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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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慕和白凈的臉蛋微微一紅,“說了大哥哥不許笑我,其實今天過來一則送送大哥哥,二來也是想煩煩簡大哥,因為,因為……我想去參軍。” 最后幾個字齊慕和說得很輕,可能是生怕齊慕安不同意吧,畢竟他是個自小體弱又膽小的少年,早兩年也曾半開玩笑地在家里人面前提起長大想參軍,卻被齊老爺和齊慕文嘲諷地幾乎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當時只有齊慕安沒有笑他,不過他卻不同意,生怕他這樣的身手還沒到駐地可能就會累死在半路上。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可此番再度提起,他心里還是有點怕惹齊慕安不高興。 但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齊慕安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人了,好在也是一樣把他當親弟弟,而且按齊慕安的想法,自然是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未來咯。 因此不但不反對,反而趕快把他往簡云琛面前帶。 “好男兒志在四方,難得你有這樣的志氣,你簡大哥必會支持你的。” 果然他說得不錯,簡云琛聽了齊慕和的打算確實很高興,“這個不難,只是不知道父親同不同意。” 以他的資歷想往軍中舉薦個人確實不難,可要是齊老爺反對,那齊慕安的處境就更麻煩了,因此少不得問個清楚。 齊慕和自嘲地笑了笑,“只要不給家里添麻煩,不用父親過問,他老人家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這話聽起來有些對長輩不尊敬,但齊慕安夫夫都知道這確實是實情。 齊老爺一輩子都是個好享樂的人,兒女心很淡,就算在他最鐘愛的二兒子身上所花的心力也十分有限,全靠阮夫人又當嚴父又當慈母給把孩子教出個樣子來了,他老人家高興了就跟哄小狗兒似的逗逗玩玩兒,不高興了誰也別去煩他。 齊慕安知道簡云琛心里是樂意幫忙的,主要還是怕他為難,不由心里一暖。 這個面冷嘴硬的別扭少年,自從嫁給自己以后并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他心里不愿被束縛,也不愿以男身生子,可他卻不得不如此,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心生怨懟,反而從從容容,甚至時時給偶爾自作聰明的自己冷靜的提醒。 如果說愛侶之間一定要山盟海誓情話綿綿才算數,那盲婚啞嫁的夫夫之間能做到這般坦誠相對、用自己的心去暖對方的心,是不是也就很難得了呢? 因此忙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笑道,“三弟可是難得跟咱們開口,你能幫他就幫幫吧。” 簡云琛會意,便也不再多說什么,當即修書一封命人送回他父親那里,果然沒幾天就有了回音,叫慕和只管先到兵部報到去。 齊老爺知道一切都已經辦妥以后也沒什么反應,反正這兩年邊關太平四海升平的,兒子就算參軍,也不見得就要馬上出去打仗,到時候混上個兩三年混個好聽的名頭,總比在家閑著還得花錢給他捐個官兒才能說上媳婦兒要強。 而且他現在有比給三兒子安排前程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怎么處理謝白。 皆因阮夫人在西山上的際遇,碰巧跟榮王妃和他們家六小姐有了交情,因此夫妻倆便做起了給二兒子齊慕文做媒的美夢。 可榮王府是什么樣的人家? 那六小姐又是榮王妃的嫡出之女,在家里排行老幺,最最得寵的,聽說這兩年榮王爺夫婦倆打發掉了好幾撥上門來求親的,不是嫌對方家世不夠顯赫,就是嫌對方男兒郎沒真本事,總之生怕委屈了寶貝女兒。 