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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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飛霜裸著身體,頭枕在金懷鈺胸膛。金懷鈺的胸口一起一伏,讓她感到異常心安。 她支起身子,目光去尋金懷鈺的眼眸。 “你怎么了?”扈飛霜發現金懷鈺在發呆。 金懷鈺似乎被扈飛霜這一聲嚇到了,有些無措。他左顧右盼,目光中是難以掩飾的慌亂。 可扈飛霜卻覺得他這模樣可愛,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金懷鈺鎮靜了下來,他抱住扈飛霜,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與她鼻尖對著鼻尖,用一雙清亮純凈的眼眸看著她。 “冷不冷?把衣服穿上吧。”他說。 金懷鈺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幫扈飛霜穿上。他動作溫柔且認真,修長的手指將扈飛霜衣服上的扣子一粒一粒地系上,就連最上面靠近脖子的那顆也不放過。 扈飛霜的心“咯噔”了一下,像被注入暖流。 兩人都穿好衣服后,金懷鈺坐了下來。“陪我說說話吧。”他對扈飛霜說。 扈飛霜坐到了他身旁。 “賜刀大會過后,你跟我離開魔窟吧。” 扈飛霜想,離開魔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她仍一口答應道:“好啊。” 金懷鈺笑了,“真好,雖然這一趟來真正的任務沒完成,但我遇到了額外的驚喜,那就是你。” “真正的任務?什么任務?”扈飛霜問。 金懷鈺食指貼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說道:“你若好奇,我便告訴你,但你別跟別人說啊。” “好。” “我與二哥來魔窟,表面上是受魔窟明尊邀請來觀摩賜刀大會,實際上還有秘密兩個任務要完成,一是拿到龍庭寶刀,二是尋找王疏延的傳人。” 扈飛霜聽到“王疏延”的名字,心里打了個防備。 “據我所知,龍庭寶刀是今年賜刀大會的首位刀。” 首位刀,即賞賜給在賜刀大會中奪魁的人的絕世寶刀。 金懷鈺忙道:“可龍庭寶刀原是我金家的所有物。兩年前它被人盜走,下落不明,直到不久前,才有消息說,它出現在了冰窖魔窟,是明尊親定的賜刀大會首位刀。于是父親派我和二哥帶了另一把不輸于它的寶刀前來,希望能將它換回。我與二哥向明尊言明了此事,可明尊一直沒給答復,看他的態度像是不愿換。” “他不愿換那就別換了。你們既然得到了不輸于它的另一把寶刀,那就沒必要找回它了,不是嗎?” “不,不是這么回事。龍庭寶刀是被人從金家盜走的,諾大一個金家,若是連自己的失物都拿不回來,未免顏面有失。唉,不過如今這局面也確實不好辦,明尊不愿歸還龍庭寶刀,我想是因為他已經將選擇龍庭作為首位刀的消息公布了出去,如果在臨近賜刀大會之前突然更改,不免給人留下笑柄。” 扈飛霜顯然不能理解什么是“顏面”和“笑柄”,她覺得為一把刀折騰來折騰去,實在有些無聊。 金懷鈺又道:“拿回龍庭寶刀,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找到王疏延的傳人。” “為什么要找王疏延的傳人?” “郁州往西八百里,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叫做云明城,云明城城主石敬鴻,是我金家一大勁敵,石敬鴻武功高強,一年前我父親與他比武,輸給了他,父親為此郁郁寡歡。父親一心想贏他一次,為金家贏回顏面,可父親想不到石敬鴻武功的破解之法,他聽說王疏延曾經用獨門武功琉璃萬花手贏過石敬鴻,便想找到王疏延的傳人,請他演示一次琉璃萬花手,希望能夠從中領悟破解石敬鴻武功的訣竅。” 扈飛霜沉默了很久,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道:“琉璃萬花手我會。” 金懷鈺愣了兩秒,然后激動地抓住扈飛霜的雙手,“真的?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不光如此,我還可以幫你奪回龍庭寶刀。” “什么……” “我去參加賜刀大會,拿下第一刀,這樣龍庭寶刀就到手了。” “真的嗎?”金懷鈺激動得將扈飛霜一抱,語無倫次道:“飛霜,你對我真好……你是因為我才參加賜刀大會的,可你其實,你其實不用為了我拼命……” “你想錯了。”扈飛霜倒是語氣平靜,“我參加賜刀大會爭奪第一刀,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不喜歡欠別人情分,欠了別人情分,就等于有把柄落在了別人手上。所以你答應帶我離開魔窟,我幫你奪回龍庭寶刀,咱們兩清。” 金懷鈺捧著扈飛霜的臉,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問:“我是別人嗎?” “除了自己,都是別人。” “你冷傲得讓我心疼。” 