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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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清四自懂其意,遂對馬車前面高踞馬首的男子道,“留下書信,請回。” 馬上男子看了眼清四,四目對視,彼此間似有火光拼烈而過,男子似乎輾轉思際多余,而后,從懷中取出信下馬遞給清四,清四接過信,面不改色,遞進馬車內。 男子見任務完成,深深的看了眼緊閉的馬車,駕馬離去。 馬車內。 慕容晟睿接過封存完好的信,替冷言諾撕開膠封,抖開絹紙,淡淡一瞥后,遞給冷言諾。 冷言諾看著遞過來的信,怎么就覺得車內氣壓突然很低,很低,這家伙聽說天縱奇才,不會這么一閱十行吧。上面應該沒有寫什么不太靠譜的內容吧。 冷言諾面色變幻半響,伸手去接那飄飄欲墜的上好娟紙,上面龍飛鳳舞,筆勁瀟灑的字也隱隱微動,手指剛要觸到,便眼見那娟紙突然在眼前化為粉末,消散不留一點痕跡。 冷言諾面色一變,微微惱怒,“你這是做什么?”語氣竟隱隱透著一絲責怪。 慕容晟睿擱在空氣中的指尖極輕微一顫,隨后,兩指輕捻,狀似要抹平那已不存在的紙灰。 慕容晟睿沒有答話,只是抬起頭極為認真的看著冷言諾,認真的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你如此在意?”慕容晟睿開口。 “慕容晟睿…。”冷言諾突然很頭痛,她能說那是前冷言諾兒時的桃花嗎?她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的同名同姓的人嗎。她與這個什么世子半絲關系都沒有嗎。甚至都未打過照面。 “你很在意?”慕容晟睿看著冷言諾的表情,毫不妥協。 冷言諾不喜這種感覺,遂抬起頭,不知是賭氣還是什么,幾乎是吼道,“是,我很在意。” “原來么…。”慕容晟睿神情一怔,玉色容顏白凈透明,清潤的眸子里面某種情緒積聚而深,團團疊疊。 吼過之后是極度的平靜,冷言諾看著這樣一幅最如初見溫潤淡玉的慕容晟睿心卻突然滴落一滴水,飄流晃蕩激起一片漣漪,靜水之區悄悄浮動,暗香盈袖,拂華正春濃。 冷言諾就這樣一順不順的看著慕容晟睿,慕容晟睿盯著那眸中一汪清河,一坡鮮妍,不過兩步之距,精唇微勾,色如艷花,嬌媚燦生,小巧的臉上卷而秘長的睫毛更像是夏日期里一柄小扇,風搖輕低谷,涼滲清清心,帶著一抹小挺玉珠自九天仙霞而下,如空谷幽蘭般寂靜,如燦然芍藥般綻放,一色一朱都是如斯美物想要靠近。 慕容晟睿眸色一深,身子微微上前一傾,心卻驀的一痛,眸光一散,往車壁上一靠,眼眸一閉,一切動作輕微不過眨眼間,車內依然,只是心冰寒三尺。 冷言諾眨眨眼睛,眉頭輕蹙,這廝犯什么病,撓撓剛才被慕容晟睿撩拔微亂的頭發,唇瓣微微不滿的抿起卻更添誘人景致。 慕容晟睿正睜開的眼,又是一閉,頭一偏,不再看向冷言諾。 車內一時間靜謐,只聽得馬車行走于地的車轱轆聲與馬兒暢氣聲。 “到了。”慕容晟睿當開先口,聲音有絲暗啞。 “嗯。”冷言諾從來不是熱臉去貼人冷屁股的人,人家都如此冷默了,自己何必呢,遂快速下車。 急著下車的的冷言諾全然沒有在意到慕容晟睿眸中那一瞬間籠罩而上的青影。 “鬧什么毛病呢,不就一封信。”冷言諾一回到雨芬閣便端子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一臉不悅。 