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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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康軼,因為先前已經(jīng)見過面,腦子又有些不清楚,雖然坐在輪椅上,倒是看起來和和氣氣,是這桌最讓裴櫻省心的。 服務員端上茶水,申華梅一邊幫大家斟茶倒水,一邊報上裴櫻的年齡,家中情況,權作介紹。 康家奶奶不在意這些,端著茶杯輕抿一口,目光如炬直掃裴櫻:“聽說你姑父在省城開建筑公司,還開了家建材批發(fā)店?” “是的。” 康東明道:“現(xiàn)在省城房地產(chǎn)炒得火熱,建筑公司和建材店,一年下來,不少賺吧?” 姑父李天祥原是包工頭,因有生意眼光,拉起隊伍成立了建筑公司,后又開了建材批發(fā)店,生意一直不錯。 裴櫻老實點頭:“好像還可以。” 康家奶奶語調(diào)冷靜,目光仿佛能將人看穿:“聽說你從小在姑姑家長大,你姑父家家境不錯,怎么你姑姑來接你,你不肯回去?” 生意人家極為精明,既然要出錢“換”個兒媳,怎會不把兒媳情況打聽清楚便貿(mào)然出手。 裴櫻瞬間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申華梅怕好事難成,忙著和稀泥:“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裴姑娘有裴姑娘的難處。” 康奶奶再度端起茶杯送到唇邊,康東明夫婦也是各懷心事,申華梅的回答顯然難以服眾。 裴櫻在斟酌怎樣回答才能令康奶奶滿意。 而康家那小外甥已經(jīng)有些坐不住了,他向來是人群中矚目的焦點,尤其是下鄉(xiāng)來水頭鎮(zhèn)。習慣了眾星拱月,那漂亮的阿姨竟然也不來恭維夸獎他幾句,早就有點耐不住性子,眼珠滴溜溜轉(zhuǎn),嚷嚷道:“外公,我要上廁所。” “好,外公帶你去。”兒子殘疾,這全須全尾的外甥歷來便是康家的寶貝,康東明忙站起來。 一番折騰,裴櫻忙借口也要上廁所,跟著康東明離席而去。 春香園只有一個廁所,雖然有兩個隔間,但因為康東明帶著外甥在里面,裴櫻便站在門外等。 不一會兒康東明帶著外甥出來,裴櫻進去掩上門,站在廁所的鏡子前給自己打氣。 張醫(yī)師一周要透析三次,從市里回鎮(zhèn)上,車費、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手中的錢如水一般花出去,她已經(jīng)山窮水盡。連晚上做夢,都總是夢見湊不出錢給舅舅透析,每天都繃得緊緊的。有時候半夜三更夢見舅舅沒了,醒來好久還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深重的恐懼每天壓得她要窒息。 要是連舅舅也沒有了,她就真的沒有來處沒有去處,世界對她而言真的沒什么意義了。 她咬著牙給自己鼓勁:一定不能退縮,熬過這一關,舅舅的醫(yī)藥費就有了著落。 可是,康奶奶的問題她應該怎么回答呢? 她心里百般為難,天花板上的燈卻突然滅了,洗手間瞬時陷入黑暗,她剛一抬頭,那燈又亮了。白熾燈照著門口始作俑者一口白牙,蘇正則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原來是你啊?” 裴櫻早就瞧見他了,不光他,連同顧懷恩。顧懷恩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也與眼前這不懷好意的人脫不了干系。 裴櫻沒好氣。 蘇正則手上固定已被拆除,白衣黑褲,豐神雋秀,眼中閃耀著興奮:“看什么,不認識了?” 與眼前之人糾纏向來占不到好處,裴櫻掂量一番,懶得計較,凈了手就要出去。 蘇正則仿佛早已猜到她下一步動作,眼疾手快一閃身,門已經(jīng)叫他給踢上。一邊朝裴櫻圍攏過來:“給你留了號碼,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你留了號碼,我就一定要打么?” “怎么了,又生氣了?”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說著裴櫻想去開門。 蘇正則干脆將整個后背堵在門上,雙手抱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的臉:“喲,幾天不見,竟然學會化妝了呀,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 裴櫻因今天與康家人的會面,特意借了身衣服,申華梅還帶她去鎮(zhèn)上影樓化了個淡妝。