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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仙三重飛]彼岸殤在線閱讀 - 無責任番外1

無責任番外1

    六界紀元二十萬年年末,魔界,深雪域

    鵝毛大雪鋪天蓋地,一處偏僻山洞里,一個清瘦俊美的青年坐在篝火前,身上裹著精致舒適的狐裘,微微出神。若有魔界資格老的天級九重再次,赫然會認出,這是與本界至尊齊名的第一神將。

    三十年前,被貶下界的神將飛蓬才歸來,便悍然出手封閉神界,并令深入神界腹地的魔軍盡數(shù)隕落。為此,魔尊重樓帝王道途被截斷,一時間受傷不輕。

    事后,神將蹤跡不顯,各界都以為回了神界,卻不成想竟在魔界。當然,也就無人可知,魔尊早有準備,藏身神界戒備神將出手,此番伺機而動,趁神將靈力耗盡一舉成擒。

    “已足足一天了…”飛蓬忽然喃喃低語:“你是有把握我逃不遠,還是另有打算?”自己調整重樓別院的禁制,借此逃出來已一天時間,要說重樓一無所覺,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可直到此刻,重樓也沒追過來,自己也沒感受到他的氣息,他人去哪里了?這令飛蓬百思不得其解,再想想之前困擾自己三十年的疑惑,便更是心情復雜了。

    若有朝一日,你被立場敵對的好友擒獲,對方?jīng)]多加逼供,只將你封印了軟禁起來。

    但你在軟禁自己的地方,發(fā)現(xiàn)里頭所有東西都是自己喜歡的。用以打發(fā)時間的游記、話本和雜七雜八引人眼球的東西,出產(chǎn)時間更是從十幾萬年前至今不等。偏偏無任何一物,能對你逃離囚籠無有幫助,你會是個什么心情?

    別人會怎么想,飛蓬不知道。

    可他瞧遍衣柜里任一一件都價值不菲的裘袍,書柜上每一本有趣好看又無有線索的書籍,用著自熱火屬性靈晶鑄就的精貴浴池,還每日都能通鮡過空間傳鮡送陣,得到重樓親手所做的精美膳食,喝著自己喜歡口味的靈茶和清甜靈果,只覺得自個兒有些背脊發(fā)涼。

    飛蓬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想左了,但理智不停提醒著他重樓的不對勁、不可信。所以,在有把握改動別居封禁后,飛蓬不假思索的逃了出來。

    就算重樓封印了自己的神魂,無法動用本身靈力,但飛蓬有把握僅憑外界靈力,便在天級手中自保。這總比留在籠子里,或許什么時候就被吃掉要強。

    不自覺苦笑了一下,飛蓬緊了緊身上的狐裘,等破解了封印,他一定要找重樓問個清楚明白!

    正在此刻,飛蓬猛地抬起頭來,他發(fā)覺外面的防護陣法,被人動了一下。不過,飛蓬很快又淡定輕松了下去。

    來的定不是重樓,那家伙關鍵時刻,動手絕對干脆利落,要是找到自己下落,定然會直接動用空間法術,絕不給自己運用時間法則攻擊的機會。便如在神界,自己使用伏羲琴耗盡靈力,舊力才盡、新力未生的那一霎,他時機抓得剛剛好。

    “打擾了,天色已晚,離城鎮(zhèn)太遠,在下二人途經(jīng)此地,見君所布陣法極老道,有迷惑魔獸、靜寂隱蔽功效,故想借住一二。”清冷沉穩(wěn)的聲音傳了過來:“愿以深雪花二十朵為資,已放入陣內。若君愿意,便請收下。”

    深雪花二十朵?飛蓬無聲一笑,若放在往日,深雪花也就是味道好罷了。可在這等靈氣匱乏之地,自己又處于落難,此花能滋補身體、恢復靈力,倒正適用。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飛蓬自恃實力強大,也不在意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深雪花,上門借宿的魔實力如何。只是,他變幻陣法留出一條直路,示意對方可以進來時,莫名覺得這說話的聲音有點兒耳熟。