這樣的人家,怎么肯把女兒嫁給一個已經有了一房寵妾在側的人家? 因此怎么樣悄無聲息且速戰速決永無后患地解決掉謝白,就成了齊老爺和阮夫人心照不宣的當務之急。 這事兒要是擱在從前,別說齊老爺舍不得,齊慕文自己那而是心里一萬個舍不得! 可如今謝白莫名其妙地得了臟病,這齊老爺父子兩個心里都疑心他在外頭與人有染,自然就對他起了芥蒂,更何況再怎么喜愛他本來就全因為他一副好皮囊,如今他病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父子兩個哪里還有那份憐香惜玉的心情? 在這一點上,他們倆還真不愧是親父子。 因此當阮夫人隱晦地提出是不是該將謝白送回老家去的時候,父子兩個幾乎都毫不遲疑地點了頭。 齊老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起來還是你們家遠房親戚,那你就多費點心,打不了多賞他些銀子。” 齊慕文在自己親娘面前倒并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冷漠,“他既病得這樣,回家去清清靜靜養養也好,在府里總這么吵鬧也不是辦法。” 阮夫人笑瞇瞇地辭了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心滿意足地回自己屋去了。 柳mama陪著笑在一邊奉承,“還是太太的妙計好,不用一兵一卒,也不傷夫妻、母子間的和氣,就這么把那不要臉的小妖精給除了去。” 阮夫人慢條斯理地吃著茶,“對付他那種貨色難道還要一本正經煞費心力不成?我倒要夸你呢,到底怎么把那臟病給弄到他身上去的?” 柳mama舔著臉嘿嘿一笑,“不值什么,不過花兩個小錢兒,到堂子里買通了個龜公,拿了兩套病小倌兒的貼身衣裳和洗漱家伙出來,回來胡亂往他包袱里頭一塞,可不就大功告成了?” “哈哈!你這個老東西!” 阮夫人捂著嘴笑得前俯后合,主仆兩個又細細商量了一回,便命人出去請了謝白的母親孫氏進來。 阮夫人見了她還是親熱的以姐呼之,而且閉口不提要給齊慕文說親的事,只拿謝白的病出來說事。 孫氏畢竟是有些年紀經過市面的婦人,自己也知道兒子這病得得絕不干凈,本來就心虛,一聽見阮氏要見她更加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得只差沒一見面就下跪了,如今一聽府里不但不打算追究,還出錢出藥又派車派馬的送他們母子回鄉去,怎么不愿意? 因此忙二話不說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可謝白哪里肯去,他自己心里明白這病來得蹊蹺,必定有人害他,恐怕就是阮夫人,可偏阮夫人一副慈祥關懷的樣子,一點壞形也不露,滿心委屈想跟齊老爺和齊慕文說說吧,卻已經差不多有半個月沒能見著人了。 如今蓬頭垢面無精打采地在床上躺著,見柳mama帶了人來搬他,也只有拼命叫嚷推搡,可已經好些天沒吃下多少水米的人哪里來的力氣,柳mama帶來的又都是虎背熊腰武力值爆棚的粗使大媽,因此大伙兒幾乎沒費什么勁就把他抬到后門上塞進了一輛馬車里,而他母親孫氏則眼淚汪汪地等在里頭。 阮夫人干凈利索地弄走了謝白,自覺心情舒暢渾身自在,連午飯都多吃了半碗。 倒是柳mama想得遠,“太太,說起來那病雖然難治,到底不是什么大癥候,萬一真叫他給治好了,還鬧著要回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阮夫人心頭冷冷一笑,那也得要他有命回來。 這一去江南又走旱路又走水路,磨磨蹭蹭要大半個月的功夫,誰能保證路上沒個馬賊啊土匪啊什么的? 到時候見他們身上帶著盤纏,把錢搶了還殺人滅口棄尸荒野,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不過這話她卻連柳mama也不曾說,不過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船到橋頭自然直,好不容易發落了他,你又來提他做什么,晦不晦氣!” 一句話說得柳mama忙閉了嘴,這里一家子一心一意開始預備到年府給年相拜壽的這件大事。 皆因年家是頌雅未來的婆家,而到時候阮夫人屬意的另一門未來親家榮王府又也有人去,若能借機接近,豈不是又方便又不容易惹人猜疑么? 