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這一點,兒臣自有法子。只是兒臣若是此去,擔心母妃一人在宮中,恐是孤立無援,所以,兒臣斗膽向母妃薦上一人。” “哦?何人?”良妃的臉上有些好奇,待聽完了南宮逸的話后,卻是有些驚奇,又有些難受。 良妃應了南宮逸的法子,讓人去準備,自己則是有些疲憊地懶在了榻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管事嬤嬤進來,遣退了所有的宮人,“娘娘,這次的事情,咱們損失可謂是有些嚴重。您看?” “哼!這算什么?不過就是損失了一個董孝罷了,無礙!在本宮的眼里,他連一顆棋子都算不上!讓人盯緊了安國公府,洛少夫人與母親的感情,可是極深的呢!” 看到主子笑地有些詭異,嬤嬤立馬會意,“是,奴婢馬上去安排,一定會盡快達成娘娘的心愿。” 如今已是剛進了十一月了,臘月十六的婚期,也不過是還剩一個多月的時間,這許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主要也是因為老太太這一去,大家也都沒了這個心思,畢竟,誰能想到皇上會在這會兒下旨讓安王與洛華柔完婚? 云清兒雖然有孕,可是該她張羅的事情,還是得她去辦,不能假手他人,這洛府沒了正經的女長輩,除了她這個長嫂外,就是房氏這個堂嬸兒了! “小姐,這料子真是好看,這些東西可都是禮部和內侍省的人送來的,可都是好東西呢。” 洛華柔得意非常,“那是自然!安王殿下可不比那個寒王!安王可是向來得皇上寵愛,前陣子,皇上不適,安王殿下不是還奉命監國了?我現在嫁過去是側妃,可是這正妃的人選則是一直沒有著落。若是我能早得寵愛,再懷了子嗣,那說不定,良妃娘娘就會看在這個面子上,將我給扶正了!” “是,二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又是相府的千金,自然是會得王爺看重的。” 洛華柔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憧憬之色,安王人生得俊美,而且又是極得皇上看重,自己能嫁他,雖為側妃,亦為榮耀!特別是一想到了安王的那張俊顏,洛華柔臉上的嬌羞期待,儼然就是一幅少女懷春的真實寫照。 可憐的洛華柔哪里知道,自己在南宮逸的心里,竟然是連一株地邊的雜草都不如!她卻是還兀自在這里,做著自己的正妃夢! 兩日后,皇上果然下旨,命安王攜戶部侍郎一道前往北地巡視,一是為了北地的糧草之事,二來,皇上命安王帶了給武乾的圣旨,又命禮部備下了不少的賞賜之物。 眾人大概也都猜到,這是對武家的賞賜了。 安王出京前往北地,洛華柔有心前往送行,奈何自己尚未成親,此時前往,終有不妥,她又不似洛傾城那樣是個活得肆意灑脫之人,自己一人在后院兒里頭糾結了一天一夜之后,最后才決定到城門口去送他。 當然了,還不忘記要為他帶一些自己親手做的東西,以做念想。 沒人瞧見,洛傾城和夜墨二人就立在了離城門不遠處的屋頂上,看著南宮逸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城。 洛傾城的眼睛里泛著一抹饒有興致的光茫,“嘖,我們被人家發現了呢!只是人家不愿意回頭看我們一眼罷了。這是嫌棄我們了?” 夜墨一撇嘴,“他這是不敢!” 話簡單精練,卻是成功地讓傾城的心情大好!這是在說他自己的氣場強大,南宮逸不敢惹么? “人都走遠了?還看?”夜墨的手有些霸道地環上了傾城的腰,顯然是有些吃味兒了。 “我只是在想,無緣無故地,他為何要自請去北地?他可不是秦王,若說他無所求,便是打死我也不信的。” “所以呢?”夜墨一挑眉,突然就有了一咱極為不好的預感! 果然,傾城笑看向他,笑顏如花,伸出了食指,輕點著他的胸膛,“你說,若是我跟過去看看,是不是更好一些?” “不準!” 同樣是簡單精練的回答,這一次,卻是讓傾城瞪了眼,扁了嘴。 只不過,傾城不高興的情緒,還沒有維持一刻鐘,青鶴就為她帶了一個極為不妙的消息! 安國公夫人病重,已然是昏迷不醒,眼看著,就要撒手人寰了。 傾城立刻擰眉,“我嫂嫂呢?” “已經乘馬車去安國公府了。” 傾城思忖了一下后,突然眸光一閃,“糟了!” ☆、第二十章 寵妾滅妻? 夜墨也跟著一急,“怎么了?” 傾城卻是不看他,而是急問道,“路上可有派人保護?” “小姐放心,除了洛府的護衛跟著,還有青玉也在少夫人身旁,另外,屬下探得,公子似乎是在少夫人的身邊安插了不下十人的暗衛!” “這就好!”傾城這才放下心來,有些欣慰道,“看來,哥哥倒是極為敏感的!” “你是擔心有人在路上對云清兒不利?”夜墨似乎是有些不以為然,“青天白日,應該還沒有這么不開眼的人吧?” 傾城搖搖頭,“有備無患!嫂嫂現在可是懷著身孕呢。