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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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爺,正是。早上您出府前,小的已經是派了些下人過去幫忙,不過,這百姓們的怒火似乎是極盛,除了幾家當地百姓們都知道是夫人陪嫁的商鋪的地方,沒砸,其它的,全砸了?!?/br> “夫人的陪嫁沒砸,其它的,都跟著倒了霉!云州的知府可出動了?” “回侯爺,云州知府已經派了人去解決此事。只是,這等官府的人一去,這百姓們早已是一哄而散!別說是抓不著,便是真的抓著了,這法不責眾,怕也是不好的?!?/br> 花金輝點點頭,“此時可稟于夫人知曉了?” “回侯爺,已稟報過了,夫人急得團團轉,非要回王家去看看,被奴才攔下了。這外面的百姓們情緒太過激動,奴才也是擔心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不敢讓夫人出門了?!?/br> “做的好!傳我的話,夫人和小姐全都禁足在府中,誰也不許出府門一步。” “是,老爺。” “父親,這樣,怕是不妥吧?畢竟王家是夫人的娘家,咱們若是不管不問,反倒是落人口實,說父親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對父親的聲譽,也是有些影響?!被ǔ肓讼耄_口道。 “不必理會!管家不是說已派了人過去幫忙了嗎?夫人和你meimei不過是女子,能有何良方?還是安生在府中待著便好,免得再給侯府也惹上一些禍事過來?!?/br> “是,還是父親考慮的周到。” “阿楚呀,為父今日是想跟你商量一事?!?/br> “父親請說。”花楚的臉色仍是有些白,不過,比起兩日前,已是好了太多了! “為父,想著將軍營里頭的左鋒營和右鋒營都交給你來cao練。一來,是因為左鋒營的效果明顯,而且將士們的實力大增,于我們御敵,可是有著大大的好處。二來,為父今日將王崇給攆了出去,這右鋒營,也不能就老是這么荒著!這兩年,在那個王崇的帶領下,這右鋒營簡直就像是養(yǎng)廢了一般!為父看著那些將士,也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呀?!?/br> 花楚聽了,面上有些意外,可是心底里卻是明白,父親這么做,固然是因為前面他提到的那兩點,可是其根本原因還是為了想要借著自己的手來壯大西北軍的實力!這幾個月,成功地讓父親見識到了他的厲害,所以,他才會有此決定吧!這個老狐貍,分明就是想著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他日,不敢是扶持哪位小主子登上大位,都是讓人不可忽視的一大助力! 這也等于是在給撫安侯府來提高了身價兒!將來,總歸是有好處的。 花楚雖然是對此有些不屑,可是到底是自己的父親,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的確是為了花家的前途著想。 “一切但憑父親做主就是。只是孩兒的傷,怕是還要再養(yǎng)些時日?!?/br> “這個不急!為父只是先將這個決定告訴你。你反正也是在家養(yǎng)傷,就好好地想一想為父的話,這右鋒營的訓練計劃,如何來擬定,你自己做主就好。若是缺了什么,直接來給父親要就是了?!?/br> “多謝父親的信任。孩兒定當不辜負父親的厚望?!?/br> “好孩子!” 父子倆正說著,管家也正想著退出去,就聽到了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花金輝不悅地蹙了蹙眉,聽這步子,應該是他的那位好夫人來了吧? 果然,門外響起了幾道給夫人請安的聲音,然后便有人打了簾子,王麗容扶著王氏進來了。 王氏這幾夜一直是不得好眠,先是那一晚,突然就渾身疼痛,卻是發(fā)不出聲來,足足折騰了她一個時辰,后來自己竟是暈了過去!待再睜眼,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沒有什么不適,便以為是自己晚上做了噩夢,不然的話,哪有疼了那么久,次日,卻是絲毫的后遺癥也沒有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便是渾身奇癢難耐,想要伸手去抓,卻是發(fā)現自己的渾身就像是被鬼壓身一樣,根本就是動彈不得!想抓都抓不了!那癢的就像是有萬只螞蟻在自己的身上爬來鉆去的,難受極了!可是等到了次日一早,再睜眼,咦!還是完好無事!身上是既不癢也不疼!真是邪了門兒了! 