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李云霄拍門大聲道:“meimei,雨姑姑生了一個細伢子。你制好藥就出來。娘要帶著我們一起去瞧看啊。” 李晶晶聽了一掃剛才的惆悵,歡喜的剛打開門就被李云霄沖進來抱住親了一下臉頰。 兩人手牽手去找了賀氏,由她帶著一起去了曲義的家。 曲雨的夫君望楓道長經常不在家去了觀里。這些天望楓道長好像失蹤了一樣,一直沒有回過曲家村,也沒跟曲雨說去了哪里。 曲義爺爺奶奶怕曲雨夜里生產沒有人照顧,就讓曲雨住到娘家,月子也在娘家做了。 “這細伢子瞧著就個有福的,我給他送個長命鎖,保佑他長命百歲。”賀氏取出一個紅色小盒子放在了枕頭邊。 “您都親自來瞧他,他可不就是個有福的。”曲雨滿臉喜氣,可是身子有些虛弱,說話有氣不力。 賀氏如今已不是尋常的婦人,而是正三品的縣主、開國侯夫人。 賀氏能來曲義家看望曲雨,除去感謝曲義家一直照看著李晶晶的藥草園、藥獸園,更深的一層意思是代表李家對望楓道長的器重。 從望楓道長不找別人只找了李老實介紹曲家村的妹子當堂客開始,賀氏就關注了這個人。 望楓道長能夠在李炳重傷到達太清觀的那晚就被石通觀主派來接曲氏,足矣證明他是李炳、石通非常信任的人,也是李家日后可以放心用的人。 李家馬上就要去潭州新家,正值用人之際。賀氏心里希望望楓道長一家都能去潭州。 賀氏與龍鳳胎走后,曲雨打開了紅盒,里面放著閃閃發光的純金長命鎖,鎖下面還壓著一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 深夜飄著細雨,望楓道長突然間冒雨回來了。 曲義家的人都醒來了,熱情的款待望楓。 曲義爺爺、田氏陪著望楓說話。曲義爹去廚房生火,李氏切rou做飯。曲義親熱的叫著“姑父”。 “這些天我去了潭州,忙得腳不沾地。今個白天困了瞇了一會,做了個好夢,想著就是雨妹子生了,趕緊趕了回來。”望楓身上沾了濕氣,怕進了月子房讓曲雨母子受涼,就坐在堂屋里頭吃熱茶。 曲義爺爺笑瞇瞇問道:“你做了什么夢?” 田氏忙打斷道:“好夢莫說,要留在心里頭。這樣好夢才能成真。” “我不在的日子,多虧爹娘哥嫂照顧雨妹子。這些銀錢不多,請你們收下。”望楓取出兩個十兩的小銀錠。 田氏把銀錠推回去,道:“我們照顧雨妹子是應該的。你們如今添了細伢子,銀錢留著自已用吧。” “爹,娘,實不相瞞,我這些天掙了些銀錢,在潭州書院附近置了一座宅子,準備等雨妹子滿月了,就把她跟兒子接到潭州去。”望楓想著晚說不如早說,索性直言了。 曲義爺爺與田氏驚呆了。 望楓繼續道:“有件事,爹娘要跟哥嫂商量一下。義伢子過了年八歲了,我想先送他到潭州書院旁邊的由前朝幾個舉人教書的學堂讀書,吃住就在我家里,束修費也由我家出了,等他學了兩年,我再托人送到他潭州書院。” 曲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潭州學堂一個月的束修費就得二兩銀錢,這還不包括吃住的費用。”田氏激動道:“義伢子,你快給你姑父磕頭!” “姑父,謝謝您送我去潭州學堂讀書。”曲義滿臉喜氣,就要跪地磕頭,被望楓雙手扶起“我指著你好好讀書,考中功名,給你弟弟做個榜樣。” 一會兒曲義爹把飯菜端上來,又去燒熱水。 望楓餓得狠了將飯菜一掃光,道:“你們快都去睡吧,我洗把臉就去屋里頭瞧瞧雨妹與我兒子。” 曲雨已經醒了,瞧著風塵仆仆黑臉膛的望楓,滿心歡喜也不感覺疲憊困頓,見他熱淚盈眶小心翼翼的抱著兒子,心房充滿了幸福,微笑道:“爹娘說讓你給咱們的兒子起個名字。” 