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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仙三重飛]彼岸殤在線閱讀 - 兩心相通不互疑

兩心相通不互疑

    飛蓬身份公開后,確實體悟到了變化。

    最重要的,莫過于所有事他都無需再請示天帝,尤其是關乎異族的決定。

    這要說起一件事,最初得到仙妖兩界來使的請求,飛蓬習慣性請來使暫留一二,他召高層商討。那一刻,仙妖來使驚訝的目光,讓飛蓬頗為錯愕。

    然后,到來的幾位魔神表情各異,告知了飛蓬一件事——蚩尤作為地皇神子,大部分情況下的決定,都是獨斷專行,獸族高層只負責聽令與分工。

    “好吧。”飛蓬低語道:“這大概,就是獸族高層籌謀獨斷能力不足的緣由了。”開玩笑,長時間不動腦子,再高明的智慧都要生銹了吧!

    飛蓬當即拍板道:“我神界無需這樣獨斷專行的神子,一切照舊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甚至為了避免同伴們養成不動腦子的習慣,直接斷了大家的后路:“一切由你們先判斷、分析、決定,真有誰都無法決定的大事,再給我呈幾種合理解決方法上來,由我做出最后決定即可。”

    九天他們面面相覷,這本就是神族高層處理公務的一貫方式,他們自然沒有意見。只不過,對于飛蓬樹立神子的威望,似乎沒什么好處?

    “我不是蚩尤,我族也不想踏獸族后塵吧?”飛蓬反問一句,站起身來,走向了門口:“就這么定了。”

    于是,神族一切照舊。

    可為了神魔大戰中轉變陣營而來的仙妖兩族,再見不到神將,卻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寄希望,于曾在魔尊手里一敗涂地的神族高層。

    沒錯,就是轉換陣營,自魔尊重樓遠去混沌,妖君瑾宸感悟法則日深,而魔族又在上次神魔大戰后損失慘重,妖族自然有了脫離控制的想法。

    與此同時,因神將歸來、神魔大戰以神族為勝方,魔尊又離開六界,有意脫離神界控制的仙族頓時老實了。

    此番妖君先派人和仙界暗通款曲,自是得到了仙族元老們的鼎力支持。他們派使者求見昔日的神將,如今的天帝神子,自是有意商討改換陣營一事,卻沒想到飛蓬似乎并不當回事。

    伏羲、神農喊飛蓬喝茶的時候,倒也好奇的談到了此事。

    結果,飛蓬只是輕笑搖頭:“幾位界主連年不歸,自是想辦法突破去了,等到他們回來,想必已夯實三皇境界。”

    “目前,我暫時達不到那個境界,蚩尤前輩復活之后,也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新情況。”對這些事情了然于心,昔日的神將笑得從容淡定,毫無失落:“我們對上幾位老前輩,皆沒多少勝算。是故,仙妖獨立已是板上釘釘了。”

    “仙族元老們能把仙界的爛攤子管理好,妖君雖弱于魔尊,可也不是傻子啊。”飛蓬搖了搖頭:“試問他們難道不明白這一點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如今派人來投效,不過是意圖示敵以弱、不愿開戰,好保住本族嫡系戰力。這決定,想來是妖君所為。”

    不怎么問正事的神農了然,伏羲倒也不太意外,只是挑了挑眉:“這么看來,帝俊寶貝的那只小鳳凰,最近有長進了。”

    起碼知道示弱,而不是犟著頭不肯低下。雖然,比起飛蓬還是嫩了不少,意圖一下子就被看破了。

    “不止如此,當年神魔大戰,我布下棋局,意欲請鐘鼓將長琴安然送回神界,被他出手所阻,才令祝融被封印至戰后,長琴更是沒能按時回神界挽回軍心。”飛蓬淡淡說道:“現下他主動低頭,也算是對我示好,以后意欲正常往來罷了。”

    想到長琴沒能回神界,才讓神界軍心無法挽回,終至一敗涂地、再無回天之力,令飛蓬不得不以伏羲琴留下的靈力封閉神界,為此耗盡自己抵御魂魄封印影響的靈力,才被重樓得手,伏羲勃然色變:“你布置了這一手?”

