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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緣一還是不知道。 之后的日子里,緣一重復著早上起來去山里砍柴、中午睡午覺、晚上就在燈下面寫字。 或許是他天賦點點的不對勁的緣故,他的字格外爛,再怎么練也依舊是亂糟糟的一團。 日歌就不一樣。她的字體纖細瘦長,比劃優美而文雅。 在照著對方的字練了一天以后,緣一開發了自己的新字體。 ——被魔鬼詛咒的字體。 連蚯蚓爬起來都比他的字好看。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有一天,緣一去外面干活,遇到了一個想要跨越三座山去自己當士兵的兒子身邊的老人。老人的腿腳不好,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會。緣一一點也不猶豫地就提出要背著對方去找對對的兒子。 緣一帶著老人到三座山頭后邊以后,見到了為了大名戰斗而重傷即將離世的老人的兒子。 他一瞬間覺得生命好短暫,好脆弱。他每一次遇到的生命,都是這樣輕易地就會被人折斷。 再送走老人之后,緣一就帶著自己前一天砍下的柴回家去。可是他剛剛走到家門口,就踩到了一片血。橫飛四濺的血液遍布在柵欄上、草地上和門前的那塊木板之上。 一個女人倒在地上。 ……是鄰居家的靜子。 沒過幾秒,原本癱倒在地面上的靜子突然動彈了一下。她的手臂突然擰過一圈,連脖子也一并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呼呼——呼呼——她的眼睛變成了如同野獸一樣的豎瞳。 “啊啊啊!!!” 剛剛變成鬼的人類會因為極度的饑餓而喪失理智,從而將自己的食欲投向離自己最近的人類。 所以一般來說,一個人鬼化之后最先被吃的人是他們的家人。無論家庭破裂的慘劇都因此而發生。 緣一抽出日輪刀,赫刀一下子就砍斷了鬼的脖頸。 “請安息……” 緣一蹲下身,對著靜子逐漸消逝的身體跪拜道。 隨后又站起來,走進屋內。 日歌她被定在了墻上。 她是胸口中刀,刀劍從她的心臟旁貫穿而過。 等到緣一把她放下來,日歌用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都是我的錯。” “是我,又一次做錯了。” 緣一給她迅速地止了血,然后又清掃了庭院。靜子她是孤身一人居住在此處的人,因此她就算是死去,也沒有人會記得世界上曾經有過她這樣一個人。 除了親眼目睹她死去的人和殺害了她的那個兇手。 “發生了什么?”在給日歌換紗布的時候,緣一問。他能嗅到庭院里有很濃烈的鬼的氣息,那種惡毒的氣息強到了幾乎要殺人的程度。 “……” 日歌也有些困倦地閉了閉眼睛。 她答非所問,“我的身體要被春回搞垮了。”她解釋了春回是什么,它的工作機理又是什么。總而言之,春回是一種會壓榨培育人性命的蟲。 “我變得比以前虛弱好多,我、變弱了好多。” “我……本來是想,殺了他的。” “因為他害了很多人,所以我想殺了他。” 日歌說著說著開始哭了。 “可是他講了好話,所以我心軟了。” 于是被對方反捅了一刀。 緣一考慮了一下,像對待小孩子一樣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腦袋。 但是雖然說出了這些,日歌的臉色并沒有變得很好看。她的連上網依舊愁苦,仿佛仍然埋藏一些黑暗的東西在心底。 沒過多久,緣一就知道了那個秘密是什么。 日歌懷孕了。 據她所說,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是一年之前出生的。 但是因為自己太懦弱,所以丟下她逃跑了。 緣一覺得日歌不是這樣的人。 “那回去看看她好了。”因為日歌對他說:回去看看兄長好了。所以緣一對日歌說:去看看你朝思暮想的女兒好了。 但是日歌并沒有這么快做出決定。反而是緣一為了了解鬼殺隊自行加入了鬼殺隊。他了解到鬼殺隊是自古以來就有的獵鬼組織,鬼殺隊當中被稱為“柱”的劍士們都非常優秀。 但是緣一發現,沒有一個人會使用呼吸法。 因而他開始教授大家呼吸法。 這樣子以后的第三個月,日歌做出了決定。 那個時候緣一剛好從鬼的魔爪下救助了生命垂危的兄長,為了替自己死去了的部下們報仇,嚴勝說要和緣一一起加入鬼殺隊。 于是三個人成為了一個隊伍,一齊去了本部。 一切都很順利。 日歌見到了她的女兒,緣一和嚴勝分別成為了鬼殺隊當中的柱,柱和優秀的鬼殺隊隊員也學成了自己的呼吸法并且臉上也生出了帶有通透能力的斑紋。 在劍士們實力大幅度提高的基礎上,被消滅的鬼越來越多了。后來,他們還擊敗了上弦之一鯰八云,從來使十二鬼月完全地消失在世界上。 在這之后不久,緣一找到了鬼的始祖。 他與鬼的始祖相遇在一片月下的竹林當中。那天晚上的月色很好,深藍色的天幕上面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月光灑落在森林之上,無論是樹葉還是枝條都顯露出一股朦朦朧朧的美麗。 紅發的劍士與鬼的始祖幾乎是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