殊不知阮夫人這里興沖沖的,而她的眼中釘rou中刺齊慕安也沒閑著,他恨不得每天都去把預備送給年相的禮物給擦上三遍,每擦一遍,都要在腦海里預演那一晚年府里即將發生的火爆場面。 簡云琛看他得瑟得不行不由打趣他,“到時候只能派人送去,卻無法親歷,是不是怪可惜的?” 齊慕安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你當哥傻啊?這種事當然不能露面,他們總怕我給他們丟人,這一回可是我更怕他們給我丟人呢!” 兩個人正議論著,忽見阮夫人派過來的管事mama曹mama滿臉不樂意地走了進來,連膝蓋都懶得彎一下,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抱怨道:“爺到底什么意思?太太已經派了奴婢來了,怎么爺又從外頭請了個什么吳mama來了!莫非自家的人信不過,倒去相信外人?” 第56章 齊慕安一聽“吳mama”三個字卻喜上眉梢高興得不得了,壓根就沒搭理曹mama不符合她身份的質問,甚至連看他都沒看他一眼,興沖沖地拉起簡云琛的胳膊道:“吳mama到了,快,咱們瞧瞧去!” 簡云琛似乎被他雀躍的心情感染,也笑呵呵地由他拖著往外走。 曹mama就這么在小夫夫兩個你一句“快快快”,我一句“你慢點兒走”的嘮叨中尷尬地站著,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倆的背影消失在影壁處,一張矜持的老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 幾個丫鬟躲在角落里捂著嘴吃吃地笑,一見她看過來便哄地一聲散了開去。 這曹mama在阮夫人身邊的時候也算是個很有體面的婆子,當初阮夫人點了她的名過來她心中是有數的,這就是叫她來當管家當副太太的,如此肥差如何能不來? 反正大爺從小揮霍成性從不可惜銀子,大少君又是個舞刀弄槍不慣庶務的,家里根本就沒有一個會算賬的女主人,這里頭有多少油水可以往外撈,她跟隨阮夫人這么多年,難道還能不知道? 因此早摩拳擦掌等著過來撿便宜了! 誰知道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冷不丁地不知打哪兒來了個吳mama,而且是六福雇了馬車從外頭接回來的,可這事兒做得密不透風的,她和阮夫人之前壓根就沒聽到半點兒風聲。 齊慕安夫夫兩個快步流星地趕到了前廳,果然見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人正等著呢,容長的臉兒,中等身材,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身上的衣裳雖然是半舊不新的,不過漿洗得很干凈。 那吳mama一見了他們兩個忙站了起來,看著齊慕安這人高馬大魁梧壯碩的樣子,眉眼之間還是有些許他親娘年輕時的影子,不由立時便落下淚來。 “一晃快二十年,哥兒已經長這么高了……” 齊慕安也上去牢牢扶著她的胳膊不叫她下跪,滿臉笑容喜道:“mama可來了,路上可還太平?我這兒掐著手指頭算日子呢,算算今兒不來明兒可也該到了!” 原來這吳氏年輕的時候正是他親娘福和郡主身邊的幾位大丫鬟之一,后來也跟著到了齊家,福和郡主死后身邊得力的丫鬟們隨著年紀漸大也都被阮夫人或放了出去,或配了人,總之無一位還能留在齊家的。 當時因為齊慕安年紀小,吳氏自己跑去央求了年紀還輕的齊老爺,這才得以多留了兩年,也照顧了齊慕安兩年,但隨著阮夫人地位的鞏固和手段越來越厲害,很快也就將她攆了出去。 當然那時候話是說得極好聽的,什么念她忠心耿耿伺候了福和郡主母子一場云云,不但把她的身契退給了她,還打賞了一點銀子讓她回家找個好人家嫁人去。 不過這吳氏是個苦命的,回到家里唯一的哥哥便得了重病,齊家給她的賞錢和她自己攢的一點兒積蓄全搭上了,還是沒能把人救回來。 她嫂子一看家里窮得這樣,干脆丟下孩子一句話不說地跑了,丟給吳氏一個揭不開鍋的家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吳氏在薛家和齊家可說都是享慣了福的,可她性子里卻極要強,硬是靠著給人洗衣服做繡工一點點掙錢養家,苦熬了十來年總算把個侄子給拉扯大了。 