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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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飛霜靜靜地看了金懷鈺一會。 她料想到金懷鈺會問她認不認識王疏延,但沒想到他這么著急。 扈飛霜不緊不慢地答道:“不認識。” “姑娘是不是習過武?” “學過一點。” “那姑娘師承何人?” “什么叫師承?” “就是姑娘的武功是誰教的?” “路邊的一個乞丐。” “那個乞丐現在何處?” “去年凍死在街頭了。” 金懷鈺露出惋惜心痛的表情,安慰扈飛霜:“姑娘請節哀。” 扈飛霜奇怪道:“我為什么要哀?” 金懷鈺還想再說,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在乞丐的話題上糾結太久,他連忙找回正題,說:“姑娘今天為那位鹿家公子接骨所用的招數,是琉璃萬花手吧?這門精妙的武功,我有幸學得兩式,正好就是姑娘今天使的那兩式,所以認得。” 沒錯,扈飛霜今天為鹿氏學堂那個男學生接骨的功夫,正是琉璃萬花手的其中兩式,這兩式扈飛霜在逍遙峰上曾經教給過金懷鈺。扈飛霜故意用這兩式來給男學生接骨,她就是要讓金懷鈺認出來這是琉璃萬花手,她知道金懷鈺一心想找到王疏延的傳人、學會全套琉璃萬花手,料定了金懷鈺一定會來找她。 扈飛霜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武功叫什么名字,它們都是乞丐教給我的,我把它們叫做‘乞丐功’。” 金懷鈺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專注地看著扈飛霜,“姑娘真可愛。”他說。 金懷鈺的一雙眼睛天生具有優勢,看人的時候總是含情脈脈,臉皮薄的姑娘被他這么看著,很少有不臉紅的。 然而扈飛霜看著他這雙笑眼,心里泛起冷意——現在自己的身份是莫離,莫非金懷鈺對所有女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態度? 金懷鈺對扈飛霜左瞧瞧,右瞧瞧,露出微訝的表情,“莫離姑娘,你身上為何一件首飾都沒有?” “下人還戴什么首飾?” 金懷鈺連連搖頭,“別的下人也就罷了,可姑娘的容貌靈氣逼人,該有一兩件首飾陪襯才對。”他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一個錦盒,他將錦盒打開,里面是一支漂亮的金簪,“我想著這支金簪配姑娘倒是不錯,姑娘不嫌棄的話,便收下吧,就當是我給姑娘的見面禮。” 扈飛霜白眼快翻到天邊去了。 天殺的臭崽子,你他媽是不是身上常帶著可送人的東西,每見一個女子就送她一個禮物?扈飛霜心里灌滿了怒氣。 金懷鈺走近了一步,又道:“我給姑娘戴上如何?” 扈飛霜嘴角抽搐。她費了好大勁才控制好表情。 “金公子,拿人手短,你送我東西,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扈飛霜問金懷鈺。 “我就不能是真心實意想送姑娘禮物么?” “公子還是明說的好,我一個下人,沒見過世面,公子不明說,我容易提心吊膽地亂猜。” 金懷鈺忙安慰道:“姑娘千萬別亂想,我真沒存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歪心思,我只是瞧著姑娘的武功十分精妙,想跟姑娘討論討論武學罷了。” 扈飛霜笑了笑,說:“那乞丐教我的這套武功共有十一式,公子如果感興趣,我可以把它們都教給公子。” 金懷鈺有些激動地說:“是了,這套武功是應該有十一式。” “不過公子想讓我教,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姑娘請說。” “聽說你們金氏青霄壇十分氣派,在那兒干活很有面子。你把我帶回去,以后我都跟著你,可以嗎?” 金懷鈺笑道:“當然可以了。我就是這么打算的。” 以后的日子慢慢收拾你。扈飛霜想。 扈飛霜被送回了下人的房間。她一進屋,就被徐若瑤抱了個滿懷。 “你嚇死我了阿離,你嚇死我了……”徐若瑤重復著這句話,讓扈飛霜有些不知所措。 徐若瑤說著說著,竟嗚嗚哭了起來,淚水打濕了扈飛霜的衣服。扈飛霜覺得肩頭被眼淚濕到的地方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有些心煩,于是她皺了皺眉,手把在徐若瑤的雙臂上猛地一下將徐若瑤推開,就要發難。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徐若瑤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映入扈飛霜眼簾——眼睛紅得像兔子,一下一下地抽泣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著實是個著急透頂的模樣。 扈飛霜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徐若瑤,煩躁的情緒頓時消了一大半。 