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聞言,慕容曉竟是不知該如何回應,心里有些情感總是別扭而難言的。 “身上還疼嗎?”趙蔭忽然柔聲問道。 這……語氣……慕容曉不自然的搖了搖頭,不知為什么,她應該是傷的不輕,可似乎一點兒都不疼。或許,是疼到極致,就不會感覺痛,又或者是她剛剛清醒過來,反應有些慢。無論什么,她現在只是有些疲憊無力。 “怎么一夕之間就變得如此嬌羞了?”趙蔭聲音帶著nongnong的笑意。 慕容曉面色一紅,怒聲回道:“胡言亂語!”話出口,才發現聲音那般的沙啞和干澀,喉嚨也略微的疼痛不堪,聲音聽起來粗的如鴨子在叫,特別難聽。她明明受刑的時候,隱忍著沒有叫出聲,怎么會喉嚨痛? “不知是誰,昨晚緊緊抱著著我哭求不讓離開,不斷的哭喊著疼,愣是讓人以為誤會我將你如何如何。今晨,你娘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慕容曉,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是不是該向她解釋一下,是你占盡了我的便宜,而非是我占了你的便宜?”趙蔭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那看似無辜懵懂的神情,特別的讓慕容曉難堪,無言以對。 慕容曉面色通紅,染紅了耳根,連忙側過頭去,嘴硬回道:“顛倒黑白。”說什么她都不會承認!不過,似乎,她好像有那么一點點兒印象,只是有那么一點點印象。或許是錯覺!對是錯覺!“若真如你所言,我只是將你當成了我娘。” 趙蔭挑了一下左側的眉,那張天怒人怨的俊顏似笑非笑,“是嗎?” “一定是!” “嘴硬!” “不,是你太像女人,當時我肯定看錯了。” “……” 趙蔭許久不出聲。 慕容曉輕輕咳嗽一聲,試圖緩解一下被她一言就弄的有些冷的氣氛,“我娘呢?” “她和顧青娘準備了兩大籃子的臭雞蛋上街了。”他回答的有些冷。 “呃?” “李大人此刻在游行,一個時辰后斬首示眾。”雖然趙蔭剛才有些生氣,不過仍舊是回答了她,在見到她眉頭微蹙,似有些不甘后,又道:“放心,關于定罪于李大人的罪證是柳四娘交給我的。我做的不過就是添油加醋。” 慕容曉愣了一下,隨即心口一暖,由心的說道:“謝謝。”謝謝他能在她最危急的時候出現,謝謝他為她做了這么多的事情。 女子的聲音雖然低啞有些難聽,可謝謝二字聽在他的耳中,那般的悅耳,那般的心悅。趙蔭微笑著,望著她。 氣氛出奇的柔情蜜意,繾綣纏綿。 但是…… 無影推門而入。 “我可為主子作證!慕容小姐的確緊抓著主子不放!占盡了主子便宜!慕容小姐,還好主子對你沒有興趣,昨晚你衣衫不整的勾引主子,嘴最后愣是沒有成功!” ☆、第六十六章 溫情滿滿 無影護主心切,渾然未發現屋子里那點點兒曖昧的氣氛,繼續道:“慕容小姐,你是不是很失望?” 是不是很失望? 是不是很失望? 余音繞耳,如魔音令人心生厭惡!慕容曉若非身上沒什么力氣,真想拿起枕頭打過去。但是一想到,無影嘴上無德,武功還高,想要打到他不過是有些妄想! 該死的無影!她好不容易讓自己別想這件事兒,太丟人,她臉皮兒好不容易薄一次,他就蹬鼻子上臉!上一刻,她還打算說什么都不會承認,可這一刻,無影就來拆模她的臺!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更丟人的不是她哭喊,而是無影說,她衣衫不整的勾引趙蔭,可趙蔭愣是坐懷不亂!還有比這個更丟人的嗎?“無影,你活膩歪了。”她咬牙切齒,連帶著也看趙蔭不順眼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趙蔭,“既然不入你的眼,就別待在這里讓我礙你的眼。”她恨恨的想,她真就那般的不堪?他也太不憐香惜玉了些! 趙蔭笑的溫柔的俊臉也露出絲絲尷尬,試著解釋道:“莫要多想,主要是沒那閑情逸致。” 無影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緊盯著慕容曉的那受傷的半張臉,搖著頭惋惜道:“慕容小姐本就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小家碧玉勉強算得上,結果容貌也被毀了,以后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一句話,讓慕容曉剛才還羞羞的小紅臉變得鐵青鐵青!