    這份耳熟,在來人面色清淡的站在自己面前后,飛蓬才明白過來。他臉色微妙極了,這不是自己作為玄震時,被重樓一本心法坑入魔道的師弟玄霄嗎?想到玄震那一世,飛蓬又不自覺飄了神。輪回千年,重樓的守護自始至終未曾缺席。

    赤發(fā)紅瞳玄霄自然沒認出舊日的師兄,他感受著那清晰的神族氣息,頗為驚訝。但玄霄很快便平靜了下來,拱手謝道:“多謝閣下愿意冒險,打擾了。”

    “無妨。”從往昔溫暖的記憶里回過神,飛蓬的笑容多了一抹真切。

    他掃過玄霄背后那個魔不太討喜的打量眼神,竟也沒怎么不悅,只溫聲道:“都坐吧。”

    “在下玄霄。”玄霄性子清冷,可作為曾經(jīng)被玄震熏陶過一段時間的師弟,他為人還是很講究禮儀的,現(xiàn)在成了魔也是不逞多讓,禮貌報了名:“這是魅央。”

    飛蓬糾結了一下,然后分外真摯的道:“我的名字,你們還是不知道比較安全。”

    “……”玄霄、魅央一時無言。

    不過,不同于玄霄的清冷無求,魅央的視線飛快掃過飛蓬周身,心里愈發(fā)肯定自己的判斷。

    神魔大戰(zhàn)才結束不久,淪落到魔界的神族只有兩個可能——奴隸,或是被族人求而不得,一對一擊敗后帶回的敵族心上人。

    看這神族的名貴穿著,光是狐裘和里頭內衫衣領顯露的布料,就足以超過一位正常地級魔將的身家,加上身上又沒有魔息,八成是后者,大概是那個魔還沒得手吧?那么,要不要留下他呢,也可給幕后實力想來很強的同族賣個好。

    魅央的想法,飛蓬自是不知道的。但他一貫敏銳,很清晰的察覺到了不言明的惡意,垂眸時自是目光幽幽。

    可飛蓬再抬眸時,藍眸已是一片毫無陰霾的澄澈。他看向山洞外,茫茫大雪正飄飛而下,四處皆純白。

    是夜,玄霄和魅央起了爭執(zhí)。彼時,飛蓬正倒在篝火前,睡得極沉,空氣中有一股異香飄蕩。

    “玄霄,你有病吧!”魅央氣急敗壞:“這個神族,你看清楚了,他身上的是烈焰狐裘,內衫是火皇蠶衣,每年出產(chǎn)只有魔宮留的最多,背后說不定是魔尊嫡系。這個好你不賣,也別攔著我賣行不行啊!”

    玄霄臉色更冷:“他這般處境敢放你我進來,深雪花二十朵,仍是我們欠人情。魅央,你若正面動手,我不會干擾。但背后迷暈對你我有恩之人,此舉我不恥!”

    “你!”魅央氣得咬牙,可別看他是魅魔一族新任族長,玄霄只是孤身一人的魔修,但玄霄能單人仗劍在魔界闖出一定聲名,戰(zhàn)斗力卻是比他強的。所以,魅央再是黑著臉,都沒敢再動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飛蓬在地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鮡勢,抬眸淡淡道:“吵完沒有?”

    現(xiàn)場頓時安靜到了極點,飛蓬嘆了口氣:“恩將仇報這事兒,我是第一次碰上。”他坐了起來,指尖輕輕揚起:“魅央是吧?我出一招,你要是接下來能不死,便放你一條生路。”

    “原來你沒中招。”魅央眸中露出幾分警惕,緩緩向后退,還不忘記動搖玄霄:“瞧見沒有,你把人家當恩人,人家把你當傻子耍!”

