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
書迷正在閱讀:谷來寶的種田生活、獨寵盛夏:撒旦總裁請輕點、農(nóng)門丑妻、以婚為名 (婚戀 高干 高h)、重生之天命貴妻、以剛克柔(電競NPH)、末世之活著、最強攻略、腹黑首席萌萌妻、從吞噬開始
神界,神魔大戰(zhàn)剛告一段落,如火如荼的改革便開始進行。 由神將飛蓬牽頭,召來才下戰(zhàn)場的神族最高層,大家集思廣益,對每一條天規(guī)都進行了最詳盡的分析。 值得一提的是,女媧本有意為五帝重塑人軀、回歸人族,但看飛蓬他們忙成了那個樣子,委實哭笑不得。她干脆宣布等這事兒忙完再動手,也算支持了飛蓬一把。 當然,對于飛蓬有意重修神族規(guī)則一事,飛升的神修和龍族、神獸都無所謂,可古神族并不是全部支持。 只不過,飛蓬的威望太高,亦足夠得人心,哪怕有族人不贊成,也并未真正的出言反對什么,只是私底下難免嘀嘀咕咕。 對此,伏羲認真思索了一段時間,召來自己正在忙活的神子。 飛蓬的眼圈有些青黑,但精神蠻亢奮。他故意讓自己忙得團團轉(zhuǎn),也就沒時間去想其他事情,先前效果還算可以。 可隨著修訂即將完畢,卻無人敢以最松散而真摯的態(tài)度,去評價新訂的規(guī)則,他又難免覺得徹骨的寂寥。 但正在此刻,又發(fā)生了一件特別讓飛蓬哭笑不得的事情——大抵是平日里過于溫和可親,飛蓬忙于公事,回到無有人看守的神將府邸,三番五次有人在床上“搔首弄姿”。 當然,這個形容詞是飛蓬暴躁之后的心里話,當著氣質(zhì)純清、含羞帶怯的族人面,他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誰讓來的不是飛升者,就是龍族呢?這兩種族人在神界,素來喜愛享受生活,只要你情我愿,神族規(guī)則也礙不到他們。 也因此,想在龍族和神修中找到保持純清氣息,完全潔身自好之人,就很難了。更別說,那些長得好看,看著就不缺人追求的。 瞧著這樣的族人,神將嘆息之余,是異常的耐心而有禮貌,溫聲請人出去,并為保族人顏面,未有聲張。 然后,這事兒就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發(fā)生。只要飛蓬有一日為公事忙碌,忘記在寢室設(shè)下陣法,當日回來休息,就必定會有不同的人在床褥上對他自薦枕席。 “師父,您說說,這都什么事啊!”來到天帝帝宮,雖知伏羲多半是為了正事,方正式下詔書讓自己過來,飛蓬還是忍不住先偏題抱怨了起來。 伏羲也生了疑惑:“每次都有?聽著像是有預(yù)謀的,你派人查了嗎?” “沒有,我在趕新規(guī)則。”飛蓬哽住,他搖了搖頭。 伏羲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最容易與人有染的生活方式,偏偏做到潔身自好,保持了體質(zhì)純清?” “對,甚至這些族人本身底蘊深厚,實力也不弱,確實是心性堅定之輩。而且…”飛蓬話語微頓,又正色道:“我能看出來,他們并無他求。” 伏羲寬容的看著飛蓬:“也許,只是對你情有所鐘,現(xiàn)在覺得機會來了?想想長琴吧,他能猜到,別人雖然不見得猜的多詳細,可聰明人許是能猜到…你和重樓鬧掰了呢?” 飛蓬陷入了沉思,伏羲笑而不語,抬杯飲茶。 半晌后,飛蓬也喝了一口茶,師父這里的口味是自己從小就喜歡的。他放下杯子,輕聲問道:“對了,您叫我過來…” “族內(nèi)最近議論紛紛的,我想著,你還是少了一份名義。”伏羲平平淡淡說著:“既如此,那便補上吧。其實,早在當年三族之戰(zhàn)結(jié)束,便應(yīng)該公開了。” 他想到飛蓬記憶中的誤會,再想到自己當時的想法,不禁嘆息:“可我總想著你膽子太大,不知曉我總會救你,還會保留幾分敬畏心。也免得有朝一日,把自己弄得在天罰里再無翻身之地,讓我來不及救。” 