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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201節(jié)

第201節(jié)

    顏神佑跑外面是跑上癮了,現(xiàn)在也沒個網(wǎng)絡沒個電視的,自然不會有各種挖黑的記者。雖然有輿部,但是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同樣重要。尤其昂州開春一來半旱不旱的,人口又增多了,她挺擔心物價上浮、人民生活有困難而自己不知道的。

    她以前也常出來走動,如今不過是活動范圍擴大了而已。不但東、西兩市,便是住宅居內(nèi)的坊內(nèi)便利店,她也會出去跑一跑。

    付出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她知道現(xiàn)在的物價并不曾上浮多少,估計有人口加成的因素在內(nèi),大城市的物價總是在不斷上漲的。

    這一日,她又往住宅區(qū)里去,挑了個普通社區(qū),恰遇到賣早點的快要收攤了,開始喊最后十份打折。顏神佑來了興趣,心說,真會做生意,抬腿便過去,打算買一份嘗一嘗味道。

    到了一看,店主是熟人。

    此人正是那位被安排改名換姓,遠遠去開始新生活的林大娘。

    顏神佑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為是認錯人了。林大娘就是當初為了抗婚跑到州府來告狀的那位小娘子,因父母當庭要告她忤逆,將她趕出家門。州府同情她,將她遠遠安排一地,姓名也改了,就為讓她不受影響重新開始。這會兒她又跑到城里來做什么?難保這里沒人認出她來,到時候翻出舊賬,畢竟是個牽連父母吃官司的女人,恐怕對她日后的生活不好。

    沒想到還真是林大娘,顏神佑還有點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林大娘也有點懷疑,有沒有這么巧?

    四目相對,一種微妙的默契就在兩人中間浮現(xiàn)了出來。林大娘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前行禮:“小娘子!”自己都沒注意到聲音很大。

    顏神佑心說,就是她了,可真是好奇怪啊,她為什么又來了呢?也不嫌她身上油煙味兒,一把扶起了她:“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我竟不知道。”說得頗為親切。

    林大娘激動勁兒漸漸斂了,看店面外面聞聲來了好幾個大爺大媽——都是有時間的老年人,知道她這兒最后有特價打折早點,見天兒準備搶特價品——忙道:“小娘子里面做,這里人多事雜,別沖撞了小娘子。”

    顏神佑笑道:“也好。”

    等大林娘麻利地將幾份特價早點打包好了,跟大爺大媽算好了錢,又收了幌子、關了門。再過來陪顏神佑好好說話。

    顏神佑笑道:“原本是想來買些吃食的,我看你才收了攤子,自己怕也沒吃罷?最后還剩了什么?我也來湊一份子。”阿琴忙過來要付錢。阿琴是知道林大娘的,對林大娘的觀感頗有點復雜,但也知道她一個女人家生活不易,看她的發(fā)式,還是未出嫁的樣子,又不免多幾分同情。

    林大娘道:“我們這樣,做什么也少不了吃的。只要小娘子不嫌棄,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去灶下取了給自己留的飯,又麻利地用余下的材料做了幾份兒端出來。

    顏神佑起來站到廚房門口,道:“別忙了、別忙了,我不過是路過聽說有打折的,才想湊個熱鬧做一回吝嗇鬼的。你這樣,我倒不安心了。快坐下來吃吧。”

    林大娘一面飛快做好,一面道:“都是預備好的材料,調(diào)制好了的,下鍋就得。小娘子嘗嘗,我這個是獨家的秘方呢。這京里他們那些人家都做不出來的點心,盧長史家、丁先生家,還有什么江家什么的,他們做酒席,家里的廚子做的茶果都不如我這個,都要我去做哩。就是得現(xiàn)吃才是最香……”

    說著,已經(jīng)做好了。

    都是年輕女子,圍坐在一起,顏神佑也不挑剔,與林大娘一起吃了。林大娘還端了一盤子給阿琴她們,阿琴幾個還要輪班,一個人服侍顏神佑,其他人去吃。顏神佑道:“你們不用忙,都去吃,我跟林大娘說說話兒。”