    玄霄蹙了蹙眉,沒搭理他,而是向旁邊走了幾步,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樣子。只是,玄霄掃向魅央時的眼神,像是在看個真正的傻子。

    專門克制神族體質的迷鮡藥沒效果,這個神族之前還說過,他的名字不讓他倆知道反而更安全,便說明了一種罕見的可能——他是個實力極強、地位重要的戰(zhàn)俘,而對方能安然無恙逃出來,又怎么會沒動手殺敵的能力?

    不得不說,昔日師弟這既不為敵、又不小覷的態(tài)度,讓飛蓬心里舒服了許多。他嘴角有了幾分笑痕,指尖引動靈力化為劍風時,便帶了一點兒提點的意思,令玄霄目光發(fā)亮。

    這一劍簡單到極致,偏偏快如雷霆,魅央壓根躲不過去。他頸間濺出一抹殷鮡紅的血水,脖子“咯吱咯吱”作響,身鮡子慢慢傾倒了下去。

    玄霄不禁動容,看飛蓬的眼神帶著驚訝、好奇,卻沒有戒備。只因以此神表現(xiàn)的力量,想殺自己實在是容易的很。

    不過,對方引動的是外界靈力,這讓玄霄的心里有了幾絲了悟:“你身上禁制沒解開?”

    飛蓬唇畔若有若無的笑消失了,他轉過頭看著篝火,輕聲說道:“要是解開,我早離開魔界了。”

    “天色未明…”玄霄沉默少頃,又道:“我打算繼續(xù)休息,你呢?”

    飛蓬嫌棄的看了一眼尸體,問道:“先把尸骨處理了吧。”話雖如此,他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

    玄霄和飛蓬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嘴角不禁一抽:“潔癖?”

    “咳。”飛蓬扭過頭,可耳根悄悄紅了。戰(zhàn)斗的時候他不怕濺一身血,因為事后總能很快洗掉。

    但自從與重樓成為莫逆之交后,處理獵物、尸體這種活,都是對方會自覺做的。飛蓬目光一柔,嘴角也勾了勾,心里的疑團亦是不自覺淺淡了一些。

    神將卻是不知道,自己這一刻不經(jīng)意展露的笑容,有多么令人賞心悅目。可以說,這是任誰都得承認的美麗。與男女無關,只讓人覺得冰雪消融、春風拂面,十里桃花近在咫尺。

    被晃了一下眼睛,玄霄莫名就想到了云天青。算了,不能指望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和自己師弟一樣能聽話的配合默契吧?

    玄霄把魅央的尸骨拖出挺遠,動手埋了起來。可他也好,飛蓬也好,都沒想過被引動的靈力殺了人,傷口依舊會帶上飛蓬的氣息。

    這點兒氣息雖是微弱,很快就會自動消散,但在有心人眼里,卻還是相當明顯。便在此深夜,魔尊尋著神將的氣息,踩在了尸骨上的雪地里。

    沿著被雪花覆蓋的痕跡,他悄然來到了山洞口。聽見里面什么動靜都沒有,那雙赤眸閃了閃,重樓的心卻軟鮡了下來。

    自己離這么近,飛蓬都沒反應過來,想來是真睡著了?罷了,把人帶回去也不急一時,天亮再說吧,總得讓飛蓬睡個安穩(wěn)覺。

    重樓負手站在雪地里,任由雪花飄落,粘在自己衣襟、發(fā)梢、頸間,沒有動用一丁點魔力攪擾到飛蓬。

    “唔…”天光破曉,零零碎碎投下斑駁的光影,飛蓬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看了一下山洞口。

    下一刻,他睡意全消,人更是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連身上狐裘滑落,冷氣直接襲來,都沒有在意。

    這么大的動靜,小憩的玄霄自然不可能還沒被驚醒。他睜開眼睛看向對方戒備的方向,整個人都僵住了。

    印入眼簾的是一道發(fā)色似火的背影,他衣衫深沉如墨入畫,氣勢凝實若海之淵,僅僅是一道背影,便讓人覺得高峻沉穩(wěn)、深不可測。

    而后,此魔轉過了身來,露出一張英俊而富有侵略性的臉。他神情從容不迫,聲音亦是沉穩(wěn)有力,含著淡淡笑意問道:“神將睡醒了?”

