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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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慕安看著他的臉色知道有效果了,跟著趁熱打鐵道:“爹幾個兒子里最偏愛你,這個整個京城還有誰不知道?我就是個傻子,也不至于蒙在鼓里。你自己也爭氣,所以你有你的想頭,你有能耐給這個家里這樣那樣樣樣做主,我沒話說??珊喸畦《亲永飸训氖俏业膬鹤?,我還沒死呢,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 言下之意你們父子兩個要是再欺負我這個備受欺凌的沒媽的孩子,別怪我到天橋底下去搭個戲臺子唱衰你們。 第46章 說完也不給齊慕文有反駁的機會,跟著就又丟下一枚重磅炸彈。 “還是那小侯爺的頭銜對你來說實在太過急迫,生怕我這個當大哥的要是先有了兒子,對你上位就更加不利?所以你巴不得簡云琛肚里的孩子生不下來是不是?大夫明說了他這會兒挪動不得,你非不讓人在娘家休養,可不就是起的這個心思!雖說咱們倆是隔母的弟兄,打小我可待你不薄,什么好的舍不得給你?如今你這么算計我你也忒歹毒了!” 這話雖然說得直白了點兒毒舌了點兒,不過齊慕安和齊慕文彼此心里都知道,就算齊慕文沒有那樣刻毒有意想害簡云琛肚里的胎兒,但他潛意識里肯定是不愿意見到他順利安產的。 想想本來光是因為有一個大哥的身份和厲害的母舅家族在那兒,已經令他的襲爵之路多有阻礙了,如果再有個嫡長孫,那勢必又是一塊不小的絆腳石。 因此齊慕文被他指著鼻子斥罵的時候并沒有能夠有足夠的底氣第一時間組織語言反擊,而這一瞬間的手足失措也讓齊慕安更捉住了那個打蛇打七寸的七寸。 “怎么,沒話說了?今兒當著爹的面兒咱們就把話說開了!爹,你既然這么看重老二,實際上已經把什么都交給了他,何不就把那金光閃閃的小侯爺的身份也一并給他,省得整天心思不定胡思亂想的,還白白連累我們沒安生日子過!” 這話是沖著齊老爺去的,要放在過去吧,齊老爺還不立馬就接住這送上門的臺階兒一口答應么? 可偏偏齊慕安先頭又提過許老三的事,倒又叫他猶豫不決了。 齊慕文確實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也有意將家業傳到他手里,可那都是他兩腿一蹬以后的事??! 并不代表他這里人還沒死呢,那孩子就能越俎代庖干涉家務事完全不把他這個爹看在眼里啊! 如果他現在就這么迫不及待,等自己當真為他請了旨正了名,到時候他還能把他這個爹放在眼里嗎? 有了這個念頭,反而令他多年來早已覺得順理成章的那個信念第一次有了動搖。 因此他并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狠狠咳嗽了幾聲,看向齊慕文的眼睛里明顯多了幾分不信任。 “罷了,老大是一向被你娘縱的,說起話來不知輕重沒規沒距。這么著吧,你舍不得你老婆,老子我也舍不得我的第一個孫子!你就陪那小子回簡家去住上一個月,等傷也養好了胎氣也養穩了再回家來!方才那些混賬話要敢再提,看我不拿出家法來打斷你的腿!” 這話雖然嚴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老爺子這一次的變化,他不但答應了齊慕安的要求,而且對他對他二弟做出的那些十分不友好的指控也沒有半句數落。 更沒有替齊慕文說一句維護的話。 這些對于齊慕安來說本來就都是意料中的。 他這個人的想法吧其實很簡單,他要對付誰,不用每天在小事上過不去,而需得一下拿準他的氣門狠狠踩下去。 齊老爺自私多疑,愛子又舍不得放權,而且人還不怎么精明;齊慕文虛偽、渴望權位又跟他親媽一樣貪婪見錢眼開,一點小財都舍不得放過。 對付這樣的人、離間這樣的一對父子需要用什么招數,怎么能難得倒來自現代的奧斯卡影帝君? 要知道那可是個到處都是清穿劇的年代啊,開玩笑! 