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深邃閃爍的眸瞳,誠懇而真摯,凌語芊漸漸為這眼神動容,好不容易冷絕起來的心,又忽然破了一個缺口。 就在此時,賀家的老保姆張阿姨出來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眉開眼笑地走到凌語芊的跟前,“語芊,你可回來了,我昨晚做了很多你喜歡的菜,誰知你這丫頭竟然缺席,今天你可要乖乖吃掉這些點心啦。對了,中午你留下吃飯吧,我再做一次那幾道菜。” 凌語芊不覺又是一陣感動,盡管剛吃過早餐不久,但也還是拿起這些點心,慢慢品嘗。 “記得你和煜少結婚的第二天,你老早就起床,過來跟我虛心請教,為大家做出不同的早餐,那份真心和誠意,讓我這個老太婆不得不折服,丫頭,那是何等深重的愛來支撐和促使啊。”張阿姨接著感嘆。 凌語芊心情隨之蕩漾起來,思緒回到當下,不禁更覺悲悵和苦澀。當時,因為愛賀煜,她愿意做任何事,可到頭來,只有癡情空余嘆。 張阿姨默默注視著她,稍會,又道,“老頭子跟我說,今日凌晨6點多見到煜少駕車自外面回來,滿臉倦容,后來和門衛談起時,才知煜少從昨晚就出去了,這一夜在外,估計是尋找你的吧。語芊,其實煜少對你還是很在心的,這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位和,不管誰對誰錯,不如就讓它過去了吧?” 一夜在外,滿臉倦容,誰說就一定是為自己?那個李曉彤,昨晚不是來賀家的嗎?說不定,他是送她回去,然后…… 想罷,凌語芊心頭冷不防地竄起委屈和悲憤,放下點心,站起身來,“爺爺,張姨,我還有事,要走了,你們保重身體。” “語芊丫頭……”張阿姨愕然。 靜默了一陣子的賀云清,跟著站起來,出乎意料的平靜,“嗯,去吧,好好考慮考慮爺爺剛才的話,爺爺的心思,你應該懂得,應該明白的。爺爺也相信你不會讓爺爺傷心和失望,對嗎?” 凌語芊輕咬唇瓣,水眸氤氳,定定回望著他,而后,朝張阿姨也瞥了一眼,微福一下身子,毅然離去。 看著她的倩影慢慢走出了大門,張阿姨愁眉苦臉,低聲呢喃,“想不到這丫頭挺犟的,看來她這次被傷得不淺!大哥,您確定她會去北京嗎?確定還會原諒煜少嗎?其實您直接找煜少談還好些,我想只要煜少當面跟語芊懺悔,語芊一定會回心轉意。” 賀云清也面色凝重,但并沒有再做聲。 張阿姨繼續微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桌面。 另一頭,出了華清居的凌語芊,美目下意識地往四周環視,忽見前面亭子里的熟悉人影,遲緩地走過去。 隨著她的靠近,亭里的人有所覺察,回頭,見到是她,年輕秀氣的面龐立刻綻出一抹罕見的笑,“表嫂。” 凌語芊也馬上粲齒,踏入亭內的同時,柔聲道,“又帶霓裳出來曬太陽了?” “嗯。”張雅頜首,目光回到懷中的小動物上,把它遞給凌語芊,“您要不要抱抱?” 凌語芊接過,像上次那樣,輕撫著小兔兒的頭和脊背。 張雅看著她,遲疑地問了出來,“聽說舅母昨天打表嫂了,表嫂您沒事吧,傷口還痛不痛?” 凌語芊抬眸,數秒,反問道,“你也知道舅媽打我?” “我聽我媽和張姨談起的。”張雅稍頓,做出安慰和鼓勵,“表嫂,您別難過,您人這么好,又大方得體,終有一天舅媽會對您好的,我媽和張姨都這么說呢。” 凌語芊抿唇,苦澀地笑了,“謝謝你雅兒。對了,你談過戀愛嗎?或者,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不過他不喜歡我。我膽小,自卑,而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卻很自信和大膽,同學們都說他們很般配,很登對。起初,我依然暗戀他,直到后來,兩年過去了,我慢慢放棄。”