    就連神農,都吃了一驚:“是小鳳凰破壞的?”

    想到自己和重樓那場對話,飛蓬微微點了點頭:“確定,妖君也是無奈,若他當時沒有這樁功勛,或許已死在魔尊手里吧?”他態度篤定,并無責怪之意,只有淡漠:“魔尊想要他的命,也不是一時半會了。他不努力,何以自保?”

    伏羲、神農啞口無言,重樓對瑾宸有殺心,他們幾個老家伙都心知肚明。

    若是帝俊離開后,瑾宸沒有這樁在妖魔兩族高層內部都足以服眾的功績,借機引起不少人的看重和贊許,重樓想對他下手,確實容易的很。況且,他身處魔界陣營,以破壞神界一方戰局優勢自救,哪里有錯了?

    “不過,定心丸還是要給仙妖兩界吃的。”見兩位長輩目光有幾分寒意,飛蓬卻是不太在意瑾宸的算計。

    他完全站在種族立場上,做出最有利于神族的決定:“大戰剛剛結束,就掀起下一波紛亂,確實不利于我族休養生息。”

    這次大勝憑借的是神族底蘊,那些退隱的精銳,因自己的遭遇和犧牲而大怒,方應太子長琴之召參戰。

    實際上,神族在被攻占期間,中低層的人口銳減還是沒能緩過來。既然立威已借大戰立過了,那接下來最要緊的任務,便是彌補這部分損失,以及培養能擔大任的小輩。于是,比之仙妖兩界,倒是我族更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

    “晾晾他們,道明我已看破仙妖兩界意圖,等他們忐忑不安,我再出馬吧。”飛蓬微笑定計:“這樣,妖君他們想必會老實很久,直到各位界主歸來。”

    他淺淺一笑,智珠在握:“我也好,蚩尤前輩也好,都不是劣勢下會輕易認命的性子。到時候,兩界想脫離掌控,總歸需要來場對決,不大出血一番是不行的。”

    好么,所有事情都被飛蓬算完了。伏羲哭笑不得,最終還是決定放任自流,只做飛蓬最堅實的后盾。

    神農想的更多一些,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飛蓬,最近各界的流言你注意到沒有?有些不像話了啊。”

    “什么流言?”飛蓬露出不解之色。

    神農嘆氣道:“最初,說你因差點死于重樓之手,對他已不再那么親密。至于結果,你已經體驗過了吧?不少傾慕者對你自薦枕席之事,已鬧得魔界都知道了。”

    飛蓬點了點頭,無有羞赧之色,只有一派平靜:“還有呢?”

    “說重樓潔身自好是假,金屋藏嬌遮掩得嚴實,不被發現才是真的。嗯,這是因為深雪域的地脈被煉化。”神農苦惱的按了按額角:“還說你在魔界沒魔界高層知曉,是因為被重樓藏起來了。這也算有理有據,只因當時的確無人知曉。”

    他干咳一聲,繼續道:“不過,后來就有人傳,你不僅被用刑,還發現了重樓養的小情兒。雙方大吵一架,最后又因公事險些分出生死,重樓才遠走混沌,他是無顏見你。”

    飛蓬沉默了一會兒,一針見血的給予評價:“沒事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傳流言的人是閑的慌吧?”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有些事情倒是猜得沒錯,比如,為什么沒人知曉我被擒。但我和他鬧掰的緣由,猜得太輕了。”

    “呵。”飛蓬笑了一聲,可眉眼間全無笑意,聲音只有冷意:“大概是因為,他平日里的表現太好吧?但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哪一日被人傳我在魔界失了身,也不足為奇,只能說是流言的必然發展趨勢罷了。敢問前輩,幕后可有人指使?”