    玄霄就看見那位神族的臉上,漫上了相當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懷疑、還有幾分無可奈何的釋然。他走上前去,停在幾步之外:“魔尊等了多久?”

    魔尊…魔尊?!玄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詫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一夜罷了,無足掛齒,能讓神將好眠就行。”重樓擺擺手,似笑非笑道:“你逃出來,本座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可神將的屬下相當會鬧鮡事,跑到魔界給本座添了不少麻煩,讓本座無法脫身,為了盡快解決,本座只好以大欺小了一番。”

    飛蓬眼皮子歡快的跳了跳,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魔尊何意?”

    “未歸神界的玉衡戰(zhàn)士,有不少來了魔界。”重樓看向飛蓬,哼笑道:“神將大方的很,殞神秘法都能分解成秘技交給屬下。他們學的也不錯,暗殺了本座麾下不少沾染因果、戰(zhàn)功彪炳的天級九重。”

    飛蓬了然,回以冷笑:“魔尊初入神界之時,魔軍為立威,殺了一批不服統(tǒng)治之人。不少魔將渾水摸魚,殺掉必殺目標后,將對方家當妻妾盡數(shù)據(jù)為己有。死者大多數(shù)是實力不弱的飛升者,非是古神族。”

    “法不責眾,魔尊只頒布了只許同境界一對一的法令。”神將語氣平靜的說道:“誠然,本將是留過后手,但也只是送信給幾位人緣最好、最可能和所有離開神界多年的同袍,都始終保持聯(lián)絡的戰(zhàn)士。”

    重樓目光閃了閃:“你之信箋,想必是以自愿為第一前提?”

    “這是理所當然的。”飛蓬點了點頭:“本將只請他們自己定下目標,一人殺一個即可。無論是否得手,都要立即退出魔界。”

    重樓挑了挑眉毛:“這么簡單嗎?可神將想必不知道,你這些屬下的手段有多精細!他們使用秘法粉碎魔魂、釋放靈力,再融入周圍靈脈。”

    “待本座發(fā)覺,哪怕愿意費勁,魔魂也被靈脈吸食殆盡,再也拼不回來了。”他那雙凌厲的血眸,將目光凝聚在飛蓬的臉上,似是柔聲,但任誰都能聽得出話語中的滔天怒意:“這可都天級九重,是我魔界的中堅戰(zhàn)力!”

    “不錯。”飛蓬笑嘆,在玄霄佩服的目光中,當臉色鐵青的重樓面,鼓了鼓掌:“本將雖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做得主,但這手段確實夠解氣。本將若能活著回神界,必為他請功!”

    重樓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玄霄簡直都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瞬便會暴起殺神。但實際上,魔尊氣極而笑之后,竟又冷靜了下來:“神將多慮了,本座若要殺你,一開始就殺了。你活著,才是本座牽制神界的最佳籌碼。”

    此言一出,飛蓬的臉卻不自覺白了一瞬。他想到了深雪域的別居,原本的懷疑又升了起來。

    可重樓適才被挑釁的怒火還在醞釀,完全沒有停息的架勢,反而張開了手掌,微笑道:“你看。”

    “你!”飛蓬眼中頓時有了驚怒之色,只因重樓掌心運轉空間法則,一排瓶子浮在了半空中。熟悉的神魂氣息讓飛蓬眼前發(fā)黑,全是他的戰(zhàn)士,全死了!

