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青梅令[重生]、[綜影]戀愛指南、遭遇“高冷”大神、陪嫁大丫鬟求生日常[紅樓]、帶著農場玩穿越、只要你是大佬你就是我爹、狂女重生、[綜漫]美人天注定、天下無雙之王妃太囂張、穿越之農家園林師
好在衛凌給的安胎藥確實是好東西,服下后沒一會兒工夫他便覺得腹中絞痛漸漸輕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到底還是把齊慕安給嚇得不輕,不由輕輕揉撫著他腹部一點圓潤的微凸自責道:“這些日子我一門心思跟那邊斗法,對你疏于照顧了。” 簡云琛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這些個rou麻話留著給小娘們兒說去,誰要你照顧,我又沒斷手斷腳下不來床。” 齊慕安知道他一項最怕別人笑他男人生孩子簡直就跟女人一樣,因此不管身上有多難受,也總是能死撐就死撐,唯恐別人小覷了他去。 自己方才的話恐怕又要戳中他的痛處,忙掩口不敢再提,不過因為這事他接下來幾天還是形影不離地貼身看著他,就怕他和肚子里的小家伙有個好歹。 好在年府那邊的事根本就不用他去cao心,人家堂堂一國宰相做壽,那自然是有多熱鬧就要辦多熱鬧。 幾乎京城里所有權貴人家都收到了邀請,更有許多不夠格上門的,想方設法也要弄一張帖子,哪怕人進不去呢,只要禮能進去就行啊! 阮夫人坐著馬車到了年府門前,隔著簾子一看外頭已經停了不少馬車,從車上走下來的太太小姐們哪個不是珠光寶氣通身的氣派,除了年家,誰家還能有這樣大的臉面與風光? 想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很快就要嫁到這家人家來當少奶奶了,她心里不由美滋滋得緊。 這時馬車已經停穩,有丫鬟先下了車,跟著回頭來攙扶她,一進年府她那未來的親家母——年二太太便滿面春風地迎了出來,兩個人手拉著手樂呵呵地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榮王妃來得有點晚,她今兒帶了家里的老四和老六兩位小姐,六小姐婉云見了阮夫人便笑嘻嘻地走過來拜見,阮夫人拉著她白嫩嫩的小手那真是從頭到腳看哪兒哪兒都滿意,恨不得明兒就叫她兒子把人娶回家去給她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才好呢! 因此時正是四月里,春光明媚清風習習,年家的花園子又大,于是這太太小姐們的午宴便擺在花園子里一處傍山臨水極為開闊的好地方。 那婉云小姐因與阮夫人特別投緣,便鬧著要與阮夫人坐在一處,榮王妃的席面卻不在這一桌,因此只好將她托給阮夫人,自己帶著四女兒坐到鄰桌去了。 阮夫人拉著婉云的小手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我的好小姐,一段日子不見怎么也不見你富態些,總這么瘦弱可不把你母親給急死了。” 婉云笑嘻嘻地撒嬌,“看太太說的,我娘都說虧了太太悉心照料,我這病才能好得這樣快呢!還說回頭要帶我到府上登門道謝去!” 阮夫人一聽更樂,“好好好,那我可等著你們!多活潑可心的好姑娘,誰家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一句話說得婉云羞紅了臉,這時卻有個年家的丫鬟匆匆走到了她們這一桌來把年二太太給叫了出去。 不多時又有人進來,“請問哪一位是魏國公夫人?國公爺在前頭暈倒了,我們老爺太太也派人去請了大夫,如今人暫時先安置在客房。” 阮夫人一聽這話還得了,忙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我就是我就是!你快帶我看看去!” 婉云畢竟是個性情純真的小姑娘,一聽這話也跟著著急,本來想陪阮夫人同去呢,正要征詢她母親的同意,只見她母親正跟家里同來的一位mama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些什么,那mama是才從外頭進來的,也不知她進來通報了個什么消息,她母親的臉立時便陰郁了下來。 