上一次醞釀多時才提出分府單過卻被齊老爺一句話就拒絕得死死的,令齊慕安深受打擊發燒了一場,但他也從中得到了教訓。 那就是在這個時代,這個家庭里,不是你肯退讓肯不爭就能有清靜日子過的,你不爭,有人來跟你爭。 倒不如權位在手,就連放個屁都能名正言順。 因此從那時起,他便隱隱再度起了襲爵的心思。 而他反擊的第一步,就是拿準了通州地面上那塊是齊家老祖宗的根基,任何人想動一手指頭,齊老爺都會起疑心。 果不其然,今兒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當然老爺子的這一反應到了齊慕文的眼里那無疑是當頭棒喝、兜頭一盆冷水了,偏生自己那點兒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就這么被齊慕安當場揭穿,沒有給他一點兒想法子自辯的余地。 因此當弟兄兩個走出老爺子的房門時,二十年來破天荒頭一回的風水輪流轉了:老大春風滿面,老二垂頭喪氣。 簡云琛沒想到齊慕安真如他離開時所說的那樣,快去快回了,而且還帶出來好幾個下人和一車的行禮。 晚飯齊慕安還企圖說服他躺在床上吃,不過被他態度堅決地給拒絕了。 就算懷了孩子,他也還是個男人,哪兒有那么嬌弱了? 于是小兩口一道到簡老將軍那邊用的飯,簡家父子都是寡言之人,雖然不是有意為之,不過多年來飯桌上一向是默默無聲安安靜靜的。 可齊慕安可是個熱鬧的主兒??! 有了他的參與,一頓飯不但吃得其樂融融,而且簡老將軍那難得一見笑容的臉上也接二連三地笑開了花。 簡云琛不可置信地看著屢屢開懷大笑的老父,低下頭看見碗里已經被某人一聲不吭剔去魚骨送到面前的紅燒魚,第一次覺著或許給這個人生個孩子,也不是那么委屈他的一件事情。 因為他一邊肩膀上有傷,夜里睡覺便只好偏著另一邊睡了。 要擱在從前確實是小事一樁,可如今卻不同了,懷胎之后本來就容易腰酸背痛,這長時間的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吧,傷口是舒坦了,可腰上卻酸得要命啊! 他算是個極有克制力的人,醒著的時候絕對能強忍住怎么難受都不吭一聲,可好不容易睡著了之后身體卻恢復了誠實的原始狀態,睡夢中難免會發出一兩聲難受的夢囈。 齊慕安看他樣子不對勁,忙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他,“怎么了,可有哪兒不舒服?” 簡云琛睡著呢哪里能聽見他搭話,還是皺著眉緊緊抿著雙唇,月光下臉色也顯得有點兒青白。 齊慕安一方面擔心,一方面又不敢輕易弄醒他,因為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睡著了的啊。 第一個想法是該不會是肚子疼吧?于是便在被窩里摸索著探上了他的小腹輕輕揉撫,可再看他的神色,似乎并沒有多大緩和。 又想起吃晚飯的時候他坐得久了便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揉腰,莫非腰疼?忙又換上他的腰身各處揉按起來,忙活了一會兒之后果然聽見他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均勻,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這家伙真是,要是醒著的時候那是打死他也不肯做軟弱姿態的,還是睡著了令人容易琢磨。 齊慕安沒好氣地笑了,又懲罰性地在他沒受傷的肩頭上輕輕啃了一口。 熟睡中的人似乎覺察到了什么似的動了動身子,嚇得他立馬縮回了頭不敢大力呼氣,還好那人其實并沒醒,很快又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簡云琛疑惑地看著齊慕安臉上的兩個黑眼圈。 “昨天睡得挺早啊,你怎么倒好像熬了夜似的。” 齊慕安死要面子地抬了抬下巴,“你睡得香,我可精神好著呢!睡不著覺就起來看了會兒賬,不知不覺竟然就下半夜了?!?/br> 簡云琛搖頭輕笑,“沒想到你對做生意這樣有興趣,說到底你這樣的世家子弟,大可不必放那么多心思在這些上頭,指派幾個可靠人去管著就是了。” 