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第一個條件,本座已經做到了。”冷冷地聲音打破了她的遐想,洛傾城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到了現實。 “關于第二個條件,就是我要先知道關于我母親的事。” “什么?” “幕后主使害死我母親的人,是不是皇后?” “是。”夜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回道。 “那我問你,皇后當年到底為何一定要置我母親于死地?我母親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皇后?” “因為父皇喜歡她。” 冷冷的一句話,便成功地讓洛傾城的身子僵了僵,竟然是?她苦笑了一聲,“母親就是因為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所以才想方設法的推拒了皇上,可是為何皇后還不肯放過她?難道母親只是做為一名臣婦,也是讓她容不得?” “父皇對于你母親的喜歡,是你我所無法想像的!事實上,我最初知道這件事時,也是大感意外!我也沒有想到,向來冷酷無情的父皇,竟然是會對你母親動了真情了!” 傾城的臉整個都皺了起來,眉毛幾乎就是擰到了一起,怎么回事?想想那日在皇后的壽宴上,皇上出言相護,雖說是壞了自己的計劃,可是他的本意,是為了向著自己說話。這一點,她還是可以肯定的。 關于母親的事,她雖然是調查了多年,可是始終卻是毫無所獲,只除了查到了母親出自城外的某一處農莊,是那農莊的小姐外,其它的,便再無所知。 “族譜上,我母親娘家姓李,閨名如意。可是這些年來,我查遍了京城附近所有姓李的人家,卻是沒有一家得知我的外祖家的,還有,母親若只是出身于一個小農莊,那為何母親會有如此豐厚的陪嫁?” 夜墨抬眸看她,眸底有著一抹復雜,傾城撞見,猛然醒悟!恍若是原本就陰沉暗壓的天空,此時突然就傳來了一聲悶雷!響徹長空,驚醒萬物! “你該不會是說,那些嫁妝是出自你們的皇宮吧?” 夜墨輕挑了一下眉,“不是!” 傾城這才長吁了一口氣,“那就好。不是皇宮的就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更是多了一抹疑惑,“既然不是出自皇宮,那么母親何來那么多的銀錢?” 說完,便看向了夜墨。 “李氏之父,祖上曾是富商,后來家道敗落,才從京城遷至了城外。” 傾城這回明白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來看,似乎是還說的過去。 “可是我的外祖一家,為何會憑空消失了一般,母親的家人,竟然是一個也沒了。為何父親就沒有想過這些?難道就不怕是有人刻意暗害了?” “李氏生下你哥哥后不久,其父病重,不治而亡。同洛家老太爺一年歿的。” “原來如此,可是為何這些我查不到,你卻能查得到?” “本座的本事,你自然是應該望塵莫及的!” 呿!傾城是真心想將這個狂妄自大又有些自戀的男人給痛扁一通!什么人哪?怎么會有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的條件還未說完。”這是在提醒洛傾城,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條件,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事?也就是在暗示她,關于她所擔心的這些問題,實際上,他都是了如指掌! 傾城瞇了眼睛看他,想不到這個人倒是異常的冷靜,居然沒上套兒?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還是先繼續自己的苛刻條件才是真的!就算是嚇不到他,至少也可以試試他! “第三個條件,我要絕對的自由。無論以后你我是訂婚,還是成婚,你都不可以干涉我的自由!” “這個不難。只要你不背叛本座,本座自然是不會加以阻攔。” 傾城笑笑,成了!想不到,這樣苛刻的條件,他竟然是也應了! “第四個條件,你不許再隨意地出入本小姐的錦繡閣!或者說,是沒有得到本小姐的準許,不得隨意出入錦繡閣。”這話,傾城幾乎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太丟臉了,一個女子的閨房,竟然是三番四次地被人闖入!而且還是一個陌生男子,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對于這一點,夜墨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后,才輕輕地吐出一個字,“好!” “答應了就要記得!”