鄉(xiāng)下地方化妝技術好不到哪兒去,好在裴櫻堅持淡妝,再加底子不錯,薄施粉黛,倒也叫人眼前一亮。可惜裴櫻從未化過妝,也不習慣這樣隆重的打扮,本就心虛,被人道破有些惱羞成怒。 裴櫻抓住門鎖,粗魯?shù)叵雽⑻K正則掀開:“我化不化妝也不關你的事。” 蘇正則故意用靠在門上的腰背不輕不重蹭壓住裴櫻的手,裴櫻仿佛被火燙了,忙縮回去。 蘇正得意地打量她的眉眼:“化了妝要去干什么呀,相親?” 裴櫻站在一邊與他對峙:“不關你的事。” 蘇正則戲謔道:“怎么不關我的事,你相親也不告訴我一聲,好讓我來報個名。” 裴櫻瞪著他,已經(jīng)是聽天由命,任由他奚落好放她離開。 “你不是不喜歡有錢的嗎,水頭鎮(zhèn)首富,還是個殘疾人,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其實你更應該找個老頭,最好七老八十,等你嫁過去,娶了嬌妻一開心,翹辮子了,你就可以繼承萬貫家財了。” 蘇正則越說越?jīng)]譜,裴櫻氣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蘇正則面色一變:“我才要問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愿意給我做情人,就去找這么一個瘸子?你不是還有一個對你念念不忘的老情人嗎?區(qū)區(qū)尿毒癥而已,顧懷恩堂堂副主任醫(yī)師,不會連這點錢都掏不起吧?” 說到顧懷恩,裴櫻正有帳要算:“你們今天怎么會在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聽說你要相親,看對方四世同堂,來勢洶洶,你這邊人單勢薄的,我這不是幫你找個幫手啊。對了,婚姻大事,怎么沒看見你舅舅?” 裴櫻瞬間緊張起來:“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么心虛做什么?難道,張醫(yī)師根本不知道你今天在相親?” 裴櫻看著蘇正則的臉,漸漸明白過來,原來他一早就知情,但這件事是裴櫻的底線,她氣得臉色發(fā)白,顧不得蘇正則擋著,抓著門把手就要將他掀開。 蘇正則怔了怔,她以前生起氣來,表情生動,像六月爽脆刮拉的樹葉,可是現(xiàn)在她已然是燒成了灰的樹葉,架勢像是隨時準備和人拼命。 蘇正則輕輕一攬,便將裴櫻翻轉(zhuǎn)抵在門上,他手撐墻壁將她困在懷里的角落,眼神帶點審視,像看落入圈套的獵物,裴櫻被他瞧得心慌,伸手去推他:“你干什么?” 蘇正則看她臉色緋紅,終于滿意:“這么著急,是怕康軼看見,還是怕顧懷恩看見啊?” 裴櫻不愿接他話題,使勁去推他:“你快放我出去。”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你出去。” 只有此時,裴櫻才深刻體驗到男女之間的體力差別,她推不開蘇正則,這種曖昧的姿勢,也不好亂作掙扎,她又慌又急:“喂,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會親你!” 裴櫻眉頭一皺,惱火地說:“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你再不放開我真喊人了。” 他認真而鄭重地說:“你喊吧!必須喊!不喊不是人!”末了又補了一句:“孤男寡女,你想讓人家以為我們倆在廁所里干了什么,你就喊吧。反正康家一家子,顧懷恩都在外面。” 裴櫻氣急,沖著蘇正則橫在肩上的胳膊一口咬下去,蘇正則吃痛,終于叫著跳著退開去:“我靠,你屬狗的啊?” ☆、第16章 人家可是兩家婦女 裴櫻忙從門里鉆出來,迎面卻撞上一個年輕男人。 那男人上下打量裴櫻一番,又對洗手間的蘇正則曖昧地笑:“靠,你小子在里面倒騰些啥呢,公用場合,注意點影響。” 蘇正則氣定神閑地整理了衣服道:“別胡說,我們可什么都沒干,人家可是良家婦女。” 裴櫻低著頭,紅著臉,快步離開是非之地。 那人卻在后面朝她大喊:“噯,良家婦女,頭發(fā)亂了。” 裴櫻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慌意亂,跌跌撞撞朝前跑,不妨又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輕輕將她扶定,裴櫻眼前一黑,竟然是顧懷恩! 裴櫻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來的,接下來的相親場面,裴櫻完全不在狀態(tài)。 