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安國公夫人病重?”夜墨也是有些意外,這個消息,似乎是來地太突然一些了! “安國公夫人怎么會突然就重病不起了?這里頭定然是有什么蹊蹺。嫂嫂這會兒回府,怕是不妥。”傾城話落,看到夜墨似有不解,又道,“安國公表面上與夫人和睦相敬,可是多年來,這安國公府的后院兒,可是從未干凈過!” 夜墨也是跟著微微蹙眉,“你是擔心,有人對安國公夫人下手?” 傾城冷笑一聲,“我更擔心的,是有人借著這次嫂嫂回府的機會,對嫂嫂和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夜墨看傾城的臉色變了,心中則是輕嘆一聲,看來,這個云清兒也得是列入被保護的范圍之內了! 云清兒一回到了安國公府,便急急忙忙地往后院兒走,才進了母親的院子,便聽到了輕輕的啜泣聲,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好,難不成,母親已是病地如此重了? 云清兒進了屋子,一股子濃烈地藥腥味兒撲鼻而來,云清兒蹙了眉,強忍了胃里的翻滾,這才進了里間兒。 “母親,母親如何了?” 伺候云夫人的幾個嬤嬤連忙行禮,個個兒愁眉不展,“回小姐,您先前讓人去請的御醫才剛剛走,夫人,怕是不好了。” 云清兒聽罷,只覺得眼前一花,身子一個趔趄,若非是一旁有春玉扶著,怕是就直接摔倒在地了! “怎么會?”云清兒喃喃道,“怎么會這樣?從未聽說母親身體不適,怎么竟是病的這般厲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幾個嬤嬤面面相覷,似是有話卻不敢說。 云清兒看罷,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在這里好好陪陪母親,同母親說說話。” 哪知這在門口立的兩名婆子則是互看了一眼,訕笑道,“小姐自與夫人說話就是,奴婢們就在這兒守著,若是有什么吩咐,也好立馬去辦。” 云清兒聽了,扭頭一瞧,眼睛里的凌厲,則是讓兩人立馬就低了頭! “好呀!我竟是不知,這安國公府里,什么時候竟是由著兩個奴婢做主了?我身為國公府的嫡女,竟是還不能與母親說說體己話了?你們這都是何處來的膽子?竟然是敢做出了本小姐的主了?” 這云清兒未出閣以前,一直是以溫婉賢淑,才貌雙絕而聞名京都,這府中的下人,何曾見到過如此冷顏厲色的小姐?個個都是被嚇了一跳后,便都選擇了低頭不語。 而云清兒身旁的春玉則是冷笑道,“安國公府倒是好怪的規矩,我們少夫人,竟是不能與親母說些私房話了?” 聽到被相府的人置喙,那兩名婆子訕笑了兩聲,也不敢真的得罪了這位嫡小姐,畢竟,人家可是相府的少夫人!這會兒又懷著身子,若是真有個什么不好,到時候,主子們能撇的清,她們這些奴婢,又如何能撇得清? 看到她們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云清兒才略微覺得氣兒順了些,正要問,便聽得撲通幾聲,這母親身邊兒的幾個婆子,竟然是都跪下,泣不成聲了。 “小姐,您可一定要救救夫人呀!夫人哪里是什么病?分明就是被人使了下作手段!小姐,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呀。” “小姐,夫人一向身體康健,何曾有過什么病根兒?還請小姐救救夫人呀!” “是呀,小姐,如今您成了家,世子爺又不在府里,這夫人在安國公府過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呀!” 云清兒大概也是聽出來了,強自鎮定了一會兒,春玉恐她情緒上會有太大的波動,遂自袖中取出一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藥丸,“少夫人,先用一粒吧,然后再慢慢想辦法。” 話落,又在云清兒耳旁低聲道,“公子與無崖神醫關系甚好,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云清兒一聽無崖神醫的名號,立馬就精神了許多,臉上也有了光彩,“你說的不錯!” 待云清兒吃了藥,春玉便出去吩咐了幾聲,隨同前來的兩名小丫頭便直接去了外院,讓人回府去報信了。 云清兒不會知道,春玉吩咐的,是讓她們去通知洛府的三小姐,而非洛華城。 沒多久,云清兒就將事情給弄了個清楚,原來,最近一些時日,父親專寵新進府的一個美人兒,聽說這名美人兒可是極盡嫵媚惑人之能,將父親給迷的是團團轉! 進府沒多久,便成了父親的寵妾,前些日子,也不知父親是發什么瘋,竟然是要執意要將這位美妾給抬為側夫人,母親不允,父親便與母親起了爭執,竟然是還直接就打了母親一巴掌!