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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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她的婆家徐翰林家里有四個兒子,自己嫁過去就有現成的兩個妯娌在那兒,姑嫂妯娌之間暗地里總有比較,誰娘家陪的豐,誰花錢手頭爽。 她有這么一個認知,比她花花心思多出來一倍的頌嫻自然就更有了。 因此心里老大的不高興。 頌雅是嫡長女,她的嫁妝本來就已經比自己多了去了,如今齊慕安還答應給她添,那自己那份豈不是更顯得寒磣了? 于是便酸溜溜笑道:“大jiejie好福氣,大哥哥這樣愛護你。” 不知道是為了安撫她還是為了顯示自己有面子,阮夫人忙向齊慕安道:“我的兒,為娘對你們兄妹幾個一向全部視為己出還算公道,如今既然你大meimei得了,不如將來給頌嫻、頌貞也都添上一兩件吧。” 齊慕安心里翻了個白眼,添你妹,你真當那些是你的私產,由著你去做好人當人情? 我呸! 還好他天生就是個惡少,任性起來可是不需要理由的。 于是便不高興地把筷子一放,粗聲粗氣道:“娘是長輩,對她們公允那是娘宅心仁厚最懂禮數。我跟她們平輩,給她們添妝本來就不是我該的,誰和我好我就添給誰,誰不和我好,我可沒那么多閑錢喂白眼兒狼去!” 這話罵的是頌嫻,更是阮夫人,只不過滿屋子的人除了簡云琛,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聽得出來罷了。 阮夫人這句話也不過白說說,再者這么多年這兄妹兩個一向不和她也是知道的,以齊慕安唯我獨尊的霸道性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倒也不足為奇。 再者他不是先把自己給捧得高高的了么,可見那怨氣并非沖著自己,不過就是厭惡頌嫻罷了。 頌嫻雖然也討她的喜歡,不過畢竟是小老婆養的,她也并非打心眼里關懷她的情緒,于是便也沒說什么。 可頌嫻被齊慕安這樣奚落哪里咽得下這口氣,當即便騰地一聲竄了起來。 “什么沒見過的好東西,有人舍不得,本小姐還不稀罕呢!” 說歸說,她畢竟是個為出閣的千金小姐,臉皮薄得很,眼眶里已經眼淚珠子在不斷打轉了。 齊慕安吊兒郎當地轉著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還是齊慕文看不下去了,畢竟頌嫻打小跟他走得近,便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娘不過說句玩笑話罷了,二meimei就當真了。你這婆家還沒說呢,哪兒就說到這兒了,將來真到了你的好日子,還愁大哥哥不表示表示?他要是好意思一分不出,二哥給你出雙份兒!” 一句話說得頌嫻臉上總算有了笑臉,齊慕安這會兒正惡少上身演得得心應手呢,正要沖上去再狂吠兩聲,被簡云琛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大腿。 “見好就收吧你。” 好吧,既然老婆大人都發了話,那他就悠著點吧,反正今天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 散席的時候齊慕安已經有點“醉醺醺”了,搭著簡云琛的肩頭大著舌頭對阮夫人道:“娘,回頭叫個人把大meimei的單子給我送過去,我看著給她挑,別出重了。” 阮夫人滿口應下,第二天一早就派了柳mama親自出馬把禮單給送了過去。 簡云琛不過隨手一番,就指著其中的一行小字道:“這回可真給你蒙對了。” 齊慕安好奇地端著杯熱氣騰騰地蜂蜜枸杞茶湊了過去,只見上頭寫著:慧紋彩蝶穿花瓔珞十六扇。 這幾個字他是全部都認識的,就是拼到一起說的到底是個神馬東西他就知不知道了。 貌似是個繡品? “這字倒是眼熟,跟我娘的單子上頭重了?可一件繡品,總不成天底下就只有一件吧?” 簡云琛看不上似的斜了他一眼,“虧你出生在這公侯府邸,連慧紋都不曾聽說過?” 齊慕安老老實實搖頭,反正他就是不學無術的草包嘛! “來嘛,這里頭有什么學問,你倒是給我講講。” 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熱茶塞到簡云琛的手里。 簡云琛淺淺地抿了一口方道:“當年姑蘇一代出了個心靈手巧、書畫俱佳的女子,叫做慧娘。她所制作的繡品,半繪半繡、以繡代畫,可說巧奪天工精美絕倫。世人將她這別具一格的繡品取名為慧繡,后來又更名為慧紋。但這慧娘也是官宦人家的出身,并不以此為生,不過閑暇時候取樂而做,因此慧紋產量極少,便是再富貴的人家,沒有此物的也多得是。要是誰家因緣際會得了那么一兩件,可是最最風雅不過的。” 齊慕安長長地哦——了一聲,“那這東西可值錢咯?” 