張雅竟也毫不隱瞞,說話時語氣不自覺地悲悵起來。 “放棄?兩年哦,你舍得放棄?” “正因為兩年了,故我必須放棄。兩年時間,我苦苦喜歡一個人,他卻一點也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當時的自己很可悲和可笑。”張雅神情更悵然,不過并沒任何惋惜,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倒是凌語芊,nongnong的傷感包圍而來,想到了自己和賀煜的情況。其實,她何嘗不是苦等了天佑三年,直到前陣子,總算等到他的出現,然后又繼續等,希望他能恢復記憶,重新給她愛。 可結果…… 興許,她該學學雅兒,徹底將它放下了! 曾經,每次感到太累的時候,她也萌生過退意,但最終都沒有實行,一方面,因為心中那份不舍,另一方面,擔心自己做不到。 雅兒雖然是暗戀,但能暗戀兩年的戀情,應該也不淺,雅兒這么內向自卑的女孩都能從中走出來,自己應該也會變得釋然吧。 “表嫂,你要加油!表哥一定會喜歡上你的。”張雅忽然又道,先前的悲悵語氣已收起,換成滿眼鼓勵和支持。 凌語芊錯愕,下意識地低吟,“可你剛才……” “你的情況和我不同,你已經嫁給表哥,是他的妻子。再說你蕙質蘭心,美麗善良,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你的!”張雅靦腆地贊美著,烏黑的大眼睛隱隱透著羨慕和崇拜。 凌語芊又笑了,自嘲的笑,但結果,她還是由衷感謝雅兒,然后,把小兔子給回雅兒,辭別。 心情仍舊是澎湃起伏的,她照樣低著頭走,回到華韻居時,發現大廳里一片寂靜,一個人影也沒有。她便也不驚動大家,躡手躡腳地上樓,然而經過二樓時,猛被一道說話聲重重地震住。 “還沒回來。現在就怕那老不死插手,硬是把她找回來。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她一天不走,我就想辦法對付她,盡管我無法阻止阿煜被她迷惑,但我能阻止她懷孕,下次我要找根更粗更大的木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小賤生出野種來玷污賀家的名聲,我季淑芬的寶貝金孫,只有彤彤你才有資格生育!” 是季淑芬的聲音,在和李曉彤通著電話。 剎那間,凌語芊終于明白,在這文明風尚的二十一世紀為什么還有這種棒打的封建行徑存在,原來是,歹毒兇狠的季淑芬想借此打掉她的胎兒! 凌語芊從沒如此慶幸自己尚未懷孕,不然昨天打在腹部的那一棒,必將胎兒毀掉,還極有可能給她帶來嚴重的創傷,弄不好,終生不育都有可能! 季淑芬,你何等陰毒,何等殘忍啊! 不錯,我是沒有李曉彤那樣的雄厚家世背景,沒有她的高學歷,沒有她的高尚職業,可你想想,憑賀家現在的富可敵國,根本無需錦上添花,那是幾十輩子也用不完的家產呢! 有句古語你應該曉得,娶妻求賢淑,家和萬事興。孝敬家翁,相夫教子,溫柔體貼,隱忍大量等,這些優良的品德我都會有,你為什么還要嫌棄?為什么硬是不容我呢,婆婆! 婆婆! 這是我最后一次視你為婆婆,以后,我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系!因為天底下沒有像你這么惡毒陰險、冷血無情的婆婆,你根本不配當一個婆婆。 曾經,你對我再壞,再刻薄,我都能忍,都諒解你,可你竟然惡毒到連你的孫子也想除掉。虎毒不食子,你卻比猛虎還狠心,比猛虎還可怕,還令人心寒! 凌語芊的眼角,再度淌出兩滴眼淚,為自己曾經的癡心妄想,為自己曾經對季淑芬的隱忍、尊重和孝敬!想要離開這個家的決心,于是更堅決了! 她重新移動腳步,沒有再往下聽,因為不管季淑芬說什么,再也與她無關。 腳步很沉重,她卻走得很快,不久便上到三樓,回到臥室。 