飛蓬怔住,他雖然猜到了,但確實沒想到,師父會那么淡定的決定,公開給予自己神子的封號:“師父…”他低語著嘴角微動,竟有些難言的欣喜和茫然。 “詔書就在這里,你自己看看,時間和禮節(jié)需不需要再改。”伏羲摸了摸下巴:“真正冊立過神子的,也就神農(nóng)和帝俊。瑾宸是妖族,帝俊也不是三皇境界,更不如我富裕,我便參照了當年神農(nóng)冊立蚩尤時的用禮。” 滿腔的感懷瞬間沒了,飛蓬莫名啼笑皆非:“所以,您是想炫一波富?” 神子冊封用什么規(guī)格的儀式,往往代表界主對其有多少重視,瑾宸當年不如蚩尤,更多是因為妖皇沒地皇那么豐厚的身家。可看自家?guī)煾钢猓怯幸獗冗^地皇? “不是我,是你。”伏羲認真回道:“神子之位給出,我不會再管神族,日后這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有個準備,第一神將和神子的變化,不止在于頭銜,還有權(quán)勢、地位、話語權(quán),以及更重要的決策權(quán)。” 看著飛蓬有些迷茫的眼神,伏羲笑了起來,緩聲道:“不必多想,你會慢慢體會到的。” 飛蓬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總歸不是完全統(tǒng)領(lǐng)一界的首領(lǐng),哪怕是第一神將,這方面的意識也確實不如重樓,自然沒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神將再如何也還是臣,神子卻是君。界主不管事,意味著神子毫無掣肘,可以隨心所欲行事。 伏羲的詔書,飛蓬終究沒有當場打開,只因伏羲忽然神色微妙,打開了水鏡術(shù)。 鏡面之中,后羿、大禹的身影赫然在神將府邸的寢室門口。今日走的比較急,飛蓬依舊沒有隨手設(shè)下封禁的習(xí)慣,這一回的傾慕者在寢室里,尷尬的被有要事找飛蓬的后羿、大禹給堵住了。 “……”飛蓬表情木了,在伏羲忍俊不禁的目光下,他腳步踉蹌的奔出帝宮,以最快速度回到了自己府邸。 后羿、大禹站在那里,沒有吭聲。 六界眾生眼中,神將才復(fù)活,便全力為神界規(guī)則重修努力,而魔尊似乎因公事不得不對神將下辣手有了心結(jié),此番推卻魔尊之位,已前往混沌修行,倒是沒覺得雙方徹底撕破臉了。 因此,眼看著一位朋友被陌生人爬床,這位朋友還是另外一個朋友的心上人,后羿、大禹的尷尬可想而知。見飛蓬來了,他們努力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可那笑容怎么看都很別扭。 “抱歉,是本將失禮了。”飛蓬撫了撫額頭,伸手一招,直接將里面的族人連人帶床移了出來。 神將的神色冷淡了下來:“本將這些日子表現(xiàn)的還不夠明顯嗎?我并不需要人…如此。” 見飛蓬直到此刻,還是沒有口出惡言,被移出來的龍女掩去那份羞赧,大著膽子說道:“飛蓬將軍,晚輩是真的…”她明眸善睞,眼睛里是不加掩飾的傾慕,火熱而真摯。 “神修十五個人,龍族三十六個人,全是從神魔大戰(zhàn)上下來的,也全有軍功,都見識過本將出手。”飛蓬淡淡嘆道:“對你們的話,本將確實相信。” 他正色道:“本將也不問你們究竟有多少人,我只最后說一遍,本將不需要,各位請回吧。至于府邸,本將不會再住。日后公務(wù)再繁忙,我都會回神樹之上。” 若非辦公之處離得太近,神樹上又多是古神族在住,未免遇上族人前來打探或反對新政,自己也不會這些年都住在府邸。不過,此處對自己終究不是家,只是個落腳之處。否則,也不會什么東西都不留,也怎么都養(yǎng)不成留禁制的習(xí)慣。 送走戀戀不舍的龍女,飛蓬總算放松下來。面對少時交情不錯的異族朋友,他直接往門柱上一靠,露出了一抹苦笑:“兩位見笑,想笑就笑吧,別憋了。” “噗!”