這句rou麻的情話讓扈飛霜有些不自在,她將金懷鈺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說:“時候不早了,咱們出去吧。” 兩人出了密道,走在雪地上。月光下兩人安安靜靜地并肩走著,時而相視一笑,畫面靜謐而美好。 很快到了分離的岔口,“我走啦。”金懷鈺對扈飛霜說。 “等一下。”扈飛霜有些不舍,她心底有股欲望,想讓金懷鈺多留一會兒,“你不是對琉璃萬花手很感興趣嗎?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現在嗎?” “現在。” “好啊。” 琉璃萬花手共有十一式,扈飛霜給金懷鈺拆解了其中兩式,金懷鈺悟性很高,將這兩式學得有模有樣。 “好啦,我真的該走了,不然我二哥要派人來找我了。”金懷鈺對扈飛霜說。 “好,你回去吧。” 金懷鈺朝著蚩尤殿地方向離去,走出四五步時,他忽然回頭,沖著扈飛霜一笑。 月光下這一笑溫柔且含情脈脈,深深地印入了扈飛霜心里,以至于很多年后時過境遷,扈飛霜仍然記得這個笑容。 金懷鈺離開后,扈飛霜也轉身向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她一個人走在雪地上,腳踩在雪上發出“沙沙”的響聲。扈飛霜覺得有點冷,在這一刻她才理解了金懷鈺所說的孤獨的是什么感受,那是一種心中落落空空,周身無依無靠的感覺。 扈飛霜回到自己的小屋,一打開門,就被屋內黑乎乎三個人影嚇了一跳。 “誰?”扈飛霜叫道。 屋內點上了燈,一個低醇渾厚的男聲響了起來:“好久不見啊,扈飛霜。” 短短的一句話,讓扈飛霜腦袋“嗡”了一下,一種名叫“恐懼”的情緒蔓延全身,霎時間雙腿發軟。她死死摳著門框,同時心里不停地咒罵:吃軟飯的賤人,吃軟飯的賤人,一個吃軟飯的賤人我怕他作什……咒罵使得扈飛霜的恐懼減少了幾分,但當她眼見著那人朝著自己走來時,她還是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逃似的跑了出去。 兩條黑影從屋內追了出來,一前一后將扈飛霜包圍,扈飛霜二話不說與他們動起了手。十招之內扈飛霜還能招架,但在第十招時另一人從屋內出來了,他那雙鷹眸似的眼睛牢牢勾住扈飛霜,手作鷹爪狀。他飛身而上,迅猛而狠辣。他一把掐住扈飛霜的脖子,把扈飛霜像抓小雞一樣提了起來,扈飛霜喘不過氣,拼命地掙扎著。 那人并不打算掐死扈飛霜,他松了手,扈飛霜摔在地上,大口喘氣。三個人把扈飛霜團團圍住,扈飛霜審時度勢了一番,覺得逃走的可能性不大,把人惹怒了,喪命的可能性倒還大些。扈飛霜是個惜命的人,所以她乖乖坐著,不再試圖逃跑。 剛才掐住扈飛霜那人嘆了口氣,居高臨下地對扈飛霜說:“還是這么不識抬舉。” 扈飛霜閉緊了嘴巴,做無聲的抵抗。 一名黑衣人喝道:“明尊跟你說話呢,裝什么啞巴?” 沒錯,這三人就是魔窟明尊蕭景山和他的隨從。 蕭景山此人,身材高大,稱得上“威猛”二字;相貌也不差,菱形臉,濃眉,高鼻,眼睛炯炯有神,銳利如鷹。他如今三十六歲,正當壯年,又大權在握,少不得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魔窟中哪個人見了明尊不是畢恭畢敬?但扈飛霜偏是個犟脾氣,她瞪了蕭景山一眼,陰沉沉地說道:“我是不識抬舉,你不也在自討沒趣?” 話音剛落,蕭景山毫不憐香惜玉地一腳踢在扈飛霜肚子上。扈飛霜滾出去好遠,她雙手捂著肚子,疼得整個人蜷成一團,但偏就倔強地不發聲。 蕭景山走到她身旁,蹲了下來,他蔑地抬起她的下巴,問:“為什么沒有報名賜刀大會?” 扈飛霜惡狠狠地瞪著蕭景山,不回答他的問題。突然,她像只發瘋了的狼一樣朝著蕭景山撲過去,死死咬住蕭景山的手。蕭景山大聲呵斥,另外兩個隨從連忙上前,一個抓扈飛霜的頭發,一個掐扈飛霜的下巴,逼扈飛霜松口,但扈飛霜不松,她這架勢仿佛是要從蕭景山身上咬下一塊rou。 最終扈飛霜還是被迫松了口,她被蕭景山的兩個隨從牢牢將雙臂反押在身后。她垂著腦袋,動彈不得。 蕭景山怒罵:“放肆!瘋狗一樣的東西!” 扈飛霜艱難地抬起腦袋望了蕭景山一眼,陰戾地說:“是你先踢我的。你踢我,我當然得還回去。” 蕭景山冷哼一聲,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我不跟你計較。聽清楚了,你必須參加賜刀大會,我要看看這四年你有多少長進。” “不要命令我,誰都沒有資格命令我。”扈飛霜頂撞道,“賜刀大會我會去的,但不是因為你叫我去我才去,而是因為我看中這一次的首位刀了,想爭上一爭。” 聽到扈飛霜這句話,蕭景山怒氣消了不少,甚至有些得意。蕭景山是個自大的人,在他的潛意識里,所有人都該聽他命令,都該臣服于他。他認為扈飛霜也是服從他的,只不過有些叛逆罷了。剛才扈飛霜說她會去參加賜刀大會,蕭景山自然而然地以為,她是聽了自己的命令,至于看中了首位刀這個理由,不過是她嘴硬。 蕭景山示意兩個隨從放開扈飛霜。 “那你要好好準備,不要讓我失望。” 他說完這句話,就帶著隨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