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縮了縮脖子,悄悄地就往門邊兒退,只是才退了兩三步,就又被傾城給叫住了。 “正好,本來本宮還想著什么人去比較合適呢?黑無常的輕功可是極好的,本宮看好你喲!” “呃?”夜星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看著主母那笑得恍若是初綻的牡丹一般的嬌顏,有些心神恍惚了起來。 “想什么呢?”夜墨冷地能凍死人的聲音響起,夜星打了個激靈,連忙低了頭,半闔了眼,他是瘋魔了不成?竟然是敢看主母看地發起了癡,簡直就是嫌命長了!不過,剛剛主母的那一笑,還真是風華萬千呢! “接著。”傾城的話音一落,夜星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沖著自己砸了過來,下意識地伸手就接,竟然是剛剛肖天縱留下來做食物的那只祖母綠的玉扳指。 夜星拿在手里轉了轉,著實地打量了一番后,才問道,“主母的意思,是要屬下去一趟梁城?” “不錯!你只需要立馬趕往梁城,然后就想辦法混進了城外的那家農莊,就是有暗室的那一家。我有預感,蕭良極有可能就是被關在了那里。你只是需要趁著他們進出的空當,看看能不能再查出些什么蛛絲馬跡來。還有,如果說蕭良的確就是被人從那里頭放出來,想盡一切辦法,將人給我劫了。我會讓小阿邪跟你一起去,他對梁城的局勢比較熟悉,另外,他的身手也是不亞于你,應該是可以幫上忙的。” “是,主母。” 這會兒夜星明白為什么主母一定要了這件信物了,趁著現在肖天縱人還在千雪,想辦法利用了這只扳指兒,再弄些紫夜皇室暗衛的衣服,想混進那處農莊,應該不是太過困難之事。 “記住,一切都以你們的安全為重,其它的都不重要!” “是,主母。” 夜星拿了扳指出去找阿邪商議了,既然是主要就趁著肖天縱人不在梁城這個機會下手,自然是動作越快越好,兩人一打商量,立馬就讓人備了馬和干糧銀錢,一路急奔出京了。 夜墨看著傾城繼續把玩著那串珠子,“怎么?喜歡這個?” “還好!這樣極品的綠檀木,可是不好找呢。” 看到傾城的眼睛始終是落在了那串珠子上頭,夜墨的心情明顯地就低沉了幾分,伸手將她一摟,傾城一時無防,直接就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丫頭,喜歡的話,我讓人再去找。不許戴這個,太臟了。” 傾城愣了一下,呆笑了笑,原來她的阿墨是吃醋了! 至于嗎?不就是那個肖天縱戴了十幾年的珠子嗎?自己喜歡,拿來戴戴又有何妨?瞧他這一臉緊張的樣子,似乎是害怕自己會被這一串珠子所惑,反倒是將自己給賣了出去似的。 “放心吧,我雖然是喜歡這些東西,不過我也知道什么樣兒的東西才能配得上我和我們阿墨的身分的。這東西雖好,可到底也是被人戴過的,我有潔癖,你不知道?” 聽她說她不會戴,夜墨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丫頭,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計劃,沒有告訴我?” 看著夜墨那一雙尖銳得,幾乎就是能看透了她心房內此時在想什么的眼睛,傾城勾唇,笑得極盡嫵媚之能! “阿墨,你說,這串珠子,能不能讓我們的人,混進了穆貴妃的寢宮?” 夜墨一皺眉,不過面上卻是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在打著這個主意,你一直在懷疑,這件兒百鳥裙從一開始就是穆貴妃給你的信號?” 傾城點頭,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再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后,才道,“我已經讓哥哥去問姑姑和國師了。看看他們到底是打什么主意?為什么要針對她?我想,這兩天哥哥也就會回信了。所以,我們應該趁著現在肖天縱不在梁城的時候,冒險一試。” “可是丫頭,那肖天縱未必不知道你拿了這兩樣東西的意思。或許他會派人回了梁城報信呢?” “那就要比誰的速度更快一些了,不是嗎?再說了,阿墨,我可是知道你讓人去干什么了。你的人想要攔截肖天縱派出去的探子,可是太容易了。” 夜墨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頭兒,“你這個小妖精,什么都被你給料中了!也罷,就依你一次。還好,你現在有孕了,不然的話,依著你的性子,定然是一定要親自去的。” 傾城眉眼彎彎,笑得有幾分的明艷,“咦?你怎么知道?呵呵!看來,你果真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兩人又笑鬧了一番后,便回了靜園。 可是到了晚上,晚膳還沒用呢,紫夜那邊兒就傳來了有些不太好的消息。 “怎么回事?”傾城看到了夜墨的臉色冷了下來,很顯然,這是生氣了。 夜墨睨她一眼,略一沉吟,還是將那密信送到了她的手中,“肖東逸竟然是派了人,秘密前往苗疆,看這意思,是要與苗疆王聯手了。” “額爾文一直與他有來往?不會吧?”傾城也有些意外。 前任的苗疆王額爾敦,可是死在了額爾文的手上,還將他的人頭讓人快馬加鞭地進獻到了京中,難道說,其實他們兄弟二人,都是效命于紫夜的? 若是果真如此,那可就真是有些棘手了。 “阿墨,這密使才剛剛派出。