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變色的貔貅
才掛了劉院長電話不久,他便氣踹吁吁的上了樓來,直接找到了我,顯得非常的急促,看來這來得也是相當的匆忙,這與之前電話里面畏畏縮縮的樣子判若兩人,不過我現在并沒心思理會這些,只是想著先將他給應付了再說,于是和陳叔打了個招呼之后就跟著劉院長來到了他的家里。 劉院長住在學校旁邊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小區里,家里裝修得也非常的平民化,并沒有我想像之中那種高端大氣的模樣,反而多了一些文人特有的那種文縐縐的氣勢,屋里到處擺放著類似于梅蘭劍竹等特裝逼的東西,不過,總體上說還是很有味道的。 不過,這些東西也都非常平常,真正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是正對著大門的一個玄關上擺放著的一個雕塑,通體黝黑光亮,身如虎豹,首尾如龍,肩生雙翼,頭長獨角,不用說,一定是貔貅了。 之所以能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是因為在學校的時候我作為藝術專業的學生還曾專門研究過這玩意,說這貔貅是龍的九子之一,能吞萬物,主食金銀,有只進不出之能。 正因為這樣,所以中國民間就將其認為是一種轉禍為祥的吉瑞之獸,安放在家里有開運辟邪、鎮宅保平安的功效,與此同時,還寓意著招財進寶、升官進爵。 總之,說白了就是這東西是個好東西,擺在家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是,即便如此,但是,在擺放的方式上卻是有很大的技巧,而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直沖正門。 可惜的是,這劉院長好像并不太懂這,居然將這貔貅頭大嘴直朝著正門擺放,這顯然犯了大忌。 不過,我并不太關心這事,而且,對于這東西是不是真有這個能力我也持懷疑態度,因而也只是多看了幾眼之后便坐了下來,看著劉院長給我拿了瓶水然后默默的等著他開口。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才一坐下沒多久劉院長就直接指著那個貔貅問我:“馬大師可知這是什么?” “貔貅唄,招財的”,我實在懶得搭理他這些,于是很隨意的回了一句。 劉院長又點了點頭,接著說:“這貔貅是當年建校的時候我從一個高人那里求來的,精貴得很,這些年先后換過幾個地方,但是我都沒舍得扔,一直留著。” 我漠然的看著劉院長,心想著你該不會大半夜把我弄這里來就為了跟我嘮嗑嗎?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不急于這么一會,于是我一言不發的看著劉院長說得眉飛色舞,但心里卻有些泛起了嘀咕,心想這通體黝黑的貔貅應該是以整塊黑曜石雕制而成,價格一定相當驚人了,也難怪這劉院長一開口就說這玩意,無非也就是要顯擺唄。 或許是劉院長發現我對他說的東西不感興趣,頓了一下之后突然話鋒一轉問我:“馬大師覺得這貔貅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沒有?” “特別的地方?”聽到這里我也是一愣,除了這擺放有問題之外,如果一定要說特別的地方的話,那想必就是價格了。 想到這里,我輕描淡寫的問劉院長:“這么大一個貔貅,一定得花不少錢吧。” 劉院長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說:“分文沒花。” “分文沒花?”我一聽奇了,心想這么大一個玩意少說也得上萬,怎么會不要錢呢,天下間還真有這等好事? 劉院長顯然對我這驚訝的表情非常滿意,這才悠悠告訴我說這東西是那位高人送的。 聽到這里我撇了撇嘴,實在不想看劉院長那志得意滿的表情,再也難以按捺心中煩躁,于是直接開口說道:“對于這東西我也只是略微知道一些,并不太懂,如果您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的話只怕要讓您失望了。” 劉院長是聰明人,哪里聽不出我話中的意思來,這才訕訕一笑連連道歉,最后還真指著那個貔貅說:“其實,請您來我還真就為了這事。”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還真眼皮一跳,差點暴走,心想著你吃多了撐吧,大晚上的把我弄來看你家里的貔貅? 我強忍著心中怒意,但是,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說他也幫了我的忙,還是蘭蘭學校的領導,我就算再想發火也只怕要克制著點。 不過,想歸想,我還是分明感覺得到自己表情冷了許多。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劉院長起身進了房,不過一會就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個紙條,放在我的面前,輕聲笑道:“這是馬大師您解決陳蘭蘭她們幾名同學的酬勞,還望不要嫌棄。” 聽了這話之后我才定睛看去,嗬,還真是張五萬塊的支票,沒想到這劉院長出手還真夠大方的啊。 說實話,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非常生氣,心想著你他娘的不是耍我么,早把這支票拿出來多好,大家一團和氣不都高興么? 于是我嘿嘿一笑說:“劉院長客氣了。” 