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是,娘娘?!?/br> 待沒人了,傾城才揉著脖子道,“這端架子,簡直是比練武還要累人呢!還好這種日子不會常有,不然的話,我非得跑路不可?!?/br> “啟稟娘娘,李太子來了。您看?” “快請進來?!?/br> 孫嬤嬤的面色尷尬,“娘娘,這里是內院,李太子雖是您的義兄,也多有不便。” “呃,好吧,就請哥哥到花廳稍坐,我這就來。” “是,娘娘。” 傾城換了衣服,卸了那一堆讓人看著就頭疼的首飾,著了一件兒天水碧的衣裳,到了花廳。 “哥哥,你怎么這么晚才來?” 李華州笑意淺淺,“知道今日前來恭賀之人,定然繁多,不想給你惹麻煩,所以便等到了現在??茨阋荒樒v,可是累著了?” 傾城搖搖頭,“還好!只要是不再對著那些婦人小姐們,我便覺得輕松了不少。” 傾城讓人直接就在這兒擺了晚膳,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兩人也都用的差不多了,這外頭的天色,已然是黑透了,可是仍然沒有聽到夜墨要回府的消息。 “怎么回事?阿墨怎么這么晚仍不見回來?”傾城的眉眼間,略有擔心,畢竟今日是他被封為太子的第一天,尚未舉行大典,換言之,就是尚未正式詔告天下,稟明祖宗,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煩了。 “不必擔心,他的身手你是知道的。這千雪國能勝過他的人,我倒是還未曾見過。我倒是想著,莫不是皇上有心將他留住,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 “你自己小心著些,皇上對你成為太子妃,從心底里來說,是有些不情愿的。別再讓人抓到了什么把柄就是?!?/br> 傾城點點頭,這一點,她自然也是想到了,只是現在? “太子的冊封大典,禮部已經是提上日程了。如此一來,與紫夜國肖東燁的商談,勢必會延后一二。不得不說,千雪國的皇帝是個十分精明之人!千雪國的那些稀缺藥材,可以等,畢竟,沒了這些藥材,也不至于會引起大亂。可是紫夜國就不同了!若是沒了糧食,是個人就得著急呀!” 一語道破了皇帝選在這會兒宣布了太子之位的人選,可見這個老皇帝的心思縝密!這是想逼著紫夜國自降條件,如此,才能早日將糧食運回紫夜國了。 “哥哥說的沒錯。前日南宮逸才遇襲,今日的早朝,沒去成。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他連府門都是出不了的!皇上選在這會兒,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李華州的眸光一閃,宛若流星,璀璨光華! “洛洛,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一直都知道,這南宮夜最大的阻礙,是安王南宮逸,而非是根基最深的秦王?” “根基最深?哼!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傾城的眸中閃過一抹冷冽,“那南宮逸與董家結盟,豈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仔細地讓人查過了。董翔這個老匹夫,早就站好了隊,暗中扶持南宮逸,你以為南宮逸在暗中的勢力就會少了?” “董太師?”李華州擰眉不語,那董樂兒是董家嫡孫女,如今嫁為安王為正妃,身分上倒也是合適,只是? “哥哥,這是千雪國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反倒是你現在的安危,倒是讓我有些擔心了?!?/br> “放心!哥哥原本是打算帶你去一趟蒼冥的??墒乾F在看來,怕是不成了!早知道如此,就該在成親前將你帶走的?!?/br> 傾城的心思一動,蒼冥?不,她現在最想去的地方,是紫夜! 她是真的想會一會那位定王爺,為何處處針對她?還有,當年的事情,他又涉及了多深?母親的死,是否與其有著直接的關系? 想到此,傾城再次想到了那把玉骨桃花扇,看來,自己這一次想要離京,怕是要有些麻煩了。至少,也得等大典過了之后再說,否則,就真給自己和阿墨惹大麻煩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便聽人來報,說是太子爺回府了。 傾城身子未動,對于昨晚上,他將自己狠狠折騰的事兒,還沒有就此忘記呢!哪能如此輕易地就原諒了他? 傾城不動,李華州自然也不動。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等著夜墨自己進來。 夜墨進來時,一臉的怠色,看了二人一眼,倒是未見眸中有多大的波動,“用過晚膳了?” “嗯。你呢?”傾城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的好壞來。 “在宮里陪父皇用過了?!币鼓死钪葜菀谎?,徑自在傾城的身邊坐了,長臂一伸,直接就將她攬在了懷里,輕聲道,“今日可累著了?聽寒西說,今日來拜訪的人不少?” “嗯,我沒有都見,只見了二品以上的?!?/br> 夜墨點點頭,“若是不想見,一個也不見都是無妨的?!?/br> “我自己知道分寸。”聲音有些悶悶的,看得出來,她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了。 夜墨一挑眉,沖著對面那溫潤如玉的男子道,“李太子不回去?還是說,在這里看我們夫妻纏綿,你很愜意?” 不想,李華州還就真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挺愜意的!” 傾城倒是強憋著笑,而夜墨卻是有些火大了! “來人,送李太子回去,記得,一定要親自看到李太子平平安安地回了館驛!孤不想明日有李太子遇襲的消息傳來?!?/br> “是,主子。” 李華州看這人似乎是真惱了,也不生氣,淡淡一笑,看了傾城一眼,“洛洛,我先回去,明日再來?!?/br> “好!哥哥慢走。” 李華州點點頭,剛走了兩步,復又頓住,然后頗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夜墨,“南宮太子,似乎是對我這個大舅哥極不滿意呢!