    重樓打斷了他的話,語氣狀似柔和:“對神將之外的人,本座可沒那么好的耐性。”這么說的時候,魔尊的眼神冰冷之極:“所以,神將若想討回自己屬下,還是想清楚籌碼的好,他們可是給我魔界造成了莫大損失呢。”

    “很好。”飛蓬沉默了很久,然后語出驚人:“那本將能給魔尊的籌碼,只有本將自己。這不就是魔尊想要的嗎?可以,我給你。”

    他看著重樓,眼神同樣冰冷,聲音同樣輕柔:“反正,你打造別居那個囚籠的時候,不就想著有朝一日把我關進去嗎?倒是為難魔尊了,活生生想了十幾二十萬年,才得到這個機會。”

    這一回,輪到重樓的臉色全白了。

    聽明白的玄霄被雙方氣勢所壓,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但還是堅強的撐住了沒倒。過了一會兒,他才聽見魔尊開了口,聲音活像是牙縫里擠出來的:“飛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飛蓬,那個被魔尊覬覦的神將名字倒是挺好聽的。玄霄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又聽見那個神冷冷淡淡說道:“說與不說,都一個樣兒,本將沒有裝傻的習慣。”

    重樓背在身后的手握緊成拳,深深看了飛蓬一眼,忽然張開一揮。

    玄霄猝不及防被一陣大力拽出山洞,然后定在洞口外,再動彈不得。他面前也上了一層結界,隔絕了風雪和所有危險,但背后的山洞口同樣被封上了。這令玄霄清冷的眼眸里,漫上了幾分若有所思的嘆息。

    山洞里,飛蓬看著重樓一步步接近過來,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了下去。熟悉之極的熱度湊近時,他卻覺得發(fā)冷。

    或許,真是自己看錯了重樓?可既然如此,那自己無論挑不挑釁這一回,都會落得一樣的下場,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恍惚間這么想著,在一只手搭在肩頭時,飛蓬下意識抬臂扣住對方手腕,一個過肩摔把人狠狠摔了出去。

    “砰!”玄霄猛地抬起頭,驚訝的發(fā)覺山壁震動了一下,他不禁凝起眉頭,這是直接打起來了,還是反抗太激烈了?

    不過,這晃震也就是一瞬間,接下來就沒動靜。而山洞里的情況,也和玄霄想的截然相反。

    “飛蓬…”后腦勺著地,頭頂狠狠砸在山壁上,沒有防御什么的重樓爬起來,那雙赤眸盡是無可奈何,還有不加掩飾的委屈和受傷:“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瞧著重樓亂了的頭發(fā),還有頭頂上沾染的草灰、石屑,飛蓬的嘴唇顫動了兩下。他有點兒想笑,又莫名笑不出來,只能移開視線,輕輕的“哼”了一聲。

    “如果我真想做什么,又何必繞這么大圈子威脅你?”重樓嘆了口氣,斜斜的走上前去,停在離飛蓬兩步遠的地方。

    血瞳沒有半分不悅的情緒,直直注視著那雙藍眸,專注而溫和、含笑而縱容,不再掩飾的情意一覽無余,亮得驚人。只一眼,飛蓬就溺了進去。

    誰能拒絕充滿愛意、那么溫柔,又滿眼只有你一個人的目光呢?被抱住的時候,飛蓬得出了這個結論。所以,他雖然遲疑著扣住重樓的肩膀,卻終究沒有動作。

    這份接受,重樓心知肚明。他心里大喜,可也克制著自己沒有妄進更多,只就著抱姿,輕輕嘆了口氣:“從你輪回下界,我再沒機會,在你清醒的時候這樣抱著你了。”

    “……”飛蓬嘴唇動了動,輕輕的“嗯”了一聲。

    重樓笑嘆道:“深雪域,確實是本座為神將盡精心打造的囚籠,耗時足足十幾萬年。”

    “但我把你喜歡的東西都捧到你面前,純粹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若略勝一籌…”感受到懷里的身體繃緊,他把人抱得更緊:“你再是足不出戶,也依舊能過的開心。”

    這次,飛蓬是真的怔住了。他想到裝滿的衣柜,想到每一本自己看了覺得有趣的游記,想到重樓每一日親手所做的膳食,確實無法否認里面的用心。

    可重樓的話還未說話:“飛蓬,你聽著…”他松開手,看著飛蓬,鄭重說道:“你低估我的感情就罷了,怎么還低估自己的魅力呢?”

