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 正是晚枇杷結果兒的時候,農家小戶人口少,每年的枇杷爛透了也沒人去摘; 劉汛芳帶著蕭晴回張家莊接秦氏,他們去的時候,秦氏正在院子里曬太陽,端的是悠閑自在;自打他們搬去帝城后,劉汛芳也想過將秦氏接去,哪兒知道秦氏死活不依;劉汛芳這才每月定了日子來看望她,給她送些錢財,供她平日花銷。 蕭晴回到張家莊,對繼母一番噓寒問暖后,便是奔去了自家田里;望著那田埂上那滿滿一排的枇杷樹,橙黃的小果兒掛滿枝頭,甭提多饞人。 她身穿松石綠繡花褙子,荔枝色齊腰襦裙,頭上盤著雙螺髻,櫻桃小嘴緊緊抿著,身手矯健輕盈,恍若一只頑皮的小猴兒,麻溜地爬上了枇杷樹,她雙腳踩在樹干上,伸手摘了顆枇杷,剝了皮兒放進嘴里咂了咂,一口的甘甜果香; 嘗了到了甘甜的枇杷,她便像只輕盈的小鳥兒似得,從樹上一躍而下,裙擺飛揚,穩穩落地; 遠遠瞧去,那抹淺碧的身影真真像是從天而降的小仙女兒。 劉汛芳過來尋她時,見她在樹上,正要叫她小心,卻見她輕身一縱,已經穩穩落在了地上;小蕭晴身姿翩翩,輕身的功夫倒是又上了一個階層。 他這個年齡時,可沒這般的武術造詣;他連連感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當初果真沒有看錯這個女娃。 蕭晴望著滿滿一排的枇杷樹,暗自估量,這些果子大概可以做四石枇杷酒;普通的酒一升是50文,但她的枇杷酒稀有味醇,賣一錠金子的價錢絕對不高;加之林家常年給朝廷貢酒,這價格還得成倍得往上翻。 她手里捧著幾顆枇杷,一轉身,便見劉汛芳一襲灰色長袍,長身玉立,立于田埂之上端的是翩翩風流;比起剛認識他時,他更為剛毅沉穩了許多,完全斂去了昔日俠客的桀驁風流,如今的他,倒更像是是個私塾老師了; 劉汛芳二十六歲仍未娶妻,他絕對算得上才德兼備且容貌俊秀之人,可這些年蕭晴卻沒見他對哪家的姑娘示過好。 回帝城之后,她又向林銘聰二人借了幾名家丁,去張家莊摘了枇杷,再將枇杷成車運去了林家小酒坊,又做了整整四石的枇杷酒。 這些枇杷酒成本低微,枇杷完全是自家的,只費了些酒坊的曲塊兒和柴火;蕭晴承諾,若枇杷酒賣了錢,她必定將輔料的錢還給林家。 劉汛芳將帝城的宅子留給了蕭晴和秦氏,且給了她們留了些錢財,足夠二人兩年的開銷;并承諾那邊穩定之后,便來接二人;秦氏不知道他們在搞寫什么動作,她只知道自己丈夫幾年沒回家了!這些年她吃得好,喝的好,對那個丈夫早已是可有可無的心態;她得了宅子又拿了錢,甭提多開心,承諾必定會好生照顧蕭晴; 劉汛芳囑咐秦氏:“我給小晴兒請了個教書先生,你且每月給他拿一次束修;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年齡,衣服也不能穿得太寒摻?!?/br> 秦氏滿嘴的應好,一張臉都快笑開了花。 蕭澤十分舍不得meimei,扯開衣襟,從里面中衣上取出一塊兒晶瑩的玉;他將玉石取下,放置蕭晴手中,卻見玉石大如雀卵,瑩潤如酥,玉石背面纂刻了一個“陳”字。 “這玉留給你做個念想,我已經和大哥、二哥打了招呼,你若遇到困難,便去找他們;”蕭澤嘆了口氣又說:“等我回來?!?/br> 蕭澤同黎、林二人為結拜兄弟,托他二人照顧蕭晴,卻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帝城暮色四合,晚霞映紅天空; 蕭澤同劉汛芳收拾好包袱,輕裝簡落騎上馬,緩轡出了城。 ☆、第12章 變故 蕭澤同劉汛芳去了朔陽,緊接著那一年秦氏對蕭晴倒也算是照顧,給她好吃好穿,粗活重活從不讓她碰;她當那秦氏當真是良心未泯,真拿她當了女兒看待; 黎家囤積了許多古書兵法,蕭晴時常扮成男裝,去黎家看書;黎子盛也是好學之人,時常會和蕭晴討論兵書,更多時候蕭晴表現較為謙虛,會向黎子盛請教;她一口一個黎大哥,叫得人心尖兒綿軟; 兩人在亭中看書,林銘聰便在院中舞劍,一院子的落葉被他挑得嘩嘩作響;稍作歇息,他便嘲弄二人:“讀書有何用處,不過是紙上談兵;要學便學敵萬人的功夫,學這些細枝末梢有何用處?” 黎子盛闔上手中的兵書,皺著眉頭道:“二弟,話不是這么說,若沒有細枝末梢,哪兒能將一棵樹襯得繁茂?你瞧瞧晴妹,她一個女娃都能靜下心來學習,你又如何不能?” 一拿他和蕭晴比較,他便滿臉的不高興:“我是要做大將軍的人,怎么能和一個女娃比較!” 蕭晴瞪著圓圓的杏子眼瞥了他一眼:“你這是嫌棄我是個女娃嘍?” 林銘聰放下手中的劍,雙腳點地,飛躍到蕭晴跟前:“哪兒敢啊,日后我還得娶你當媳婦兒呢?!?/br> 對他的口無遮攔,蕭晴倒也習慣了,從不拿他的話當真,倒是黎子盛總端著一副大哥的架子,訓斥林銘聰;每每那個時候,蕭晴便會咯咯笑個開懷,笑聲就跟銀鈴兒似得,嘴角還壓著兩酒窩,端的是可愛討喜。 林銘聰為蕭晴也算是盡心盡力,為了讓林父推薦枇杷酒,愣是答應了同方家小姐的那門親事;方家小姐是出了名的貌丑,尋常人避而不及,他倒是為了枇杷酒豁出去了; 枇杷酒一送進宮,果然得到林皇后好評,當下以每升百金的價格收了蕭晴所有的枇杷酒;除去林家在中間賺得的利潤,她竟賺得了兩千金;這兩千金可不是小數目,可夠尋常人家一輩子的生活了;宮里來人問這枇杷酒來處,林父只說是林家的新酒; 除了黎子盛跟林銘聰,沒人知道這酒出自蕭晴之手;依著她的話來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是個沒甚家底的女娃,可經不起風催。 兩千兩黃金不是小數目,她讓林銘聰在帝城另置了一間宅子;宅子寬敞,她又另讓林銘聰替她請了老仆、婆子打理,且買了幾匹西域駿馬,養在宅中;蕭晴特意囑咐林銘聰,不可讓秦氏知曉;她道:“這宅院是給師傅和阿澤哥哥的驚喜。” 在林銘聰的幫助下,諸事被打理地井井有條,蕭晴倒也落得個輕松自在。 * 時至盛夏,蕭晴正坐在茂盛繁密的梧桐樹下看書,黎子盛帶著林銘聰風風火火撞開了她家門,闖進了院子;彼時秦氏正打掃門后的落葉,卻聽砰地一聲,門板嗑在了她腦門兒上; 秦氏正要發作,一瞧是黎家少爺和林家少爺,立馬笑容掛臉,聲音端的是親和:“喲,我瞅是誰呢,黎少爺和林少爺???