她嫁給望楓快一年了,聚少離多,并不知道他俗家姓名。 望楓坐下來,笑容滿臉,道:“我原是孤兒,差點被野狗咬死,被侯爺救了送到道觀。侯爺賜我姓李名北。咱們的兒子就叫李懷恩。時常懷著感恩的心,要報答侯爺的恩情。” “恩伢子,你爹給你起得名字真好聽。”曲雨頭一回聽到望楓說侯爺,可是她的性子素來安靜穩重,他不主動說,就不會過問他的任何事。 望楓脫了衣褲,讓曲雨與兒子睡到里頭,他躺在外頭,見曲雨興奮高興的絲毫不困,便將要搬到潭州府住及送曲義到潭州學堂讀書的事說了。 曲雨聽著開始舍不得離開娘家人,后來聽到曲義要跟去到潭州學堂讀書,感激落淚道:“夫君,你對我太好了。” 她正是有了牲畜一樣的前夫那樣的對比,才知道望楓對她多么的好。 望楓擁著曲雨,柔聲道:“你是我兒子的娘,我不對你又對誰好。” 曲雨乖巧溫柔的道:“夫君,我以后會好好教養恩伢子,讓他跟你一樣重情義。” 望楓得了夸贊,心情更加高興,繼續給曲雨講道:“侯爺對我恩重如山,除去贈了我一座宅子,還給我向朝廷討了個武官官職,正七品下致果副尉,在潭州府軍隊掛職,每個月領官餉三十五兩銀錢。” 曲雨目瞪口呆,失聲問道:“夫君,你成了軍官老爺?” “對。你不高興嗎?” “我為你高興。”曲雨把頭埋進望楓懷里,輕聲道:“我沒想到你會當這么大的軍官老爺。我要是跟你去了潭州,怕是會丟你的臉。” 她是被休棄的女子,別說是再嫁給軍官,就是嫁給普通男子都會讓夫家蒙羞。 望楓見把曲雨嚇著了,怕她心生自卑,忙道:“只是個正七品下的武散官,沒有實權,手底下連個小兵都沒有,可比不得文官縣令。” 曲雨這才好些了,跟望楓說起了李家送重禮的事。 望楓喜道:“這是侯爺的賜的,咱們就收下,不用退回去。” 曲雨問道:“夫君,你說的侯爺可是珠姑姑的夫君?” “正是。”望楓笑道:“我原先是侯爺的親兵,跟著他去北地匈奴國,幾年前我身份暴露,侯爺派我回到潭州做些事,暗中保護他的家人。” 轉眼到了十一月初,李家過了今晚就要舉家遷到潭州。 李炳的骨頭基本好了,已經能夠長走慢跑,就是不能快跑。他的容貌已經恢復了七成,頭發長得慢些,才生出五寸。 何義蕓在李家住了九日,瞧著李炳身體一天一個變化,恢復得速度匪夷所思,若不是親眼目睹實難相信。 在此期間她曾十幾次單獨找李晶晶詢問一些疑難雜癥的救治藥方,李晶晶開始好好的回答后來就耐煩的跑開。 “小晶娘,明個我就要回長安了。”何義蕓在藥獸圈外找到了正在指揮虎奔軍親兵搬獸籠的李晶晶,“我有件極重要的事想要問你。” 李晶晶仰起小腦袋,認真的道:“好啊。你問吧。” 何義蕓實在受不了藥獸圈的臊臭氣味,指著遠處的空地,道:“咱們去那邊說話,可好?” 李晶晶由何義蕓牽著手往前走,沉默不語。 她猜測何義蕓是要以朝廷的名義討要藥方。 她是個藥師,就算擁有很多的藥方,也不能無償獻給朝廷,更何況她制出來的藥,就算公布藥方,朝廷沒有回春藥府里的靈水,無法制出同樣藥效的藥。 何義蕓環視四周,確認只有明珠、銀珠、望月三女,方蹙眉緩緩道:“小晶娘,實不相瞞,此次我從長安千里到你家,是為了察訪你的藥術。” 李晶晶哦了一聲。 “我有個嫡親的弟弟,過了年就九歲了。我母后生他時的頭幾天中了劇毒,他生下來身體非常弱,別的嬰孩天天喝奶,他天天喝湯藥。”何義蕓伸手比劃一下,不到三尺,“他長到五歲,才這么高。” 李晶晶同情道:“好可憐啊。”心里驚呼:原來你問了我這么多天,是為了你親弟弟。你怎么不早說呢? 何義蕓出乎意料的沒有哭,平靜的道:“他得了怪病,雙腿無法站立,渾身肌膚時常出現針點大的紅點。