如此接連鬧騰了幾個晚上,卻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下人們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發(fā)現。如今,這王氏被鬧騰的,整個人就像是被脫了一層皮一樣,一點兒精氣神兒都沒有了。 “老爺,這宗族的幾位族老來了,如今正在前廳等著呢。” ☆、第十八章 事鬧大了! 族老?花金輝面色不悅,“請族老來做什么?” “老爺,您不是說要開祠堂,給花明一個嫡子的名分嗎?”王氏笑道。 一旁的花麗容也小心翼翼道,“父親,這幾位族老有的年紀已經大了,還是不要讓他們等太久吧?”說完,還有些挑釁地看了花楚一眼。 花楚不以為意,只是垂了眼瞼,“父親去忙吧。meimei說的對,不能讓幾位長輩久等了。您先前說的話,兒子會放在心上的。等過幾日,孩兒就去軍營。”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對了,那位公子,怎么再沒見過來?” “哦,他說今日會過來,不過沒說是什么時候?” “阿楚,我瞧著那位公子通身的氣派,倒也不像是尋常人,當真是你的結拜兄弟?” “回父親,正是。他的年紀最小,不過,無論是武功還是心思,他都是勝人一籌?!?/br> 花金輝聽了一驚,“哦?你說他的身手還要在你之上?” “回父親,正是。若僅僅是切磋,我們兩人倒是看起來不相上下,若是當真單打獨斗,怕是我在她手底下,勉強能撐過百招,還得是她在不對我痛下殺手的情況下?!?/br> 花金輝的心思卻是一動,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絕對并非是尋常人家。阿楚能結識這樣的貴公子,對于家族來說,也是應該有利無害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公子的具體出身,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查。想到這里,花金輝才想起,自己甚至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阿楚,這位公子?” 花楚知道父親是起了要打探這位公子的主意,便搖搖頭,故意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我這位義弟,別的什么都好說,就是不喜歡有人打聽他的行蹤。他向來是野慣了,平生最愛的,遍是游名山大川,嘗天下美食。” 花金輝自然也聽說過不少大家公子們的怪僻,倒也不足為奇,年輕人嘛,什么古怪的想法沒有? “老爺,請您移步到前廳吧。”王氏再次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想不到自己在這里,他們父子倆竟然像沒有看到自己的存在一般,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想想自己的侄兒被打,這一切定然是與這個小賤人脫不了關系!想不到他人受了重傷,還能布下這樣高明的一個局,花楚你等著,等我將花明養(yǎng)在名下,府上再有了嫡子,便是你的死期。 因為管家還在這里,所以剛剛侯爺的吩咐,他都只是來得及應下,卻還沒有來得及去稟告夫人。眼下,他瞧著夫人和小姐的樣子,輕嘆了一聲,如果她們母女知道老爺其實是已經厭棄了她們,不知道會不會大鬧一場!想想就有些頭疼!這位夫人可是向來潑辣的很! 若是真的一不小心被她給鬧了起來,那么自己可就有些礙手了,這好歹是主子,打不得,罵不得,可是老爺的吩咐?唉! 花金輝走了兩步,又吩咐道,“讓人好好伺候世子,千萬不可再出什么岔子了。管家,去看看二夫人是否能下床了,將她也一并請來前廳。” “是,老爺?!?/br> 請那個賤人做什么?是自己要收嫡子了,難不成還要她出來給自己使絆子?不過,轉念一想,收嫡子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要她這個所謂的平妻在場的,不然的話,豈不是讓族老們笑話?到底是世子的生母,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能苛待了她的。 這樣一想,王氏的心里又平衡了許多,只要自己名下再有了嫡子,那么這后半生,也就有了依靠。至于那個七姨娘,哼!就讓她得意一陣子,待過了這陣風頭,自然是有法子將她給除了。 王氏心中明白,這侯爺是馬背上掙來的爵位,而且現在還掌管著十萬的西北軍,自然是不可能總是留在府里,只要是侯爺有事外出,這府里,還是她這個正經夫人最大?到時候,什么平夫人?什么七姨娘,讓你們哭都找不到地方! 