    神農無言以對,這也是他告訴飛蓬的原因,提前讓飛蓬心里有底,別到時候被流言弄的措手不及。而他甚至魔界高層,都確實沒有查出來幕后有人,更像是人沒事干說笑,才讓流言從簡陋,無組織的一步步發展到現在,更顯有理有據。

    “我明白了,多謝前輩提醒。”神農的無言以對,已給了飛蓬答案:“我反駁,大抵會被人認為捕風捉影的事情,沒必要專門澄清,十有八九真有那么一回事。可若是置之不理,等流言傳遍六界,任誰看我不言語,怕都會以為我是默認。”

    這么說著,飛蓬冷不丁又問了一句:“哦是了前輩,敢問各界傳他養了小情兒被我發現…嗯,就是您暗示的,他一邊和我親近,一邊私底下養像我的人發泄。這個流言,是不是從我神子冊封大典,他作為宿敵好友沒出席之后,才傳起來的?”

    原來,飛蓬還是聽懂了的啊。神農尷尬的無以復加,捂住臉點頭:“對,就是這樣。”以重樓、飛蓬為敵都難掩默契的交情,這么重要的事情,重樓不出席,確實太讓人意外了。

    “深雪域的痕跡,有心人是能發現一二。”飛蓬握緊茶盞:“再配上我被囚禁魔界,卻整個魔族高層無一人知曉之事,難免讓人心里犯嘀咕。”

    說到此處,他抑制不住的嘲諷一聲:“起碼,他們現在傳的還是重樓養了替身被我發現,而不是直接把我給怎么著了,也沒傳什么桃色說法,事情可沒到最糟糕的情況呢!”

    這一次,連伏羲都沒敢吭聲,生怕戳中飛蓬敏銳的神經,讓他緊繃的心弦斷裂。

    一時間,室內只聽見飛蓬不痛快之下,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但慢慢的,這呼吸聲又漸漸平穩了。

    “算了,再說什么都晚了。”飛蓬驀地展顏一笑:“若有人闖到我面前,問我怎么怎么樣…他若是猜中了,我難道還要胡言亂語、扯東扯西,怎么都不給個明確答案嗎?”

    伏羲嘴角一動:“飛蓬!”

    “我沒事,父神。”自冊封大典開始,飛蓬便自然而然改了口。

    他輕輕笑了一聲,眸中殊無笑意:“求而不得就強取豪奪,此等行為在我神族看來,才真正是不可理喻之舉。”飛蓬昂起頭,反問道:“既然事實已經如此,難道我作為受害者,還要連頭都抬不起來嗎?”

    伏羲回答不出來,神農也閉了嘴。

    飛蓬挺直腰背,眉眼間堅毅盡顯:“那不就得了?有人敢挑釁我,便無論是什么方式,都得付出代價。流言蜚語傷人心,只是其中最低廉無成本的方式罷了。”

    有些事非我所愿,可既然發生了,我就不會一味躲閃避讓。即使自己確實無法釋然重樓的傷害,也不代表面對這樣的提問,會默認別人對他的污蔑,又或把所有錯處都推給對方。

    說服天帝、地皇,飛蓬離開帝宮之時,一步步走的輕緩而踏實,周身氣息亦是凝實又圓潤,深邃的讓人看不明白。

    隨后,和飛蓬接近的人便發覺,他身上的威勢比之先前,竟更上一層樓了。

    族人們偶爾在神樹上瞧見飛蓬,哪怕因最近的流言,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想問,真面對那雙清凌凌的藍眸,饒是飛蓬溫和依舊,也只頓足行禮,不敢上前打攪。

    至于九天他們這樣的知情者,來探望飛蓬順便問正事時,更是什么都不會多問。

    飛蓬見多了族人欲言又止、不敢多問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也沒有主動解答的意思。這種事,他雖不認為自己作為受害人有過,但也沒主動透露傷心事給族人的道理呀。

    直到有一日,意外發生了——

    因夕瑤的氣息漸漸凝實,眼見著即將復活,飛蓬、九天他們高興不已,便約了魔界好友們,還有葵羽和滄彬,齊聚在神魔之井,開開心心拼了一次酒。

    回到神界時,帶著幾分醉意的飛蓬躺在云端,任由云朵自由的飄來飄去。九天他們酒量遠不如飛蓬,一個個醉的東倒西歪,也臥在云端懶得下去。

    不知道飄在哪里,下方恰好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嗨呀,神界這邊風平浪靜,還以為咱們能聽到最新流言呢。”說話的是個尖嘴猴腮的妖族,氣息還算強大,看得出來基礎扎實,明顯背景不小。

    同行者沒好氣的說道:“你閉嘴吧,一天到晚就聽八卦,我們是來神界歷練的!神將飛蓬現在可已是神子,你小心被神族知道了,背后敲悶棍打死你!”