找我家阿晴么?” 兩人徑直走到梧桐樹下,一把將蕭晴給拽起來;黎子盛滿臉焦慮,因顧忌秦氏在,他刻意將聲音壓低:“晴妹,出事了。” 蕭晴放下兵書,覷了眼秦氏,低聲道:“后院說話。”她帶著兩人進了后院,見秦氏沒跟來,她才問:“何事?” 黎子盛蹙眉說:“如果我記得沒錯,三弟是同老師去朔陽拜訪高人?” 蕭澤走時對黎、林二人謊稱同師傅去朔陽尋訪高人,這一去,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便拜托林、黎二人照顧蕭晴;縱蕭澤不說,黎子盛仍舊會照顧蕭晴,畢竟這丫頭聰明伶俐,招人喜歡的緊; 蕭晴點頭,眉間蹙了絲疑惑:“阿澤哥哥是同師傅去了朔陽,黎大哥滿臉焦慮,可是朔陽那邊有什么動蕩?” 民間謠言四起,皆言妖后亂政,加之近年來賦稅嚴重,導致民怨連天,先前便有農民舉事;如今起義大軍當屬朔陽陳世子的軍隊最為龐大,各地義軍皆前往投靠陳世子;朔陽又是西域各國通往東齊各國的必經之路,過路的富商極多,朔陽攬的油水自也不少。 黎子盛沉了口氣,說道:“如今邊塞三關已被陳世子一干反軍占領,我擔心三弟和老師在那邊會有個什么好歹;” 蕭晴笑說:“黎大哥務須擔憂,師傅為人正直精明,若朔陽當真危險,他定有辦法應對;” 她講話老練,黎、林二人早已習慣;林銘聰只當她讀多了書,因而比同齡姑娘聰敏。 黎子盛點了點頭,又說:“昨日我聽父親說,近些日子諸侯國也紛紛躁動,朝廷內部更是腐朽;當今圣上沉迷丹藥,在大殿之上都能闔眼而睡,成日沒個什么精神;父親下朝后同幾位同僚去問了太醫,你猜太醫怎么說?” 蕭晴蹙眉看著他:“怎么說?” 黎子盛朝著周圍打量了一圈兒,輕著聲音道:“太醫說,當今圣上怕是時日無多了;圣上并無子嗣,朝中大臣絕無可能讓林家奪政;若當今圣上當真薨了,那朔陽的陳世子便成了皇家唯一血脈;” 林銘聰也道:“現在朝廷的勢力確有頹敗之勢,近日我父正躊躇一家遷移回代國老家,投靠代王陳祁;若我父決意要遷,我便去朔陽投靠陳世子,做個反軍!” 這年頭,當朝皇后亂政,各地叛軍四起,有點兒熱血的少年都以當反軍為榮; 蕭晴看了一眼黎子盛,問道:“黎大哥,你父親是朝中廷尉,他可有什么想法?” 黎子盛緊抿著嘴唇道:“昨夜我聽父親同幾位伯父在書房說道,若圣上當真薨了,他便同幾位朝中大臣力挺陳世子,迎陳世子繼位為新帝;” 蕭晴皺眉,陳贏后宮嬪妃何止百千,陳贏無后,怕也是林皇后做出來的動作;陳贏若是真薨了,林婉蓉怕會以各種手段捏緊手中的政權;若黎父當真力挺陳世子,其悲涼后果可想而知,怕是還沒挺呢,就已經命喪西天。 蕭晴倒是提議:“黎大哥,如果黎伯父當真力挺陳世子,何不去朔陽?箭射出頭鳥,黎伯父替陳世子說話,必是兇多吉少;” 林婉蓉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狠辣的手段自不用蕭晴多說;林家手掌兵權,就算陳贏當真有一天魂歸九泉,林婉蓉若想扶林家男子稱帝,朝中大臣幾個敢站出來說不?