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回家
聽到胡凱文說起沒看到奶奶,我頓時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倒不是我要這樣,而是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之中,我經(jīng)歷了太多,讓我已然如同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便驚得不行,我這根脆弱的神經(jīng)似乎已然再禁不起這些折磨了。 本來我還想催促胡凱文再多開快一些的,但是,一想到他這三驚半夜千里迢迢跑來接我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于是只好將這股子急燥生生壓在心底,看著凄迷的夜空,心里煩亂如麻。 我甚至在想,會不會是在胡凱文去的時候奶奶突然不在家里,而是上鎮(zhèn)里買什么去了? 又或者說,奶奶在得到了兩道精魄之后和七幽一道進了某個地方安心利用這精魄為自己延年益壽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奶奶是什么人,她的手段高超得很,應該不會這么輕易的落入到壞人手里啊,更何況,那不還有七幽在么? 我想出了無數(shù)個理由來安慰自己說奶奶沒事,胡凱文沒見到她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我那一顆心也是躁動不已,根本難以安定。 其實,按理來說,現(xiàn)在我的敵人也很少了,無非就是那姓仇的老家伙和那穿西裝的男人,要真出問題,也只可能在他們兩人中間出問題。 而這姓仇的已然被我擊傷,實力必然大損,自然更不是奶奶對手,倒不足為慮。 最讓我揪心的是那西裝男人,要知道,那家伙在我跟前根本就沒動過手,但是,沖他和那姓仇的老家伙聯(lián)合起來弄走我的白骨筆一事我就感覺得到,這家伙絕對不懷好意,與此同時,我還隱約感覺得到,這家伙指不定比那姓仇的老家伙更為棘手。 原因有二,第一,他既然有資格和那姓仇的老家伙聯(lián)手并且還給姓仇的老家伙提供了一枚精魄,單單只是這一點就可以表明他絕不簡單,應該也是深喑此道的高手。 第二,當時那姓仇的老家伙對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那家伙都未動怒,反而一直嬉皮笑臉的,并且還直接指出了姓仇的老家伙一枚精魄不夠之事,這就表明,這家伙必定非常的有心計,拋開實力不談,這家伙這心計就足夠讓我頭疼的了。 而且,我還突然想到了一點,那就是那家伙弄走我那白骨筆是怎么回事?難道,是他拿走了爺爺給我的那本書? 只是,就算他拿走了我的白骨筆和書,那也沒用啊,白骨筆已然被我滴血認主,不會為他所用啊? 我這不想到這還好,一想到這頓時又大吃了一驚。 那白骨筆已被我滴血認主確實沒錯,但是,要解除這認主的過程也有兩個條件,第一,那便是我主動解除,第二,那就是我死了。 而我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一想到這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急得不行,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好了。 正常來講,人死或者活只有一個判斷條件,那就是看魂魄是否已經(jīng)長時間離開rou身。 而我已然離開自己rou身兩個多月了,這不正契合了白骨筆解除認主過程的條件之一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怕此時這白骨筆已然不再姓馬,而改姓別的了。 我沉默良久,心里亂得出奇,感覺嘴里發(fā)苦,心里越發(fā)亂得出奇,最后看了看一旁的溫義芳,只見他依然木訥的坐在旁邊,好似睡著了一般,一直一言未發(fā),我頓時眼前一亮,想起了很關鍵的一點。 只是,這很關鍵的一點才一想起,我?guī)缀蹙鸵獜暮鷦P文的車里立馬出去尋找我的rou身了。 因為,有一條很關鍵的信息被我忽略了。 那就是我rou身遺失的事。 照現(xiàn)在情況看來,我一共遺失了三樣東西,第一樣是我的rou身,第二樣是我的白骨筆,第三樣是爺爺給我的那本書。 然后再將這三樣東西稍一整合,便不難發(fā)現(xiàn)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不管我有沒有解除與那白骨筆之間的關聯(lián),那得到這三樣東西的人都完全可以驅動白骨筆描繪爺爺書上給出的圖紋! 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發(fā)現(xiàn),也是一個非常要命的發(fā)現(xiàn)。 只要一個稍稍懂些道術的魂魄上了我的rou身,便可以很輕易的做到所有我能做到的事,甚至從理論上說,這個被新魂魄支配的馬缺完完全全可以替代我所有的事情。 想到這里,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不但丟了rou身,甚至連魂魄都給丟了。 