簡云琛一愣,跟著點頭道:“那是自然的,便是宮里,除了皇后娘娘以外擁有慧紋藏品的主子們恐怕也不超過三位。” 說完又加上了最重要的一句,“而且這慧娘最最獨到的地方,就是同一個花色她從來只做一次,也就是說這上頭寫明了蝴蝶穿花十六扇瓔珞,那這世上就只不可能有第二件,不是你娘的,還會是誰的?” 齊慕安聽了這話恨不得要仰天長嘯了,本來按計劃是不大困難,沒想到居然這么不困難。 還是阮夫人對自己的愚孝程度和愚蠢程度實在太過信任了啊! 趁這會兒屋里沒人,一把抱住簡云琛的胳膊諂媚道:“云琛,你說說要是沒有娶到你我可怎么辦吶!” 簡云琛也跟著他笑嘻嘻地,甚至摸了一把他的臉蛋。 可惜說出來的話就略煞風景,“我只知道要是沒有嫁給你,小爺這會兒可逍遙快活了!” 討厭,要不要這么傷感情! 齊慕安委屈地扁了扁嘴,見他捧起茶盅喝了第二口,方才又有了點復活的感覺。 “怎么樣,甜不甜?我親手弄的!” 簡云琛瞇起了眼不搭理他,這些個紈绔子弟,鎮日家就知道吃喝享樂,在這方面自然是極精通的。 齊慕安看他不說話,就偏偏m得越發想逗他說話。 忽然想起來昨天一早太子府來人請他過府一敘的事兒,回來之后還沒顧上問他呢,于是便問道:“太子那兒找你什么事兒?你這都賦閑在家換了個姓了,總不能還不放心吧?” 簡云琛眼皮子微微一動,“你不說我也打算找個時間問問你,太子的意思,要我去領他手下那兩百人的禁衛隊。” 齊慕安一聽傻了眼,“他不是不信任你嗎?這會兒不怕你反水了?” 簡云琛心里其實也有同樣的疑惑,遲疑了片刻方道:“或許人都是他的人吧,他自然心里放心。喂,你到底怎么說?” 齊慕安聳聳肩,“你想不想去啊?” 簡云琛給了他一個你白癡啊的大白眼,“我當然不想去啊,我就愛每天待在家里跟你的繼母和meimei們斗斗嘴皮子耍耍心機,等你弟弟成了親,最好跟她們幾個女人湊一桌馬吊呢!” 這話說得活靈活現,齊慕安腦海里已經忍不住浮現起了這樣的場景:簡云琛打扮得一身脂粉氣,跟三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圍坐一桌打麻將,一邊打一邊張家長李家短地說是非,紅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吐沫星子直飛。 嘔—— 真想吐,拿這個來惡心他,死鬼! “好嘛!嫁給我你委屈死了嘛!你想去就去啊,不過晚上不許加班,每個禮拜要雙休啊!” 簡云琛雖然聽不大懂他嘟嘟囔囔說的是什么,不過還算能聽出來他算是答應了,不由有些意外。 畢竟這個年代嫁了人的男人還出去獨當一面的是很少的,更何況魏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齊慕安就算不許他去,他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第34章 幾天后,齊慕安的外書房不知怎么竟意外走了水,里頭所有東西都叫一場大火給燒了個干干凈凈。 所幸當時里頭沒人,要不以火勢之猛恐怕都很難逃出命來。 齊慕安逢人就說別的都不值什么,唯獨那屋里收有他親娘年輕時的一幅畫像和她嫁過來時的嫁妝單子,本來還可以做個念想睹物思人,如今是什么都沒了。 因此沮喪地把自己關在房里好幾天沒出門,齊老爺想起少年時與福和郡主的一段情分,不由也有些唏噓,倒專程派人到齊慕安房里安慰了他幾句,還賞了幾樣東西。 齊慕安把他老爹送來的玉如意握在手里端詳了一會兒就命映棠收了起來,簡云琛趁無人時悄悄問他,“母親的畫像,你當真也一并燒了?” 齊慕安兩眼一瞪,“那哪兒能呢?那是我親媽!燒了可不什么都沒了?我早藏好了,前兒跟從前伺候過她老人家的幾位mama也見過了一兩回,得了好些她年輕時候用過的東西。我想回頭等咱們置了新房子,就把這些專門拿個屋子擺出來,也好做個念想,你說如何?” 簡云琛點點頭,“百善孝為先,難為你有這份心,我自然是贊同的。” 想想齊慕安長這么大身邊就這么一對要命的渣爹jian媽,唯一能緬懷的也就只有幾乎沒幾分記憶的親娘而已,自己雖然也小小年紀沒了娘,可得到的父愛卻是真真切切的。 其實齊慕安自己心里倒沒他理解得那么悲戚,畢竟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他真正的血親嘛,不過他想想如果這身體的原主當初沒有被別人的一板磚給拍死,而是活到后來早晚看穿阮氏的真面目,恐怕也會深深悔恨當初不曾好好懷念親娘。 畢竟那才是這世上最最心疼他也是唯一真心愛護他的女人。 他這么做,就當為原主做點事情,畢竟自己正用著人家的身子再活一次呢不是? 魯國公薛浦聽說外甥因為失了親娘留下的遺物而痛不欲生,立馬很及時地派他弟弟薛淮到了齊家,當眾拿出了當年福和郡主下嫁時的嫁妝單子正本。 這東西當初預備的時候就有兩份,一份隨著薛家的女兒進了齊家,另一份留在了薛家,薛浦當家后便一直由他老婆收著。 