齊慕安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說到行軍打仗,你行!要說掙錢生意經,你還嫩著呢!我問你,什么樣的人算可靠人?” 簡云琛稍加思索,“自然是忠心、不會背著你耍手段的人。” 齊慕安點點頭,“那這樣的人從何而來?按你說咱們出身高門世家,自然是從世代終于自家的家生子里頭挑選,對不對?” “不錯。正如我嫁給你,我帶進齊家的四房陪房人家,就全部都是跟了我們簡家幾輩子的老人?!?/br> 齊慕安認同地輕輕拍了拍他的大腿,“你說的極是,可要是擱在我頭上呢?忠于齊家的老人,如今忠心的對象全都是老二。忠于我親娘的老人,早就在百八十年前叫阮氏統統給打發散了。就算如今舅舅那里能撥幾個人給我,人家效忠的到底是薛家,暫時幫我看著點兒提著點兒當然好,可不能天長日久在我這里,我早晚得有自己的人。而我想要別人對我忠心,靠不得姓齊的祖宗,唯有靠我自己?!?/br> 這話簡云琛算是聽明白了,所謂的靠自己,那就是對名下的產業、行業必須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比那些親身管著事的人更懂行、更了解,這樣才能震懾得住人心,叫別人不敢蒙你。 沒想到齊慕安這樣一個“糊涂人”,在人情世故、世情百態上倒能看得這樣透徹,因此竟一時不察看著他發起愣來。 齊慕安昨晚雖然不曾當真用功去,可他說的那些話卻句句發自肺腑,而且他平日里花在研究生意經和拿捏底下人上頭的精力也真不少。 這會兒看他老婆那帶著崇拜的星星眼(當然這是他自戀的幻想)更加心滿意足心花怒放,忍不住湊上去在他淡色的雙唇上用力吧唧了一口。 第47章 簡云琛臉上微微一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的淡定,所謂近墨者黑,有時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因為跟齊慕安在一道的時間長了的緣故,自己的臉皮也跟著變得厚了起來。 上午韓高帶著幾個兄弟來探他的傷,同時也帶了太子的令,準了他七日的假,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除了一向與人為善的韓高,就連一開始對他頗看不起的徐清這次也尤其熱情友善。 這倒并不難想明白,徐清是個心情耿直的漢子,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說什么。 當初他覺著簡云琛斯文秀氣不夠格指揮他們這些老手,因此多有頂撞,可經過了荒山一戰,親眼見了簡云琛的身手、決斷,以及對弟兄們和對他自己的仗義,那是打心眼兒里對他服氣了,因此如今對他的親熱也是百分百出自真心的。 簡云琛在軍中和此類血性漢子處得多了,心里自然是了解的,彼此誰也不用跟個娘們兒似的低頭服軟賠不是,只需面對面心無芥蒂地一笑,也就什么都算揭過去了。 齊慕安是個自來熟的,見了他們幾個就熱情招呼了起來,不但苦苦留飯,飯后還拉著他們吃酒行令的玩兒了好一陣才放人,到大家散伙的時候彼此已經能豪氣地稱兄道弟胡亂說些男人之間的葷段子了。 簡云琛看他樂呵呵的樣子不由笑了,“你這人到底是多愛交朋友啊?你自己那樣喜歡的珊瑚,韓高不過摸了兩下,你就哭著喊著非送給人家不可。還有那壇子十八年的桂花酒,你特特從那邊搬過來都沒舍得開封呢,今兒也起出來給喝了個底朝天,看你們那樣飲牛似的豪飲,哪兒能嘗出味兒來,我都替你可惜?!?/br> 齊慕安難得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說起來或許他是太猴急了,誰叫他自打穿過來以后到現在根本就沒能交到一個好朋友呢? 傷感的是這原來的齊慕安也根本就是個沒人緣的家伙,空有些不倫不類、不學無術的酒rou伙伴也都被他不著痕跡地慢慢疏遠了。 韓高他們幾個雖然都是粗人,家里也沒什么門第,但一個個都是光明磊落、鐵骨錚錚的漢子,一個人不能沒有朋友,他很樂意跟這樣實實在在的人往來。 