王氏越想越得意,似乎是已經看到了那兩個女人跪在自己的腳邊哭泣哀求的模樣,眼底也有了光茫,昨晚上受到的折磨,似乎是全都拋到了九宵云外了。 花楚卻在聽到了父親說要請母親過去的時候,眼皮微動了一下,直到他們全都走遠了,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對于這個父親,他始終是覺得陌生的,并沒有多少的親情可言,常年不在府中,即便是回來了,也是對于他們母子不聞不問,自己若是在家時,可能還會稍好一些,自己若是不在家,母親的日子,就越發(fā)地難過了起來! 母親的出身不高,曾經也是一名長相甜美的溫婉女子,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成了王氏的眼中釘,rou中刺。應該是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吧?想想王氏和花樓聯手對自己做過的事,花楚的手,不自覺地便緊了起來! 傾城說的對,自己,的確是不擅這后宅之爭,自己畢竟身為男子,有些事,還必須交由母親出面才行。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王氏來勢洶洶,竟是險些就取走了母親的性命!若非是傾城來的及時,怕是? 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又欠了傾城一條命!當年她從死人堆里將自己給扒出來,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將自己救活,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么想的?憑什么就以為自己值得她救呢?當時的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弱小的多,竟然是有那樣的膽色,敢從死人堆里頭扒人!現在自己想想,都覺得是自己太過幸運,又有些替傾城心疼! 能有這樣膽色的小姑娘,無外乎幾種原因。一是她生來膽大,二便是她曾受到過比這個不知道要殘忍了多少倍的事兒,所以,對此,根本是毫不在意! 也就是那一次她的相救,他感覺自己真的就像是得到了新生!她找人教自己武功,學兵法,學暗器,學五行八卦,幾乎就是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強行塞到自己的腦子里才算完。 不過,那也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幾年!真好!想想無崖的廚藝,阿正和阿邪二人的搞笑,還有傾城的慵懶,他們這些人湊在了一起,怎么就覺得有幾分的詭異呢? 花楚突然抬了抬眼,臉上有了一絲驚喜的表情,“你來了?” 只見房梁上猛然就躥出了一道藍影,可不是正是錦繡公子打扮的洛傾城? 花楚見到果然是她,不由得有些無奈地撫額,“我們花家,難道就沒有大門嗎?還是說,你這個丫頭,竟然是習慣了當賊?” 傾城撇撇嘴,“人家只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罷了。”說完,似是想起了什么,“讓你這樣一說,我又想起了以前偷著拿風伯伯好容易弄出來的一些解毒丸什么的,當糖豆吃了?!?/br> “青鶴呢?” “在外面,和花榮在一起呢,放心?!?/br> “王家的事情是你做的?” “嗯。” “你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花楚一挑眉,“當年參與謀害你娘的事情當中的,應該是只有王氏一個。正好她那會兒人在京城,你又何必遷怒于整個西北的王家?” “遷怒?阿楚,你別告訴我說,當初你之所以被那小童出賣,后來險些被當成了山越族人一并死在那里,與王家無關?我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也是不可能的。那會兒花樓年幼,不過已經是看你不順眼了!他想要害你,僅憑著他怎么如何能做得到?你別告訴我說什么他手里頭還有隱秘勢力之類的!那會兒花樓,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花家的暗衛(wèi)。能幫得上他的,侯府明面兒上的人不能用,就只能是王家的人了?!?/br> 花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她,“謝謝你?!?/br> 傾城卻是不甚友好地白了他一眼,在離他不遠的一處榻上倚了,渾身上下都是透著懶散不羈的樣子。 “上次你是怎么說我來著?這次你自己呢?