正在院子里做活的香葉與寒霜見此,忙前后腳進屋。 “小姐…。” “小姐…。” 兩聲低喚,冷言諾抬起頭,惡狠狠一咬牙,“以后不準聽他的。” “聽誰的。”異口同聲,寒霜與香葉瞪大眼一臉疑惑。 冷言諾見此,抬頭看看窗外春景,心瞬時恢復清明,她為什么要生氣,為什么要跟一個有毛病人的人生氣,思及此,面色微舒,“無事,你們先下去吧。” 寒霜看看自家小姐,與香葉眼神一對,能讓自家小姐生氣的人這世上除了東廂院子那某人,好像還沒別人吧……于是二人互對一眼,心照不宣的退了下去。 …… 這一日,一直沉寂的丞相府卻送來請柬,柳氏之母那位有著封號的一品誥國夫人遠赴燒香歸來,明日特地給各位夫人小姐們講解佛經,賞花怡趣,特邀冷言諾回府一聚。 那位年近六十的誥命夫人冷言諾兒時見過,氣勢與柳氏幾本掩同,只是眉宇間還高傲些,口中總是什么嫡女,庶女。 一幅庶女就該死踐死踩的模樣。 說什么講解佛經,共享天倫,每年都去外地參佛,每年又回來講佛,她不累,佛都累了。 所謂什么講解佛經是有的,共享天倫那是萬萬沒有的,宴無好宴,不死也會脫成皮。 “小姐,你明日要去嗎?”說話的是立在冷言諾身后的香葉,自從冷言諾嫁入璃王府,香葉與寒霜還是習慣性的叫冷言諾小姐。 香葉一向話少,自從跟著冷言諾后,除了冷言諾吩咐的事情,其余時間更是一心鉆進了醫學中,還不時的跑去向離大夫去請教,山老醫術當然更好,可是香葉萬萬是不敢去請教的。 原因是山老最近不知從哪兒弄進王府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說話聲音比女子還輕,一說話就害羞臉紅的名叫秦清的美少年,香葉好好的“不恥下問”,非要被山老說成什么情竇初開,旁敲側激,明明是看上了秦清才對,這香葉臉皮子薄,幾下被說得臉紅,而一旁的秦清自然臉色更紅,明明二人話都沒說過,外人見此不是一幅此地無銀三百兩嘛,遂香葉寧愿走些彎路,懸梁刺股,百轉迂回也不愿去山老院子了,所幸,離大夫也是個醫術精湛的,香葉也是受益無窮。 當然了,山老是不會取笑寒霜的,因為寒霜是個臉皮子厚的,不僅不拿山老話當回事,還能倒打一杷,說什么秦清這個小受,就知道臉紅,定然是有樣學樣,倒把山老的臉弄得紅紅的。 至于什么是小受,山老是問過寒霜的,寒霜小手一撩眉發,極為溫軟一笑,“就是英俊威武的意思。” 所以“歪曲”一詞就是這樣由來的。 然后,山老經常會來一句,“如老頭我這般小受之態想當年……” 每每聽見此,冷言諾當真是哭笑不得。 冷言諾看著手中請柬,微微一笑,“去,當然去。”冷言雪都出來見人了,她要再不去,如何再上好戲。 一旁正在往壺里裝熱水的寒霜偏過腦袋,一雙眼睛鬼靈鬼靈的,“小姐,你這是入虎xue,我聽說此次丞相府還請了京中各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們不只是本房,而且聽說,那日二公子回府后,便沒再出門,而后被丞相大人調京外了,大夫人怎么可能會咽得下這口氣。”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冷言諾嘴唇一勾,笑意綻放。 這時,清香端著糕點走了進來,看著冷言諾手中請柬,湊上前,“咦,王妃,需要奴婢立馬收拾東西嗎,王爺出門最講究的。” 聞言,冷言諾蹙眉,王爺?“不用收拾了,王爺喜歡待在屋里辦公事,就由他吧。”