自那以后,母親便是一病不起了!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早日讓人來告訴我?至少,我也可以勸慰母親一番!” “稟小姐,不是奴婢們故意瞞著您,實在是夫人不允呀!夫人說如今您正懷著身子,再加上后來又出了姑爺的事,夫人怕您煩心,自然是要奴婢們將事情都給瞞的死死的,說什么也不能勞動到您!可是這一回?” 云清兒早已是聽得淚流滿面,母親一心為她著想,受了這般大的委屈,竟然也是如此地忍氣吞聲,這將來的日子,可怎么過? “父親的寵妾叫什么?是什么來路?” “回小姐,聽說原是國公爺的一位故人,自苗疆帶回來的,聽說是極擅歌舞。國公爺便是因一舞,而迷戀上了她,并且是直接就接回了府。聽說那位姑娘本名喚靜蕓,后來,國公爺納為妾后,人們都是喚她一聲蕓姨娘。這前些日子開始,這府上的管事們,竟然是大批的被撤換,而且,也不知從哪日開始,府上人們都是改口喚她蕓夫人了!” “蕓夫人?哼!就憑她?一介小小的歌姬,也配得上這國公府的側夫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小姐,這位蕓夫人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極得國公爺的寵愛。上個月,原本得寵的六姨娘只是因為一句話,惹得蕓夫人哭的肝腸寸斷地,那六姨娘,當天就被國公爺給貶到了浣洗房,做了一名雜役了!聽說,后來,蕓夫人沒少尋了由頭,去折騰六姨娘,這會兒,那六姨娘已然就是一個命不長久之人了。” 云清兒聽了,微微擰眉,“如此說來,倒是個厲害的,還知道恃寵而驕了!哼!便是再得寵又如何?妾便就是妾,難不成,還想著壓過母親去?父親就不怕背上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 “小姐,這會兒國公爺的眼里全是蕓夫人,別人說什么,怕也是白搭的。” “小姐,您先別急,自己個兒的身子重要。既然是您回來了,自然是不能再由著那小妾在府里橫行,只是,有些事,您還需得三思而后行。”春玉勸道。 云清兒沉默了,抬頭打量了這屋子一眼,再看到了床上看起來面色臘黃,毫無生氣的母親,這心里頭一酸,竟然是生出了幾分的無力感! 自己枉為國公府的嫡女,空占了這們顯赫的身分,卻是什么也不能做!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吃苦受罪不說,難道還要容忍那個妾室欺上門來? 可是自己聽了她們回稟的這許多事,除了生氣,難過,卻是毫無辦法!怎能不讓她著急? “喲,你們兩個是怎么當差的?國公爺不是吩咐了你們要在屋里頭伺候著?這會兒竟然是敢躲懶到了外頭?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門外傳來了一聲嗲氣十足的女子聲音,只聞其聲,便知其定是個妖媚惑主之人! 云清兒蹙了眉,經過了在洛府的這段日子,她自然是知道外頭這人是沖著自己來的!自己堂堂國公府嫡小姐回府,怎么可能會沒有動靜?這外面的,怕就是那位正得寵的蕓夫人了吧?竟然是如此狂妄地到主母的院子里來叫嚷,果真是個沒有規矩的! 云清兒就在床邊兒坐了,聽到了外頭的簾動聲,卻是并不理會,很快,就聽到了這里頭的珠簾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濃郁的香氣在屋子里頭漫了開來,與這屋子里的藥味兒一沖,竟然是讓人覺得有些頭暈了起來。 “少夫人,您沒事吧?”春玉扶住了云清兒。 “我沒事,只是一時有些不太適應罷了。” “喲,我道是哪兒來的一位大美人兒,原來是大小姐回府了!”蕓夫人一襲大紅色的裙衫,頭上的鳳頭釵生怕別人看不見,竟然是還簪地極為顯眼兒,這活脫脫就是一幅當家主母的打扮! 云清兒一見她如此妝扮,這氣便不打一處來,這府里正經的主母還在這里躺著,人事不省,一個妾室,竟然是穿紅戴金,這是在詛咒她的母親嗎? “你是什么人?怎地這般沒有規矩?” 嬤嬤看到云清兒沉下了臉,連忙道,“回大小姐,這位便是國公爺新納的小妾,蕓夫人!” “哼!嬤嬤,你是老糊涂了吧?這小妾便是小妾,尊她一聲姨娘就已經是給足了她臉面了!竟然是還叫什么蕓夫人?怎么?這府上的主母換人了?可是我怎么沒聽說!要知道,母親可是皇上親封的正一品的誥命夫人!若是父親果真有了休妻,或者是貶妻的意圖,也得先稟明了皇上才行。” “是,大小姐,是奴婢糊涂了,這位是蕓姨娘。” 那蕓姨娘聽了,自然是窩火,不過,眉眼間略有些不屑,不過就是個嫁出去的姑娘罷了,還真當自己是這國公府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