從對話里聽懂前因后果,后羿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禹更是眼珠子轉(zhuǎn)悠幾圈,壞笑道:“我正想怎么逗女嬌開心一些,你介意我把這事兒告訴她吧?” “就算我說介意,你會不說嗎?”飛蓬沒好氣的說道,大禹當年對女嬌的在意,他們誰不知道?如今沒了立場罅隙,他見色忘義那是妥妥的了。 大禹悶笑一聲,后羿也莞爾不語。隨后,后羿神情凝重起來:“我們此行,是受重樓所托,為夕瑤送來靈機。” 他小心翼翼從懷里取出春滋神器,在飛蓬驚異又恍悟的眼神中,將春滋蘊養(yǎng)的靈機取了出來:“他在混沌幫我們收集了不少靈氣,助嫦娥重塑人軀、洗去鬼氣,也令女魃殿下無需去混沌,便不乏精純靈氣。” 飛蓬的手指猛然一顫,并不知曉重飛鬧掰,大禹溫聲說道:“你最近忙得很,夕瑤之事為你心頭一根刺,重樓主動幫忙,倒也不出我們意料。至于你們之間怎么算這筆因果,是于公還是于私,我們就不管了。只希望,夕瑤能盡快復(fù)活。” “無論如何,一句多謝還是要說的。”飛蓬垂眸,捧起靈機。 如果是自己需要,面對重樓相助,他確實會拒絕,便如之前重樓請女媧捎帶的靈藥。 但夕瑤是與自己,也與重樓一起長大的好友,同他們二人都曾出生入死。飛蓬確實無法就為了自己心安,便拒絕重樓這份能讓夕瑤早日歸來的好意。 遠在混沌,重樓緊繃太久,此時難得在休息。 他打獵之后,拖著獵物來到廚房,燒菜時下意識就加了糖,好端端把自己喜歡吃的咸辣,莫名做成了糖醋。然后,在煲湯的時候,更是無意識的放鹽放少了,以致于濃湯香氣撲鼻,偏偏淡的不合口味。 “呵。”重樓莫名一笑,眼睛里強凝的堅強渙散開來,染上發(fā)自心底的疲憊、無盡的思念,還有追憶往昔的沉迷。 良久,一桌子菜肴都涼了,重樓才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 自己和飛蓬一起在混沌闖蕩,幾乎每日都加餐。今日煲湯做菜,湯是飛蓬喜歡的清淡、菜是自己青睞的咸辣,那明日湯便是自己喜歡的咸辣濃湯,菜則做成飛蓬青睞的口味。 結(jié)果,再無飛蓬陪在身邊之后,自己做菜煲湯倒是不自覺全隨了對方。可是,如果你把另外一個人活成了自己的習(xí)慣,又要如何做,才能剔除這深入骨髓的默契與熟稔? 感受著這份徹骨的思戀,重樓忽然就希望,飛蓬并沒有那么喜愛自己。 因為只有這樣,飛蓬才可能剔除自己對他的影響,而不是像自己這樣,燒烤下意識烤不同味道的兩份,逃命下意識看旁邊有無默契相守之人。 就連晚上闔眸熟睡,都會下意識抬臂,想要摟住身畔不知何時又睡到床邊,再不攔可能就滾到地毯上去的人。 重樓想把人拉到自己懷里,用體溫去溫暖對方,使得那個體溫清冷卻貪熱的神,迷迷糊糊的乖乖湊過來,和自己共枕同眠直至天亮。 但每到此刻,重樓都會被那永遠消失的另外一個人驚醒,他輕輕拂去眼睫邊的濕意,再無睡意的獨坐至天明。 不知不覺的回顧過往,再被今夕的分離徹底打擊,重樓掃過滿桌菜肴,一時間索然無味。他什么胃口都提不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向了釀酒的酒坊。 那里放著自己堆存的所有原料,被飛蓬歸還的一壇壇酒水,亦是在里面堆放了起來。 對著一堆酒水發(fā)了好一會兒呆,重樓想想這些日子的緊繃、靈力的無盡消耗,終究還是動手繼續(xù)釀造了。 他一會兒想釀造清酒,一會兒想釀造烈酒,零零總總敲敲砸砸,腦海一片空白。好在到了關(guān)鍵步驟,重樓總算還記得不同原料的口味不一,趕忙把成品味道不同的分開了。 一身熱汗的離開酒坊,重樓算了算時間,心想飛蓬想必已收到了后羿、大禹送去靈機,為了夕瑤,他應(yīng)該會收下吧?只希望夕瑤復(fù)活速度的加快,能讓飛蓬開心一點、放松一點,莫要再……多想自己。 這么想著,重樓去沐浴了。他直接靠在炎波神泉分支之中,闔上了那雙不再明亮的赤眸。 可有些事情總歸無法避免,重樓才合眼沒多長時間,迷迷糊糊剛睡著,就被通訊器的聲音吵醒。 本能把通訊器打開,所化冰鏡對準自己的臉,重樓困得眼睛都沒睜開,啞著嗓子問道:“怎么了?” “重樓。”