    是你太好,我才不舍得唐突。雙目相對的那一霎,飛蓬莫名理解了重樓的意思,臉一下子紅的要命。他下意識偏開了頭,還順手把重樓往旁邊重重推了個趔趄。

    站不穩(wěn)的重樓后腦勺再次撞了山壁,碎下的石屑迷了眼睛,那表情無辜而蒙圈。

    “噗!”飛蓬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就被重樓控訴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他趕忙一只手捂住嘴,干咳了好幾聲,才勉強壓下笑意:“咳咳…好了,你把自己收拾一下,這像什么樣子。”

    重樓的神色微微一僵,立即收拾起來。紅光一閃,他已恢復先前的樣子,高手風范十足。

    但神將瞅瞅魔尊揚起的下巴,腦海里全是對方適才那滿身石屑草灰、發(fā)型完全混亂的,赤眸瞪圓了控訴自己的窘迫模樣。于是,他眼睛里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肩膀亦是抖個不停。

    “飛蓬!”重樓的聲音又像是牙縫里擠出來的了,可比之先前又多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你笑夠了沒有?!”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再無魔尊平素里酷烈肅殺的樣子,惹得神將歪歪倒倒靠在山壁角落里,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你!”這下子,重樓是真的氣急敗壞了,他手掌按住飛蓬頭側的石頭,傾身去索吻。但哪怕是此刻,這個吻都不帶有逼迫的意味,反而留了十成十的余地,只要飛蓬抬手,便能輕易推開自己。

    可是,飛蓬沒有抗拒,反帶著幾分踟躕、幾分遲疑、幾分輕柔,將雙臂環(huán)上了重樓的脖鮡頸。

    那一霎,重樓聽見了自己腦子里“嘣”的一聲,象征理智的弦活生生崩斷了。

    火鮡熱的舌再無猶疑,向前撬鮡開齒鮡列,舌鮡尖勾鮡住躲閃的同類,邀之共舞,連呼吸都為之急促起來。

    口鮡中每一寸空間都被掃鮡蕩鮡掠鮡奪,魔的體鮡力在這一刻體現(xiàn)無遺,而被鮡封印的神體跟不上節(jié)奏,漸漸就落入了下風。

    良久,重樓戀戀不舍的移開唇鮡舌,飛蓬癱鮡軟著倒在山壁上喘鮡息,藍眸被水霧所覆蓋。他們之間,銀鮡線藕斷絲連。

    但變故也就在這一刻誕生,藍瞳闔上的那一霎,指腹處劍氣蜂擁而出,瞬間就掏空了神將能從外界引動的全部靈力。這也是他目前為止最強的一招,蘊含了時空法則的最新感鮡悟。

    可是,魔尊無疑也足夠了解自己的宿敵。那一霎,他速度達到極致,險之又險避過了直刺心口的劍風,僅僅是四肢和重要經(jīng)脈被劍風穿體而過,不退反進的沖向近在咫尺的對手,炎波血刃直刺心口。

    “唔…”刃鋒終究是偏開至肩頭,鮮血迸濺開來,飛蓬痛的悶鮡哼了一聲,已被重樓死死扣住了下顎,被鮡迫仰起頭來。

    但重樓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臉色白的像紙:“生機凋零?你時間法則又有精進了。可這個時候暴鮡露鮡出來,倒不如繼續(xù)隱忍。”

    “不…”飛蓬無力的睜開眼睛,苦笑著低語道:“境界進步是藏不住的,你只會越來越戒備我,這時反倒是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重樓眸色閃了閃,捏緊飛蓬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這個吻,帶上了血鮡腥氣,又含鮡著不再掩飾的占鮡有欲和征鮡服欲。與此同時,他施展治療法術,讓飛蓬肩上的傷口愈合了。