這上頭不但有內務府的紅戳,更有薛、齊兩家一眾相干人等的簽名手印,誰都知道那是一分假也做不得的。 說來這魯國公想得也妙,這兩家人的人情走動,一般都是太太們之間的事兒,因此如果他這趟也跟過去一樣讓他老婆派幾個女人過來,自然拜見的就是阮夫人,這東西到了阮夫人手里那就跟沒送過來一樣了。 因此他思量再三便派了親弟薛淮。 來人既是明公正道的小舅子,又是頗有實權的大將軍,齊老爺哪里敢怠慢,不但自己親自接見,還把三個兒子和身邊一幫最會溜須拍馬的清客們全給叫上了,熱熱鬧鬧地坐了一書房。 薛淮本不是個喜好吃酒應酬的人,不過他的性子一向八面玲瓏,慣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既然今兒來這一趟,齊慕安給他的中心思想是能鬧多大就鬧多大,那他自然是不遺余力推波助瀾的。 因此除了外甥要求的東西,他另外還帶來了兩名青云閣的紅牌小倌兒,一名金歡,一名玉愛,最拿手的就是唱小曲兒,可是最最投齊老爺所好的。 這齊老爺吧說來也有意思,自打阮夫人過了門,她是極有御夫手段的,可以說是繞指柔克百煉鋼,把齊老爺治得服服帖帖幾乎不再在外頭鬼混了。 可自打近來得了謝白,他渾身上下那些荒唐急色的細胞又好像都被喚醒了似的,再者謝白雖然媚態誘人,可他畢竟不會唱曲兒不是,僅此今天見了這兩位那還不高興得兩眼放光么,當即命人擺酒設宴,留薛淮下來同樂。 還又命人去請了好幾位投契的老友,自然也都是天子腳下、官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幫男人又有戲又有酒又有美人作陪的,不知道玩得多盡興,因此等關于嫁妝單子的消息到了阮夫人那里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了。 阮夫人這會兒正跟柳mama兩個議論家里的三個女兒呢,一聽見風聲不由心頭一緊,忙屏退屋里一干人等,只留下柳mama一人。 “你說,怎么好端端地就走水了?薛家莫名其妙把那東西巴巴地送來,又是什么講究?” 柳mama一輩子跟著阮夫人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對她言聽計從,要說自己有多大的主意,她一個目不識丁又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奴婢,能有什么見識?不過全靠會奉承主子、辦事謹慎小心罷了。 一聽見阮夫人擔心,她自己心里也慌了,不過強作鎮定道:“當初太太主動把單子交給大爺,也沒聽說他清點比對來著,可見并沒那個心思。如今魯國公那邊就算再送一本來,恐怕也是跟先前那本一樣扔在柜子里,說好聽點兒那算做是他親娘的一點念想罷了,太太何必杞人憂天?” 阮夫人聽了她的話心下稍安,不過到底有些惴惴的,因此每隔不多時就派人到前頭去打聽老爺那邊是怎么個光景,也就一個下午的時間,倒過去探了三四次,好在每次回來的人說的都是同一句:眾人賓主盡歡,老爺的心情也很好。 漸漸便當無事,晚飯時候又特特命人把她兒子齊慕文叫到自己房里來一處吃飯,母子兩個說說話,只當給自己排解排解煩悶。 卻說齊慕安這里一見萬事俱備,而他小舅舅這場東風吹得又極有勁道,便再一次默默梳理了一下臺詞,準備粉墨登場了。 臨出門前簡云琛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今兒這一鬧,雖說錯都在阮氏身上,但所謂投鼠忌器,你這么不管不顧得鬧將出去,到底傷的是魏國公府和你父親的體面。從此父子之間,恐怕嫌隙更深。” 言下之意,將來你要是后悔,恐怕這父子關系已經很難修復了。 齊慕安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難得面帶正色道:“你放心,我都已經想好了,咱們就這么辦吧。前兒你不是還說看中了好幾處房子么,這會兒可真得好好想想挑哪處了,今兒這事兒鬧出來,咱們最遲這個月底都是要搬出去的。” 簡云琛見他心意已決也沒再深勸,既然魏國公與齊慕安的父子緣分這樣淺,自己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更何況老話也說無欲則剛,齊慕安如今對這個家、對這個父親無欲無求,自然萬事追隨本心而為。自己既不貪慕他什么國公府繼承人的虛榮,也不必多費唇舌白白惹得夫夫之間起了芥蒂。 因此只是交代他,“在座的都是老狐貍,你要是沒有十分把握,倒寧可少說兩句,萬不可說多錯多叫人拿住把柄。” 這話不知不覺已然帶出了那么三兩分關切,齊慕安忽然矯情地心中一動,用力扶住他的頭湊上前去在他額上重重印下一吻。 便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笑容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