不僅如此,還立刻親自離席到了她這里,一把拉過她的胳膊皮笑rou不笑道:“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國公夫人有正經事兒呢,你跟著摻和什么?快給母親回座去,好幾位伯母等著同你說話呢!” 說完看也不看阮夫人一眼便帶著她女兒走了,這態度與方才說話時簡直判若兩人,阮夫人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也顧不上細細琢磨了,先跟著那丫鬟看她們家老爺子去是正經。 她在里頭哪里知道外頭才上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好戲,直到見了齊老爺的面兒,被齊老爺十幾年來頭一回的劈頭蓋臉一個巴掌打到了臉上,她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第57章 原來齊慕安當初跟她說的什么認識年家的小公子,那并不是完全為了誆她放了映棠等人的親人,而是確有其事。 這位小公子與新郎官是親兄弟,也是年家二房的孩子,今年年紀不大,卻最最喜歡在外頭混鬧和結交朋友,再說還有林霄這一層雖然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不著邊的親戚關系在,齊慕安有心想認識他的話并不是難事。 而事實是在齊慕安請了那年小公子幾場戲酒四處逛逛玩玩兒之后,人家已經把他當個可以推心置腹的老大哥看了。 因此就在年相壽宴的前一天,齊慕安瞅準了時機將那架價值連城的金絲楠木花鳥屏風給送上了門,卻并未聲張,而是靜悄悄的送到了年小公子的房里。 這年家兩房因為并未分家,常年生活在一道,這位小公子雖然不是年相的兒子,可也是打小金奴銀婢的伺候著,富貴溫柔鄉里泡著長大的,因此自然有些見識,一見此物哪有不兩眼放光贊不絕口的。 齊慕安趁勢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說起來我跟我這meimei是隔母的,但我從小得繼母悉心照料,對我比親兒子還親,因此我跟她所出的弟弟meimei們也是極親口的。當初我曾應承過要拿出點兒像樣的東西來給我這大meimei添妝,誰知道家里那位出了事兒,一忙就給混忘了。如今添妝是來不及了,不如就將這小玩意兒獻給相爺玩賞,也不辜負咱們即將成為姻親的意思。” 那年小公子雖然玩心重不務正業,但畢竟二房只有他們親兄弟兩個,再怎么糊涂也記得自己未來的嫂子明明聘的是齊家三小姐,怎么到了齊慕安的口中卻成了“大meimei”? 因此忙拉住他細問,“齊大哥,此事可開不得玩笑,你老實告訴我,我那未來嫂子在國公府里到底排行第幾?” 齊慕安愕然睜大了眼,“小老弟,你這話問得可是荒唐,仔細叫你家里長輩聽去了捶死你!我那meimei是家中長女,閨名頌雅,難道這還能有錯?那徐家負心無情退了婚,我還怪替她著急的,沒想到她到底命好,那邊婚書才退,這邊就說下了你們家這么好的人家,可不是天賜良緣么?” 良緣?良緣個屁! 齊家大小姐早就說過人家這事兒年小公子也是聽說過的,因此一聽這話立時便把事情的大致脈絡給明白了過來,當即便氣得額頭上直爆青筋,本想當面把話說開,可轉念一想,此事若不當眾鬧出去,只私底下說穿了,虧的還是自己家。 畢竟那婚書上白紙黑字的寫著頌雅的名字啊! 到時候搞不好還得連累自己的母親受伯父伯母的怪責。 再說齊大哥那么疼他這個meimei,連這樣的寶貝都舍得拿出來給她做人情,這會兒就算揭穿了,他也會站在他meimei那一邊,說了等于白說。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他meimei被人退過婚早不值錢了,他舍得拿出這么貴重的禮來?就算他不說話,單看他這禮也夠叫人疑心的。 橫豎明兒就是全程高門名流匯聚的大日子,索性他也裝不知道,只把這禮物當眾獻出,再把齊慕安方才說的那番話給學一遍,由大伯父質問那魏國公本人去,豈不兩全其美? 因此便暫且忍下這口氣和齊慕安閑扯別的,齊慕安懸了好一會兒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年小公子果然還算是個明白人,看來明天的好戲是演定了。 