    飛蓬張嘴承鮡受了這個吻,眉眼間毫無意外之色,卻在雙鮡唇即將分離之時,抬手猛然扣住了重樓的后鮡頸,反客為主的狠狠回擊了過去。

    “什么時候開始的?”氣喘吁吁松開的時候,飛蓬輕聲問道。

    重樓用指腹擦鮡拭飛蓬殷鮡紅如血的唇鮡瓣,輕輕笑了一聲:“年少之時,大概是…你在饕餮血盆大口下救我的時候吧。”

    “真早…”飛蓬喃喃自語:“我真夠遲鈍的…”

    重樓深以為然,語氣含笑的回道:“不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也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重樓啊重樓…”飛蓬笑嘆著搖了搖頭:“你不是個好人,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接受。可是,道侶和知己對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重樓伸手輕鮡撫飛蓬的臉,看飛蓬的目光無疑是在看此生最珍貴的寶物:“是的,所以我不會再故意遮掩另外一面,哪怕明知道你早已有所預料。”

    漫長的相處時光,若藏起另一面,就等于給對方看不完整的自己。作為道侶,這是不尊重情意的行為。

    “飛蓬…”重樓再次傾過身,將飛蓬壓在山石上,輕輕鮡咬著對方微微滑鮡動的喉結,言語間滿是壓抑的欲鮡念:“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想要你?我想剝了你的衣服,掰鮡開你的雙鮡腿,讓你在這里哭出來求我,外面有個人知道我在欺負你,我卻只會更興鮡奮。”

    飛蓬的耳根和臉頰瞬間暈染粉色,不過,他對于自己的處境倒是并不擔心——重樓的黑鮡暗面有多重,自己直面過心魔身上那濃重壓抑的惡鮡意,還能不知道嗎?但對方克制這么多年,都不舍得對自己如何,又怎會在兩情相悅之時欺辱自己?

    “惡趣味!”心頭思緒一念間理順,神將還算鎮(zhèn)定的笑了一句,抬膝不輕不重的頂鮡開壓鮡著自己的魔尊:“趕快起來,我衣服都被你蹭亂鮡了。”

    重樓撇撇嘴,可還是聽話的站直了。他欣然掃過飛蓬的臉頰和耳根,垂頭細致耐心的為心愛之人整理衣鮡襟和頭發(fā)。

    又拿來一件嶄新的貂裘,為飛蓬披上。最后,重樓還給飛蓬別了個玉冠,動作從始至終都順暢極了。

    飛蓬任由重樓收拾,半點兒不適都沒有。事實上,他喝醉酒或者洗過澡不想動的時候實在是太多了,重樓哪一次不是任勞任怨?

    玄霄被解開身上禁錮時,第一眼便看向神將。見對方裝備整齊,隨時可以當場打個雪仗的樣子,不自覺抽鮡了抽嘴角。

    再看魔尊,好嘛,這滿臉笑意的樣子,想也知道得償所愿了。于是,他半是疑問、半是肯定的開口恭賀:“恭喜兩位?”

    “玄霄,你的心法…”飛蓬擰了擰眉,瞪了重樓一眼:“你干的好事,自己解決。”

    重樓摸鮡摸鼻子,小聲嘀咕道:“不就挖了九天一個門人嘛,她也沒生氣啊。”

    “云天青還在鬼界等玄霄。”飛蓬無奈的看了重樓一眼:“他和夙玉完全是被我連累的。”

    重樓臉色頓時就不好了:“你說,我對妖界的處理是不是太輕了?想想就好氣。”

    “瑾宸怎么得罪你了?”飛蓬哭笑不得:“那幾個妖力盡失,族人全散,也算不上什么。你再給妖界惹亂子,就只是瑾宸會忙得團團轉而已。”

    重樓臉色更黑了,他顧不上玄霄還在旁邊,直接懟道:“太子長琴之事,我查出他也插了一手。是他攔下了鐘鼓,才導致祝融孤立無援被封印,太子長琴更是墜入空間亂流,可以說間接左右了神魔大戰(zhàn)之局,使神界落敗,你不怨他嗎?”