跟只兔子似的,我何必跟她計較。扈飛霜想。 徐若瑤抹了抹眼淚,說:“阿離,聽說郁州那位金小公子把你要過去做他的丫鬟了。” “嗯。”扈飛霜隨口一應,心里卻在說:那崽子也配讓我做他的丫鬟? 徐若瑤握住扈飛霜的手,開心地說:“這是好事,金氏青霄壇是個好地方,比這兒好。”她拉著扈飛霜在床上坐下,像個老母親似的囑咐道:“阿離,你要去郁州了,我心里舍不得你,但我不能攔你,因為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阿離,你明天啊就得抓緊時間收拾行李了,聽說郁州比這兒冷,你多帶些厚衣服。金氏青霄壇,是大戶人家,你剛去的時候,多看著多學著些,學會來事兒些,別總跟悶葫蘆似的。對了,阿離,你要不要回趟家?這事得跟家里邊說一聲呀……” 面對這么一通傻大姐般的喋喋不休,要換做以前,扈飛霜早就發難了,然而此時此刻她看著傻兮兮的徐若瑤,心里非但沒有不耐,反而感到十分新奇。 她似乎是真心想對我好,真是新奇。扈飛霜想。 到了熄燈的時辰,扈飛霜和徐若瑤躺在了床上,同一張床。扈飛霜沒想跟徐若瑤一起睡,是徐若瑤非要鉆過來。 徐若瑤與扈飛霜同床共枕,徐若瑤還在不知疲倦地說小話,她甚至開始了一番未來設想:“阿離,我聽說,大戶人家的丫鬟小廝,有時會被主人家指婚,這機會要是落到你頭上,你能在郁州成家那就最好,郁州比我們這兒好。到時候呢,你在郁州成了家,有了孩子,我也在這邊成了家,有了孩子,我就可以帶著我的孩子去郁州看你,如果是兩個男孩兒,認個兄弟,如果是一男一女,嘻嘻,定個娃娃親……” 這都哪跟哪啊。扈飛霜扶額。 扈飛霜有些煩,她轉過身去,背對徐若瑤。這時徐若瑤伸手過來撓扈飛霜癢癢,徐若瑤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從前她常常這般與莫離玩鬧。扈飛霜“嘖”了一聲,猛地一下抓住徐若瑤的手腕,她力氣很大,徐若瑤“哎呀”一聲疼出了聲。扈飛霜一個翻身,將徐若瑤壓倒,把徐若瑤的兩只手摁在她的兩耳旁。 借著窗外的月光,徐若瑤看到扈飛霜目露兇光,十分駭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我困了,你別鬧我。”扈飛霜淡淡地說。 徐若瑤連忙點頭。扈飛霜松開了徐若瑤的手,背對著徐若瑤閉上了眼睛。 徐若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也轉過身去背對著扈飛霜。她慢慢地把自己的身體蜷起來,感受到自己手和腳都發軟了。徐若瑤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心想剛才那一下阿離真可怕。 很快徐若瑤沉沉地睡過去了,背對著她的扈飛霜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扈飛霜不困,她今天見到金懷鈺,想起了許多往事,心情難以平復。其實她不怪金懷鈺,金懷鈺拋下她獨自離開魔窟,在她看來是合理的抉擇。當時蕭景山一再逼問,顯然已經懷疑金氏兄弟為奪回龍庭寶刀與自己有所勾連,奪刀事小,未經明尊允許私聯魔窟中人卻是大忌中的大忌,自己與金懷鈺的交易一旦暴露,誰都吃不了兜子走。 如果我是他,我也會走的。扈飛霜想。她雖然這么想著,心里卻仍然有一小塊地方是難受的。她在想那天自己拼命地敲門,金懷鈺有沒有猜到小房間內關著的是自己? 就在扈飛霜心亂如麻之時,一個黑影從窗外掠過。那黑影極快,功夫顯然不弱。扈飛霜坐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徐若瑤,伸手點了徐若瑤的睡xue,然后下了床,離開房間,偷偷跟上了那個黑影。 扈飛霜跟著黑影來到鹿氏學堂的后院,這地方扈飛霜并不陌生,她剛到學堂的第一天就被派到這里洗東西,當時鹿元琛、鹿元鄴兩人還在這里做了機關想要整她。 后院有一口水井,井邊是一棵大樹,大樹參天,枝葉茂盛,樹干上布滿藤條。黑衣人圍著大樹轉了一圈,大概確定了一個方位,他蹲下來,拿出一個小鋤頭,開始挖樹下的泥土。 扈飛霜趴在屋頂上看著他,滿腹狐疑。她瞧這黑衣人的身形,竟跟金懷鈺一模一樣,莫非此人就是金懷鈺?可這個猜想實在荒誕,金懷鈺貴為座上賓,沒有道理做這偷偷摸摸的舉動;就算金懷鈺來到鹿氏學堂是另有目的,想要探究些什么秘密,夜探這種事情也完全可以交給隨從去做,何必親力親為? 黑衣人從地下挖出一個小檀木盒,打開木盒,里面是個被打磨得圓溜溜的石頭。黑衣人把石頭拿出來,把木盒放回土里埋起來,又扒拉了一番上面的雜草,掩蓋掉它被動過的痕跡。做完這些后,黑衣人找到了大樹上的一個樹洞,將石頭投入樹洞中。這時密密麻麻的藤條后面緩緩出現一個黑乎乎的大洞,原來這樹竟然藏著一個暗門,埋在地下的石頭是打開暗門的鑰匙。黑衣人鉆入暗門,隨后暗門緩緩合上。 直覺告訴扈飛霜,這個黑衣人十有八.九就是金懷鈺。 扈飛霜趴在屋頂上等了許久,才等到黑衣人從暗門中出來。黑衣人拿走他投入樹洞的石頭,暗門合上,在藤條的掩飾下,幾乎沒有動過的痕跡。 扈飛霜一路跟著黑衣人,一直跟到鹿氏學堂的客房,這間客房正是金懷鈺的住所。黑衣人從窗戶翻進屋去,扈飛霜不打算跟進去,便返回了她與徐若瑤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