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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嫌棄。 他只是抱著自己,就像孩子還在mama的懷抱里面。 化鬼的過程無比痛苦。 越是強大的人類轉化成鬼所花都時間也越多。 長久的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嚴勝生出了想要去死的心。可他不能去死,不可以去死。 他之所以變成這樣只是為了那個。 他還一個怕死的人,可是他更怕的是緣一。 所以他不能死。 無論多痛也要忍著。 但是過于強烈的疼痛幾乎讓他陷于昏厥之中。 迷迷糊糊地,他好像聽見了母親唱給他聽的搖籃曲。 …… 外面月光很亮,照在靜靜地森林之上。 遠方之人,奏響琴笛。 因為有人說過,只要吹響這支笛子,哥哥就一定會來到你身邊。 更近的地方,有人輕輕拍著化鬼之人的后背。 “小男孩……快快睡……” “星星落下了……” “月亮落下了……” “小寶貝,快快睡……” “月光和花,都在歌唱……” 作者有話要說:※求作收。我只有這個請求。 第86章 【緣一】 從一開始起,世界就是無色透明的。 緣一他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所以在兄長問他為什么能那么輕易地擊敗父親的部下的時候,緣一回答:“人動作的時候,肌rou、血液和骨骼都會有不同的行為。” 當時,兄長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于是緣一向對方解釋了這個東西。 嚴勝問:“也就是說,你看到的世界是透明的嗎?” 難道不是嗎?緣一想。大家眼中所看見的世界難道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但是他沒有問,所以也沒有人會告訴他。 直到多年以后,同虛一起跨過一片綿延的山脈,向某戶人家討取食物和一點點的休息場所的時候——緣一遇到了日歌。 日歌給緣一的第一句話是——“百鬼丸想對你們說,對不起。” …… 對于緣一來說,日歌是一個符號,她的存在甚至是不真實的。但是這份不真實在他眼中,卻比任何人都要真實。 日歌和他一樣,擁有能夠看見透明的世界的能力。 日歌告訴他,大多數(shù)人是無法直接透視生物個體的。 虛頭一次知道他能夠看見那樣子的光景。 得到了這個回答之后,緣一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他當時可能是因為這個被兄長討厭了。 尚未離家的緣一,從兄長嚴勝身上感知到了非常奇怪的情緒。在他眼中,嚴勝就好像一個破了洞的箱子,無數(shù)奇怪的情緒從那個破洞往外流出。一直都在流出,從未有收回去的跡象。 緣一不明白對方歲表露出來的那種奇奇怪怪的情緒是什么。那時他勉強懂得了快樂和悲傷的含義,對憤怒的第一次接觸是來自繼國曠一,他們的父親。 可是嚴勝身上所表露出來的那種情緒是不一樣的。 無法言明的奇異。 “那那種感情是什么?”緣一問。 日歌垂著眼,紅色的眼睛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為什么你不親自去問問呢?” 這是一個提議。 “我難以幫助你。因為我自己也……自身難保。” 當時,日歌是這樣回答的。 “我不想去找兄長。我上次偷偷看過他一眼,我覺得他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我去找他的話,一定會打破我平靜的生活。” “我覺得不可以。” “……” “其實我覺得這樣子也挺好的。” “兄長他……我只希望嚴勝他能活到子孫滿堂,在生命盡頭能夠安然離去。” 緣一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稱呼轉換。 “為什么要改稱謂?” “我們難道不是一個人嗎?” 第一次見到日歌的時候,緣一就是這么想的。他們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連臉上的斑紋也絲毫不差。而且,連內部器官的排列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 他們是兩個完全一樣的個體。靈魂之間的牽引與吸合力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為什么要改稱謂?” 他們兄長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 緣一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只是他看見日歌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變得極為難看。對方低下頭,口中放出一句“我不配。” 她不配擁有這些東西。 “我是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即使我努力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好人——我加入鬼殺隊,幫助那些被鬼迫害的人,可是到頭來我犯下的錯誤比我做出的好事要多的多得多。” “兄長他是非常高潔的人,他不應該有我這樣的污點。……有你就夠了,緣一。有你就夠了。” 緣一的腦筋轉不過彎來。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了解得夠多的話,他一定會明白的。 于是緣一在這里住了下來。他還沒過幾天山野村夫的日子,虛就留下一封書信離開了。 虛的字很潦草,看起來也很丑,但是緣一分辨出了他到底在寫什么。 他說他不高興了,出去玩幾天,不用找他。 緣一真的照做了。 一個村莊外的虛等了七天緣一都沒有來找他,他就真的氣沖沖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