    阿琴垂手退下了。

    顏神佑也挾了個茶果往口里一送,果然甜香酥脆,家中廚子做得都不比這個好,忍不住多吃了兩個。等林大娘子吃了一半兒,放慢了進食速度,才跟她話起家常來。問她如何到城里來的,有沒有困難一類,是不是原本村子里受人欺負了。

    林大娘子道:“我在村子里,一個女人家,跟男人們比力氣種田,自然是比不過的。好在有些手藝,什么都會,又得了些賞錢,趁著新城這里房子便宜時,便在這里買了處小院子……”

    其實在村子里,自然是有些委屈的。一個外來戶,還是個孤身女子。有給她說媒的,她未必看得上,推不兩回,就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了。她氣性也大,收拾著包袱,趁著新城人口少,需要招徠人口入住、相應戶籍政策松動,房價也便宜趕上好時候就過來了——昂州城很大,看顏神佑的手筆就知道了,親戚朋友的房子都是白送的,可見閑置的房子很多。

    顏神佑笑道:“你是個聰明人。”

    林大娘認真地道:“沒有使君偏向,沒有小娘子和那位長史袒護,怕也沒有今日,這些個我都明白的。大恩不言謝,我總是記得的。”

    顏神佑道:“不說這個了,你如今做經(jīng)紀,可還過得下去?物價可漲了?”

    林大娘喝口水,道:“我知道小娘子要問什么,只要有手有腳肯做活計,都過得下去。去年今年雖然旱了些,只要還是這樣,不會有大事兒的。除非更旱,不然都餓不著。”

    顏神佑舒一口氣:“那我就放心啦。”又跟林大娘子八卦,她往一些高門大戶那里去,可有什么不便,有沒有受欺負之類的。

    林大娘笑道:“我但潑辣些,他們能怎地?我又不走夜路、不進黑屋,憑他誰,能算計得了我去?”

    顏神佑道:“你還是小心些罷。你還忙不忙?要不要雇人?”

    林大娘道:“忙些也是樂意的。不瞞小娘子,現(xiàn)在我就吃這口飯了,靠這個秘方兒,招人招不到可靠的,寧可不要。如今涌進來的北人多,我尋思著,過一陣兒看看,收兩個學徒也好。”

    顏神佑笑道:“這個好,有了師徒的名份,可比雇人又方便些。你曾進出的這些人家里,盧家可還太平?他家有些不一樣。”顏神佑這話說得含蓄,其實是想問殷氏和江氏的。

    林大娘一猜便知其意,語氣很客觀地說:“她們婆媳處得好。”

    顏神佑:“……”真是邪了門兒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顏神佑覺得林大娘頗為獨立爽朗,心情大好。又覺得她這點心好吃,連煮的餛飩湯也很鮮美,便問她忙不忙得過來,若忙得過來時,每天給州府再多做一些,她長期訂購。

    林大娘道:“小娘子愿意吃時,我便送去就是,什么買不買的?”

    顏神佑必要留下訂金,且約好了,每月結(jié)算一回——月初預支一半,月末結(jié)尾款。阿琴每天過來取,等下阿琴就再帶兩個小丫頭來,如果阿琴不過來時,她們來取也一樣。刷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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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神佑吃著了好吃的,回到家里跟姜氏如此這般一說。姜氏還略有那么一點糾結(jié),最后嘆道:“也罷。孤身一人,本就不容易的。與她好生算了賬,不要占了人家的便宜,更不要挾恩圖報。”說話時,還點點八郎的小鼻尖兒。

    八郎長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娘,卻又都有那么一點像,五官柔和又不乖巧,呆萌呆萌的。被點了鼻尖兒,他打了個小噴嚏,以萬能表情(⊙o⊙)看著姜氏。姜氏被他逗笑了:“你知道不知道呀?”

