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她便是心里再恨,倒也不會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對著齊慕安又掐又咬就是了。 少主子們一一完成了見面禮,便是姨娘們上了。 頌雅和齊慕文不約而同擔憂地看向他們的親娘,其實從接到圣旨到現在,府里天天在籌備婚禮,他們心里也在一天天慢慢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如今木已成舟,兩個人就是不情愿也沒別的想頭了,只是擔心阮氏再出幺蛾子最后還是弄得自己不好過罷了,要知道正是因為大婚將近,齊老爺心情略好了些才肯解了她的禁足令的。 陳姨娘和周姨娘一同上去磕了頭,嘉和郡主也和和氣氣地給了賞,跟著便該輪著阮氏了,可她還是陰著臉在人群里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