傾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至于后面的條件,其實也很簡單了,就是我可以借用你手下的勢力,不需要向你報備,但是你若是需要我或者我的手下的幫忙的時候,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 “沒意見。” 傾城滿意地點點頭,就知道這個家伙很上道的,果然不錯!“最后一個條件了,我現在才十四,你雖然是行了冠禮,可是我還沒有及笄。咱們千雪國女子十六方可行及笄禮,而我若是嫁你,至少也要等到及笄之后!夜墨,呃,不是,現在應該是稱你為南宮夜了,這是最重要的一條,我決不妥協。” 夜墨抬眸看她,“現在本座就只是夜墨,是冥教的教主,你可以叫我墨!” 傾城語噎了一下,這才想起,南宮夜的字,也是墨! “這一點,本座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們要盡快訂親。我不希望夜長夢多。” “呃,關于這個,就是你的事了!訂親什么的,我是沒有意見,不過,還要你自己去想辦法了!哦,對了,剛才說了半天,我要嫁的人,是夜墨!剛才你自己也說了,你是夜墨,是冥教的教主,不是嗎?” 邪邪地笑了一聲,不待夜墨反應過來,便已是消失在了這屋子里,徒留夜墨一人,在那兒坐著發呆! 好一會兒,夜墨才明白過來,合著這個丫頭從自己嘴里頭套出了不少話,卻是壓根兒就沒答應自己什么!她要嫁的人是夜墨,擺明了就是不想進寒王府了! “洛傾城,你倒是想的好,本座豈會讓你如愿?既然是招惹了本座,就得負責到底!想要臨陣逃脫,也得看本座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解決了夜墨這里的事,傾城再度折回了品香樓。 “怎么回事?”傾城看到了外面等著不少的人,看打扮,應該是安逸候府的。 “你回來了?事情可還順利?”無崖不道反問道。 “還好!至少,我確定了母親當年的事,的確是皇后勾結了柳氏和洛老太太做下的。至于其它的,也只是知道了母親出身于一個沒落的富商之家。而我的外祖父,是和祖父同年歿的。” “這些事,難道你身邊的嬤嬤就沒有人告訴你?” 傾城搖搖頭,“有些事,她們分明就是在刻意瞞著我。或者說,是不想我在追查下去。” 無崖的心思一動,“你的意思是說,你身邊兒的人,也有皇后的人?” “極有可能!而父親那里,我倒是感覺,他不是刻意瞞我,而是分明就被人給下了藥,或者是用了某種方法,使母親在他的腦子里的印象十分的淺淡。” 無崖皺眉道,“這下似乎是有些難辦了。” “沒錯,難辦了!看來,我還是得趕緊的想法子,至少,先將鳳府攪亂了。” 無崖邪邪一笑,“不必你費心思,今晚這鳳府就得亂上一亂。” “你做了什么?”傾城一看他一臉的壞笑,就知道這廝絕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 “也沒什么,就是讓人將那個什么鳳良給扔到了京城的某處花街柳巷罷了!” “嗯?”傾城斜眼兒看他,擺明了就不相信他會是做的如此簡單,定然是還有后招。 果然,無崖輕咳了一聲,“只是很不湊巧的,伺候鳳良的,是幾個得了花柳病的姑娘。” 洛傾城無語了,面皮有些僵硬地看著這個妖孽一般的男子,有些無力地扶額道,“他可是鳳良!是安逸候府的世子!是當今皇后的親侄子!你瘋啦?” “那又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可是有人親眼瞧見他為了甩掉這些隨從,偷偷從后門溜走的。” “什么?” “咳!十分不湊巧地,他出門前,還撞了一下安逸候世子花楚!” 一句話,成功地讓洛傾城呆若木雞。無崖則是十分壞心地笑了笑,沖她輕挑了一下下巴,一幅你自求多福的樣子。 洛傾城的眼珠兒轉了轉,剛要抬腳就從窗子里再逃掉,就聽到了一聲跟夜墨有得一拼的冰冷聲音傳來! “洛傾城,你敢再動一下試試!” 威脅!這是赤裸裸地威脅! 傾城自然是不敢動的!開玩笑,她是瘋了,才會在這個時候去招惹那個面癱花楚! 聽到這聲音是自身后傳來的,傾城自然也是聽到了清晰的腳步聲,閉上眼,一幅后悔莫及的樣子,自己剛才也太大意了,怎么就會以為這里是品香樓,有無崖在,就一定是安全的呢?自己就該先用讀心術掃一下這品香樓才對!這下好了,自求多福吧,只盼著這個花楚能多少顧忌一下這里是京城,達官貴人可是比外面要多上一倍不止呀! “怎么?還想躲著我?” 洛傾城立馬換上了一幅極為小心討好的表情,“哪有,哪有?我只是站在累了,想著坐一會兒罷了。”說著,順勢就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了。 無崖則是像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一般,廣袖一揮,也直接在傾城的對面坐了,自顧自地開始斟起茶來了。 花楚走得極慢!好不容易,終于是讓傾城再看到了一張讓她既想念又有些畏懼的臉!