可惜年府不是真的戲園子,要不他就是翻墻逃票也要進去看一看熱鬧去。 果然那年小公子半點兒不含糊,就在第二天正中午,眾人正觥籌交錯喝得興致盎然的時候,他命兩個下人把屏風抬著,笑嘻嘻地走到了年相所在的主桌上。 與此同時這張桌子上還坐著皇室派來的代表三皇子傅修、三位親王、魯國公薛浦、兵部尚書馮德、簡老將軍和兩位德高望重的閣老,當然,還有他哥哥未來的老丈人——魏國公。 “今兒是伯父的千秋,侄兒有一件有趣兒的禮物,祝伯父泰山不倒年年茂,福海無窮歲歲堅。” 說完便親手將蓋住那屏風的紅紗揭下,頓時偌大的廳堂里便安靜了下來,無論是正在吃酒的還是談笑的,全都轉過臉去睜大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那邊瞧。 能坐到此間來的人全部非富即貴,或者說非貴即貴,一看便知此物不俗。 而主桌上幾位彼此親上連著親,就更知道此物的來歷了。 齊老爺第一個唏噓了一聲,“請問哥兒,這是打哪兒來的?” 年小公子大大咧咧一笑,“哈哈,一點兒小把戲這么快就叫國公爺給揭穿了,國公爺自家的東西哪里有認不出來的?可不就是貴府的大公子齊大哥給的么!他跟我說了,錯過了給大小姐添妝的時機心里不安的很,于是便想借今兒這好日子將此物贈予我伯父作為賀禮,以全兄妹一場的親厚情意。” 這話說出來齊老爺還覺得怪長臉的,說大兒子混賬吧,看他行出來的事又這么大方好看。 這屏風雖然是個寶貝,但若靜悄悄送給年相,那豈不如同錦衣夜行無人欣賞? 如今這么熱熱鬧鬧地送過來,才可叫眾人看看他魏國公府的富貴嘛! 不錯不錯,他是怎么想著的,回去該好好賞他! 誰知道他這里還沒美完呢,年相已經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才開席就已經吃多了酒,咱們家說的是齊三小姐,怎么拉扯上人家大小姐了?女兒家的聲名最最緊要,容不得你胡說,還不快給你齊伯伯賠禮道歉!” 為什么說齊慕安是打心底里覺得跟這位年小公子投緣呢,很有可能他們都曾經在夢里上過同一個演員培訓班吧! 果然見這年小公子無辜地把眼睛一瞪,脖子一梗,“齊大哥分明說了,是他家大meimei頌雅,上回伯母不是還夸過未來嫂子名氣起得好,女兒家最緊要就是得當得起一個雅字嗎?伯父忘了?不信你問問齊伯伯!” 這時候齊老爺就是再遲鈍,再不明就里,也算是給逼得想明白了。 當初阮氏只含含糊糊同他說頌雅的親事辦妥了,他只當是正正經經辦妥了,可如今看年相的反應,分明是阮氏在里頭做了手腳,讓人家誤以為頌雅是家里的三小姐了,說來說去人家想聘的還是頌貞! 這一回臉也是丟大了,還當著多少親戚朋友同僚共事的面兒呢! 本來還想借著喝了兩杯酒混過去,可人年小公子就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直腸子呀! 一連又對著他喊了好幾聲齊伯伯,把問題顛來倒去問了好幾遍。 這一回眾人都忍不住看到他這邊來了,齊老爺的臉色更窘了,才兩杯酒下肚而已,再怎么醉也不能忘了自家閨女叫啥,排行老幾吧! 于是只好紫漲著臉跟蚊子哼哼似的,“哥兒說得不錯,頌雅確實是我的大女兒。” 這句話說出來別人尤可,坐在鄰桌陪客的年二老爺卻淡定不了了,騰地一聲站起來三步兩步就沖到了他面前。 撐在桌子上的胳膊都忍不住發抖。 “國公爺可是也醉了?咱們家分明說的是三小姐,怎么成了大小姐了?!” 齊老爺哪里敢去看他的眼睛,事到如今也只好咬咬牙嘴硬道:“親家公這話是什么意思?當初說的就是頌雅丫頭,婚書上頭寫的也是她的名字,怎么會是我們家三丫頭呢!” 這話說得年二老爺的臉色立時便青了,兩個兒子是他一輩子的心頭rou,哪里容得別人這般作踐? 一時急火攻了心,哪里還管這是什么場合,沖上去一把揪住齊老爺的領子怒吼道:“好一個不要臉的魏國公府!你老婆帶著你們家老三上我們家來探我老婆的口風,一口一個我們家閨女兒,我們家女孩兒,哄得我老婆老實,以為你們家要將三小姐下嫁,結果你們倒好,來一招毒死人的貍貓換太子,把被別人家退過婚的破鞋偷偷換了來!在座各位評評理,這普天之下可還有王法沒有!” 說完揮起拳頭還要揍人,到底他大哥年相老練,立刻便沉著臉制住了他。 “三皇子面前,哪里輪得到你來放肆?