外戚干政,林婉蓉這個皇后真真是做到了絕處;步步為營到今日,先是害了蕭晴一家,再慢慢兒地摧毀陳贏,呵,這盤棋,果真是下得大! 蕭晴見黎子盛猶豫不決,又說:“黎大哥,黎伯父忠肝義膽,一心為陳氏江山著想,但不可愚忠;如今陳世子聲勢漸大,他又是陳氏一族的嫡親血脈,這陳氏江山不靠他還能靠誰?諸侯各國的大王雖也姓陳,可哪個抵得上世子陳澤親?” 她的語氣鏗鏘激烈,惹得林銘聰好一番刮目:“晴妹子,你看著年齡不大,不僅熟讀兵書,竟連朝廷上的事兒也知曉這般多?當真是讓哥哥刮目相看?。 ?/br> 蕭晴瞥了他一眼,慎怪道:“讓你平時不好好讀書,書中的知識可遠比你想象得要多。” 林銘聰道:“妹子說的是,其實我和大哥來之前,便有打算去朔陽投靠陳世子;只是我二人一來顧忌家中,二來顧忌你;我家里倒是沒什么,只是大哥父親在朝為官,若他去投靠陳世子,必定會牽連家里人。” 黎子盛心里是十分糾結的,他人雖在帝城,可陳世子的賢明他有所耳聞,各地能人異士皆前往朔陽投靠了陳世子;他若真想有個好前程,須得找個好靠山;當下局勢紛亂,東齊妖后亂政,他斷然不會給妖后賣命。 林銘聰想法就更簡單了,找個有口碑的好君主,老老實實干一場!將來做個大將軍! 至于蕭晴,既來之則安之;她有個心愿未了,暫時不會離開帝城,她得親手刮了陳贏。 黎家的變故發生在半月之后,黎子盛勸說父親去朔陽投靠陳世子,可黎父卻是愚蠢,不僅沒聽兒子善勸,且在朝堂之上直言進諫,惹怒了陳贏和林皇后;陳贏當即下令將黎父押往東市腰斬,然黎家女眷被充為官妓,黎家男丁被發配往邊塞充軍。 在黎子盛被押往邊塞路上,蕭晴和林銘聰各取了些金子,買通了差役,將黎子盛救了出來;蕭晴將黎子盛安排在先前置的宅子里,那邊兒有老仆、婆子打理,倒也能照顧他;頭半月黎子盛的狀態還不大好,想著自己慘死的父親,想著自己那些弟妹、母親,卻也無可奈何。 然此時,富甲一方的林家舉家遷往了代國;林銘聰跟著家人出了城,便給父親留了信,悄悄折回了帝城,同黎子盛在蕭晴的私宅會和; 蕭晴知道二人決心去朔陽了,遲早也會知道蕭澤即是陳世子的事實;便將蕭澤的身份告知了他二人,二人聽后自是大喜,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蕭澤是他二人的結拜兄弟,手足之情焉能拋棄?然讓林銘聰洋洋自得的是,他三弟是陳世子?。∪チ怂逢?,看誰敢給他臉色瞧! 黎子盛倒是沉穩,一心只想有朝一日能親手刮了妖后和陳帝。 然于蕭晴來說,蕭澤,哦,現在應該稱他為陳澤了;陳澤身邊雖有不少老將,可那些皆是子陵王的舊部;其中不乏想借陳世子之名招賢納士,將陳澤作為傀儡擺布的; 陳澤若當真想獨立執掌軍隊,須得有可靠之人協助;黎子盛、林銘聰是陳澤的結拜手足,前者睿智,后者勇猛,皆是大將之才; 送走了黎子盛和林銘聰后,接踵而來的是蕭晴的麻煩;那秦氏見黎家敗落、林家遷走,知道蕭晴沒了靠山,當下同西街年逾四十莫員外簽了賣身契,將蕭晴賣給了莫員外做妾。 