話落,徑自喝茶。 清香聞言與寒霜香葉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王妃怎么了,王爺何時得罪了王妃?王妃似乎不太待見王爺呢。 不知道,香葉眨眨眼。 天知道,寒霜兩手一攤。 “你們三個不要在背后做小動作,是不是很羨慕清一清二?”冷言諾半嬉笑,半威脅著開口。 然后,三個丫頭一溜風似的出了屋子,卷起一陣溫風。 不過冷言諾卻也有些疑惑與擔憂,這幾天都沒有收到冷言月的任何消息。 冷丞相府。 冷言諾由寒霜扶著極其優雅的下了馬車,看著陽光下那閃閃發亮的“丞相府”三個鎏金大字,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此次因為請人眾多,特將宴會辦在丞相府的后花園里,冷言諾一步入丞相府大門,便隱隱聽得淺笑說話聲。 田管家沖冷言諾行了禮,卻聽得冷言諾道,“管家不必忙乎,本王妃本是丞相之女,回自己家倒不用引路的。” 一旁丞相府管家聞此言,偷偷打量了冷言諾一眼,似乎也對冷言諾的改變頗為疑惑,隨后還是依舊笑著恭敬的又是彎腰一禮,“王妃體恤,老奴感激。” 哼,給你時間去跳大戲吧,冷言諾微微點頭身后跟著寒霜香葉清香三個丫頭一路向后花園而去。 正值春花旺際,雖比不得皇宮里奇珍異卉,但是花種也同樣難得,泉池精致,水流如彎,道路回折,百花爭開,群芒爭艷。 花園中間,最上首,穿著繡著五福捧壽紋樣的緋色衣衫,外罩一層深色罩裙,頭上戴著一根通透如瑩的翠玉祥云簪的柳氏老夫人,年近六十,卻是保養得看不出一絲皺紋,看上去也不過四十之婦,一雙秋鳳眼,年過半白卻依然色彩熠熠,整個人看上駢面容端莊,眉目慈和。 所以說多讀佛經還是有作用的。 在她身旁,緊挨著柳氏和冷言雪,還有一群身著各色華服有著品階的夫人。 小姐們各自圍著圈坐在花園另一邊賞花,談笑,偶而談笑幾句,柳氏老夫人說著佛法兒趣事又是逗得一眾人輕笑。 二姨娘與冷言靜今日看上倒是文靜安和許多,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看見冷言諾進來也未多言挖諷。 冷言雪膚色若光,朝晨若雪,一雙秋眸含笑著聽著柳氏老夫人說語,神情表態尊敬無比又討喜乖順。 整個一派齊樂融融之景。 剛才進來時,似乎就是冷言雪說了什么趣事兒,逗得柳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而花園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花園另一處的花欄處隱坐著的兩位男子。 一位冷言諾自然識得,那位心思永遠猜測不透永遠繁花似錦的楚浴染似乎睡著了的模樣,正毫無正態可言的躺在椅子上閉著眸子,看冷言諾走進來也無任何異常。 一位則是錦衣華裳長得還算英俊的一位年輕男子,而此時他正朝冷言諾看過來,眼神頗有深意。 冷言諾不以為意只是粗粗掃了一圈,卻并未見到四姨娘與冷言月,心下一緊,朝一旁的寒霜打了個眼色,寒霜領意,悄無聲息的退了開去。 當然,這兩名男子眾人是看不到的,那厚重花欄遮蔽,若非習武之人耳目靈敏是不會察覺到的。 眾人普一見冷言諾走了進來,有些夫家官職低的立馬停住話語,對著冷言諾行禮。 冷言諾接過禮,微微一笑,顯得大度從容。 冷言雪抬起頭看了眼冷言諾,卻是微微一笑,神情不含任何怨懟,一旁那些早就或多或少聽聞某些風聲而注意她的夫人小姐覺得這冷言雪倒是個大度的,被庶妹如此冤枉惡整,還能微笑面對,的確是出身大家,風范當得。 