    “又不是我傳的,不過我倒是好奇,神將俊美絕倫到了什么程度。古神族一個兩個的,可都是清心寡欲、潔身自好。這樣的美人,怎么都肯定是正版的欺負起來更爽吧?要不然,他是怎么從一貫心狠手辣的魔尊手里活下來的?”

    飛蓬醉意已無,云層不再流動,他在上方冷冷聽著這些流言。九天他們一個個氣得怒目圓瞪、渾身發抖,卻大氣都不敢喘。

    哪怕同行伙伴提醒阻止,下面的人也越說越起勁了。

    飛蓬靜靜聽著,哪怕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在聽見某些話時,還是氣得如果重樓在身邊,他會不假思索一劍刺向魔心。

    不過,在下方有來歷練的妖族覺得不像話,對話間有意無意轉移了話題之后,飛蓬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凝眉拔出照膽神劍,一劍刺破云層,劍光不偏不倚刺向那妖面門,激起一陣驚呼。下方兵荒馬亂,有慌亂求饒的,有出手相助的,但那妖還是被刺傷了舌頭。

    “他并非流言傳播者,只是嘴碎,本將略施小懲,只是讓他突破天級九重前再無能說話,又何須這般慌亂?”飛蓬從云端落下來,微微笑道:“誰讓這么巧,本將剛好從你們頭頂飄過,他聲音又太大,想當聽不見都不行呢。”

    一群妖族抖成了篩子,這令飛蓬笑瞇瞇的,言語間不無失望:“本將還以為,你們打算再問幾句呢。現在看來,是沒人想問嘍?”

    多嘴多舌的那位妖族,臉色慘白。被神將兼神子的飛蓬當面撞見,他清楚自己絕對要廢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激怒神將死在神界,大不了被法則撕成碎片,總好過回去不知道什么死法好。

    惡向膽邊生之下,那尖嘴猴腮的妖踉踉蹌蹌往前一撲,硬是擺脫了同伴的攙扶。

    “飛蓬!”眼看著一行字浮在半空,九天再忍不住從上方追了下來,看著那幫來歷練的妖族,眼睛里都是殺意。

    倒是飛蓬反應讓人意外,他瞧著那行字,恍惚之間,心底卻是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輕松:“你問本將魔界一行,是否被破了純凈之身?”

    沒等飛蓬回答,便當空落下一把劍,瞬間斬落了頭顱,劍光之驚艷隱有飛蓬的風格。

    九天幾人都看了過去,神情一下子微妙起來。

    “妖君瑾宸,想不到你親自來了神界。”飛蓬斂去心底復雜的情緒,驚訝的挑了挑眉。

    瑾宸蒼白著臉,一步步走了過來。但他第一句同飛蓬一樣,論的是公事:“是,將軍不肯賞臉,屬下又不敢回去,本君便只好親自來了。不知神將意下如何?”

    “你我都知道,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飛蓬不置可否:“各界終有一戰。”

    瑾宸點了點頭:“但神族現在需要時間培養后輩,本君也想抓住魔尊未打壓的絕佳時機,發展自己的嫡系。于將軍而言,此為皆大歡喜吧?”他說著,卻將幾位同族困住,連通訊都以妖界秘法徹底隔斷了。

    “確實皆大歡喜。”這一回,飛蓬看瑾宸的藍眸里,多了些贊許之意:“妖君既將話說那么明白,那本將也不吝說實話。對于你們的算盤,本將心知肚明,所以這投效之言便勿要再提了,來點兒實際的吧。”

    他微微一笑:“至于妖界投靠神界,挑撥神魔再戰的意圖,想必不是妖君之意,而是答應仙界元老的吧?”