她不急著收拾東西,而是沿著整個臥室環視,邊看邊走過去,伸手撫摸著,每一處都停下好一陣子。 最后,她在床畔坐下,輕輕摩挲著身下柔軟冰涼的被褥,情不自禁地回想和他在上面度過的每一個夜晚,和他經歷體會過的每一次歡愛,禁不住地潸然淚下。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不知多久后,房門驀然被打開,她模糊的視線里,映出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她先是微微一愕,趕忙低頭,抬手迅速抹去眼淚,而后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向衣柜。她取出行李袋,把屬于自己的衣物裝進去,接著進入浴室收拾必備品。 剛才,突然出現的人,正是賀煜! 他在公司上班,猛然接到張阿姨的電話,說這小東西回來了,張阿姨還說她和爺爺都勸不了啦,希望他能回來一趟。 在電話里并沒直接回應張阿姨,可是掛斷電話后,他立刻收拾一下桌面的重要文件,跟李秘書交代一聲,刻不容緩地駕車趕回家。 路上,他用了比平時快一半的速度,闖過好幾次紅燈,不顧自己這瘋狂的行為可能已被交通監控記錄下來,只想著如何用最短的時間趕回家中。 幸好,她還沒走!且她似乎哭了!他知道,那是不舍得的舉動。 于是,他心中悄然涌上一絲竊喜,恢復倨傲,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在等待她走過來,畢竟,他這樣趕回來,她應該感到高興的。 可誰知道,她卻是走向衣柜收拾行李。 他便忍不住有點慌了,但還是暫且壓制,他想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這樣做,好讓他先低頭。 果然是個很壞的小東西! 所以,他繼續若無其事地等,然而看著她視若無睹地收拾著東西,收拾完一項又一項,他心中那份希望也開始消退,漸漸化成一種恐懼和慌亂,特別是,看到她從浴室出來,繼續把他當透明,提著東西往外面走時,他再也不敢耽擱,疾步沖過去,大手及時拉住她的皓腕。 凌語芊心頭微顫,腳步一停,但很快,又重新抬起腳。 這次,賀煜索性將她抱住。 凌語芊本能地扭動身子,還低下頭,準備像昨天那樣咬他。 不過他已有防備,忽然把她轉過身來,單手摟住她的腰肢,長腿夾住她的身子,騰出一只手來按住她的臉。 凌語芊惱怒,繼續奮力掙扎,含怒的美眸瞪得極大,怒斥出來,“放開我。” 賀煜自是不會聽從,還加大力度把她禁錮得動彈不得,深邃炯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薄唇輕顫,本想跟她說,叫她別走,叫她留下,但囁嚅了好久,一個字也沒發出。 凌語芊見咬不到他,便改為用腳去踩他,踩得很用力,且威脅道,“賀煜,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告你性sao擾,告你性侵犯!” 賀煜心情本就沉郁憋悶,聽她這么一說更是惱羞成怒,加上她那宛若充滿魔力的柔軟身子在懷里不斷扭動深深刺激著他全身各處的細胞,他于是把她帶回床前,高大的身軀不由分說地壓住她,迅速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凌語芊頓時更加惱羞成怒,閉緊嘴唇,奈何他像以往那樣,總有辦法把她貝齒撬開,龍舌直驅而入,狂猛闖進她的檀口,不給她任何逃竄的機會,卷住她的小粉舌狠狠吸吮、舔弄、交纏。 “唔——”凌語芊心中惱怒持續上升著,繼續扭動身子反抗,最后還不惜用牙齒咬他的舌頭,他疼,只好退出,可那冷冽的嘴唇仍緊緊堵住她的,于是她又用牙齒去咬,不過,這次無論她如何啃咬,他都沒有松口。