從你二人成婚至今,孤似乎是一句哥哥或者是兄長之類的也未曾聽到呢?!?/br> 夜墨聽了,暗自磨牙,這廝倒是真會占便宜!不過,貌似人家說的也有理! 夜墨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的,可是一對上了懷里美人兒的眸光,又只能是氣結了! “兄長慢走!” 聽著這幾乎就是從他的牙縫兒里頭擠出來的聲音,李華州則是似乎有些不滿,偏著頭問道,“南宮太子剛剛說什么?孤未曾聽清楚。勞煩南宮太子再說一遍?!?/br> 夜墨冷冷地一眼就掃了過去,奈何這一招,對于李華州來說,是絲毫作用不起! 兩人的眼神在這半空中,就開始了陣陣的廝殺! 夜墨的眼睛微瞇,眸光微寒,似乎在說,李華州,差不多就成了,別得寸進尺! 而李華州那略帶了笑意的眸子里,則是在回應著,南宮夜,你也有今日?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洛洛跟我走? 你敢?某人呲了牙。 你可以試試看?某人笑地卻是更溫和了些。 最終,還是夜墨敗下陣來,沒辦法,好不容易娶到的新娘子,說什么也不能再讓李華州給帶走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使些什么壞心思? “兄長慢走!改日,孤定當請兄長喝酒!” 這一回,傾城可是聽的真切,那當真是字字都是從牙縫兒里頭蹦出來的! 李華州的眸光微斂,笑意甚濃,未曾應聲。 而夜墨直接就是以唇形道,“見好就收!”未曾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李華州咧嘴便笑,這一回笑的是宛若清朗明月,又似那流水清瀑,可見心情是極好的! 待李華州走了,傾城則是瞪了夜墨一眼,“不會好好說話嗎?那是我哥哥!你磨什么牙?” 得!李華州不跟他計較,可是這妻子跟他較上真了! 夜墨抿唇看她,也知道她這是在借題發揮,想來是自己昨晚上將她折騰地狠了,這會兒余怒未消呢。 “那個,我有些累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溫泉池泡泡可好?” “不好!” 開玩笑,跟他一起泡?自己還能剩下幾根兒骨頭? 夜墨卻是軟聲輕哄著,“走吧。正好,今日也跟你說說,父皇都交待了我些什么?” “什么?” 夜墨看她的眸子清亮,心底暗笑,就知道這小妮子的好奇心重!稍微一引,自己就上勾了。 二話不說,直接抱著她就飛身往那溫泉池去了。 一刻鐘后,夜墨則是黑著一張臉,泡在了池子的最邊兒上,看著與自己有丈余之隔的傾城,恨不能直接就撲了過去!奈何傾城雖然是輕輕閉目,卻是耳聰的很!再加上先前對他的一番警告,夜墨就是想撲過去,這會兒,也是沒那膽子了! “說吧,今日皇上與你說什么了?”傾城倒是頗為享受這一種氣氛,至少,不能總是讓他得逞。 夜墨的眸光微微黯淡,好一會兒,才道,“昨天南宮逸不是回京途中遇襲了?” “嗯。聽人說,今日未曾早朝,昨天看他的氣色,雖然是傷后又飲了些酒,可是也不至于上不得朝吧?” “他昨日傷的極重!若是不來洛府,直接回了安王府調理,許會好些。可是他偏偏只是稍回清理,只為了見你一面,便去了洛府,又被我灌了不少酒。昨晚上一回去,就人事不省了?!?/br> 夜墨一面說著,一面眼睛眨也不眨地觀察著傾城的表情。 傾城微微蹙了眉,“人事不省?難不成,另有隱情?” 夜墨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傷的極重,失血過多,再加上飲酒不少,不利于那傷口的愈合,聽說他昨晚上一上了馬車,那傷口便迸開了?!?/br> 傾城不語,雖然隔得遠,可是夜墨仍然是感覺到了她的身子似乎是僵了一下,這讓他極為不悅! 好一會兒,傾城才又出聲道,“刺客是何人?” 夜墨抿了抿唇,對于傾城的精準判斷,不得不佩服萬分!她直接開口問的就是是誰,而非是可查到了是何人?可見其心思之細膩,思維之敏捷。 傾城聽不到他的答案,輕輕地睜開了眼睛,頗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隔了那淡淡的霧氣,夜墨看著那一雙清澈耀華的眸子,略一猶豫,還是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父皇!” ☆、第三十五章 冊封大典! “父皇!” 這兩個一時就像是一道驚雷一般,炸響在了傾城的耳邊!她沒有聽錯吧?是皇上?派人去刺殺南宮逸的人,竟然是皇上?為什么?只是為了能讓夜墨順利地成為太子?不!這不可能! 看到了傾城驚奇的表情,夜墨的神色略略一暗,“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至于這個答案,是我今日在御書房見到了父皇身邊的皇室暗衛以后,才猜到的?!?/br> “猜的?你確定只是你猜的,毫無依據的猜測?”傾城顯然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情緒一時有些失控! “自然不是毫無依據!” 夜墨又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著該如何措詞,好一會兒,才道,“南宮逸的身手,與我不相上下,或許我會是因為曾身在戰場多年,而略有優勢,若是兩人生死較量,當是我勝出。這樣身手厲害的一個人,卻是被人重傷至此,丫頭,你不會以為,這京城中還有多少有著如此強悍勢力的主子吧?” 傾城的嘴巴微微張開,好一會兒才道,“不是我,不是你,而秦王的手里頭,怕是沒有這么厲害的人!不對!還有云墨宸呢,不止是他,你別忘了,肖東燁如今也還在京城,為何不能是他?” 夜墨搖搖頭,“肖東燁雖然厲害,可是那會兒人正在如玉樓里快活瀟遙,如何能分身出現在了城外?至于云墨宸?!币鼓A讼卵酆?,才道,“你可知道安國公府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誰?” 傾城這會兒已然是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了,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訴自己,云墨宸背后的主子,實際上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