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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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子心中微一喜,璃王向來少于出府,同樣的璃王府也自閉生人,少人接進,連與其交好的姚靜之都不曾得進,而自己…… 況且這冷言諾一連病了十幾日,最開始她也懷疑過,可是見其府邸侍女出門買藥材,以上傳出的留言,說冷言諾這一病不起…。等言論,再最近無任何特別消息傳來,遂也安了心。 暗中的清二看著藍子,眉頭微皺著,想著自家主子會用什么方法把這藍子給折磨得死去活來呢。 慕容晟睿話落并未下車,而是待門口應聲而來的何管家把藍子領進去之后,方才下車拾步進府。 月色如水,鋪下一層盈光照在地面上,更顯地上那投影身姿挺立如玉。 慕容晟睿抬頭看了眼天上月色,目光望向某個方向,泄露些許溫暖光色。 前廳里,燈光如晝,藍子一襲白裳,自那日宴會一舞之后,面紗揭下便未再拾起,而藍子入住的府邸也留下無數京中少杰的玻璃心。 璃王妃之病一連十幾日都未見好轉,百姓紛紛同樣為之嘆息。 藍子此時穩坐于座位上,白裳藍帶一束,腰身纖細,更顯武家氣魄,面目盈柔卻不嬌弱。 藍子本身生得美,不同于冷言雪般冷若高傲,而是如萬山池水中滲透過一股剛柔緩帶,此時見那身影,即使依然端坐,可是面上那微軟的神情與指尖的極輕微顫動還是透露出她此時的心情。 慕容晟睿步入前廳,一襲黑袍攜帶一絲華光而來,目光不過在藍子身上停落一眼,而后偏開。 “璃王。”兩字出聲輕盈盈如仙樂。 “夜色這般晚,不知藍家主找本王有何要事?”語態生疏,淡然。 藍子面色一僵,須臾又化開,似下了什么決定般,方才開口,“我藍家圣堂有靈活草,而這靈活草有何妙用,你想必是知曉的,你雖少于出府,但是男兒志在四方,建功立業,俯瞰山河…。” “藍家主是想要勸我反天慕?”慕容晟睿輕擱下茶杯,淺聲而問,話里卻無絲毫情緒波動。 藍子似沒想到慕容晟睿如此直接點明要點,愣過一刻,方道,“當今皇上年幼,于你又生疏,不識好歹,你又何必…。” “藍家主說得很對。” “璃王…。”藍子頗顯意外的張了張唇。 “所以下次不用再登璃王府的門了,本王對你所提之事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璃王又何必自欺欺人,你六歲時便一人勇闖我藍家,破我藍家陣法,難道就…。”話到此處,藍子一咬唇,站起身,緊走兩步,在慕容晟睿三尺外站定,“你與我藍家聯合,我藍家雖承古武,可是亦有上古醫術,靈活草雖對尋常人無何作用,可是對于你來說…。” “藍家主是想自薦枕席嗎?”慕容晟睿輕悠悠開口。 一開口,藍子面色一怔,一變,原本粉嫩白皙的臉色霎時閃過一抹青郁,指尖骨節也似在震瑟著某種壓抑的弦音。 “慕容晟睿,你難道對我當真沒有一點情意,既然如此,當年,你為何……” “清一送客。”慕容晟睿一向溫潤的語聲已近溫涼。 門口,清一快步入廳,手往前一指,“藍家主請。” 藍子看了眼慕容晟睿,滿懷希望的原以為會看到慕容晟睿拒絕于她而微帶內疚或者絲微后悔,卻見對方只是望向天際深處眸頭深鎖而不語。 “冷言諾難道就能入你心,她不過是一個下賤女人不知在哪兒生的野…。” “啪。”一聲脆響,在空氣中格外清明。 慕容晟睿看著自己的手,然手才看向半空中倒掛下來的白須老頭兒。 “藍家這代家主是怎么選的,言辭如此低浮不堪。”半空中倒掛下來的白須老頭兒甩了甩手,那動作竟似覺得自己碰著了什么臟東西而想快速甩掉。 藍子已經沒有心思云捂自己受這一生從未挨過的一掌因而振聾發聵的臉,而是看向自己腰間那團緊鎖的勁氣,只要再往前送一點,自己此刻早就殞命歸天。 頭再往上,看向手掌的主人。 慕容晟睿連看都沒看向藍子一眼,勁力一松,收回了手。 而隱在暗處的藍家守衛此時在前廳外面早有要沖進來之勢,卻被同樣現身的清二等人阻住。 清二摸摸鼻頭,要讓你們進去了,我還怎么混,正巧自從王妃走后,也好久沒練手了,這是趕著上啊。 那巴掌,嘖嘖,真是,等王妃回來,他一定要繪聲繪色去王妃面前薄點臉面…… 藍子看著慕容晟睿,看著他收回手,看著他移開的目光,似乎都看著圍繞自己的那股冷氣悄然退去,那眼神里不可置信,憤怒,苦澀,酸心,等等情緒一晃而過,最后,藍子轉身,步出前廳。 “你手太輕了。”身后慕容晟睿一句話狀似輕聲對著半空中那白須人說,可是每一字都讓藍子心間冰冷。 為什么,一個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庶女能得這天下尊貴偉岸如玉的男子如此顧及。 “我再不出手,我怕你殺了他,造些不必要的麻煩。”半空中倒倒的白須人,突然空中一個旋轉落下地,一幅嬉笑不正經之態。 自然是山老。 而已跨步就要出府的藍子聞聽此言,面色早已不知笑為何物。 “山老,靈活草之事你有無與她說過。”良久,慕容晟睿看著一瞬間似乎清冷冷的天,方才偏頭看向山老。 山老眸光閃爍片刻后定住,“小丫頭問我,我就說了,反正那丫頭本事大,看那也不是個短命相…誒…。” 山老看著轉身急步離去的慕容晟睿,忙跟了上去。 而花知堯這個大半夜還想來湊熱鬧的翩翩妖嬈貴公子輕功一展剛落地,便見那一向步履從容不迫的慕容晟睿加快的步伐,面色微變。 出了什么事? 璃王府書房里。 慕容晟睿舉筆行書,然后丟向窗外,“讓暗三用千里傳音聯系暗二,務必阻止王妃去藍家圣堂。” “是。”窗外人應聲而退。 慕容晟睿看著門口突至的花千堯,清潤的眸光微微波動半響,“藍家圣堂底部……” “我去。”花千堯也難得正經起來。 ……。 雷堂府邸,一間暗室里。 一盞幽燈照著那紅衣如火,光線跳暗,男子雙后負后,任墨發垂后,其身后,藍驚雷站姿微顯恭敬。 “不知紅衣公子對今晚這洛言公子如何看?” 紅衣公子銅制面具在幽光下閃著灼灼幽冷的光,半響,嘴角一弧,“雷堂主還是先按照計劃行事吧,招納人才之事本公子不插手。” “是。那…定王那邊…。”藍驚雷小心的試探著。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是。” ……。 月色如許,靜謐如深,一道黑影在天際處劃過一彎清弧,落入鳳凰城藍家里深處——圣堂。 冷言諾一襲黑衣站在圣堂面前。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離開屋子,屋內,進來的暗二看著空空無人的房間,面色唰變,腳尖一點而起…… 圣堂面前月色在那高聳的人像上打下了道光明暗影。 至于守衛?冷言諾隨手兩顆石子便讓那兩守衛可以暈半響了。 圣堂位于鳳凰山里,其實與藍家隔了許多路程,不如冷主諾想像中的隱蔽,倒類似一個山洞口。 掃了眼四周,冷言諾飄身閃了過去,手指隨后一點,兩名守衛搖了搖腦袋又筆直如松。 沿路下云,猶似走山道,兩旁夜明珠百里一顆,路寬一米,倒也不算窄。 走了不過一柱香時間,面前霍然大亮,面前十米處,當先一座人形雕塑不可謂栩栩如生,墻面上同樣掛著畫像,約有十張左右。 而且其樣貌皆有相似,想必這雕塑是藍家開家鼻祖,這畫像估計是藍家歷代家主,藍家雖說對外是世傳百年,但是那是現世之后,藍家初建想必不下兩三百年。 看這些畫像有年老者有年紀正方華者,這藍家也有短命者?真是不可思議。 不是說藍家注重鍛煉身體,一身古武體魄更是一出門渾身都帶風? 冷言諾面色在那些畫像上掃了一圈,微帶譏諷之意。 眼眸一眨,竟覺得這些畫像中人似乎動了一下,再一眨,沒有,冷言諾瞬間起疑,閉眸沉神片刻,運力游際周身四處,并無異常,再一觀這四周空曠,亦無異香,地面白玉鋪成,在月明珠照耀下干凈而閃著柔和冰冷的光。 正中間那雕塑旁邊,立著一塊銘。 藍家銘志。 其后下角落款竟似一個人形鬼頭面,冷言諾心間疑惑,卻也無從想,那靈活草拒說喜濕冷之地,生長在圣堂最底處,冷言諾瞅一眼四方,左右兩方各有通道。 可是,要走哪一條。 遲者生疑,萬事變化無常,走錯了,大不了再倒回重走一遭,冷言諾剛想抬步向左邊而去,卻又偏回了神,看向那尊高大的雕塑,之前不覺得,此時突然這雕塑有些怪異,古來刻這種有功之開山鼻祖不是應該仰視平天,又或是平視前方,方顯大神通,可是這尊倒好,低頭。 低頭是個什么格調? 冷言諾走上前幾步…。 “吧嗒。”一陣輕響,腳下突然裂開,冷言諾閃身不及,隨即降落,腳下黑暗無止盡,頭頂風聲呼呼光亮晃眼,極鮮明的對比感。 卻突然頭罩紅影,異香連連。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冷言諾,冷言諾于頭頂上地磚合起帶走亮光那一刻,看清了那張銅制面具。 ------題外話------ 我滴萬更呢,我滴萬更呢,到哪去了?妞們表急嘛~~~說不定新枝一不順手就給二更了呢~~哈哈哈 ☆、第六章 生死驚魂(我喜歡他) 似敵非友,怎能受制,冷言諾一動內力,集勁于手臂一振,那抓住冷言諾的手不僅沒如預想中震開,卻反而抓得更緊,直抓得雖然無欲知的下降中,冷言諾還是感到有些生疼。 四周是當真黑得不見五指,二人僅憑感覺在下降過程中,連續招呼,幾招下來,誰也沒討到好。 平手,冷言諾亦有不甘,不過這紅衣男子似乎此時也沒有殺他之心。 “我數一二三,一起放手。”二人終于落于地面找到了實在感,冷言諾先聲出口。 空氣中沉寂半響,忽才聽到對方輕聲一“嗯。” 這紅衣公子雖然帶著面具,不露真容,倒也坦蕩,說放手就放手。 冷言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輕輕甩了甩被捏得生疼的胳膊,有些憋悶。 黑暗不再有聲,二人又都是高手,呼吸輕淺如無物。 沉默里,彼此心里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