眼前不時浮上方才顧懷恩那蕭索的神情,一時又擔心蘇正則會不會把相親的事告訴舅舅。以蘇正則這混世魔王的混賬行事方式,什么都有可能,她懊悔方才應該警告他不要亂來。 裴櫻心里忐忑,七上八下,已顧不得挽回這場相親的頹勢,只剩申華梅幫她應付,苦苦支撐。 康家奶奶十分不悅,揮揮手:“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 結束完相親,裴櫻去找蘇正則。 上午蘇正則帶隊去上牛村鉛鋅礦的時候,村里就有人來打探蘇正則是否仍舊住在張家。消息靈通的二胖家說,水頭鎮(zhèn)人民政府已經(jīng)為蘇正則在政府辦公院內(nèi)為他準備了辦公室和住所,鉛鋅礦上的辦公大樓也已經(jīng)開始動工。 水頭鎮(zhèn)人民政府辦公大院是一棟典型的八十年代舊樓房,由正對著大門的三層樓房連同兩翼圍成半包圍的結構,唯一的出口便是大門。大院里砌著幾方花壇,花壇里種著高大的玉蘭樹,此時玉蘭樹下聚集著一堆人,將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圍得水泄不通。 人頭攢動里傳來不滿的聲音:“田干事,不是說鉛鋅礦招聘的時候會貼通知嗎,怎么什么通知都沒有怎么名單就滿了?” “不發(fā)通知人就招滿了,你們這是暗箱cao作!” 那干部忙著安撫:“各位,各位,聽我說,聽我說。鉛鋅礦招人一定會發(fā)通知的,現(xiàn)在這一批工作人員,都是從各級機關直調(diào)派增員,待鉛鋅礦組織架構組件成功就會回原單位,屆時招聘的員工,無論是人數(shù)還是職位,都一定會提前給大家發(fā)通知,請大家放心,鉛鋅礦招聘絕不不存在暗箱cao作。” 此話一出,人潮終于平息下來,剩余的疑問也在那年輕干部的釋疑下三三兩兩散去。 那人叫姓田,大家都叫他田干事,之前蘇正則發(fā)燒,裴櫻在病房里見過,但她生性拘謹,人太多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打聽,在人群外圍徘徊。 大宇從人群中脫離開來:“裴姑娘,你是不是也來打聽鉛鋅礦招人的事?” 裴櫻強笑一下,田干事卻看見了她,向她招手示意:“裴姑娘,你又來找蘇董啊?” 這干部對裴櫻的親熱程度以及他話語里傳達的信息顯然讓大宇誤會了,大宇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狀,不知為何裴櫻臉一下就紅了。 田干事拿著文件袋揮了下,指點裴櫻:“裴姑娘,蘇董剛才已經(jīng)去了上牛村。” 裴櫻只得回村,幸好在鎮(zhèn)政府遇見大宇,她坐著大宇的摩托車回到上牛村,在藥房門前下了車。 蘇正則聽見摩托引擎的聲音,噙著笑從她家藥房出來。 裴櫻心猛地一沉,新仇舊恨齊上心頭,沖上去質(zhì)問:“誰讓你來我家的?” “我聽說張醫(yī)師生病了,我過來看看。怎么,你家我不能來嗎?” 裴櫻警惕道:“我舅舅呢?” “你急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他!再說,我到你家大半天了,你現(xiàn)在才著急也晚了。” 裴櫻聽出他的話外之音,胸口起伏著,憤恨地看著他的笑臉,那涌上來的憤怒竟?jié)u漸轉(zhuǎn)化成委屈,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 蘇正則看著她發(fā)紅的眼眶,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走上去摸她的頭發(fā):“瞧你,怎么跟個孩子似的,開個玩笑,怎么都要哭了?” 裴櫻頭一偏,避過他的手,咬牙怨毒地望著他。 蘇正則的手尷尬地落了空。 這時,張醫(yī)師突然從屋內(nèi)踱出來,對裴櫻招手道:“阿櫻,蘇董有點事要跟你說,你們先說,我去商店看看。”說著便背著手往對岸商店走。 裴櫻仔細觀察,舅舅神色如常,再返回去看蘇正則,他對她攤攤手做無辜狀,裴櫻終于松了一口氣,可是余怒未消,口氣依舊很沖:“你要說什么?” “現(xiàn)在礦上基建設施開始動工,還缺些人手,你舅舅和村長說想叫你去礦里幫忙,我同意了。” 裴櫻不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口回絕:“我不去。”說著一頭扎進家門。 蘇正則跟在她身后:“這么干脆?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我不想去。” “傍了大款就是不一樣啊,說話都這么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