    “將軍果然明察秋毫。”瑾宸頷首,轉身便抬手拔劍,在族人的驚呼中,他將人殺了個片甲不留。而后,妖君吹去劍尖鮮血,回眸時面色不改,連提都沒提。

    有些真相飛蓬不說,瑾宸卻還是猜到了。正因為自己當時阻了鐘鼓出手,才害的飛蓬最后不得不耗盡靈力封印神界,方落在了重樓手里。

    終究是少時至今的真心,哪怕愧疚,哪怕憤怒,瑾宸也不忍再問。他將在場的妖族處理了個干凈,避□□言傳的更不像話,只道一句:“流言來源,我查過。發覺最近妖界有些人心紊亂、惡意傳播,仙界也如此,負面情緒多難以消解。”

    “將軍所要的實際,我回去和仙族元老們再商議一二,必當盡快奉上。”妖君拱了拱手,干脆利落離開了。

    飛蓬目送他離去,抬頭招了招手,示意酒醒的大家全部下來。

    瞧著好友們眸中的隱怒,飛蓬搖了搖頭:“葵羽、滄彬,本將給你們一個任務。”

    “將軍請說。”滄彬與葵羽立馬正色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伏羲歸來把飛蓬魂魄理順后,開始著力于幫水魔神滄溟復活。對此,滄彬經常不在天魔族,而是留于神樹,天天蹲著看復生之陣,想在父神歸來的第一時間迎上去。

    “天魔族現在神魔兩界都難覓棲身之處,本將考慮許久,本想將你們安置在新仙界,但如今…”飛蓬的臉上浮現一抹鋒銳的殺機:“還是要你們帶領天魔族,前往混沌入口施加封印了。”

    九天立即明白過來:“你懷疑,流言與下落不明很可能在混沌的眾生惡念有關?”

    “妖君找不到痕跡,地皇也覺得發生太自然而然,那除了確實是無意中釀就這樣的結果,便只剩下那位有這個本事了。”藍眸中精芒若隱若現,飛蓬沉聲道:“但如果真是天誅,就說明他傷勢極重,需要一個祭品用來療傷了。”

    和天誅,或者說和天道有關,可起到補全根基作用的祭品,莫過于自己。但是,這手段未免過于粗暴低陋,如果自己不上當,不前往混沌尋天誅麻煩,天誅又怎么把自己引出相對安全的神界呢?

    當然,如果天誅算準自己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和他算這筆賬,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么想的時候,神將飛蓬并不知曉,妖君瑾宸并未像他所說那樣,即刻去仙界找元老們商議,而是不遠萬里前往混沌。妖界在魔界之下,哪怕想要脫離掌控,他為妖皇神子,也還是有辦法直接聯絡魔尊的。

    大抵是發覺瑾宸來了混沌頗為意外,重樓很快便應聯絡而至。他才落下來,便被瑾宸通紅的眼睛嚇了一跳。

    “你是故意的,對吧?”妖君咬住嘴唇:“望你記住今日之言,以后勿要后悔。你早就知曉,我會后悔的,是吧?”

    重樓反應過來,了然之余,痛苦自責之色難以掩飾:“原來,你也知道了。我是說你會后悔,可現在連我自己,都悔不當初了。”

    “是嘛。”事到如今,瑾宸如何不知曉,他親手斷絕了本就微茫的希望呢?心喪若死的同時,他也不會讓重樓好過半分。妖君盯著卸任的魔尊,輕輕道明了最近喧囂的流言。

    看著那張在自己面前,總是冷酷威嚴的臉龐,慢慢變得慘白,晶亮殘酷的血瞳,更是漫上了無盡的愧疚心疼、無窮的后悔自責、還有無與倫比的絕望無力,他心底又是痛苦,又是爽快。

    “這些年,你一直霸占他身邊的位置,驅逐、排斥所有對他有心,想要接近他的人,勝券在握、肆無忌憚、居高臨下…”瑾宸冷笑一聲:“我還真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么痛不欲生的一天!”

    重樓抬眼瞪著他:“閉嘴!”

    戀情還沒開始,就被情敵掐滅所有希望,氣瘋了的瑾宸凜然不懼:“怎么,我說錯了嗎?何為禁臠,珍美的、僅獨自享有,不容別人染指之物。魔尊重樓,你敢發誓,自己并不是這樣看待飛蓬將軍的嗎?”