如今她侄子柱兒也算成人了,跟幾個街坊一道做點兒小買賣,姑侄兩個日子是過得沒有從前那么捉襟見肘了,不過還是很不寬裕就是了。 尤其是小伙子眼看十五六了到了說媳婦兒的年齡,可家里的老房子年久失修,也沒一件像樣的家具,每個月等著柱兒領了工錢才有錢買油買米,這樣的家境哪兒有人家舍得把女兒嫁過來吃苦。 就在這時候齊慕安竟找上了門,誠心誠意要接她到家里替他管家,她這一個人的吃用自然就全是在主子家了,另外還有月錢可以補貼給柱兒,這不正是雪中送炭么? 更何況當年她與福和郡主的主仆情意是極深的,要不也不會在姐妹們都散了之后還強留在魏國公府里幾年照顧幼主,后來看著阮夫人溫柔賢惠對孩子也好才放心回家去了,卻根本不知道背后的那一段公案。 經過六福一路上跟他細細說道,尤其是聽說阮夫人不但膽子大到敢侵吞郡主的嫁妝、還害得簡云琛差點兒小產這些事,氣得恨不得把阮夫人當著面兒給撕碎了。 一進府來已經跟頤指氣使的曹mama打過了照面兒,一看便知是阮夫人派來鉗制齊慕安的,欺負他年輕又是個大男人,有些話不大好說出來唄! 吳mama在富貴人家給名門閨女當了小半輩子的貼身大丫鬟,這里頭的貓膩她又如何不知道? 當即也明白為什么齊慕安急匆匆的派人到她老家恨不得叫她撂下手里的活計立馬就跟著走,這實在是阮夫人那邊把人逼得也太急了呀! 彼此寒暄了一番后齊慕安總算是想起還被他晾著的曹mama了,于是便命人去叫她進來,見了她也一句客套的廢話都沒有,直接開門見山交代道:“曹mama,這位是吳mama,是我娘當年最最看重的人。如今我便把這個家教給她,家里的丫鬟們年紀都輕,你又是太太身邊的老人,吳mama初來乍到的,有什么地方不明白你便提著她些。” 說完便給簡云琛使了個眼色,簡云琛從手邊的小木盒子里取出了新家里各處與庫房的鑰匙,當著曹mama和一眾丫鬟的面兒交到了吳mama的手里。 曹mama這時候才算徹底明白了,難怪來了幾天了簡云琛總是推說東西都還沒收拾、忙得脫不開手,就是不肯把鑰匙交給他,原來他們早打算好了,根本不預備好好用她。 當即便冷下了張臉,“奴婢是太太的人,凡事聽太太的吩咐,如今白眉赤眼地來了位吳mama,奴婢恐怕得回去回一回太太去。” 齊慕安啪——地一聲一只茶盅子砸在她的腳邊,茶水茶渣濺了她一裙子。 “太太既然把你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人!要還想著事事拿太太來壓我一頭,不聽我的使喚,那我這小廟可供不起你這尊大菩薩,你老人家還是回魏國公府里伺候太太去吧!” 曹mama被他這一下嚇得不輕,看著茶盅子砸過來便抱著頭鬼叫了起來,聽完齊慕安這話卻不敢再嘴硬了,畢竟阮夫人已經將自己派了出來,如果被齊慕安趕回去,阮夫人那里她也少不了一頓責罵。 更何況還有柳mama穩穩鎮在那兒,自己回去了還不是混在下面一層,哪里有在這邊自由自在,因此說起話來也就沒有方才那么底氣十足了。 “太太是叫奴婢來管家的,爺如今又請了一位來,奴婢在這里待著也沒臉。” 本以為齊慕安好歹顧念阮夫人的面子留她一兩句,那她便順臺階兒下了,誰知道齊慕安這是巴不得叫她快點走呢,一聽她這話立馬笑了。 “我原也為難呢,你是太太的人,我是不好推辭的,可我又早已請下了吳mama。既然你這般通情達理,來人啊,陪你mama回去收拾收拾,等吃了午飯叫六福套個車送她回齊家去。” 曹mama一聽這真要攆她心里又急了,才要開口求饒,忽然簡云琛臉色不大對頭起來,捂著肚子朝一邊歪去,齊慕安哪里還有應付她的心思,忙囑咐吳mama料理她,自己一把抱起簡云琛就回了內院。 一路小跑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在突突突拼命跳躍的聲音。 簡云琛把臉埋在他懷里幾乎沒什么動靜,等把人放到床上才發現他的臉色白的嚇人。 “這是怎么說,我叫人請大夫去。” “別——不用請大夫。這幾天搬家有點累,休息休息就沒事了,櫥子里有衛凌給的藥,你去取一丸出來便是。” 簡云琛捂著肚子強打精神就是不肯讓他去叫大夫,上一回衛凌來檢查的時候他已經尷尬透了,堂堂七尺男人,躺在床上扒拉了褲子把兩腿分開讓別人檢查下面最私密的地方,誰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