從咱們收到消息的時間上來判斷,這會兒那密使應該是到了邊關了。可是要派人攔截?” 夜墨想了想,搖搖頭,“既然是肖東逸想玩兒,那我就陪他玩兒一場大的!他不就是想著滅了我千雪,以消他心頭之恨嗎?我敢打賭,他敢在這個關鍵時刻派了密使出使苗疆,定然是不知道肖天縱就在我們這里的。” 傾城再仔細看了一遍那密信,抿了抿嘴,“也未必!肖東逸這個人若是一旦陰狠起來,怕是連你都不及的!我敢說,即便是他知道了肖天縱就在千雪,這密使,他也是照派不誤的!” 夜墨的眸光暗沉了一分,“這個肖東逸,他到底是想要與苗疆王達成什么協議?我千雪國土遼闊,兵強馬壯,即便是苗疆叛亂,也不一定能對千雪的大局產生多大的影響,就像是當初額爾敦的死一樣。我總覺得,肖東逸的用意,怕是不止如此。” “有道理,派人去苗疆,如此冒險之事,他肖東逸必然是會考慮的極為周全且細密的!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利益。”傾城說著,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夜墨。 夜墨聽了她的最后一句,眸光一閃,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眸中跳躍了一下,然后再快速地沉寂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靜觀其變!我就不信,他肖東逸當真就是能有了通天的手段。” “他有沒有通天的手段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苗疆的新王那里,我們是得上點兒心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我所中的同心蠱,就是從前任苗疆王的手中流失出去的。肖東逸既然是能得到它,可想而知,他與苗疆王室的淵源,怕是不止是那么簡單!絕對不會因為額爾敦的死,就與苗疆再無瓜葛了。” 夜墨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來,先吃些東西吧,一會兒涼了,吃了可是會傷胃的。” 傾城如今地食量很大,以前她的飯量,可是連夜墨的三分之一都不及的,可是現在,竟然是能吃得和夜墨差不多了。 面對傾城如此能吃,夜墨是喜憂參半! 能吃是好事,至少,傾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會有足夠的營養,將來傾城生孩子時,也不至于會沒有體力。 可是傾城從懷孕差不多四個月的時候起,到現在,她的食量一直都是很驚人,偏偏吃了那么多的東西,她自己的身上卻是不長rou! 除了胸部倒是比以前更大了一些,圓潤了一些外,再就是那鼓起來的肚子了。 夜墨仔細地看著慢慢用膳的傾城,眉心略有些緊促了起來,傾城如今這樣能吃,可是現在細看,她本人不僅僅是沒怎么長rou,那下巴,似乎是比以前還要更尖了一些。這可是著實讓夜墨有些不放心了。 心里暗暗作了決定,一會兒將她哄睡著了,一定得去問問無崖,千萬不能再讓這丫頭出什么事了。 夜墨陪著她一起用了晚膳,又照例一起在園子里走了走,消消食。 等到他親自服侍著傾城沐浴完了以后,再抱了她回到寢室,傾城的小臉兒,已是紅的不成樣子了。 夜墨看著她一上床,就拿被子將自己給裹了起來,將頭也蒙上了,自己也就想起了剛剛在浴室的那曖昧旖旎的場景。 抿抿唇,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會傷到了她腹中的孩子,他說什么也不會只要了一次,就放過這個鬼丫頭的!明知道自己的情況,竟然是還敢放肆地在那種情況下勾引他! “乖,再這樣會悶壞了自己的。聽話,先將頭露出來。” 夜墨連哄帶扯,總算是讓她紅艷艷的一張小臉兒露了出來,眉眼間,還有些慵懶的風情,讓人看了,不由得心底又是一緊。 “睡吧,天色不早了。”夜墨的語氣里盡是寵溺,若是此刻有人在這里,定然是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特別是如果有他的那些手下在的話,一定會以為這壓根兒就不是他們的主子。 傾城知道他還有許多積攢的公務要處理,為了不讓他因為自己耽誤了公事,不讓自己名副其實地成為一名禍國的妖妃,她還是乖乖地閉上眼睛,睡了。 傾城如今身子重,本就是極易累,極易困乏的,這會兒又剛剛泡了熱水澡,然后與夜墨又是有了一番的歡好,自然是累了。不一會兒,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就輕輕地傳了出來。 夜墨看她睡熟,似是仍不放心,又再為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后,再小心地將床帷放下,然后在床帷外側,靜坐了一會兒,確定她是完全睡熟了,這才離開。 夜墨出了院子,一眼就看見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無崖。 一如既往的大紅色衣裳,也不知道,他這個人怎么就會穿不膩了? “找我有事?”無崖的身子倚在了一棵桂樹上,神色有些痞痞地,說話的語氣,也是半點的恭敬之意也沒有。 “我問你,傾城的一切可都妥當?” “自然了!你的白無常,不是也每日都為她請脈的?