母后的師父醫神丁奶奶確診他最多活到十二歲。” 李晶晶抬頭迎著何義蕓坦誠的目光,道:“你再多說說你弟弟的病情。” 何義蕓每年夏季都要陪著慕容英出宮去看望何義揚,每次都能看到丁素然給何義揚把脈說他的病情,自是很了解,當下細細的說來。 李晶晶問道:“你弟弟的一雙小腿比同年齡的細伢子小吧?” “對。”何義蕓內心驚詫,剛才說過的話沒有說到這一點,李晶晶竟然會知道。 李晶晶繼續問道:“他是不是每回肌膚出過紅點,就會發熱或是傷寒,過了七天紅點就會自然消失啊?” 何義蕓目光期盼,點頭道:“是。” 李晶晶已猜到了何義揚得了什么病,又問:“他是不是喜歡干活受累啊?” 何義蕓心里又失望了,輕聲道:“我弟弟倒是不做活,只是每天堅持讀書習武。” 李晶晶反駁道:“練武不就是干重活嗎,練武要流好多的汗,比種田還累啊。”又搖頭道:“你弟弟雙腿都無法站立了還練武,他是不要命了嗎?” 何義蕓忍不住為弟弟辨解道:“他在山里住著,沒有一個朋友,日子過得很悶,只有練武讀書打發日子。他以前練武很刻苦,自從雙腿不能站立,就坐在輪椅上練臂力拉弓。” “那是蠻可憐的哦。”李晶晶心說:又一個學霸,還是皇家出品。不知小皇子比起小黑熊表哥誰更學霸。 何義蕓問道:“你知道他得的什么病?” 李晶晶謙虛的道:“我沒有見到他人,只是從你說的這些病狀猜測,他雙腿不能站立可能是小兒麻痹癥,肌膚時常出紅點興許是紫癜。” “那你有沒有藥治好我弟弟的病?”何義蕓從未聽過這兩種病名,醫神丁素然給何義揚治了幾年病,也沒聽她說過,這是兩種新發現的病,難怪治不好。 “我沒見過他人,不能隨便給他制藥啊。” “你這么說就是有藥了!” 李晶晶瞧著何義蕓眼睛射放異光,干笑兩聲,問道:“你不會要把我拐去給你弟弟制藥吧?” 何義蕓被猜中心思,俯身伸手捏捏李晶晶臉頰的嬰兒rou,笑道:“我要帶你走,也得征求了李叔叔才行。” 她是瞧出來了,李炳隱瞞了真實身份,把家人藏在窮山村里過了這么多年舒心安穩的小日子,看著對家人都不在意,其實他對個個都很上心。 她要是敢拐了李晶晶,李炳絕對敢攛掇著何冬把她下嫁到異國他鄉報復。 何冬后宮不止她母后一個女人,朝堂可就只有一個李炳。 她非常清楚對于何冬來說,李炳的話比她母后管用的多。 李晶晶問道:“你覺得我爺爺同意,我奶奶會同意嗎?” 何義蕓知道曲氏把李晶晶當成眼珠子疼,這就更沒有把握了。 她只有央求道:“小晶娘,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他現在身子極差,根本無法遠行。過了年他就九歲,頂多再活三年,我實是不能讓他冒個險到潭州找你瞧病。” “哦。那我去玩了。”李晶晶揮揮雪白的小嫩手跑了。 她是不會離開家人千里遠行出診。 不是她狠心,這樣的事有一就有二。只要她這次妥協了,日后皇族再有人病,還去不去。 即然患者沒有求藥的誠心,她犯不著坦誠相待告訴對方有保命丸,可以保了何義揚平安往返。 傍晚,李家又來人了。 ------題外話------ 工作非常繁忙,堅持每天早上更新,字數五千。請親們體諒。把票票投給我。多謝! 6 公主驛站懊悔 李家舉家遷潭州 老族長、曲順求見李炳夫妻。 李炳從太清觀回到家里后,老族長父子已來探望過好幾次,頭兩回都拿著禮物,后來李家得了富貴,怕送禮被識認為有事相求,就空手來了。 曲順雙手呈上一張面額二百兩的銀票,恭敬的道:“聽聞您明個舉家遷到潭州新府,我們族里湊了些銀錢祝賀您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