她怒目瞪向無影,竟敢在她傷口上撒鹽,以后有他好看的!他們主仆都是一個樣!剛才她是眼瞎了,感覺被蒙蔽了,那一瞬間還覺得趙蔭還挺入眼的,無影最起碼昨晚出現的時候還挺酷的,她很感動。可現在,她深刻的發現自己錯了! “小廟容不下兩座大佛,我有傷在身,就不留你們兩個了。”慕容曉緊閉雙眼,眼不見為凈! 趙蔭還沉醉在剛剛那繾綣曖昧的氣氛中,結果,因無影的煞風景,愣是將他好不容易等到的溫情瞬間破壞,他冷眸淡淡的掃向無影,正欲開口。 此時,無影后知后覺,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兒,再看到趙蔭看過來的那慎人責怪的目光,立即少有的機靈,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留下欠揍的余音,“我去給夫人送兩筐臭雞蛋去!” 現在大街上十分熱鬧,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怕的就是惹禍上身,就算是有苦只能咽下,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京城百姓們紛紛拿著各自的家伙前去毆打游行的李大人。 無影手正癢,正好去陳蓉面前顯擺一下。他的心思簡單,好猜! 慕容曉還是緊閉著眼,決定娘不回來她就絕對不會睜開眼。她不想再見到趙蔭!不想再見到他!一點兒都不想見! “放心,即使你臉上真的留下了疤,我也不會嫌棄你。”趙蔭柔聲道。 疤,臉上留疤。這段日子她越來與越在意容貌,可該死的昨天晚上竟然被傷到了臉上!趙蔭看似安慰她,絕對是在提醒她,她更丑了!她立即睜開眼,怒目等向趙蔭,“你怎么還不走?” 趙蔭緩緩湊近她,一張完美的五官近在只咫,他說:“好好養身體,等身體好了,你再繼續衣衫不整的緊抱著我,我必定無法坐懷不亂。” “趙蔭!”慕容曉拼著全力,扯著嗓子,粗聲喊叫。她面紅耳赤,眼中冒火。可她嗓子昨晚喊了一個晚上,疼痛不堪,這一下用了力,一下子刺激咳嗽不斷。 趙蔭立即扶起她,輕柔的,但是極其笨拙的拍打著她的背,“別著急,咱慢慢養,十天半個月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可以為所欲為。” 慕容曉咳嗽的眼淚直冒,難以言喻此刻的復雜的心情,想要反擊可有那個心沒那個力。 “嘖嘖,莫要激動,莫要感動,怎么還流淚了?我就在這兒,實在不行我委屈委屈今天成全了你也可。”趙蔭該死的說道。 ……顛倒黑白!昨天晚上。那個言辭甚少,氣息冷漠,揮手間天昏地暗的人,是他嗎? 慕容曉深吸一口氣,因身上無力,只能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感受到由他肩膀上傳來的溫暖,也只是晃神了一下后,便咬牙切齒的回道:“天下男人這么多,費那個力氣勾引你,不如勾引別人。”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句話觸犯了某人的地雷。 趙蔭冷眸掃來,幽暗的眸子看的她一陣陣心虛。 她眼神游離,飄忽不定,嘿嘿兩聲笑,聲音放低,特別的柔和,“能拿鏡子給我嗎?” 趙蔭拿起枕頭放在她的腰后,令她可以向后靠,然后便是直視著她。 那雙斂盡天下風華的眸子漆黑無底,可是此刻那里明顯的閃爍著一抹令她心跳加速的輝光。良久,他嘴角微勾,似得到了他想確認的答案,然后收回了電力十足的眸子,竟去拿了一面鏡子給她。 慕容曉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畢竟當時臉頰上傳來的疼痛就以讓她有了毀容的準備, 幸而現在的鏡子不會看的那么清晰,銅鏡看的也不過就是個模糊的影像而已。 但是,當她看到銅鏡中自己模糊的容貌時,吃驚不已! 左側臉頰的確有一條已經結了痂的疤痕,但是很細,且其他地方的皮膚很是白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該是半邊臉紅腫不堪,傷口化膿十分猙獰嗎? 怎么恰恰相反?除了臉上這條疤,現在的她因為肌膚白皙,看上去比以前美的不止一點兒。 而這條小細疤,因為很細,日后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剛才無影是在嚇唬她,害的她剛才一直在忐忑。