    “本將為什么要怨他?”飛蓬莫名其妙:“妖君本就是你魔界陣營,那幾次和本將聯(lián)手,不過是想擺脫你的控制,充其量也就是利益盟友。又不像是你我,從小一起長大。”

    神將何等聰明,才聽見就把妖君的心思猜了個八鮡九不離十:“現(xiàn)在妖皇帝俊失蹤不歸,他勢單力孤、毫無依仗。若不借這神魔大戰(zhàn)立個功勞,吸引足夠目光…”他似笑非笑說道:“那估計沒多久,就要被魔尊你做成龍肝鳳髓端上桌了吧?”

    “哼!”重樓偏過頭,但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看向面色連連變幻的玄霄:“你想去鬼界嗎?本座可以送你過去,真相你也能找云天青問個清楚。”

    玄霄深吸了一口氣,他適才已聽出了瓊華一事另有內情,卻還是看向飛蓬,直截了當問道:“你是誰?”

    “那一世,我真身下界,是瓊華大弟鮡子玄震。”飛蓬嘆了口氣:“玄霄師弟,瓊華派網(wǎng)羅幻瞑界之事,牽扯到神魔仙妖各界紛爭,是妖界幾位資深長老針對本將下的套。”

    飛蓬搖了搖頭:“我有所預料,留了一個后手給夙玉師妹,請她在玄震身死后,去一趟封神陵。沒成想,她會因擔心我的安危,拉了天青師弟下水。天青師弟為了救我,也為了不牽連你,才…”

    說到此處,看著玄霄變紅的眼睛,飛蓬說不下去,不禁求助般看向重樓。

    “行了,本座不多說,你直接去找云天青吧。”重樓一點兒都不廢話,直接開了個空間通道。

    玄霄頭也不回沖了進去,直到通道即將徹底合攏,才如夢初醒回過頭:“多謝師兄解惑。”

    “我現(xiàn)在想起來…”飛蓬忍不住嘆了口氣:“還覺得那一世特別近…”他握住了重樓的手,輕輕笑了一聲:“你為我療傷,我雖記不清,可依稀還記得感覺。”

    重樓也笑了,握緊飛蓬的手,一起墜入另一道空間通道中。通道那一端,深雪域的寢鮡室近在咫尺。

    “重樓,我想喝酒,想吃烤rou,還想…”被撲倒在床褥上,飛蓬伸手輕鮡撫重樓臉上的魔紋,笑得眉眼彎彎:“吃你。”

    重樓垂眸吻上飛蓬的眉心:“那就都給你吃。”他頓了頓,又道:“你麾下戰(zhàn)士的神魂,我放空間里了,籌碼你可以先欠著。”

    “噗,你可別后悔。”飛蓬并不意外,只環(huán)住重樓的腰,翻過了身來。

    重樓笑嘆道:“不會的,我很愿意。不過,你最好想清楚,邁過這道坎,你我都回不去了。”

    飛蓬以吻封緘,勸作答復。

    第二天早上,酒醒的飛蓬看向廚房,頭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做渣鮡男的潛質——昨晚稀里糊涂把人吃了就算了,爽鮡完鮡事一頭睡過去,一片狼鮡藉都是重樓自己收拾,還要起一大早給自己作早膳。

    不過,在可口的早膳端上來之后,飛蓬很快就把這個疑惑拋之腦后了。要怪,就怪重樓手藝太好吧。

    當然,重樓也并不吃虧。飛蓬從不是只占便宜的人,當日午后,他便讓重樓也如了愿。

    值得一提的是,錯估敵我力量的結果,就是飛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淚如雨下。但從跪鮡趴著咬著鮡床單,一直到癱鮡軟鮡著鮡無鮡力鮡咬鮡緊,他都只感覺到了爽,半點疼鮡痛都沒有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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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指南:無責任番外送上,設定和正文不同,飛蓬沒走忘情道。至于是從正文劇情哪里開始的這種分割,大家可以自己猜,猜不到的話就看下文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