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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他?左臂上冰涼的石膏, 她又想哭了。 “芥菜。”狗卷棘掐了掐她鼓起的臉蛋, 輕聲安慰。 森茉莉這才抬頭細細打量劫后余生的少年。 因?為一?只手打著石膏,他?只披了件長?外套就出?來?了,臉上戴著黑色的布口罩,顯得他?原本就白的皮膚更顯冷調。 只是眼下?淡淡的青色也格外明顯, 整個人看起來?還帶了點兒?沒睡醒的疏懶倦意, 側面的頭發(fā)有一?小?縷翹了起來?。 森茉莉抬手給他?捋了捋那撮翹起的頭發(fā), 突然問:“學長?, 你?是不是長?高了?” 換來?的是少年無辜的眨眼動作。 “我?記得之前跟你?差不多?平視的, 大概到你?額頭這里。”她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后踮了踮腳, “但現(xiàn)在我?要踮腳才能?平視你?的眼睛了。” 難道說受傷休養(yǎng)還會長?高? 看著少女因?為踮腳不平衡而像小?動物一?樣在面前晃來?晃去的,狗卷棘口罩后的嘴角被牽引著上揚幾分,不自覺摟上她的腰, 將她拉近了些。 呼吸的拉近讓森茉莉心下?一?陣小?慌亂,睜直了眼睛,盯著面前近在咫尺的臉。 即便他?戴著口罩,也能?感覺到其中?纏繞上來?的氣息,遮得嚴嚴實實的部位反而更讓人有種心癢難耐的感覺。 多?日未見,以及劫難過后產生的思念讓狗卷一?時忘掉了周遭的客觀環(huán)境,只直勾勾又貪心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女,卸下?了平日的害羞和克制,此刻直白的注視有一?種攝住人神思的凝力。 森茉莉被他?這樣盯著,莫名一?陣臉紅心跳。 她甚至感覺到彼此隔著一?層口罩的呼吸都成了熱浪。 ……糟糕! 怎么感覺狗卷重傷后回來?,反而讓她變得被動了? 她雙眼睜大,瞄了瞄四周,說話居然結結巴巴地:“這,大白天的……你?還受著傷……不太好吧?” 事實證明,確實不太好。 因?為下?一?秒她瞥到有人正正巧巧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還是她剛前不久在頂層嘴炮過的老奶奶和年輕阿姨:) 四個人,八目相對。 森茉莉:“……” 狗卷棘:“……” 如同被當場捉/jian,前一?秒還膩歪在一?起的兩?人立刻分開。 先前的尷尬和后悔這一?刻卷土重來?,讓森茉莉簡直想棄世而去,或者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根本不敢直視前方,躲在男朋友身后,死命摳著自己的大腿。 狗卷棘相比起來?倒是鎮(zhèn)定很多?,乖乖站在那兒?面對著奶奶和母親,禮貌地點了點頭。 身著和服的老奶奶瞪了一?眼他?和身后的少女,臉色極差,卻什么話都沒說,繼續(xù)拄著拐杖氣呼呼地往前走,沒有停留。 身旁的女人攙扶著老人,路過的時候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頗為意味深長?。 “狗卷棘你?一?會過來?一?下?。” 女人對狗卷說了一?聲后,又瞅了眼森茉莉,扶著老人一?起離開了。 狗卷棘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一?轉頭發(fā)現(xiàn)森茉莉蹲在原地,雙手抱著腦袋。 “金槍魚。”他?好笑地走過去,彎腰摸了摸她的頭。 “完了。完了。”森茉莉生無可戀地喃喃道,“居然喊你?大名了,一?定沒好事……學長?你?完了,我?也完了,我?們都完了……” “鰹魚干。”狗卷棘握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嗚嗚嗚怎么辦……你?奶奶和你?媽一?定對我?印象糟透了!要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么辦?……哦不,肯定不會同意的!”森茉莉抓狂地抬頭,反握住他?的手臂,“學長?,要不我?們私奔吧?” 狗卷棘驚訝又好笑地揚眉:“……鮭魚?” “鮭魚?你?同意是嗎?!”森茉莉立馬打起精神站起來?,“我?們把護照拿上,找人弄個假證就出?國吧,嗯我?看南海那里的島挺適合居住的,咱們隱姓埋名,遠走高飛唔唔唔……!” 面前猝不及防放大了一?張臉,森茉莉呼吸一?頓,睜大眼睛,看到少年微垂的睫毛和紫水晶一?般的雙眸。 唇上的觸感軟軟茸茸的,布料的肥皂香。 ……親就算了,隔著口罩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森茉莉還是很享受地閉了閉眼,躁亂的心頓時安靜下?來?,只留涓涓蜜意。 ……啊呸!事情還是沒解決啊! “學長?怎么辦怎么辦啊!”森茉莉哭喪著一?張臉,抵著他?的下?巴懊惱個不停。 誰知某位咒言師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擔心過一?樣,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芥菜。” “……” 芥菜?芥什么菜? 我?都擔心得要死了你?倒是心態(tài)良好? 是大難過后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嗎? 森茉莉還一?頭霧水著,轉頭……就被狗卷棘帶去見了他?的mama。 也就是那個在高層會議上被她一?起罵了的代言人。 奶奶剛被送回去,狗卷的mama留了下?來?,此刻三人正坐在高專的餐廳內,面前各擺了一?杯檸檬水。 ……現(xiàn)在東京的條件也就這樣,各地政府還在緊急救援,能?有個坐下?來?喝水說話的地方已經(jīng)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