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眾人都怒了,紛紛走出家門站在東方鴻和孟太妃游街必經的道路上,在他們到來之后,毫不客氣的拿著壞掉的臭雞蛋和爛菜葉子朝著他們身上砸去,一邊砸一面罵他們狼子野心自不量力。還想在祭天的時候謀朝篡位,若是得罪了老天爺,壞了他們的收成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在老百姓眼里,誰當皇上他們才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誰能讓他們吃飽飯穿好衣。現在的皇上把整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這幾年又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誰吃飽了撐著去支持造反者,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各種難聽的謾罵,各種臭垃圾往昔日高高在上的貴族身上砸去,孟太妃和東方鴻身上都被砸得面目全非,臉上各種火辣辣的疼。 孟太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暈了過去,東方鴻坐在囚車里,面無表情滿臉淡漠,哀莫大于心死,他現在就是覺得他的人生完全被毀了,只剩下一副殘破的身體,猶如行尸走rou般的活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悠然居二樓的雅間里,南宮墨站在鐘晴的身邊,冷眼瞧著東方鴻和孟太妃遭受的這一切,忽然輕笑出了聲音,“他們落得這樣的下場你滿意了嗎?” “很滿意,看到他們過得如此凄慘,我就安心了。” 鐘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也沒有掩藏她心里對那兩個人的怨恨,干脆利落的說道。 “孟青柔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她會去浣衣局那邊,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不能活得下去就看她了。” 南宮墨平靜的說道,其實按照他的想法就是直接將孟青柔也殺了,省得留著她還是個禍害,可是晴兒卻讓她艱難的活著,不知道她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不要讓她死了,還有東方鴻和孟太妃,哪怕流放到北地,我也不想他們死,我要他們受盡千般折磨,痛苦的活十幾年或者幾十年,讓他們在無邊的絕望中慢慢死去!” 鐘晴眸光冰冷,脊背挺得直直的,神圣不可侵犯,她答應了那個死去的鐘晴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會吩咐下去的,請你放心。不管是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會義無返顧的站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孤立無援。” 南宮墨似乎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沉痛,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慰和力量。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鐘晴眼底流露出一絲暖意,輕聲的說道。是啊,她斗倒了那些想要將她置之于死地的敵人,有什么好難過的呢?她可沒有那么多的同情心,看到他們慘烈的下場就心痛,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帶你去吃飯。” 南宮墨柔聲說道,將她拉到桌子旁邊,讓店小二將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飯菜端了上來,陪著她慢慢的吃了起來。 “晴兒,你接下來有什么計劃和安排嗎?” “我想要去找智清大師,先讓他幫我看看身上的詛咒,如果他沒有辦法解開,估計只能去南淵了。還有,我想回丞相府探查我娘親的死因,和鐘耀的事情需要了斷了。” 鐘晴沉思了半晌,如實的回答道。雖然詛咒不是病,但是也像一顆定時炸彈放在她的身上,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炸得她粉身碎骨。 “貌似兩個月之后會在京城舉行天下盛會,到時候各個國家都會派遣使者參加,如果運氣好,南淵向家的人可能也會到來。” 南宮墨忽然想起了這一茬,告訴了鐘晴。 “天下盛會是什么?” 鐘晴眨了眨眼睛問道,她腦海里根本沒有關于天下盛會的半點信息,不由得搖了搖頭。 “是云國和周邊幾個國家每五年舉行一次的盛會,分為文科方面的比賽和武科方面的比賽,每個國家派出五個選手參加,經過連番的角逐,獲勝的國家會成為幾國的霸主,剩下的國家要為獲勝國進貢糧食馬匹銀兩等。” 南宮墨耐心的解釋道,二十五年前他的母妃就是因為獲勝國的皇子和孟太妃相互勾結設計,讓太子對他母妃一見傾心,不得不含淚遠嫁,在宮廷里受到數不清的暗算和刁難,最后還被人迫害致死。他直到現在都對那個帶給他母妃災難的男人恨之入骨,還有迫害了他娘親的孟太后,絕對不會輕饒。 “原來是這樣啊,那到時候倒是可以親眼目睹一下各國使者的風采。” 鐘晴眼睛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兩頰的梨渦淺淺,分外美麗迷人。 ☆、第七十三章 鐘晴還有個哥哥? “你要是喜歡,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啊。”南宮墨寵溺的看著她說道,整個人眼角眉梢都泛著柔和的光芒。 “好。” 鐘晴答應了,想了想又問道,“那參加天下盛會的選手又會有怎樣的好處呢?” “自然是有好處的,若是能夠成為天下霸主,那可是無上的榮光,到哪里都被人尊重,皇上也會賞賜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會答應參加盛會使者的一個要求。” 南宮墨一一耐心的回答道,她若是有喜歡的東西,他可以為她搶來的。 鐘晴了然,她對于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倒不是那么在意,更想要知道的是咒術如何解開。 “晴兒,東方鴻游街示眾完,明天就要發配邊疆了。” “恩,只要讓人看著他們,別讓人死我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鐘晴淡淡的說道,她已經徹底將寧王府的那些人當成過去式了,接下來會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呢,她不想再把精力分在他們的身上。 南宮墨笑笑,看她的樣子,是徹底把過去的事情放下了,這樣也好,他擔心她想得太多,心里背負太沉重的負擔。 “那我今晚就開始在我自己置辦的府邸住下了。” 她之前易容住在睿親王府里,是因為沒地方可去,還有東方鴻派人天翻地覆的找她,現在危機解除了,她不想再住那里了,畢竟還是要避嫌的。 “我送你回去。” 南宮墨心里有些舍不得,還是順從了她,只是悶悶的說道,“晴兒,真想快點把你娶過門,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鐘晴心怦怦的跳著,臉色暈染如霞,別扭的說道,“你胡說什么呀,我才剛剛擺脫了寧王妃的身份呢,哪能現在就嫁給你了?”別人看到了,豈不說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好,那我再等一段時間好了。” 反正都已經等了那么久,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反正她最后一定會嫁給他。 將鐘晴送回到她新置辦的府邸之后,南宮墨離開了,幫助皇上處理相關事宜,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到王府里。 絕塵和之熙直接叩開了他的房間的門,恭敬的說道,“主子,你讓我們探查的消息,我們已經找到了。”說完將一疊厚厚的資料遞到南宮墨手里。 “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遣退了兩人之后,南宮墨坐在書桌前翻開那疊厚厚的資料。南淵向家是南淵的精神靈魂,也是子民們的信仰,神秘莫測,很少離開南淵,近百年來只有在在天下盛會的時候偶爾會看到向家的人。 向家的人也很神秘,深居簡出,與世隔絕,然而這樣高深莫測的家族,二十多年前竟然將一個惹怒了帝王的男人逐出家門,趕出南淵,幾乎等于將他逼上死路。 那個被逐出的男人就是向凌天,他離開南淵之后就不知所蹤。那些厚厚的資料則是記載著向凌天還在南淵時候的資料,男人在咒術和扶乩占卜方面驚才絕艷,曾經一度被認為是南淵下一任祭司最有潛力的繼承者,誰知道后來不知道怎么的惹怒了皇上,勃然大怒的南淵皇帝將他逐出南淵,禁止他再踏進南淵一步。 而向凌天,離開南淵之后就真的不見了,二十多年過去了,沒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那些資料記錄了二十多年來離開過南淵的向家人,他們到了哪里,做什么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南宮墨將資料翻到最后一頁,那是向凌天年輕時候的畫像,他將畫像收好,決定明天將這些資料拿給鐘晴看。 翌日下朝了之后,南宮墨帶上了那疊資料,徑直來到了鐘晴的家里。 “這些是南淵向家這二十多年來離開南淵的資料,你看看,或許能夠找到對我們有用的消息。” 鐘晴接過來將那些資料一頁一頁翻看了起來,聚精會神,不放過任何一個字,一直翻到最后一張,看到那張畫像時,眼神凝滯了起來,“向凌天?” “你認識?” 南宮墨感覺到她語氣里迸射出來的冷意,不由得看向她。 “他就是那個把我擄到青樓里去的那個男人。而指使得動她的人,就是如今身在冷宮的鐘顏。” 鐘晴淡漠的說著,纖長白皙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精致絕美的容顏閃過變幻莫測的光芒。 “那也就是說,你身上的咒術有可能是鐘顏下的了?”南宮墨咬牙切齒的說道,眸子里涌動著狠戾的光芒。 “雖然不是十成的肯定,但是嫌疑最大的人是她,看來我需要再去冷宮會一會鐘顏了。” “她不會承認的。” 南宮墨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她又怎么會承認。 “我也不需要她承認啊,只是想要問她為什么會這樣做罷了。若是恨我娘親,為什么不在我娘親懷孕的時候將我弄死了,而是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總會有原因的。