還不快退下!” 這話的意思,竟是要將這樁小兒女的婚事捅到皇家的面前去了。 可偏偏比起大皇子傅仁的博學沉穩和太子傅仲的長袖善舞,這位三皇子傅修卻是個三棒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沉默人物,要不是太子外出襄王養病,今天怎么也不會把他給推出來。 因此即便年相給了他這么明確的暗示,他還是慌亂地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本宮年紀尚小不通這些,丞相大人和國公爺二位還是自行商議為好,不過千萬別傷了和氣啊!” 年相淡淡掃了對面的齊老爺一眼,但他畢竟為官多年有的是歷練,因此并沒有像他弟弟那樣疾聲怒斥,反而輕輕一笑道:“怎么商議?鄙人活了幾十歲,這等丑事竟是聞所未聞吶……” 的確,這般寡廉少恥桃代李僵的事情,多少年來京城里也從沒聽說過啊。 一句“聞所未聞”,惹來滿屋悉悉索索地熱議,多少道目光跟刀子一樣刮在齊老爺的臉上,臊得他一張老臉頓時開了個顏料鋪,紅的白的青的紫的齊齊染將上來,最后竟兩眼一翻朝后仰去。 前頭發生的這一出好戲阮夫人是一點兒也沒聽見風聲,被齊老爺打了之后先是嚇壞了,跟著便要撒潑,干脆爬起來一頭撞到他懷里又哭又鬧。 “妾嫁到齊家十八年,到底哪里不盡心,這把年紀了還讓老爺動上手了!不如干脆那根繩子來勒死我,好過將來在子女們面前抬不起頭來!嚶嚶嚶……” 齊老爺嫌惡地一把將她推到一旁,“你還想在子女面前抬得起頭?也不問問你的良心,看看你干下的什么勾當!如今別說大丫頭完了,就是二丫頭三丫頭,恐怕也得受了連累!還有老二,榮王府的人就在面前,你以為他們還肯同咱們家結親?別做夢了!” 一番話噴了阮夫人一臉的吐沫星子,見她還不醒悟,只好咬牙切齒地把方才發生的事兒給說了。 阮夫人這才明白上了齊慕安的道兒,沒想到那臭小子竟然出爾反爾言而無信,頓時便沒了方才要死要活的氣焰,心里也算知道怕了。 “這,這……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頌雅的婚事不能黃,若是叫人退兩次親,她還要不要嫁人了!” 齊老爺呸地一口濃痰吐在她的臉上,“混賬東西,這會兒曉得這個道理,當初怎么做下這糊涂的勾當!” 阮夫人委屈地拿帕子擦了擦臉嘟囔道:“我原指望等小兩口入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年家也是要臉面的人家,難道還能為了這個休妻?誰能想到這么早就被拆穿了,都怪老大,滿肚子的壞水兒啊!我們頌雅哪里對不起他,他這是要治死她啊!我,我,我要去跟他拼了!” 說完又捂著臉痛哭流涕起來,齊老爺這會兒恨不得親手掐死她,哪里有安慰她的心思,當即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夠了!當初是老大叫你這么膽大妄為的?他原有些糊里糊涂不大會辦事,那也是你打小給慣的!這會子倒混賴人,我告訴你,一會兒年家的人進來,你給我好好地給人家磕頭認錯,把這門親事給一筆勾銷!” 阮夫人一聽“一筆勾銷”三個字哪里肯答應,忙撲上去抱著齊老爺的胳膊低聲下氣地求他。 “老爺,不能啊老爺!要是這門親事告了吹,咱們頌雅可就完了啊!” 齊老爺氣得眼睛都快綠了,“今兒要是不把年相安撫下來,完蛋的豈止是女兒,連咱們整個魏國公府都要遭殃!三皇子雖然說了不管不管,可他回去能不跟宮里提起這事兒?要是咱們自家解決了也便罷了,要是年相當真計較起來,到時候一張圣旨叫你把女兒送到尼姑庵里去,你又能怎地?” 更有一句最最要緊的他是沒說出口,年相是當今圣上最看重的左右手,萬一皇上為了安撫他而削了自家的爵那才是最要命的。 第58章 齊老爺這頭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年家那頭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前頭還放著滿室賓朋呢,年相是不得不繼續淡定待客做他的壽星的,年二爺和二太太卻早已經跟著年大太太到了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