所謂小別勝新婚,跟簡云琛兩個安安靜靜在家里窩了幾天之后,齊慕安覺得也該出去轉轉了。前一陣給精英鋪子策劃了一系列的活動,算算已經半月有余,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成效如何。 因此便慫恿簡云琛與他一道出去走走。 簡云琛在家悶了幾天也確實夠了,再者聽他神神叨叨地推介自己那些個聞所未聞的經商之道,心里也著實好奇,橫豎出行坐車,肩上的傷口碰不著,肚里的小祖宗也安穩得很,有兩天沒鬧他了,因此便點頭應允,夫夫兩個肩并著肩出了門。 鋪頭里生意好是齊慕安早幾天就聽說的,可到了門口一見那人頭攢動的架勢,不由還是吃了一驚。 掌柜的見了他們忙分開眾人殷勤地接了出來,齊慕安生怕有人擠著簡云琛,一直牢牢攥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保護地虛擋在他身前。 簡云琛本來還小小掙扎了幾下,奈何齊慕安攥得死緊,也就只好隨他去了,干脆泰然自若地跟著他進了里間。 本以為里頭無人,卻沒想到已經端坐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見他們兩個進來便謙遜地站了起來。 簡云琛不認得他,齊慕安卻認得,他叫林宵,是另一家新開金銀鋪子的老板。 齊慕安因上回隱瞞了身份跑去人家那里探店,這會兒被人家逮了個正著不免臉紅,忙尷尬地問好讓座。 那林宵倒是坦蕩得很,彼此寒暄過后便道明了來意,原來果然如齊慕安先前所料,他進的貨確實是好貨,可他是新店,哪兒有賣家肯給他壓貨呢,到了約定的時限必須結賬,而且最多只給壓一批貨,因此他預備的本錢幾乎全都套了進去。 本來簡單地以為東西好自然有人來買,可正遇上同樣貨品正點又有折扣和各項人性化vip服務的齊老板,大半個月下來生意慘淡得很,而眼看又要到跟供貨方結賬的日子了,他那鋪頭下個月的租子還沒著落呢,思來想去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聽了他的請求齊慕安不由一愣,“你想把你手里的貨低價賣給我?那你以后怎么辦?” 林宵苦笑,“不瞞齊公子,在下幼時家中境遇倒好,不過幾年前家父一病不起方家道中落。在下自恃在金銀珠寶的賞鑒上有幾分才能,便跟親戚借了本錢出來做生意,卻沒想到自己實在不是這塊料,如今早做決斷把鋪子退了,還能收回些本錢來,若一意孤行,恐怕血本無歸,到時候親戚那邊也不好交代?!?/br> 齊慕安聽他這么一說心里倒有些不安了,本來是正常的商場競爭,可自己如今卻好像把個斯斯文文的落魄公子更往絕路里逼似的。 一直在一旁安靜聆聽的簡云琛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忽然開口對林宵道:“林公子若無心經商,那這份賞寶鑒寶的才能豈不荒廢?再者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過日子也非君子長久之計,在下有個建議,希望不會唐突了林公子?!?/br> 方才一進門,林宵便已注意到齊慕安身邊這位潘安宋玉一樣的神仙人物,如今見他說話這樣客氣,忙起身回禮,“這位公子但說無妨?!?/br> 簡云琛看了齊慕安一眼,“我家這一位愛財貪財,雖然有些小聰明,眼光上卻有限。再者此間也并非我們家唯一的產業,若事必躬親恐怕分身乏術。林公子若不嫌棄,咱們正缺你這么一位得力的好幫手?!?/br> 沒想到簡云琛居然有這樣開闊的思維和心胸,轉念之間就能想到把林宵網羅到旗下來做買手。 而且他的話確實句句在理,自己當老板能管帳,可也不能什么都抓在手里管啊,手里那么多商鋪,要是全要他自己去進貨,那他就是跟孫悟空一樣滿身都是猴毛也得給拔光了。 因此不由自主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同時也向林宵笑道:“林公子是難得的人才,若肯紆尊降貴來咱們店里幫襯,在下允諾絕不虧待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