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如果忽略掉了他一臉的呆板的話,還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雖不及無崖俊美,卻是另有一番風情。如果說無崖是妖嬈之美,那么這花楚便如那桂樹之俊逸,著實是令人著迷! 不過現在,洛傾城可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她知道,這會兒的花楚看著沒有什么,其實已是一肚子火氣了! “聽說你受傷了?”花楚的身上散發著陣陣陰冷之氣。 “嗯。” “聽說你失憶了?” “嗯。”臉色有些發紅,頭微低了低。 “聽說青鳥為了護你,竟是險些喪了命?休養了三個月如今才算是差不多了?” “嗯。”覺得壓力似乎是大了一些,頭再低了三分。 “聽說我的那位好哥哥的婚事,是你一手促成的?” “嗯。”這下子,頭都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聽說你做這些事,無非就是為了讓我坐上世子之位。解除婚約,不過就是順手為之?” “嗯。”這一聲,已是低的幾乎是讓人聽不見了!不過,屋內的無崖和花楚是誰?都是習武高手,雖不見得能贏得了洛傾城,可是耳力卻還是極佳的。 無崖看著洛傾城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委實好笑!不過,有花楚這座冰山在,他也是不敢太過肆意,免得一會兒殃及到了自己!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將這所有的責任都給推到了洛傾城的身上的。這會兒了,關鍵時刻,絕對是不能給自己惹麻煩的!免得一會兒被花楚給忌恨上! 看著洛傾城那沒出息的樣兒,無崖這會兒是好不得意!哼,自己打不過你又如何?總有人能治得住你!身邊兒的這些人,洛傾城最怕的就是花楚,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花楚一旦是跟傾城生起氣來,那是絕對的真生氣!說一個月不理她,就真的能一個月不理她,說與她打斗一天一夜,就真能與她打斗一天一夜!哪怕是耗盡了內力,單純地比拼劍術、招式,也要與之斗到底! 這樣的花楚,怎么可能不讓洛傾城覺得畏懼?說是畏懼,事實上,誰都知道,她是覺得頭疼!因為花楚委實是太難哄了,誰的帳也不買,誰的面子也不給!就連那風老頭兒和傾城的師父出馬,都是沒用! 看著洛傾城良好的認錯態度,花楚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一些,“知道錯了?” “嗯。”這一聲,似乎是又大了一些,無崖聽到這個,是實在是忍不住了,雖是極力忍著,還是笑出了聲! “很好笑?”涼涼的聲音,像極了猛然被拋出來的一塊兒冰!只不過,讓人感覺到的不是舒爽,而是心驚! 無崖撇了撇嘴,勉強將還未再次出口的笑聲止住,扭頭看向了一旁,花楚,什么都好,就是太護短!就像是他對洛傾城,他可以生她的氣,他可以折磨她,懲罰她,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動她一根頭發絲兒! 多么好笑!洛傾城與他對上,向來是只守不攻,而他卻是可以狠心到將其逼至絕境,而不停手!可是他卻不允許別人嘲笑她一聲,委屈她一分!這是什么邏輯? 知道自己若是再笑,倒霉的就不會是洛傾城,而是自己了,無崖極為乖覺地閉緊了嘴巴,在花楚看不見的角度,狠狠地剜了洛傾城一眼! 洛傾城卻是在與他的視線對上的同時,嘴角微微地上揚,怎么看,怎么有些…詭異! 無崖驚覺不妙,正猶豫著要不要先離開避一避時,傾城說話了! “花楚,事實上,無崖并沒有跟我提起你的事,我也是后來失憶后,從父親的口中得知的。恢復記憶后,我本來是想著去找你的,可是無崖說你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若是去找你,等于是自尋死路,所以,呃,你懂的。” 故意縮了縮脖子,還聳了聳自己的小鼻子,一雙已經有了一層水霧的大眼睛里,怎么看怎么都是寫滿了委屈和不滿。那臉上的表情,就差寫上‘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這幾個字了! 無崖暗道糟糕!花楚的確是脾氣不好,可是對于洛傾城的話,向來都是沒有什么辨別能力的,總之,她說的,在花楚看來,哪怕是她說月亮是方的,他也認為都是真的! 只是來得及瞪了洛傾城一眼,便感覺到了一陣極為猛烈的掌風向自己襲來! 無崖來不及閃避,只能是硬著頭皮與其纏斗在了一起! 傾城搖搖頭,看來,這個雅間兒,要重新裝潢了!也好,反正也是有幾年了,該換換裝潢的風格了!是將這屋子里的格調裝潢成文雅一些的,還是豪邁一些的?洛傾城根本就未理會兩的打斗,反倒是開始考慮起了一些不著邊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