女人,沒有不在意容貌的,她也不例外。 忽然想到,在她陷入昏迷之時,口中那淡淡的清香,漸漸的讓她的身心更加放松,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并非是她體質異于常人,能夠在遍體鱗傷的情況之下還能康復能力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 “你給我吃了什么?”慕容曉放下銅鏡后,心中極歡喜,莫非是因禍得福?皮膚白了呢,不用她掏空心思的想著如何才能調養好身體和皮膚。 聞言,趙蔭黑眸閃過一道極快的暗光,卻以極為輕松的口吻回道:“比金瘡藥略貴重的藥丸而已。” “當真?”慕容曉看過去,有些不可思議。 風華無雙的趙蔭輕笑一聲,“若是貴重,你要以身相許來報答?” 慕容曉挑了挑眉,心中打起了鼓,顯然他給她的藥丸絕對不是普通的療傷藥,否則絕對不會有此神效,且他顧左右而言他,并未說明那藥的貴重。 他是不想以此來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她收回目光,低斂著雙眸,輕聲道:“謝謝。”醒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對他說了兩次的謝謝,只是謝謝二字太輕,無法報答他三番兩次的搭救之恩。 真的要無所顧忌的走出第一步? 趙蔭又坐在她的身邊,靜默的遞過來一杯水,“若是想報答我,養好傷后就親自下廚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如何?” “如此簡單?”慕容曉有些不可思議。 “那么,今后我一個月的膳食都交給你負責如何?” “一言為定!說好一個月就一個月,莫要后悔!” 趙蔭點頭,漆黑無底的黑眸里閃爍著溫溫寵溺的笑意,“好。” “趙蔭,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慕容曉差點就不受控制的沉溺在他眼中那抹寵溺的笑容中。他見慣了各色的女子,卻為何獨獨對她這般好? 趙蔭殷紅的唇噙著一抹戲謔的笑,“現在知道我對你的好了?” 慕容曉語塞,他總是有法子讓她語塞! “長得丑是你的特點。”他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撫向她的臉頰,神情溫煦如風,寵溺無邊。慕容曉正欲意思一下稍稍躲避表示她的矜持,誰知他出口的話語會這般的狠毒。 她緊抿著唇,控訴道:“我現在身受重傷,還是個病人,你就不能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 “是!慎重聲明,我長的不丑!雖然不能與你相比,但也絕對與丑字不沾邊!” “憐香惜玉?” 慕容曉點頭,然后揉了揉太陽xue,輕聲道:“頭好疼,想要躺一會兒。還有,我娘出去多久了,怎么還沒有回來?我好餓。” 看著她裝模作樣的柔弱,趙蔭心口一軟,“躺下吧。”他抱著她,看上去沒有用力,但是卻很輕松的抱著她躺下。 他身上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屬于他的味道,淡淡的,不是香味,卻很好聞,具體什么味道她不知,只是覺得聞起來令人心安,他細心的為她蓋上被子。 慕容曉雞蛋里挑骨頭,伺機報復,“蓋的這么嚴實,是要悶死我嗎?” 趙蔭身子一僵,意識到什么,抓著被子的手停頓了一下。 他從未照顧過人,但是現在卻動作如此嫻熟自然。他吃驚的望著慕容曉,意外近日來自己的轉變。 “我知道你可能正驚艷于我的變化,但也不用如此專注吧?否則,會讓我以為你對我意圖不軌。”慕容曉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極不自然,立即開口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一句話,為自己招惹來禍端! 趙蔭忽然彎下身,隔著被子抱住她,頭靠近她,那絕美妖艷的面容靠近,近的慕容曉似乎還能看到他臉頰上的小絨毛微微搖擺,“你……你,想干什么?” “做意圖不軌的事兒。”趙蔭越靠越近。 做……做……意圖不軌的事兒…… 近在咫尺,兩唇就要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