女嬌的聲音傳了出來,她笑了一下,說起神界今日正在舉行神子冊封大典,句里行間皆彌漫著為好友被正名而生的欣喜。 重樓的睡意幾乎是頃刻間全沒了,他臉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輕聲道:“飛蓬該是很高興才是。” “不止呢。”驕蟲沉聲,卻面上帶笑:“天帝詔書寫了,他本有意在三族大戰(zhàn)結(jié)束,便舉行大典。但飛蓬以復(fù)生之陣得全族之心,威望甚重,天帝見族內(nèi)皆歡欣鼓舞,便沒有多此一舉。” 重樓心領(lǐng)神會,笑意越發(fā)松緩:“此言一出,各界皆知飛蓬一早便是神子,而不是從神將之位奮斗多年,方得了天帝認可。這兩種情況,象征的感情可截然不同呢。” 赤霄、瑤姬、女嬌和女丑、驕蟲嘴角都維持著揚起的弧度,開心的連連點頭。 可隨后的情況急轉(zhuǎn)直下,只因女嬌小心的掃過重樓的眉眼,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闔眸不帶半點停頓,一鼓作氣將飛蓬被人爬床之事,完完整整說給了重樓聽。 重樓的笑不自覺斂去,他靜靜的聽完了,眼皮子不由自主的顫動了兩下,輕聲回道:“多謝告知,我知道了。” “你打算如何?飛蓬還是太單純了,我暗中查探了一下,聽信流言覺得飛蓬因差點死于你手,和你關(guān)系不再那么親密,有意進一步在中間搗鼓搗鼓,甚至傳播流言敗壞你名聲,以破壞神魔一直以來在大方向上的聯(lián)手,這事兒在仙妖兩界已有了苗頭,人鬼兩族有無攙和,暫時無法確定。”說這話的人,正是赤霄。 他凝眉暗示道:“首領(lǐng)還沒復(fù)活,你這魔尊之位只算遞交辭呈,還沒正式卸任呢,有些事情還是應(yīng)該由你解決。特別是關(guān)乎你的,我們總不好遇阻代庖吧?不過,你出個主意,我們暗地里給你幫忙的,是肯定無妨的,地皇都不會阻攔。” 作為血覆軍師,私下于幾位好友間一言九鼎,威望地位僅次于重樓,還要高于神女瑤姬,赤霄這話里話外所透露的意思,無疑是大家共同的決定。 他們誰都不會強求飛蓬原諒重樓,但覺得重樓退位不再是魔尊,人又前往混沌不歸,偏偏飛蓬地位大進,就敢挑撥離間,想破壞重樓和飛蓬的關(guān)系,無疑觸及了他們的底線。 哪怕,這些人想破壞的關(guān)系,早就被重樓自己親手毀掉,也是一樣。為此敲打敲打被流言煽動,敢去爬床追飛蓬的人,哪怕事后被神界一方好友們知曉,找機會暴打他們一頓,赤霄他們也是在所不惜。 重樓心里發(fā)暖,卻還是搖了搖頭,雖有黯然,但并無猶疑:“不了,把證據(jù)交給飛蓬,余下不用管、不用關(guān)注,順其自然便是。” “若這確實是你所愿,我們自然不會違背。”瑤姬輕聲嘆了口氣。 重樓緩聲說道:“其實,飛蓬若能接受這些人,哪怕只是挑個傾慕者相處相處,都是好事了。因為那說明他已漸漸放下,開始考慮下一段更值得的感情生活。” “就比如妖君瑾宸,只要帝俊他們歸來突破到三皇,他論身份、地位,確實配得上飛蓬。人也蠻癡心,我無論如何打壓,他都死心不改。要是飛蓬認可,那我們這個圈子接受他,便如當年接受大禹一般,也是無妨的。”重樓垂下眸子:“對了,我在休息,等會兒還要繼續(xù)追蹤天誅下落,就不聊了。” 話音剛落,重樓不等好友們再說什么,便關(guān)閉了通訊器。 他將自己整個人完整埋入炎波支流中,唯有扣住土壁的手掌無聲用力,指尖全沒入了靈土之中,指骨更是用力到微顫而發(fā)白。水下隱隱泛起了漣漪,痛苦的飲泣低不可聞。 ※※※※※※※※※※※※※※※※※※※※ 理智認可是一回事,自己會不會痛是另外一回事唉,個人覺得這一章其實很虐重樓了。 ps:謝謝冰淚的營養(yǎng)液,我看見了,但本文不上榜咳咳,所以給了也沒用,多評論就好啦(實在不行,你去老福特給我點幾個熱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