    “我…”重樓愣住,居然無法辯駁。

    瑾宸更是氣急,快步走上前去。一時間氣焰之烈,竟逼得本就心有短處的重樓不自覺后退,眉宇間盡顯倉惶。

    直到退至這塊破碎陸地邊緣,重樓才恍然醒神,一掌擊退了瑾宸:“對,是我帶給飛蓬痛苦,也是我害他終要獨自面對這么難堪的處境!”

    “所以,飛蓬想怎么對我都行,我敢任由飛蓬處置,絕不還手一星半點。”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眉間除了自責、內疚、擔憂、難過與心疼,更有孤注一擲的狠意:“再是殺要剮,我都毫無怨言!”

    重樓冷笑著看向瑾宸,聲音若雷霆霹靂:“可你敢嗎,你能做到嗎?”

    此言一出,瑾宸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重樓拭去下唇的血跡,冷冷追問道:“妖君瑾宸,你是因自己為了保命,幫著本座狠狠坑了飛蓬一把感到愧疚,還是僅僅為自己丟失了追逐夢醒的資格,而感到不忿?”

    尖銳的話語一下子擊中了瑾宸的心,他彷徨著后退幾步,明麗的眼眸里泛上了迷茫。

    “若是后者,敢問你算飛蓬什么人,你又有什么資格,來管我和他之間的事?”重樓繼續追問,看著瑾宸迅速堅定下來,目光變得清醒銳利,他放緩了聲音:“如果是前者,那你要做的,便不該是來找本座算賬,而是盡可能彌補過失。”

    雖不報什么希望,但想到飛蓬現在的處境,重樓還是忍著心酸,提點了瑾宸一句:“若想不明白或做不到,那我勸你放棄這份執念,只因你給不了飛蓬他想要的感情。”

    “飛蓬所求的,是一份毫無瑕疵的情誼,立場敵對不放棄,并肩而行不拋棄…”重樓轉過身,步履蹣跚的踏向混沌深處,心中、眼里滿滿都是酸楚和自責,最后這一句話,喑啞的險些淹沒在混沌那無形無影的風中:“兩心相通不互疑。”

    瑾宸木然站在原地,看著這位牢牢壓制他多年的老對頭,那寫滿了孤寂痛苦的背影,心里隱隱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見對方了。

    他們這番對話,自是無人可知。而自這一刻起,魔尊重樓終此一生,再未回過六界。

    六界紀元第二十二萬年,神界于第一神將兼天帝神子飛蓬的主持下,天規戒律的統一修訂宣告完畢,并對外公布。

    即日起,神界誕生的孩童,不管是古神族、神果、神修還是龍族、神獸,在經過公平一致的啟蒙教育后,都必須被蒙蔽天機、封印記憶、只留神族最根本的傳承及本身學識和潛意識,下放至小世界歷練。

    歷練期間,神族少年不禁婚育,可自行拜入人間宗派。

    若隕落于正常仇殺,其長輩底蘊豐厚者,可收回魂魄、重塑rou身,除記憶無法恢復外,等同于重生,余者則直接墜入輪回。家人若不忿想報復,當等到仇敵飛升后,允許尋同等級族人代下戰帖,正大光明邀戰,一戰了仇怨。

    當然,如果神族族人被看破身份,隕落于欺凌、欺騙或采補,神族會派人直接尋覓仇敵,壓制境界至同等,殺死對方方休。

    除此之外,神族廢除不得與外族婚育的舊規。唯一例外的便是魔族仍屬于敵對,若選之為道侶,必須經過幽都神獄族規嚴懲,并不得再攙和神魔大戰。

    且古神族、神果一族成婚之后,不建議以隕落為代價孕育子嗣。若有孩子,則跟從神族孩童新規下界,不得留于另一方。但可灌輸另一方傳承,由孩童自行做出抉擇,同樣在飛升后可恢復記憶。