但是,客氣歸客氣,錢我可不能不拿,光這幾天來開房我都花了近一千塊了,為蘭蘭是私事,但其他兩個可是公事啊。 劉院長一言不發笑瞇瞇的看我收了這支票之后才說:“馬大師年輕有為,想必是和這貔貅一樣,也是人中龍鳳啊。”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劉院長這又不動聲色的將我牽到了這貔貅的事上,加之我才收了別人支票,總不至于立馬翻臉吧! 想到這里,我便起身又細細看了看這貔貅,卻見這玩意兒做工精細,儀態生動,一個栩栩如生的獸頭扭頭正對著大門,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唯獨在這擺放方式上出了些差錯。 于是我便對劉院長說:“您這貔貅別的都好,只是這擺放方式有些問題,怎么就正沖門口放下了呢?” 劉院長訕訕一笑,臉色也隨之稍稍變了變,這才低聲說道:“其實,前天的這個時候我都不是這么放的。” “哦?”一聽這話我倒覺得有意思了,看劉院長這樣子他知道該怎么擺啊,但是,劉院長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只見劉院長輕輕擦了把汗,低聲道:“是它自己轉過來的。” “什么?”一聽到這里我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怎么這玩意兒還能自己動,唬小孩呢? 劉院長并沒理會我這個表情,接著又說了句更讓我吃驚不已的話,而且,說這話的時候他臉色已然有些泛白,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說:“這貔貅是玉石雕成,本來是綠色的,可不知道怎么的,才兩天功夫就變成了這樣了。” “然后呢?”此時的我已然有些目瞪口呆,而且,我很不喜歡他這種擠牙膏的說話方式,接口問道。 劉院長抹了把汗,此時臉色已然有些難看,這才又低聲說了一句,表情已然從緊張變成了恐懼。 他說:“馬大師不覺得我家里氣溫很低么?” 其實,從剛一進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只是心想他家里可能是開了空調,所以都沒當回事,直到他主動提到這事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接話到:“您家里沒開空調么?” 劉院長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答案不言而喻。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有些發毛,開始重新審視這貔貅來,與此同時,我也暗自溝通了七幽,想向她請教請教的,但是不知道這娘們是不是睡著了,居然沒半點回音。 無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動手,輕輕伸過手去在這貔貅腿部摸了一下。 觸感極涼,又或者說是有點冰,在這一點上已然完全異于通常情況之下的玉石了。 而且,在我手剛剛接觸到這貔貅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甚至都微微感覺這貔貅身體顫了顫,好像是活的一般。 我立馬嚇了一跳,但見劉院長在旁邊,我心想著怎么著我也是個大師,不能失了身份,于是故作鎮定的松開了手,轉而問劉院長:“有沒有可能是你記錯了?” 其實,問這話之前我就知道了答案,只是,這事在我看來太過不可思議,根本不敢深想,只是心存一絲僥幸罷了。 答案很明顯,劉院長就算是記錯了擺放位置,也絕對不可能將跟了他幾年的貔貅的顏色給記錯啊。 于是我又問他會不會是有人將他這個貔貅給偷偷換了。 劉院長又搖了搖頭,萬分肯定的說:“這貔貅跟了我幾年了,每天沒事的時候我都會看上幾眼,有沒有被人換我一眼就能認出。”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頓時頭都大了,這也不會,那也不行,這可怎么辦才好?總不至于直接跟劉院長說這事我管不了吧? 最關鍵的時,這個時候七幽又掉了鏈子,我這問也沒處問啊。 “馬大師,您看這怎么辦才好?”劉院長有些戰戰兢兢的問我。 我聽了又是一陣頭大,心想著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突然有了種直接說我不會的想法。 但是轉念一想我入這行時間還短,以后指不定會碰到多少詭異的事情,要是在這里就打了退堂鼓的話,那以后這碗飯都甭吃了。 想到這里,我又故作高深的輕嘆口氣,連聲說:“這事,只怕有些麻煩啊。” 當然,這個拖延時間的辦法可不是我自創的,而是從爺爺那里學來的,我記得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每次想加人價都會故意這么搖頭嘆氣,但是,現在我卻不是想加價,而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想著法子先唬唬劉院長再說了。 果然,一聽我這話劉院長更是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豆大汗珠從額頭滾落,緊張得不得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反應過來,心想著這貔貅雖然精貴,如果真有問題直接扔了就得了,怎么這劉院長非旦只字不提扔的事不說還緊張成了這樣啊,難道,他有什么事瞞著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