    八郎依舊(⊙o⊙)著點點頭,小家伙早就會說話了,不過話少。他這話少跟六郎還不一樣,六郎是板著小臉兒,小大人樣兒。他是有點傻乎乎的,乖孩子樣兒。

    顏神佑捏了捏他的小胖手,軟乎乎的,總覺得這小子是在裝傻。口里卻對姜氏道:“我曉得的,錢也跟她好生算。唔,她說大恩不言謝,可誰施恩是圖報的?我也不覺得自己是施恩,那樣做,也是為著不要良心不安。真要看著她被逼死了,我怕做噩夢。”

    姜氏不愿再提林大娘,對顏神佑道:“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去陪你阿婆聊聊天兒,看看三娘、四娘、五娘,都是小娘子,你怎么跟人家差得那么多了?多跟你阿婆處處,老人家多的是大智慧。”

    顏神佑吐吐舌頭:“知道啦。”

    起來提著裙擺跑掉了。

    此時戲言的母女倆都沒想到,林大娘還這份恩情還得會那么的快。

    ☆、173·突來的刺殺

    依舊江瑤的計劃,當是在歡迎宴上,生面孔多的時候發(fā)動,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成功率會高上很多。江氏嫁入盧家,一個最大的便利就是,因為盧慎的關系,州府將她當成半個自己人。雖然楚氏與顏神佑祖孫二人對江氏還持保留意見,姜氏也不是一個情緒外放的人,然而江氏畢竟因夫而得了便利。

    州府之守衛(wèi)又不似宮廷,有入門除武器這條鐵律。這更方便了江瑤等人行事,世家出行,哪怕是做客,也會攜帶一些慣用的物品。將人混入其中,拎個包袱什么的,根本無壓力。顏肅之長這么大,也沒遇到過行刺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江瑤會出這么個損招,對于州府的安保,自然不會搞得像宮里那么嚴。

    事實上,凡安排刺殺這種事情的,從策劃者到執(zhí)行者……腦子都有點毛病。行刺這種事,成功的少,因為失敗而聲名大噪的多——副產(chǎn)品是策劃執(zhí)行的都組團去死。并且,對最終目標的實現(xiàn)基本沒什么大的作用。

    也只有逼上絕路,或者說得難聽一點,狗急跳墻了,才會出此下策,想拼個魚死網(wǎng)破。

    沒想到揚州之人臨行卻遇到了麻煩——韓斗被招安了,真正揭竿而起的百姓卻沒一個肯罷休的。他們的勢力不如韓斗,朝廷也沒有招安他們的打算。蔣刺史那里,還要跟韓斗比賽誰干掉的義軍多,好保住揚州刺史的位子。韓斗也是,想戴罪立功,搞得比蔣刺史功勞大,好出一口惡氣。

    原本義軍見韓斗被招安了,還有一些人做著“也許我也被招安弄個官兒當當”的美夢。美夢被殘酷的現(xiàn)實打醒,在“想投降結(jié)果沒被允許反而被將計就計全滅”的現(xiàn)實打擊下,義軍們轉(zhuǎn)而堅定了起來。揚州反而更加混亂了,南下的步伐自然也受到了阻撓。且無論是蔣刺史還是韓斗,都不想這些人離境。人都跑了,那得多打臉呀?

    虧得因韓斗肯被招安,自昂州至京城的交通還算順暢,不像原來那樣根本行不通。但是也比較苦逼,因為時不時會有義軍sao擾,雖然不像韓斗時期那么果決,也是不算小的麻煩了。朝廷知道了這種情況,也抽不出手來去管。是以接到顏肅之的報告之后,火速地批準了——就怕通信再次中斷。

    批準備得這么快,也是和形勢有關的,也不是白白就答應顏肅之將手伸到另一州的地盤上去的。

    批復之后,虞喆堅定地添加了一條:允許顏肅之領兵出境,甭管遇到什么亂黨,你只管打。打完了也甭撤回去了,給你便宜行事的權(quán)利,你就守那兒,能安定一地是一地,真是再也不放心交給無能之輩去管了。你去把鄰近的地方,能平的都平一平吧!具體如何實施,你可以“便宜行事”。虞喆受夠了現(xiàn)在朝廷的低效率,寄希望于顏肅之能夠快刀斬亂麻,雷厲風行起來。