她若是不愿意承認,不是可以用催眠術嗎?還有她女兒上官絮兒,我就不相信她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女兒了。” 鐘晴眼底涌動著殘忍的光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個女人惡毒的程度簡直超乎她的想象了。 “你想什么時候去,我陪你。” “現在就去。” 鐘晴不想再拖延,她想要盡快弄清楚身上的咒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兩人帶著丫鬟和侍衛,坐著馬車以最快的速度進宮,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進了人煙稀少的冷宮,徑直推開鐘顏所住的宮殿門。 一段時間不見,鐘顏已經不復之前美麗優雅的樣子,面容枯槁,衣服破舊,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陰沉沉的氣息,看到他們的時候,眼底迸射出兇狠的光芒,直接掄著一根木棍就沖了過來,對著鐘晴的頭狠狠的砸下去。 南宮墨眼神一冷,一腳踹在鐘顏的心窩上,她就直直的朝著墻上飛了過去,重重的撞在墻上,嘴角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不怕死的盡管再沖上來。” 他的聲音凜冽如同寒霜,眼神狠戾如同鷹隼,看得鐘顏覺得背后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冷汗將衣衫都濕透了。 “你們來做什么,還害得我不夠慘嗎?還是覺得你們已經不能容忍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那就動手吧。” 鐘顏看著鐘晴的目光就像兇狠的野獸,隨時都想撲上來將她撕碎,她之所以淪落到冷宮里,都是鐘晴這個賤人在背后搗鬼。 “我身上的詛咒是你讓向凌天下的,鐘顏,看不出來你挺有本事啊。” 鐘晴在她的面前站定,渾身籠罩著冷冰的寒芒,面目猙獰,像從地獄歸來的惡魔。 “這么多年你終于發現了,真夠蠢的。”鐘顏輕蔑的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知道了又怎么樣,她能解得開絕情咒才怪。 “那又如何,我再愚蠢現在也是自由的,手里有著富足的銀兩,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再也沒有人敢給我氣受,比起你在冷宮里寂寞恐懼的年華,我幸福多了。我還有南宮墨真心待我,不管我怎么樣。他都愿意陪在我的身邊,而你又有什么?深愛前戰神,戰神愛上了我娘,進宮嫁給皇上,皇上壓根就不待見你,最后你還弄大了肚子把自己折騰到冷宮來,鐘顏,你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劇。” 鐘晴冷笑,句句往鐘顏的痛處捅,氣得鐘顏渾身顫抖,想要拿什么去砸她,可是冷宮里原本就空空,又有什么可以給她砸呢? “下賤不要臉的女人,你給我閉嘴!”她跺著腳惡狠狠地說道,氣得眼眶都紅了,像是充了血一樣。 “我偏不!再下賤也比不過你啊,你給人家戰神下藥脫光了衣服貼上去,人家都不愿意要你,誰更賤?我覺得戰神上官燁然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沒有愛上你,像你這種女人哪里值得人愛?” 鐘顏氣得渾身顫抖,瘋狂的沖上來想要撕爛鐘晴的嘴,卻被她帶來的幾個丫鬟輕而易舉的制住了。 “還當你是丞相府那個高貴優雅的世族小姐,或者是宮里錦衣玉食的靜貴妃呢?嘖嘖。你不是想要弄死我,給太后傳信了,想讓你那個哥哥害我死嗎,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太后卻被瘋狗咬了,被軟禁在了寧壽宮里,你的計劃又失敗了,是不是氣死了啊?” “不要再說了,不許再說了!”那些往事對鐘顏來說最是不堪回首,她再也不敢想那些過往了。 鐘晴如愿的閉嘴了,倒不是她害怕鐘顏了,而是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把事情扯到正題上。 “向凌天那個男人很愛你吧,愿意為了你給我下詛咒,可真夠癡心絕對的。” “和你有何關系?” “為什么要給我下詛咒?”鐘晴的眼神再次變得凌厲了起來,沉聲問道。 “我很你娘那個賤人,也恨你,可以了吧。” 鐘顏惡狠狠的說道,她就是見不得夏若涵的女兒幸福,她的女兒從小得不到父愛,她沒有男人疼惜。憑什么夏若涵的女兒就能過得好好的。 “天下盛會兩個月以后就要舉行,到時候或許會有別國使者提出和親,絮兒已經及笄了呢,本王想著,若是有合適的人選,為絮兒挑個好夫婿也是應該的,舅舅不將絮兒表妹放在心上,本王作表哥的能幫上忙就出手相助一下好了。” 南宮墨忽然開口,語氣很平和,卻讓鐘顏嚇得汗毛倒豎,整個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你敢那么做!絮兒是皇家公主,你有什么資格決定她的命運!” 鐘顏真的害怕了,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南宮墨回應她的則是冷漠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