竟然是任由你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阿楚,你是不是壓根兒就沒想著告訴我?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的內傷如此重,再萬一為了保護你母親強行運功,阿楚,你是想要讓我和無崖心疼死嗎?” 花楚強行壓下心中的感動!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很淡定。 “所以你就先從王家的商鋪開始下手?” “王家自詡是豪門大家,自然是不屑于這些個商賈之爭的。不就是幾家鋪子嗎?這王家,又不是舍不起!只不過,你說,若是在王家的商鋪中,發(fā)現了一些對朝廷不利的東西,是不是就該另當別論了?” “你做了什么?”花楚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她給揪到了嗓子眼兒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傾城淡然一笑,“也沒什么,左右不過就是一些個死物罷了!聽說年前的時候,王家派人上京,然后回來的時候,得了不少的好東西,算做是回禮了。你可知道這些東西出自何處?” 花楚搖搖頭,對于王家,他了解的不多,對于京城的事情,就知之更少! “西北王家與京城的王家,其實早就不算是一脈了,不過,人家卻是想要上趕著往上巴結。你不知道吧?這王英可是年年都往京城送上了大筆的銀錢呢,你說,這些銀錢去了哪兒了?還有,京城里頭的那位,收了人家的銀子,總不好什么也不回贈,只是一問地伸手白拿吧?” “王家?難不成你說的是?” 傾城點點頭,“京城王家的銀子雖然是不少,可是有人上趕著送,人家何苦不要?沒有把送上門兒的銀子往外攆的道理呀!再說了,這西北王家之所以在云州城這樣橫,連這知府都不當回事兒,若是沒有得了上頭的關照,怎么可能?西北王家雖然是豪門大家,可是這會兒,他們府上的主要經濟支撐也還是來自于商鋪和一些莊子。西北王家十年了,沒有出一名大官兒了。好不容易往軍營里塞了一個王崇,還被我給打發(fā)出來了,你說,他們現在是不是很著急了?” “你做事,要么就只是警告一次,要么,就是不留余地!這一次對王家,想必也是如此了!” 傾城點點頭,順手就從一旁的小幾上拿了一顆黃杏兒,吃了起來。 “傾城,西北這里,說到底,是我的能力不足,所以才會勞動到了你。是我沒用?!?/br> 傾城三口兩口便吃完了一顆小杏兒,起身到一旁的一個銅盆里頭凈了手,再轉身,見花楚的手中正拿著一方干凈的白色帕子,順手接了過來,輕拭了。 “再說這種話,你信不信我讓你也試試那位王氏身上的藥?” 赤裸裸地威脅! 花楚抿了抿唇,沒敢說話。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如果不是一時大意,又怎么可能會讓王家的人得逞?自己這會兒,也就不可能在這兒受這丫頭的威脅了! “傾城,是我不好。我不但沒能保護好你,反倒是讓你為我擔心了?!?/br> 一直以來他們四個都以傾城為中心,以傾城的話奉為最高指令。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傾城就是他們的主子!雖然是口頭上從未這樣說過,可是在他們的心里,卻是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四人早就暗中做了商議,要齊心協(xié)力保護他們的這個小主子,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們就一定竭盡全力地為其達成!就像是這遍布千雪國的大小商號,就像是她曾說過,要自己將花家的勢力,盡快地握于手中,所以他才會回到了這個他并不帶有多少情感的家中。 “阿楚,如果王家倒了,你的日子,應該就會好過許多了吧?” 花楚垂了眼瞼,不帶一絲情緒道,“軍營的事,也是你的杰作吧?” 傾城聽罷,揚揚眉,有些得意道,“怎么樣?我厲害吧?我倒是瞧著那個花子沖是個極為有趣之人,阿楚,你倒是好眼光,將他給收入麾下了!不錯呀!” “花子沖?這個人的確不錯,而且,我跟他交手數次,這個人的實力不弱,有的時候看似是胡亂打架,可是自成一套章法。” “什么章法?” “就是,似乎是既不讓自己受了太嚴重的傷,又不能不受傷。而且這傷最好還是傷在了別人能看到,卻是并無大礙的部位。也就是說,看著挺嚴重,實際上骨子里頭卻是一點兒事沒有?!?/br> 傾城一挑眉,“如此說來,這個花子沖,倒是個關鍵人物了!我瞧著,你們花家的暗衛(wèi),倒是十有八九,在他的手里了?!?/br> “這么說,我倒是誤打誤撞,撿了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