    按規(guī)定,官員沒有命令是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的轄區(qū)的,哪怕有正當?shù)睦碛桑驳每瓷项^的心情。如果是你爹媽病了,你跑回家,那不問你的罪,頂多丟個官兒,有時候說不定官兒還照做呢。顏肅之上一次提兵北上,一解湓郡之圍、二通南北之交通,本來就是越界,好在事急從權(quán),他又撤回去了。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朝廷也就沒跟他計較。這一回,是給了他授權(quán)了。

    柴丞相還要為蔣刺史辯解兩句:“蔣某并非無能之非,太平之時,治一州足矣。” 只是命不好,遇上了積貧積弱的爛攤子,且揚州又不是起義的首發(fā)之地,他做得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啦。

    哪怕是韓斗,他的才能就這么大了,雖然起事時發(fā)展迅猛,到目前為止,他的能力已經(jīng)完全發(fā)揮出來了,并沒有隨著經(jīng)驗的增加而得到提升。韓斗的本事,也就是一郡之能。讓他整個揚州的跑,他也辦不到。

    只是韓斗是反賊出身,柴丞相一點也不想為他說話罷了。

    虞喆卻不想聽這些,只說:“我只看結(jié)果,事已至此,他們兩個做不到,就讓做得到的人去做。”到底沒說要炒蔣刺史的魷魚,也沒說要把韓斗抓來問罪。局勢雖亂,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郁陶對陣五逆,也從未輸陣。且沒人會心寬到讓誰一個人領兩個大州,給顏肅之放權(quán),已經(jīng)是虞喆在目前心理承受范圍內(nèi)做得最大的讓步了。

    柴丞相也不想看揚州繼續(xù)亂下去,心說,這下好了,全便宜顏肅之了。說不得,以后他要多分一碗飯去吃。

    朝廷擔心得有理,回復就發(fā)得快,揚州這邊拖家?guī)Э诘娜诉€沒到,陳白的委任狀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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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白傻眼了,湓郡!這是個神馬地方?!逃難都不去的破地兒,現(xiàn)在讓我去?!

    陳白被打擊得連旨意都沒伸手去接,直到被他弟弟戳了幾下,才發(fā)現(xiàn)上面的天使表情不愉。使者的心里憋屈透了,這一路跑得,提心吊膽!到了陳家,陳家還自恃頗高,對他也不算十分逢迎,到現(xiàn)在,陳白還給他臉色看!

    本來還有點同情陳白的,給搞到湓郡去了,莫不是顏肅之和他有仇,想要整他?現(xiàn)在看陳白這張寡婦臉,使者心說:該!就看你這張酸臉,擱了我,也要將你遠遠地踹開!

    陳白勉強一笑,接了旨意,又請使者喝茶。使者心說,我才不要在這里看你臉色呢!一甩袖兒走了,都這個時候了,什么世家的面子,都扔一邊兒吧。

    在州府,卻受到了熱情的接待。顏肅之本來就是個外面看起來很不講究的人,何況這一回使者還給他帶了一堆書信來,顏肅之也托使者捎書信回去,自然更要打好關系。

    書信的內(nèi)容無非是親友之間互敘別情,倒不涉及什么敏感問題。使者快要愁死了,回到京城,安全。留下來,也安全。他就怕死在半道上!所以雖然與顏肅之相處愉快,他還是火燒眉毛地跑回京城了。

    回去跟虞喆說,昂州一切都好,新城建得相當不錯,顏刺史真是能力卓越!

    虞喆吃了一顆定心丸,專心跟五王死磕!不想顏孝之又告訴他,今春干旱,京城三個月沒下一滴雨,眼瞅要壞事兒。

    虞喆:……t t做皇帝怎么這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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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喆再慘,好歹已經(jīng)是皇帝了,有什么事兒自然有人為他分憂。哪怕這些朝臣們有時候并不是那么忠心,但是目前來說,拿一份工資就為他做一天的事,倒也算盡職。

    陳白就不一樣了,出了事兒,他得自己擔著。顏肅之要找他麻煩,他得自己扛著。誰能替他扛呢?