這是一個極為致命的問題。 只是,現(xiàn)在我的rou身在哪里呢?又或者說,這個以我的身份復活了的家伙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如此的惶恐過。 以我現(xiàn)在的本事,要想找到自己的rou身并不算難事,只需要一道“往生”圖紋便可做到,但是,那樣帶來的后果也是相當可怕的,極有可能讓我直接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所以,在沒到那必要的時候,我是萬萬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而且,現(xiàn)在奶奶和七幽還沒下落,我得第一時間找到她們才成,我還相信,只要找到奶奶,她必定能給我指出一條明路,讓我再次逢兇化吉! 一想到這里,我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在各種糾結矛盾的思想之中總算看到周圍的景物越發(fā)的熟悉,不覺之間已然回到了鎮(zhèn)上。 不過,我并沒依著胡凱文的建議去他重新在外租的那個房子,而是直接讓他將我們帶到了奶奶那邊,我必須得趁著天還沒完全亮前找到奶奶她們。 胡凱文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但最終還是依了我,而且,因為有了那判官給我的斂神玉,此時的我在rou眼凡胎的胡凱文看來,與真人并無二樣,他只是好言安慰了我?guī)拙浔戕D身又驅車回了鎮(zhèn)上,留下我和溫義芳兩人站在那通往奶奶家里的山路前發(fā)呆。 “溫老哥,咱們上去吧”,我輕嘆一聲,心里越發(fā)顯得忐忑,一面又巴不得立馬上去見到奶奶,一面又擔心上去之后看不到奶奶,心里糾結到了極點。 溫義芳沒有吭聲,側頭打量了我一眼,臉上呈現(xiàn)一抹擔憂之色,他雖然不懂道術,但是,對于我的情況他卻是一清二楚,輕聲問我:“馬缺,你還好么?” 我點了點頭,根本沒心思磨嘰,借著自己是魂體之便,一溜煙的上了山去,最后停在了奶奶的家門前。 借著天際泛起的魚白,我看著奶奶那緊閉的大門,抬了抬手,有些不知所措,深吸了口氣看向溫義芳道:“老哥,要不你來吧?” 溫義芳繃著張臉,也是顯得緊張不已,輕輕點了點頭,悠悠抬起了手來。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溫義芳才一抬手就要敲門的時候這木卻是“吱呀”一聲,竟然悠悠打開了! 我一顆心猛的抽了一下,定睛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開門的不是別人,竟然真是奶奶! “馬缺,你回來了?”奶奶抬頭悠悠的看了我一眼,好似才睡醒一般,語氣顯得有些含糊。 但是,即便是這樣,當我重新看到奶奶這張熟悉面容的時候還是不免心頭一松,感覺親切無比,驚喜的點了點頭,一把摟住了奶奶道:“奶奶,是我,我回來了!” “好,好,回來了就好”,奶奶嘿嘿一笑,將我們迎進了屋里。 “奶奶,七幽呢?”這一進屋,一種歸家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讓我雀躍不已,只是,我打量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七幽的蹤跡,于是很自然的問了一句。 奶奶聽后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后平淡的道:“她啊……她修煉去了!” 雖然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確實有些失望,但一想七幽肯定是利用那精魄恢復人身去了,偌大的工程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于是也沒放在心上,這股子失望之情也隨之煙消云散,環(huán)顧四周打量了屋里一眼,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打量,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奶奶那正對大門的那座神像竟然不知什么時候空了,于是愣了一愣,心想著奶奶每天都要對著這神像打坐的,怎么今個兒反倒把這神像弄走了呢? 想到這里,于是我又正要問奶奶,卻見奶奶正悠悠朝她里屋走去,于是連忙喊住奶奶一問。 “哦,那神像啊,我現(xiàn)在不需要了,就請走了”,奶奶轉過頭來,臉上泛起一陣笑意,繼而問我:“馬缺,累了吧,要不你先休息休息?” 聽到奶奶這話我頓時一愣,要知道現(xiàn)在的我可是魂魄狀態(tài),如果魂力充足的話,根本沒有累或不累之說,正要搖頭的時候卻想起了一點,心想著以奶奶的見識,不可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已是魂魄之身了??? 稍一愣神之后我便釋然了,想著或許是判官給我的那道斂神玉起了作用,居然能將奶奶都給騙了過去,轉念一想這樣正好,也免得奶奶擔心,于是嘿嘿一樂,故意點了點頭道:“是啊,是有些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