柳氏老夫人坐在上首,看著冷言諾盈盈緩帶,步步如蓮,含笑受禮,溫婉淺笑,一言一動間,禮儀氣度儼然,舉止得儀,高貴大方,遂老眼中眸光微變,倒真不是上不是得臺面的鄉間丫頭。 冷言諾看著柳老夫人,還是微微含笑作一晚輩見長輩禮,雖然她身為王妃與這位有著一品誥命的夫人同屬一級,但是終歸她也得喚一聲,外祖母。 “給外祖母請安了。”冷言諾聲音如落入清湖中的水葉,盈盈好聽。 柳老夫人神情無豫,似乎對冷言諾于她問好的表現頗為滿意,但是口中卻依然道,“你現在貴為璃王妃,與我這老太太也算是同級,倒是用不得行禮的。” 冷言諾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外祖母哪里話,您是大娘的親娘,又是先皇賜封的一品誥命夫人,言諾雖不是大娘親生,但也得喚你一聲外祖母的,為人子孫,孝道第一,言諾怎么可逾矩。”一翻話說得漂亮又得體,傾刻間便讓周遭眾人升起好感,就連那些這陣子因為丞相府的不利事件,被柳氏在面前惡意詆毀的夫人小姐也微微起了疑,覺得這冷言諾倒真不是個心腸歹毒,僭越嫡姐嫡母的女子。 坐在上首的柳老夫人一笑,“丞相養的好女兒啊,柳氏你教得挺好。” “大娘對言諾一向很好的。”冷言諾說話間含意溫溫的看向柳氏,我就是要讓眾人知道我與你的感情是多么好。 “璃王妃,這我可擔不起,我可不想哪日里無故死了,我還想活得長久呢。”柳氏突然提交高語調,身子微退,一幅不敢當而后怕的模樣,眼角余光卻極為冷的看了眼冷言諾。 冷言諾不語,只是笑笑,很是無辜道,“大娘哪里話呢?” “呵呵…。璃王妃何必非要讓人說明白呢。”柳氏笑笑,讓人捉摸不透。 “快坐吧。”柳老夫人朝著言諾溫和開口。 冷言諾偏過頭掃一眼整個后花園眸光忽悠一閃,心下了然。 不過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而已。 此時,她站在花園正中間,上首以及柳老夫人旁邊的位子都坐滿了人,只有最外圍的位子空了幾個。 雖說是宴會,但是坐次卻也是根據身份來的,柳老夫人如此做,不過是想來個滿堂震懾而已,可是你讓我坐,我就要坐嗎。 冷言諾就這樣含著得體的笑,立花而站,身姿纖細,卻有著不容彎折的堅忍,如一抹青松,如一枝特立,如冬雪中煢煢孑立的枝木頂著冰冷薄天依舊微笑瑩然。 “咦,璃王妃,你怎么不坐,你這樣站著,不累嗎?”開口的是柳氏的meimei,嫁為御史的御史夫人柳老夫人的媳婦,柳眉細眼,與柳氏頗為相似,只是不知怎么的,神態間倒是比柳氏多了幾分一眼可見的刻薄之態,想來在柳老夫人眼睛下怎么會有好日子過,只是好沒學著,這刻薄倒是撿了個十成十。 聞言,冷言諾微微一笑,“本來,參加家中宴會,也算是和樂融融,不分身份,言諾作為外孫女,一位晚輩,理應有席之位當萬分慶幸,但是今次場面如此熱鬧,各位位階的夫人小姐都在,言諾即已身為璃王妃又怎可忘了身份,胡亂坐位,豈不是讓各位夫人笑話。”冷言諾字字怡然,不卑不吭,說話間還不忘看向柳氏所坐之位,言下之意,我不忘了自己的身份,而你們呢,柳氏一介丞相夫人竟可僭越至此? 柳老夫人聞言,遂看了眼一旁的柳氏與冷言雪,難怪自己這個聰明的女兒也栽了跟頭,這哪里懦弱溫順了,句句提高自己,戳中要點,又恰如其分的深得眾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