頭幾日秦氏耐著性子不提,只一味的對蕭晴好,餐餐給她吃rou; 蕭晴自也發現了苗頭不對,當晚躲在秦氏房頂偷窺她的動靜;等到子夜時分,那秦氏果然露了狐貍尾巴,招了男人進屋; 秦氏與那男人紛紛脫了衣服,吹了蠟燭上了床;屋內傳來秦氏嗔喘,那男人更是寶貝兒、心肝兒的叫嚷著,聽得蕭晴恨不得跳下去將二人刺死在床; 她正要離開時,卻聽秦氏對那男人道:“日后咱就不用那般偷偷摸摸了,我將那丫頭賣給了莫員外做妾,明個兒我便將她綁了去。” 她才九歲??! 咯噔一聲脆響,蕭晴憤地踢落了屋頂一片青瓦; “誰!”秦氏聽見響聲連忙攥緊衣襟從榻上翻身起來,蕭晴輕身一躍,落進后院,輕步回了房。 “別大驚小怪的,必是哪家的夜貓兒?!?/br> ☆、第13章 小日子 翌日清晨,天空清澈,碧藍無云。 秦氏特意起了個早,做了碗熱騰騰的rou羹,端去了蕭晴的房間;她嘴角撇了一抹笑容,單手扣了扣門環,輕著聲音道:“晴兒,娘燉了碗rou羹,特意給你端來?!?/br> 屋內哪兒還有蕭晴的聲音?她丑時便裹著包袱,從后門兒走了;臨走時,她摸進秦氏臥房,帶走了房契; 林銘聰給她置的宅院在陵東街街尾,其位置處于帝城平都最邊緣處,倒是個清閑幽靜之地;宅內的老仆、婆子皆是孤寡之人,因先前林銘聰給了他們一筆錢財,且看宅子也不愁吃喝,對林銘聰是甚是感恩戴德,他們對宅內駿馬、一花一草皆是不敢怠慢; 小蕭晴背著包袱過來時,王mama正打掃宅院,一件門外站著的是小蕭晴,片刻不敢怠慢的迎了進來;先前林銘聰便對二老說過,見了小蕭晴,必也要拿主子看待,不可怠慢。 王mama替蕭晴撣了身上的灰塵,疑惑道:“小姐怎的這般狼狽?林少爺也有些日子沒來了,近日可是去忙了什么事兒?” 因蕭晴年齡不大,故而先前這宅子一直是掛著林銘聰的名字,這宅內的二老都拿林銘聰當主人; 小蕭晴彎了彎濃眉,道:“他走前沒有告知你們二老嗎?” 方老仆給蕭晴到了杯茶水,聲音嘶?。骸吧洗文阃稚贍敽屠枭贍敔苛藘善ヲE馬走,兩位少爺便再也沒來過;我倒是聽市集上的張老頭說,黎家出了大事兒,林家也搬走了,是也不是?” 蕭晴嗯了一聲,一抹煙眉微蹙,撲簌簌掉下淚來:“黎大哥父親被jian人所害,林大哥一家搬回了代國老家;我那繼母對我也是百般苛刻,竟要將我賣去給莫員外做小妾,我自是不依,一大清早便跑了出來;”她抓住王婆子的手,一臉的可憐無助; 王婆子跺了跺腳,恨得牙根兒直癢癢,她道:“你那繼母真真是個歹毒心腸,你這才不過十歲,怎能將你賣去當小妾?林少爺先前便說了,讓我二人拿你也當主子看待;你既是主子,這里自然也是你的家;你那繼母可惡,咱們不理她便是,你且在這里安心住下;” 方老仆也迎合道:“小姐便在這里安心住下,宅子里也添個熱鬧?!?/br> 兩位老人皆是孤寡,膝下無兒無女,這小蕭晴乖巧可人,二老一早便喜歡的緊;前些日子黎子盛在宅子里住著時,小蕭晴便經常同林銘聰過來,三人在宅子里看書、練劍,甭提多融洽;小蕭晴更是時常幫二老做些活兒,還教二老如何養馬、喂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