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凌語芊嘗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令她感到有點兒反胃,結果,她主動放棄。 她還以為,他會就此罷休,誰知他竟然獸性再起,離開她的嘴唇后,拿起被褥一角塞到她的口中,還有手腳,也一下子被他綁住,他又像那次一樣,用這種可惡卑劣的行為對她! 無限羞憤難以言表,凌語芊后悔莫及,后悔自己剛才一時心軟放過他,讓他有機會繼續欺負! 這種禽獸,根本不值得同情,根本不值得同情! 仿佛沒看到她那想殺人的眼光,賀煜冷冷睨視著她,忽然,伸手解開她裙子的拉鏈,除下裙子,除掉她的內衣和內褲。 每做一個動作,他那暗黑的瞳孔都不由得收縮了一下,看到她身無寸縷之下,玲瓏有致、完美無瑕且永遠都那么魅惑人心的嬌軀時,他更是全身血脈賁張,再一次趨身過去。 他一邊狂吻,一邊也自個去除著身上的多余物,最后,與她直接相貼。 凌語芊已經羞憤到極點,她不停地扭動身子,想躲避他的侵犯,同時也更用力地掙扎和擺脫手腳的束縛。 賀煜狂妄冷笑著,一個勁地欺負她,從上面到下面,盡情品嘗她的美好,品嘗這獨一無二,讓他深深陶醉和著迷的美好,直到,下面猝不及防地傳來一陣劇痛。 原來,凌語芊經過一番死命掙扎后,總算把腳上的絲被踢掉,然后用盡全力朝他的命根子踢去。 見他終于離開她的身體,那俊美絕倫的容顏已經痛得扭曲成一團,抱著腳在床上翻滾,凌語芊既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沒骨氣地生起一絲擔心。 然而,當她又想起他剛才的惡劣時,剛剛萌生的那絲擔憂便馬上被壓了下去,她繼續掙脫著手上的束縛,然后撿起衣物快速穿上,下床,誰知身子一個癱軟,整個人無法控制地朝地面栽去,腹部即時傳來了一陣劇痛。 昨天腹部受到季淑芬痛打那一棒的傷口,經過賀煜剛才的強行侵犯和現在這一摔壓,疼痛發作了! 她連忙伸手輕按住小腹,另一手支撐著爬起身,順勢跌坐在地上,無法克制地發出了一聲呻吟。 這帶著痛苦的呻吟聲,引起了賀煜的注意力,見她捂著肚子,他先是一怔,隨即想到什么似的,顧不著自己下面的痛,快速跳下床,沖到她的身邊,情急地道,“怎么了?肚子痛嗎?” 看著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罕見的關切和憂慮眼神,凌語芊不由得愣了愣。 賀煜將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準備拿開她的手。 凌語芊回神,下意識地掙扎。 “放心,我沒那種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而已。”賀煜沒好氣地道了一句,低沉的嗓音,關切依然。 凌語芊咬了咬唇,便也松開了手,小手緩緩地垂放到腰際。 賀煜開始撩起她的裙子,一直撩到小腹上面去,這才看到她的zigong部位有道淡淡的於痕。 這是什么時候有的,他剛才怎么沒見到?又或本來已有,剛才他一時氣急和yuhuo攻心,導致沒有留意? 冰冷空曠的心房,倏然涌上一股nongnong的疼惜憐愛之情,賀煜暫且下床,順便也將褲子穿上,去拿來藥膏,開始為她搽藥。 冰涼舒適的感覺,使得凌語芊身體立刻微顫了顫,但也靜靜任他繼續,感受著那結實粗糙的手指在自己肌膚上小心輕柔地摩挲,她神思恍惚,心中漸漸生起一股熟悉感,她覺得,這樣的情況似乎也曾發生過,似乎這不是他第一次為她搽藥。 當然,這樣的錯覺只維持了片刻,很快便被她甩開來了。 怎么會呢!他向來只知道欺負她,從沒溫柔待過她,所以,是她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