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的人?”無崖的語氣有些不善,若是平時,怕是夜墨早就惱了! 可是今晚,夜墨憂心忡忡,自然也就沒有了這份兒心思與他計較。“我總覺得這丫頭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可是偏你們二人又都說她無事,倒是顯得我多慮了。” “你這是庸人自擾!她本來就沒事!這天底下有幾個像她這樣好命的,竟然是能將那千芝草給吃了?別人莫說是吃了,連看一眼都是奢望。這丫頭的體內有千芝草的功效,身體的本元早就無礙了。你瞎擔心個什么勁兒?” 看到無崖如此地不在意,夜墨的確是覺得自己可能是想的太多了。 無崖是傾城最為親近的人了,他表現地如此正常,如此地不當回事兒,那么,是不是就表示了她真的就是沒事? 再想想夜白可是自己的人,就是給了他天大的膽子,他也是不敢欺瞞自己的,或許,果真就是自己太過擔心傾城了,才會看到什么都覺得不妥當了。 “可是為何她的食量如此大?而且,瞧著她的小臉兒還愈發地瘦了,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無崖抬頭對天翻了個白眼兒! 極其不屑,又有些嫉妒地語氣道,“你懂什么?這正合那丫頭的心意!她本來就擔心若是因為懷孕生子,將來身體胖了,丑了,你會不喜歡她了,如今她是只長了肚子,旁的地方又沒長rou,她的擔心自然也就是不存在了。” 無崖說到這兒,有些不耐煩道,“我說你們兩口子是不是有毛病呀?她擔心的,你覺得倒是正常了!她這會兒覺得自己總算是放心了,你倒是覺得不正常了!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干?真以為本公子很閑?” 無崖說完,冷哼了一聲,長袖一甩,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等到無崖走出了約莫有數十丈,一回頭,確定那人沒有跟上來,這才拍拍胸脯,恨聲道,“這個死丫頭,有個身孕也這么麻煩!早知道這樣兒,老子就該跟師父一起回玉景山的!” 這話幾乎就是咬牙切齒地說的,待說完了,又有些不放心,四下看了看,這才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哪成想到了屋前,一推門兒,竟然是發現夜白正在他的屋子里極為悠哉地坐著。 那桌上擺了四五樣小菜,還有兩壺酒,他自己正喝的舒服呢,一瞧無崖回來了,立馬就笑道,“怎么樣?是不是被我家主子給叫去問話了?” 無崖白他一眼,“你眼睛瞎了?” “嗯?” “沒瞎你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滾回你自己的院子去!”無崖臉上的嫌棄神色,真是明顯地不能再明顯了! “喂喂,不帶你這樣兒的!真是的,如果不是主母拿著我后半生的幸福來威脅我,你以為我愿意陪著她撒這個謊?”感覺到了被人嫌棄了,夜白深深地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不由得反駁道。 無崖的嘴角一抽,想著也是,這死丫頭,竟然是連夜墨的心腹都給收買威脅了,還真就是沒有什么她不敢干的事兒了! “其實吧,要我說,主母也是多心了,不就是那脈象有些不穩嗎?至于嗎?這大多數的孕婦也都是有這種癥狀,不也沒事兒?”夜白看他不再堅持趕自己走了,臉色也稍稍軟了下來,繼續拿筷子夾了口菜,極為享受地吃了起來。 無崖瞪他一眼,“你覺得傾城的脈象跟別人的一樣?” 夜白被他這一瞪,剛剛入喉的酒一嗆,直接就咳嗽了起來! 無崖萬分嫌棄地看著他,“嘖嘖,臟死了!以后沒事兒少到我這里來晃悠!” “咳!咳咳!”夜白總算是再喝了一大口茶,才將這氣兒給順了過來。 “喂,你也差不多一些!我不過就是咳嗽了兩聲嗎?怎么就臟了?我還沒在你這兒吐了呢!你要是再趕我走,你信不信我直接就在你這兒吐了?” 無崖瞪著一雙桃花眼,呲著牙道,“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沒品呢?還吐在我這兒!行呀,你倒是吐個試試,看小爺我一掌不拍死你!” “咝!來勁了,是不是?你以為我真怕你呀!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的主子是我們主母,我會怕你!”夜白說著,又是一臉的郁悶,“要說我們主子也是!堂堂的一介男子漢,怎么就處處受一個小女人的制了!還真是拿她沒法子了?要是我,不聽話,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哪兒有這么麻煩。” 無崖瞪地他更兇了,“你丫有完沒完了?再說一句試試?還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們主子倒是能耐了?會打女人了?” 兩人竟然是因為這些個莫須有的事情,越吵越熱鬧了。 “行了,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是有沒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夜白撓撓頭,到底是忌憚著主母,不敢對無崖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