    明著看,顏肅之這是抬舉他,顏肅之自己的弟弟,跟著二哥混了這么久,分家分的最要緊的家底子都倒出來給他哥了,也不過是個郡守而已。顏肅之的親侄子,倆,顏希賢還是爵主,都被親叔叔扔到荒郊野嶺當縣令去了。推薦陳白做個郡守,真是大大大大的恩情。

    陳白是真的傻了,傻完了之后才想起來生氣。才掀了八張桌子,被他弟弟勸住了:“快尋江翁想辦法,他休想袖手旁觀。”

    到底是親兄弟,這話在理,陳白掀了一回桌子出氣,心情平復了下來。連說:“對對對!我去尋他!”第九張桌子終于保住了。

    揣著委任狀和發(fā)下來的大印他就去隔壁找江瑤了。

    陳家的動靜,隔壁的江家自然是聽到了。見說陳白車都沒坐、肩輿也沒乘,就這么步行過來了,江瑤心里還有點奇怪,心道,他怎么這般匆忙便趕過來了。

    一打照面兒,陳白還穿著接委任狀時的衣服,只是經(jīng)過掀桌等一系列運動,已經(jīng)衣冠凌亂了。江瑤吃驚道:“你這是怎么了?”

    陳白口稱“江翁”,一面將委任給江瑤看,一面道:“這個顏二,真真是蛇蝎心腸!他這是要害死我!湓郡現(xiàn)在是可以去的地方么?我又無兵,這一路能活著過去,也要看人臉色!他必是察覺出什么來了,江翁可以助我!”

    江瑤聽到“察覺出什么來了”,眉毛一跳,旋即冷靜了下來。作了一個下壓的手勢,示意陳白安靜。自己想了一想,覺得顏肅之未必是知道他們的計劃,大概只是知道放流言的是陳白了而已。

    想到這里,江瑤又鎮(zhèn)定了下來,對陳白道:“莫慌,莫慌。”

    陳白性急,見江瑤還一副老神在在的裝x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平常陳白也會裝,可那是在自己沒倒霉的時候。現(xiàn)在火燒眉毛了,江瑤這個罪魁禍首還在那兒裝!陳白怒道:“不用江翁去湓郡,江翁自然是不慌的!”

    江瑤知道他的脾氣,恐他說出什么不好的話來,忙說:“我自然是有辦法的。”

    “哦?”

    江瑤道:“如今道上不好走,要等揚州來人再做機會,你怕是捱不到那時候啦。顏二既然想趕你走,就不會容你多做停留。保不齊明日就要派人來說,如今情勢緊急,要你速去湓郡安定局勢了。”

    陳白沒好氣地道:“這個我也知道。”你能不能說點有意義的話啊?

    江瑤一捋須,依舊慢條斯理地道:“所以,要趕在他將你逐出昂州之前,先下手為強了。”心里卻想,這個陳白,空負了好姓氏,居然這般沉不住氣,以后不可大用。

    陳白跟江瑤白話這么久,江瑤說了無數(shù)的廢話,就只有這最后六個字頂用。一口氣活活憋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憋得快要翻白眼了,才憋出一句:“則當如何行事?”

    江瑤道:“便說,你在這間多多叨擾了顏二,如今又蒙他舉薦出仕,動身之前,自然要酬謝他一番的。可設宴,遍請州府諸人。我為你做個保人,便說你先前發(fā)牢sao,說話有些過份了,幸爾顏二不計較……”

    陳白像被人捏著鼻子灌了二斤老陳醋,臉皺得像棵干菜,哼唧道:“那便這樣罷!人手可靠么?那顏二父女,據(jù)說是戰(zhàn)場上拼殺過的?”

    江瑤微笑道:“放心罷,哪個要與他們拼殺來?我用弩!”

    陳白咧開了一個恐怖的笑容:“江翁,高!實在是高!預備派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