    零零總總的規則變化,引起各界議論紛紛,多是贊賞居多,將原本就成為昨日黃花的神將、魔尊流言徹底壓了下去。

    卻是無人可知,神將飛蓬便在此刻,動身前往混沌。他此行,意在磨練心境,亦是找尋天誅蹤跡。

    臨行前,飛蓬曾拿來九天的通訊器,單獨聯系了重樓。

    冰鏡并未轉化出來,傳出的只是熟悉的聲音,但這一回因疲憊顯得有些陌生:“飛蓬,我知道是你。”

    “所以你沒用冰鏡。”再也不見的承諾,重樓是真的守住了,飛蓬驀地想笑,又笑不出來,只覺得心頭澀澀:“既如此,我也猜到了。你和天誅是不是已交過手,還把他逼急了?后來流言傳播被切斷,之前又太急躁,都不像天誅之意。”

    重樓輕輕回道:“女媧娘娘立下神女,便返回混沌追殺天誅,逼得他疲于奔命,流言便是那時傳出來的。后來我得知流言傳出那樣,直接布下連環的空間爆炸陣法,找上天誅拼了一把,他傷上加傷,應是無力再隔著這么遠的距離,控制負面情緒。”

    所以,真正在自己出手前,就解了燃眉之急的,還是重樓本身。這算不算應了那句解鈴還須系鈴人?

    飛蓬闔上眼眸,聲音有些沙啞:“你當時,心情是不是很糟糕?”能把三皇境界的天誅逼得傷上加傷,再無力cao縱流言,哪怕有女媧功勞,重樓的瘋狂也不言而喻了。

    “我從未想過,會有人猜到,可我還是小覷了聰明人。”重樓的語音很低沉,他并沒有提及瑾宸給自己帶來的消息,造成了自己那一戰里不顧一切的發瘋,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前不久,我遇上鐘鼓來混沌幫忙。”

    重樓所言之事,同樣也解了飛蓬始終未能問出口的一個疑惑:“我那時才知曉,竟是慳諛先懷疑,然后拉著同樣拿捏不定的長琴,前去逼問了祝融。我不得不說,那條小龍隨著長琴一起被罰,跟著女魃歷經人族變遷,確實長了心眼。”

    飛蓬低促的“呵”了一聲:“難怪長琴什么話都沒在我面前說,表現的一如既往淡定,這確實是最不會戳我痛楚的方式。”

    “除卻驚鴻,他是你門下我最欣賞的弟子。”重樓輕笑了一下,笑聲低不可聞,極力不想將話題再轉到之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想飛蓬面對的難堪境地,還是在他不在飛蓬身邊時發生了,但他連道歉都不敢。

    飛蓬亦有相似心境,他聽著重樓聲音里不自知的濕氣和強壓的泣音,心底那點兒怒意莫名xiele,取而代之是澀然:“嗯,驚鴻也很好。”

    此言一出,忽然發覺自己和重樓再也無話可說,飛蓬下意識捏緊了傳訊器。

    對面同樣一片沉寂,只能聽見重樓隱忍到幾乎破碎的呼吸聲。

    靜寂了一會兒,重樓干笑了一下,啞著嗓子說道:“飛蓬,天誅在混沌最深處。目前,女媧娘娘把他困住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皇境界的爭斗,終究是你我很難插手的。”

    上一次,若非有女媧牽制了天誅,自己又發了瘋不怕死,確實很難傷到想逃的天誅。

    “我知道了。”飛蓬若有所思。

    重樓猶豫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并非詆毀女媧娘娘,但正因她和天誅糾纏太久,卻始終未能畢功于一役,我才覺得,不該太信她能制住天誅。”

    這言下之意太過明顯,飛蓬沉默片刻,回答道:“多謝提醒。”他關了聯絡器,重新把自己的防備又提高了一級。

    “飛蓬,你不需要謝我。”重樓將東西收起,輕輕回道:“永遠都不需要。”他臉上浮現一抹苦笑,這句話,他怕是再也沒當著飛蓬面說的勇氣和資格了。

    不過,既然飛蓬打算來混沌,自己是得未雨綢繆一番,盡量讓天誅無有機會對飛蓬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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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求評論~這一章,算是虐點都寫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